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坛巨星》三十载

4、第四章

　　早上七点的彩排，有了好友秦霜的加入不过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说是歌友会，但是连着生日趴一起，真正唱歌的时间很短，加上歌友会就等于是小型的试音会，不比真正的演唱会那么严谨，所以彩排不过就是试音以及熟悉一下当日的具体流程。

　　由于彩排结束的早，邓孝荣见时间差不多，也就拉着秦霜一起去餐厅吃午饭了。

　　说到秦霜，还真是邓孝荣朋友圈里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止是因为两人都是‘同道中人’，更多的是因为邓孝荣是秦霜的‘追随者’，从邓天王的邻家小弟，后来成了他的师弟，跟着从小学到大学，全部都在同一所学校，出了校门，还签约了同一家唱片公司……

　　而令人稀奇的是，秦霜这般的‘生死相随’ 无关情爱，只关崇拜，他将邓孝荣当成了他一生的偶像。

　　要说到邓孝荣和秦霜的关系，那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主要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相当的令人匪夷所思，两人在一起基本无交流，甚至坐在一起都各玩各的，无视对方的存在，这种表面上看似冷漠的对方方式会让人不由得以为这两人有什么过节，但是稀奇的却是无论两人分开多久再相见，都如同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一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或许，这就是知己。

　　两人沉默着用完午餐，就着点了一壶茶慢慢地品着，看着一边的落地窗下尽收眼底的大半个城市，秦霜这才悠悠开口问出第一句话，“他婚期什么时候？”

　　邓孝荣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却用似无意状的回道：“没打听，知道了也不去啊。”

　　秦霜瞥了一眼对方那常年戴着手套却总是在食指上多出一截的丝质布料摩挲着滚烫的茶杯，在内心叹了口气道：“这次真分了？”

　　“嗯！还在文塔斯斗牛场赌了场牛做分手礼，长这么大打赌没赢过，这次赌牛可赢了不少。”邓孝荣看着外面的半个上海平静的说着，眼中毫无波澜，后见秦霜盯着自己便坦然的笑了，“总不能转地下吧？！我可是撒欢惯了，屈就不来，耐心耗尽了，不分就是仇人了，好歹当初都绞尽脑汁的编过些甜言蜜语，全戳破了就没意思了。”

　　秦霜切了一声，“什么时候文艺起来了？说点通俗的。”

　　“通俗就是老子营里老炮退休了，逼着要换新炮。”

　　秦霜了然点头，这才像是他的偶像说出来的话。

　　“哎，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

　　“有是有，但是达不到你那么高的要求。”

　　邓孝荣就不明白了，“我要求高吗？”记忆中好像没跟谁提过择偶标准吧！

　　秦霜立马回：“我就问你什么叫坦诚？什么叫忠诚？”

　　邓孝荣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在《大王归来》里面说秃噜嘴的结束语，应该没到播的时间吧？这便解释，“这也不算是高吧？！我要求坦诚可没要求坦白啊！起码在那一段关系里你得忠诚于对方吧？！这也是最基本的吧？”

　　秦霜瞥了他一眼，继而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敢不敢让人跟你赌一辈子呢？”

　　邓孝荣听他这么说，随即露出‘要的好的话这样最好’的表情。

　　秦霜不可思议道：“没看出来啊，你是十七岁的小姑娘啊？格林童话啊？哎我就奇怪了，你凭什么对一‘炮’有这么高的要求？”

　　邓孝荣没好气的笑了，“我凭什么不能这么要求？我哪儿差了？”

　　秦霜简直服了的表情道，“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被甩了，因为你想的美啊！”

　　邓孝荣敛了神色，“你什么意思？”这是秦霜有史以来第一次嘲讽他，所以他相当不悦。

　　秦霜知道自己口气重了，这就笑着做出消气的手势，随即道：“还不明白？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你的大营是象棋营，我们的大营是炮兵营，除了这个兵种，其它都是高要求。”

　　邓孝荣愣愣地看着秦霜好久，一口咖啡含在嘴里，由苦的冲鼻到香的腻人，最终他再次看向落地窗外面的世界，悠悠道：“真羡慕你们，毫无顾忌。”

　　秦霜没再说话，因为对面的人用‘你们’将他分类开来，所以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可就是如此，他才始终追逐着他，因为他有着自己永远不敢奢望的坚持，于是他在在心底道：“不，应该是我羡慕你，还有希望。我的偶像。”

　　“我听广铭说《新人王》上门拉人了？你去？”秦霜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以邓孝荣的声名，他已经不需要这种以原创歌曲为主的真人秀节目再去镀什么了，他的本身就是话题。

　　邓孝荣嫌弃的看着他，对他这种生硬的话题转移方式还挺不齿，不过却也没揭穿，接过话题道：“这次的投资人是大角色，leo也来，我是被leo邀请才去的，就是当最后的总评人，我们有比导师多出一票的决定权。”

　　“能请到leo来？高能啊！他的新情儿？”Leo.Martin，中美混血儿，这个争议与实力合体的国际巨星，是真正的音乐艺术家，却也是绯闻之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从不掩盖自己的一切负面的东西，甚至公开承认自己是同志的身份以及与多位男友交往。

