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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一 前情 ...

  •   莫非在欧洲游了一圈,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回了A市,出了机场排着队等的士,百无聊赖间,突然看到前头有人正往后备箱里放东西,莫非盯着看了人家好几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脑子一热,拎着行李箱一个箭步冲上去,“等等我。”
      莫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坐到了后座,趴着车窗,可怜兮兮地看着还在车外的毕生“帅哥,我有急事着急走,咱俩拼个座呗。”
      毕生一愣,随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煞是好看。“小姐,你要有事,我可以把车让给你,你先走。”
      莫非心里有些失落,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面上还是一副怕麻烦人家的表情,“别别,你现在离开,还得把行李箱先拎出来,多麻烦呀。再说,你还得重新再排队,现在队伍这么长,不知道等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她自认为她的搭讪毫无破绽,天衣无缝,心里正洋洋得意。
      只看到他似乎有点困扰的表情,仍旧礼貌地作答,“小姐,可是如果我们不顺路,甚至南辕北辙的话,可能更不方便。”
      她脱口而出,“你去哪里呀。”
      “北山湾”
      她连听都没有听到这个地方,却中了邪一般答道,“太巧了,我和你顺路,在你前面下车。”
      他面色似乎还有犹豫,后面的车等的着急,已经在按喇叭了,司机也探出头催,“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啊。”
      莫非殷勤地笑着,“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行李箱拎后备箱。”
      毕生骑虎难下。
      车开了以后莫非心里打鼓一样,好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开头语,别看她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关键时刻直打怵,“真是太感谢您了,冒昧问一句您贵姓。”
      “举手之劳”毕生微微骇首,“免贵姓毕,毕生。”
      莫非一听,喜出望外,她以为打听出他姓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他居然连名字也告诉自己,忙上赶着说,“毕先生,我叫莫非,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词。”话说出口,突然觉得自己意图太过明显,连忙清了清嗓子,敛了神色,正襟危坐。
      前边司机竟也轻笑了一声。
      仿若在提醒着莫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正是尴尬的时候。
      毕生突然问她,“莫小姐是刚从伦敦飞回来的吗。”
      莫非暗自称奇,“毕先生你怎么知道?”
      毕生笑容里散发着如沐春风的魔力,“你我前后脚搭车,落地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我刚刚下机的时候扫了一眼机场的大屏幕,这个时间到A市的只有伦敦、香港、北京、悉尼四趟航班。我刚刚拿你的行李箱,上面的托运标签还没有拆,是入境的,北京排除。你上衣很厚,和A市近来的温度很不搭,只能说明你出发的地方很冷,悉尼现在是夏季,排除。”
      莫非来了兴趣,“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从伦敦而不是从香港回来的”
      “因为我是从香港飞过来的,在机舱并没有看到过你。”
      莫非暗暗惊叹,“你是有意记同一机舱的乘客和机场屏幕吗?”
      他微微一笑,“只是匆匆掠过去而已,我记忆力比常人好一点点。”
      莫非更生了对他的崇拜。
      只听他问,"在伦敦玩的愉快吗”
      “just so so”她耸耸脖子,并不是愉快的回忆,她匆匆转移话题,“你也是去香港旅游吗?”
      他头转向窗外,“算是吧”
      “那你觉得香港怎么样。”
      他回过头,居然也耸耸肩,“just so so”
      她大笑,他居然也笑了,只是更为克制,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好像都是设计好的一样。
      她其实感觉得出来,他虽待人有礼,神色谦卑,可过份的礼貌何尝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式。
      行至半路,司机突然开口,“二位,你们虽然是拼车,也是要交两倍的钱的。”
      莫非一听,敢情这司机还想赚双份的钱,可美色当前,连连说,“好的好的。”
      却听毕生说,“司机先生,我们各交各的钱是可以的,只是您故意绕远路是什么意思。”
      正遇上红灯,司机一个急刹车,莫非头就要顶上前座上去了,亏了毕生拉了她一把,隔着厚厚的衣服,被他拉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
      毕生很自然地松了手,“我在网上查过路线的,你这条路既不是最短路径,也不是最不堵的路。”
      那司机试图狡辩“两位这么久没有回来,不知道A市现在正搞道路修整,那两条线路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刚好在规划范围里。”
      莫非听他这么说,来了气,“师傅,知道您赚钱不容易,可也没必要坑我们呀。我跟您说过我事情比较急的,您要是坚持,我们也可以通过别的手段解决的。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举报电话。”
      那司机回了头瞅俩人,他本看两人相谈甚欢,余下时间都在假寐,应该注意不到线路的问题。何况两人气质不俗,更不会斤斤计较于钱多少的问题,索性绕了远路,如今被识破,女生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尤其是男生莫名让人感到压力的低气压,嘴上讨了饶,“得,我试一下给你俩绕回去。”片刻,嘟囔了一句,“什么地方,回程一个人也没有,一点油水捞不着,早知道不接了”
      “拒载也是可以投诉的。”毕生冷冷地甩了一句话。

