《黎明黄昏都爱你》言之之

11、第 11 章

　　一个月平淡无奇，中间经历了两次节气，立冬和小雪。放假前两天，许妙妙说了个消息，让平淡如水的日子起了涟漪。
　　许妙妙说消息的时候，满脸笑容，“沈黎说放假那天请吃饭，让我无论如何得邀请你去。”
　　黎尔无谓的笑笑，也没当真。
　　“你不信？”
　　“……”
　　“真的，他说我邀请你你大概才会同意，还说无论如何。”
　　黎尔笑笑，抱着热水杯暖手，真的应该是真的，只是哪有许妙妙说的那么夸张，“我就不去了，免得扫兴，你们玩好开心就好。”
　　“黎尔，知道沈黎为什么请吃饭吗？”许妙妙继续游说，可是让沈黎说了自己半天的好话才同意帮忙邀请黎尔的，“他要过生日了。”
　　黎尔了然，“那我去就更不合适了，都没准备礼物。”
　　“没关系的，这次只是吃顿饭，他生日还有几天，来学校后大概五六天的样子，你到时可以那天再送给他。”
　　黎尔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他的生日应该在农历十月二十，好记的日期。
　　期间沈黎又过来一趟，亲自邀请黎尔，再三确认黎尔会去才离开，弄得黎尔好不尴尬。
　　放假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有雨将至，黎尔早早的就起床，洗了个头发，柠檬味的洗发水，清新自然，心情瞬间变得明亮。
　　在校门口集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共有7个人，黎尔不认识另外的三个，听许妙妙说都是沈黎和谢凡班上的同学，关系比较铁的哥们，许妙妙指着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说那个人呆呆的，身上有种莫名的喜感，说着说着笑得眉飞色舞，又说剩下的矮个子男生和短头发女生，是对亲密的情侣，至于怎么个亲密法，让黎尔稍后自己看。
　　出发之前，黎尔在学校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在电话里问了情况，黎尔说同学过生日，黎父叮嘱了几句。
　　抵达饭店，沈黎在前台说了一个名字，然后工作人员就毕恭毕敬的领着他们去了包厢。黎尔知道这是市里有名的饭店，之前一起吃饭都是沈黎结的账，黎尔想到他的家境应该不错，只是现在，黎尔觉得还是出乎意料。
　　包厢内，水晶吊灯散发出黄色耀眼的光，顶上的射灯也全部开着，使得整个房间金碧辉煌，十二人的橡木圆桌，墙角摆放着几盆绿植，墙上有两副字画，整个环境都凸显出豪华庄重，黎尔却觉得在这种地方吃饭，并不是享受，是一种莫名的压抑。
　　暖气开得十足，大家都脱掉了外面的厚衣服，那个矮个的男生靠在椅子上，搂着短发的女生，翘着二郎腿，“沈黎，这饭店不会是你家开的吧，那服务员对你毕恭毕敬的呀。”
　　“滚。”沈黎穿着一件薄款的藏青色针织衫，挨个给大家往茶杯里加水，到黎尔的时候，特意用眼神示意询问，黎尔轻声说了声谢谢。
　　“没想到你家条件这么好啊，以后可得好好跟你混。”矮个男不以为意，亲了亲短发女生的脸。
　　“这是我一个叔叔开的，他让我到这玩报他名字就好。”
　　菜是让人安排的，时间还早，大家就提议玩会儿牌，斗地主。四个男生参加，黎尔不感兴趣，许妙妙就陪着她聊天，那个短发女生依然贴在矮个男的身边，看的津津有味，还会指点指点，有几次都直接抢过牌自己玩起来。
　　沈黎担心黎尔无聊不自在，又问黎尔玩不玩，黎尔摇头，好在菜已经在陆续上桌，牌局就散了，纷纷入座。
　　不知道怎么回事，沈黎坐在主位，黎尔就坐在了沈黎的右手边，黎尔右边坐着许妙妙和谢凡，对面坐着另外的三个人。
　　谈笑宴宴，热闹非凡，不知谁点了啤酒，大家都放得开了，有人给黎尔倒酒，沈黎斜眼瞅了那人一下，抢走了酒杯，黎尔自己喝着鲜榨的玉米汁，埋头吃菜，对面的情侣互相喂对方食物，亲密行为不停上演升级，黎尔已经不敢抬头直视，只能一直夹菜吃菜。
　　一顿饭迟到尾声的时候，黎尔感觉肚子快要爆炸，其他人都面红耳赤，酒气熏熏，桌上的菜也没有了热气，那边的情侣抱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刷新了黎尔的三观，见别人都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样子，黎尔出门借机去趟洗手间。
　　出来的急，黎尔没穿外套，冷的一哆嗦，又不想进去，就咬牙去速战速决，暖气房里待太久，黎尔脸红发热，用凉水在脸上拍了拍。
　　在走廊的透明玻璃窗前站了片刻，脸也不那么烫了，准备回房间，一转身，就看见沈黎走来，停在黎尔面前一步远，然后直直的看着她。
　　黎尔以为他去洗手间，就给指了方向，然后绕过他，哪知沈黎又堵在她面前，仍旧看着她不说话。
