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游戏[网王同人BL向]》流牙

5、咖啡·得失

　　“黑咖啡，最普通那种。”一句话断绝的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女服务生想要借机再多说两句的念头，浅苍陌世把饮品单推过对面，“今天我请客好了，以后还要请不二同学多多关照。”
　　“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有翻开深绿色封面的单子，反而顺手的递给服务生，“摩卡，谢谢。”
　　显然对于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引得离开了桌边显得惊奇，明显还是学生的女服务生频频后顾，眼中有遗憾以及恋恋不舍的情绪。
　　少年笑着把头放在手肘不远处的一叠书上，手指轻轻的打着不知名的节奏，“哎呀呀，不二同学还真是绝情呢！没有看到人家女生有多么想跟你说话么？”
　　“既知不可能就不要给予希望，难道浅苍同学不知道么？况且……”拖长了声音，不二周助侧头看了眼即使在别桌服务也依然看着这边的少女，“她或许更想和浅苍同学有进一步的发展。”
　　“还真是受宠若惊呢！”于是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越发促狭起来，“如果这么想的是不二同学该有多好！”
　　“啊？”
　　“这么快就忘记了么？我还真是伤心呢！”做出一幅垂然欲泣的表情，眼中却分分明明是戏谑，“昨天才被不二同学拒绝过呢……”
　　“那还真是抱歉！”突然也笑了起来，栗发少年身体微微向后靠去，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此时恰好咖啡煮好，由着不同的服务生端了上来，是个男生，是以并未作任何停留。
　　不二周助依然靠在那里，静静的看对面的少年缓缓拿起调羹在黑灰色的溶液里搅了搅，然后用左手轻轻捏住杯柄带到唇边，浅浅的饮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手指，比他以往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的都好看。
　　好看到即使放在上好的白瓷旁边，都不觉逊色，反倒更胜一筹。
　　“看起来不二同学对我的手指很感兴趣。”放下瓷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浅苍陌世双手枕在下巴下面，眼光略向上的看那个少年的脸，有些仰视的味道，却没有带给人一点优越的感觉。
　　“很漂亮。”如此简短的评价，不二周助拿起桌上还没动过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算是很苦的一个种类，却依然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不二同学不喜欢喝咖啡吧！”如此说着，少年偏了偏头。
　　“可这里不是咖啡厅么？”
　　“哎呀，”小小的惊呼一声，“不要告诉我天才不二同学居然不知道咖啡厅里也有卖果汁的。”
　　“嗯，”少年笑着点头，“的确是不知道。”
　　如此拙劣的谎言却依然说得像是真的一样面不改色，浅苍陌世眨了眨黑色的眼，用食指敲击着茶杯杯沿，“爱一个人，那么就变成那个人。不二同学，知道是谁说的么？”
　　“不知道，”缓缓摇头，少年平静得仿佛对方什么也没有说过，“很重要？”
　　静静盯着他两秒，浅苍陌世突然勾起唇摇头，“也不是，只是我好像低估了不二同学。”
　　“多谢夸奖。”
　　“唔……突然对上次的那个赌很没信心呢！”似乎是苦恼的噘了噘嘴，黑发少年再次用左手端起面前那杯其实没有动过多少黑咖啡，“不二同学真的没有联想到什么么？”
　　“左撇子，黑咖啡。”这样平淡的叙述着，然后把面前的咖啡杯推开了一些，少年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冷，“的确是一样的名词，但是你不是。”
　　“是啊！”一点都不在意的挥挥手，“如果我是不二同学就不会拒绝我了吧！”
　　“不一定啊！”缓缓的笑着这么说，不二周助离开靠背，身体微微前倾，用右手抓住了那个少年的左手腕，用力把他拉近了一些，唇恰好凑上那个少年的耳廓，轻声低语。
　　因为惊讶而一时没有抓稳，白瓷制成的咖啡杯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后稳稳下落，砸在木质地板上，没有粉碎开来，却不可避免的有了裂纹。
　　浅苍陌世抖开对面的少年抓在自己腕上的手，转了转眼去看那少年，只见对方已然回到了原来的姿势，那样闲适的坐在那里，于是软软的笑了起来，再不看他，只是盯着溅上了几滴黑棕色液体的书本封面，“呐呐，这是卖给别人的呢！现在不能看了呢！周助要赔我啊！”
　　“啊！好！”并未对此有任何意义，少年缓缓点头，仿佛那样亲昵地叫法是天经地义。

　　一年多以后不二周助再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神使鬼差的特地坐回了这个位置。
　　没有任何改变的靠窗双人座，右边是木质的阶梯，左边是大大的落地窗，旁边有青绿色的藤蔓攀爬着，只是比之前似乎又茂盛了些。
　　依然是原来那个服务女生，只是在一年后显得成熟了不少，看上去已经不像个学生，反倒是像社会上的女青年。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没有讲过哪怕一句话，不应该存在于记忆的任何一个角落，然而却是那样奇怪的记住了。
　　比记得任何一个同班了一年的同学都要牢固。
　　人的大脑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对面的少年摘下眼镜毫不犹豫的对着女服务生说黑咖啡，然后把饮品单推过来给他，深绿的色泽，他亦没有翻开，就着那样推过来的姿势推给了旁边的女服务生，一如一年多之前那样流畅，“摩卡，谢谢！”
　　女服务生没有像以前那样恋恋不舍的离开，只是利落的下了单便走向了下一桌。不二周助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微微发楞，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回头看那个少年的时候，见到他没有表情的脸，用着一本正经的语调说不二不是不喝咖啡的么？
　　之后却也没什么进一步的询问，只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表情，一成不变。
　　咖啡端上来之后不二周助看着那个人用左手抓住白色的杯柄，放到唇边，却不是浅浅的饮而是不小的一口，再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少了小半。
　　不是不好看，却远远没有原来对面的那个人好看。
　　“不二，你怎么了？”算得上是温柔的语句。不二周助再次回过神抬头看那个少年的脸，恍恍惚惚的看见了那个黑发少年调笑的样子，然而却在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手的时候彻底清醒。
　　有着骨的质感以及微微薄茧的少年的手，伴随着那个人不会有的冷冷的沉稳的语调，“没有发烧。”
　　“我没事的，手冢。”用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这么说，不二周助向外看车水马龙的长街，依然繁华。

　　还能怎么了呢？
　　原来想要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了。
　　那一场游戏自己满载而归。
　　已经得到了一切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天才不二周助紧紧闭眼，不想让任何情绪从眼中流出。

　　很多时候人们得不到。
　　不是因为得不到。
　　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在得到了之后扔掉。
　　最终永远失去。

　　就连天才都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