      莫非调整了一下自己不快的情绪,一路掰扯自己的旅途见闻。毕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会适时地提问,适时地扩充,最难得的是他俩居然去过伦敦一样的甜品店,同样对走过的某一条街道留下过深刻的印象,同样的走进某一个小店买过东西。这些自然是旅途中无心的巧合,可是在有心人眼里上升为命运也不为过。
      “真希望有机会再去一次。”莫非说。
      “我也是。”毕生回应,“有机会的话一起吧。”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自然地交换了号码。
      原本很漫长的旅途,好像一下子时间不够用了。司机问,“小姐,北山湾就快到了,您不是说在北山湾前面下吗?具体在哪儿啊?”
      莫非本来就是瞎掰,听都没听过这片,一路上只顾着聊天,现在看窗外,竟然是荒无人烟的郊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连户人家都没有,却只能硬着头皮跟毕生说,“就是这里,毕先生再见。”
      毕生见她眼神里露着害怕的神色还要故作镇定,若有所思,还是回了她句再见。

      莫非下了车,后悔刚刚说话把堵死了自己的路,这荒无人烟的郊外,她等了二十分钟一辆车的影子也没见到,天色又晚了下来。她突然有些后怕,社会新闻里的案例翻天覆地在脑子里铺陈开来,她正想往家里打电话叫过来接,突然听到车喇叭的声音。
      抬头一看是一辆大众,车里坐着的居然是毕生。
      毕生下了车,直接把她的行李箱往车上搬,示意她上车。
      这会儿社会新闻里的案例全被她抛脑后了,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上了一个仅仅见了两面的人的车。
      “你要去哪儿?”上了车,毕生问她。
      “你把我放市区吧,我让我爸派人接我。”
      “你要去哪儿?”毕生又问了一遍。
      他声音未变,表情未变,可是他身上有一种力量让莫非乖乖地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路上莫非小声地跟他说,“其实,我不是在那里下车。”
      “嗯”他应了一声。
      莫非有些不懂他这个嗯的意思。
      继续说,“其实我们以前见过面的,我骑自行车的时候撞倒过你。”
      “嗯”他又应了一声。
      莫非更不懂他这第二个嗯的意思。
      正常反应不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或者:我也记得你。
      他这个嗯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莫非有些尴尬,闭了眼假寐,好容易缓过尴尬劲来,偷偷打量前座的毕生,车是最普通的大众车,衣服鞋子虽裁剪良好,但好像不是牌子,住的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妈呀,那我岂不是可以上演恶霸强抢民女的经典剧目。
      想到这里,莫非斗志又燃起来了。
      莫非要下车的时候,毕生突然问,“有没有男生告诉你你这样搭讪太明显了?”
      莫非听了血液直往头顶上冲,拉了行李箱就往下走,重重地把车门摔上。
      下了地,刚抬起脚想往前走,想了想咽不下这口气,走到毕生车窗前冲着他喊,“没有男生跟我这么说过,都是别人搭讪我,我什么时候搭讪过别人!”
      冲着车里竖了中指。
      毕生开了车门。
      莫非后退了一步,她也知道冲别人比中指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她当时实在是太气愤了,不比中指不足以平怨气。
      如今她有些害怕毕生下了车找她算账。
      “莫非,你有男朋友吗?”
      她没想到他这么问。
      她有些发蒙,摇了摇头。
      “做我女朋友吧。”