　　沈黎也没穿外套，黎尔想他大概是喝多了，静静地打量他几眼，脸不红，反倒更白了些，呼吸也重了，黎尔能清晰的感觉到喷在自己脸上，带着些酒气，眼眸也清亮，湿润润的仿佛闪着细碎的光。
　　黎尔看到沈黎黑色瞳孔里自己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吸进去，无法自拔。
　　良久，沈黎笑了一声，“看够了吗？”
　　黎尔回神，下意识反驳，“你还不是看了我半天！”羞愤跑回去。
　　沈黎摸了摸鼻子，笑容在脸上散开，然后去了洗手间。
　　回到包厢，许妙妙在黎尔耳边轻声说道，“妈呀，我已经不忍直视对面那两个人了，受不了了。”
　　黎尔笑，打趣道，“你可以跟你家谢凡把他们比下去，让他们不忍直视你就好了。”
　　许妙妙难得脸红了，掐着黎尔的脖子，“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正经了，黎尔？”
　　“……”
　　结束了午饭，转场KTV，黎尔再三推辞无效，还是被抓去了。进了房间，喝酒了的人都歪头靠在沙发上休息，就是许妙妙反而像打了鸡血，兴奋地样子只差上蹿下跳。
　　两只话筒，黎尔一只，许妙妙一只，其他人都暂时没兴致。许妙妙抱着话筒，一首歌接着一首歌，黎尔会唱的就会跟着合一句，“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上放光明，我已经决定要爱你，就不会轻易放弃，海上流浪的许愿瓶，每个心愿都是为你，就算不能够在一起，我还是为你担心……”
　　“黎尔，你唱两首，我歇会儿，嗓子疼。”许妙妙走在谢凡旁边坐下，靠着谢凡，话筒紧紧地抓在手里。
　　谢凡眉宇紧蹙，按了按额头，“你使劲吼什么？不怕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呀？”
　　“我高兴嘛，嘿嘿。等下我想听你唱。”
　　黎尔唱了首《最浪漫的事》，站在边角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灯光颜色不停变换，映在脸上，沈黎闭着眼睛安静的聆听，大约是有所顾忌，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落在耳朵里，有种慵懒随意的舒适感。
　　气氛活跃起来，稍事休息的人都恢复了精力，有人订的蛋糕也送过来了，中文英文生日快乐歌一样来了一遍。
　　黎尔想先告辞，沈黎递给她一块蛋糕，说再等会。
　　吃着蛋糕，听沈黎唱了几首歌，他唱歌真的很好听，独特的声线，嗓音适合各种类型的歌曲，黎尔不觉就入了迷。
　　天色渐晚，下午四点半纷纷告辞，各回各家，积攒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了，沈黎拦了出租车，把黎尔送到小区门口。
　　“你跟着下车干嘛啊？下雨又不好打车。”黎尔用手挡住头顶，雨水还是打湿了脸颊和头发。
　　“还想跟你说句话。”
　　黎尔无奈，走到边上翻出书包里的雨伞，靠近他跟前一些，胳膊伸直将伞撑过两个人的头顶，显得略微吃力，“想说什么话？”
　　沈黎眉毛一扬，一手拿过她手里的雨伞，手指细微的碰触，冰凉，另一只手把蛋糕盒拧到黎尔面前，“蛋糕你吃吧，还有一大半呢，别浪费。”
　　黎尔没接，沈黎又说道，“拿着啊，不然我们就在这僵持着？”
　　同一把雨伞下，几乎贴身的距离，每多呆一秒，黎尔就更无所适从，伸手接过蛋糕，“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沈黎摇头，揉了揉微湿的头发，然后专注的看着黎尔，由于距离太近，沈黎只能看到黎尔的头顶，丝丝发香飘入鼻中，沁入心田，雨水滴答落在伞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节奏忽快忽慢，沈黎的心也跟着乱了节奏，忽然扑通扑通。
　　“你……我……你还没对我说生日快乐呢？”
　　黎尔顿时松了口气，感觉差点窒息，“生日快乐，伞你先拿着用吧。”说完就提着蛋糕跑回了家。
　　怎么每次都跑的比兔子还快呢，跑什么呀？沈黎握着雨伞的手紧了紧，准备说的话没说出口，刚刚的紧张一下子变成了懊恼。
　　晚上，沈黎洗了热水澡后，躺在床上，发短信给黎尔。“我到家了，你睡了吗？”
　　“嗯，正准备呢。”
　　“蛋糕你吃了吗？”
　　“吃了一点，吃多了会腻。”
　　“也是，那就慢慢吃。”
　　“你有事吗？没事我就睡了。”
　　沈黎思忖片刻，回复：“没事，睡吧，晚安。”把手机扔在一边，关上了灯，室内陷入黑暗，喜欢要当面说才好不是吗？当面表达自己的心意，感受彼此的真实，不是比一条短信来的更加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