　　这么一想，秦霜觉着从某种程度上看leo与邓孝荣倒是特别相像，两人都很坦诚的面对所有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那大环境好，所以他比邓孝荣活的更加恣意奔放，而且已经强大到没有任何能限制他的枷锁了。而这种性格上的相像或许也是他们有交集的原因。

　　“估计是吧，两人最近粘的挺紧，我没多问。”反正也是要换，问了也记不住，这么一想，随口道：“我好像看你又晒新人了！”

　　秦霜听了这话嘿嘿一笑，他会将新恋人的照片贴到自己的微信上，不过不会是两人的合影，而是大集体合照，然后补上一句云淡风轻无赶紧要的话，不过这件事情只有邓孝荣知道，于是他不可否认的朝他投去‘你觉着怎么样的’眼神。

　　“太潮，感觉不踏实。”邓孝荣中肯道。

　　秦霜立马维护道：“再潮还有你潮？我们可是真爱。”

　　邓孝荣无语望天，对于秦霜的这种张嘴就来的爱已经习以为常：“你真爱又快又短。”

　　“那你就不懂了，有营养的东西保质期都短。”

　　“你就没想过找个稍微稳定点儿的真爱？”

　　秦霜听了这话许久才道，“又胡说，我妈也不让啊！”

　　邓孝荣不再接话，因为他知道，秦霜以后是要‘回归正途’的，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真正走到底的实在是不多，每个人都有扛不起的包袱，有时候他觉着古人说的忠孝不能两全是很贴切的。

　　……

　　傍晚，让人将秦霜安排好之后就将彭晋提前约了出来，正好可以蹭他一顿，反正这人不给钱，写歌也是要费脑细胞的不是么。

　　两人约在一个西餐厅里见面，邓孝荣到达那里的时候彭晋已经等在那里了，老远就见他哈欠连天，想想他一个才四十几的大叔硬是将自己弄的像是六十好几的白发苍桑的模样，不觉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些过了，这就先入为主道：“怎么，大导演昨天没睡觉？”

　　彭晋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知道我昨天拖那么长时间的工损失了多少钱么？你小子竟然给我玩儿那么一出。”

　　邓孝荣不接他话头，反而道：“什么镜头这么难拍啊？我看你耗在那那么长时间不停的NG。”

　　彭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叹气道：“托你小子的福，没电我们就收工了，反正肯定是拍不完的，所以今天晚上继续。三场吻戏，本来早就该拍完了，结果邵刑俊那小子和徐薇不和，一直拖到现在，我见他们心态调整的差不多就想赶紧拍完，第一场好不容易拍完，第二场谁知道两人不知道搞什么鬼，现场几次都差点打起来，拍了三个小时都入不了状态，哎！现在的演员……”

　　“邵刑俊？新人？”徐薇可是影后，气质女王，实至名归的一姐，这个邵刑俊也是蛮拼的。

　　“嗯，这小子演技不错，有前途，就是脾气冲了点，这点要改。”彭晋说着喝了一口红酒，立马皱眉道：“粗人，就喝不来这个。”

　　邓孝荣调笑，“还有你调教不了的人？”

　　彭晋笑的一言难尽，“我电影还指望人家那有钱的老子呢！”

　　邓孝荣了然的点头，知道每一行都有难处，电影这一行普遍差钱，不过既然能让彭晋用的人，估计也是有一定的演技的，不然就凭他那苛刻的劲儿，打死也不会让人毁了他的作品。

　　两人饭吃的差不多，彭晋将一份稿子拿了出来，“上回跟你说的词已经写好了，你看时间给谱个曲，我电影大概下个月能收官，抓紧过审，想赶春节档正好也是情人节上映，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请你件事儿，就是录歌的时候带带新人。”

　　邓孝荣接稿子的手一顿，道：“我没那耐心。”

　　“有前途有前途的。”彭晋立马补充，知道邓孝荣的脾气，没实力的，他压根不屑。

　　邓孝荣迟疑的接过稿子看了他一眼，“那个叫邵刑俊的？”

　　“别用那眼神看我啊！我给打听过，他可是专业声乐学院毕业的，还是你粉丝。”

　　邓孝荣哼笑道：“不管他是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在陌生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啦！”彭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精装盒子，推到邓孝荣面前，“难得你公开过生日，我不送点东西也过意不去啊！”

　　邓孝荣接过盒子拆开，“百达翡丽，定制的款？挺闪啊！”

　　彭晋听这话也不由的朝着他那盒子看了一眼，随即道：“粗人，就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

　　邓孝荣斜了他一眼，随即将盒子合上，推了回去，“忙我帮你，下不为例，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必了，我也是粗人，享用不起。”

　　“哎哟别呀，难得我送一样东西。”彭晋又推了回去。

　　“好了彭大导演，饭我也蹭了，电也给你断了 ，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吧！”邓孝荣笑着起身，“稿子我带走了，下个月末给你，还有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没时间照顾新人，他要是现场被我下了脸，可别说我摆架子。”

　　“那不会不会。”彭晋说话起身间，邓孝荣已经朝着不远处桌子上他的助理打手势离开了，直至人消失在视线，他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桌子上的黑色盒子上，心中叹笑，这个混蛋，肯定是看出这个表不是出自他的手，所以才不收，不这么聪明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