      等到他们真的成了男女朋友,有一天毕生偶然看见莫非拉开的包,“莫非,你的包里怎么会随身带护照。”
      莫非低着头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用的语气近乎陈述,波澜不惊,莫非脑子里储备的那些理由都是用来搪塞疑问句的,现下里全都做不得数,她硬着头皮说,“我准备随时跑路。”
      毕生眼皮一跳,莫非反应过来,“不是不是,不是跑路,是出国散心。”
      “莫非,你在罗家是不是过得很不好?”他的话像一把利剑,直接戳穿所有用来掩盖丑陋真相的华服,让她措手不及。
      她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慌乱,耐着性子想要理清楚思路把自己的状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是出口的话没头没脑,毫无逻辑可言。
      “毕生,罗山不是我的继父,他是我在血缘上的父亲。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名誉,是以养女的身份定义我的。
      我在罗家感觉很不好,明明是我的亲生父母、亲生弟弟,可是我总感觉寄人篱下。妈妈越来越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或者这就是她的真面目。有时候我觉得罗山是疼我的,可是更多时候我觉得他只是把我当成罗麦成长路上保驾护航的棋子,我甚至觉得我的最终归宿就是成全他商业联姻的工具。
      其实我一直不敢承认,我也有虚荣心,我也很喜欢物质,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刷卡买买买是很爽的事情,可是后来我渐渐失去快乐的能力,我看每一件东西,大脑都会自动的标价,那些以前觉得很简单的快乐好像一下子廉价的可笑。每一件东西都太容易得到,我离满足感、成就感越来越远。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骗了你,我在英国玩的并不开心,其实本来是准备我们一家四口去英国的,就因为罗麦期末考砸他们就决定让罗麦在家补课。可是我真的很用心的查攻略,订酒店,我很主动的试图改善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让我心里打结的是,他们后来再也没有主动提过让我回去上学的事情。可是罗麦学业上一点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如临大敌。”
      毕生看着她微微低下的头,有心疼的情绪,“莫非,你还有我。”
      她终于忍不住了,“肩膀借我靠一下。”
      毕生还没有回答,莫非把头扎进他怀里,很克制的抽噎着。
      毕生搂着她,“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终于嚎啕大哭。
      这一事件的结果是她宣泄了情绪,顺便将毕生的衣服拿回了家——毕生的衣服上全是鼻涕眼泪。她都有点后悔刚刚太过豪迈了。

      再后来,某一天罗山直接通知她已经给她答应了一门亲事,是他将要合作的一家公司的公子,结婚的时间地点新郎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披上婚纱嫁了。
      她绝食抗议也不奏效,逃出罗家彻底和父亲决裂。
      再后来,毕生的父亲也施压要毕生和一家千金订婚,强强联手。
      莫非说“毕生,不行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吧。”
      再后来,就有了小毕然。

      小剧场
      莫非:你当时太过分了,怎么会说出“有没有男生告诉你你这样搭讪太明显了”这样的话。
      毕生:你小学的时候课间操盯着我看,初中的时候骑车撞到我悄悄拽走我袖子上一颗纽扣,成年了在机场为了和我搭讪居然直接去了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最过分的是,你居然认为我们之前只见过一次面,我一直都记得你,你居然忘了小时候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不是见一个好看的就搭讪一个?
      莫非:你这么说感觉好有道理啊。毕生,今晚的搓衣板你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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