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系统（快穿）》苍策九歌

58、齐灵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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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需要我写下每一天的生活经历，这样对于新人类能够有所对照。
　　这样浪费时间的举动，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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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写满了一年，他们把旧的本子带走了，新的本子上应该写些什么。
　　化学方程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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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的一本，这次换做是数学解题本好了。
　　Riemann假设还是存在性与质量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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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鬼节，据说生日要许愿，那么许愿有人来陪我好了。
　　一个人，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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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了前年的生日礼物。
　　看起来蠢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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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是白色的，人类是黑色的。
　　所以呼吸是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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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我疯了，可是我确实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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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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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轮回，他是我最好的祝福！

　　‘别抖你的手，试剂会变得浑浊，混入杂质的话实验就报废了。’

　　‘啊，你说的晚了一步~’

　　‘……’

　　‘别这么严肃啊，这样的实验我在脑子里都能够得到结论，现在完全是做给外面那些碳基生物看的啊。’

　　齐灵等了半响都没能够等到那人的回应，晃了晃手上已经开始混浊的试剂，撇嘴将管子塞到了旁边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手里，然后从高高的椅子上跳到了地上：“我饿了。”他看着另一面折射着房间景象的镜子，如此说道。

　　与其说是镜子，倒不如说是单项可视镜，镜子那边一定站着人，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像是过去十三年所发生的那样。如果他有需要，可以对着镜子那边儿的人说，如果想要离开，也需要提前报备。

　　不到五分钟，就有人送进来了食物。只是食物并不符合他的心意，或者说这样美好的食物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他已经吃的太多了。虽然看着色彩搭配均匀，可是过于注重营养均衡的后果，便是味道不尽人意。

　　戳着盘子里的菜肴，齐灵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又是这些东西，好难吃啊——”

　　‘如果你不吃蔬菜，就不会长高。’脑海里有人如此说道，‘你想一辈子当个矮子么？’

　　‘半身，你有多高？’

　　‘……’

　　又没有了动静，齐灵撇了撇嘴将面前的盘子推了出去：“不吃了不吃了，每天都是这些没有味道的汤汤水水，你们烦不烦啊。”站起身拖拉着脚步朝电脑桌走去，“我自己做的核糖与脱氧核糖都比你们的饭好吃。”

　　齐灵嘟嘟囔囔，坐在电脑桌前专心的开始玩游戏。只是他面上专注于游戏，意识却慢慢的沉到了打闹的深处，去见那个上帝给他的，当初因为他的言语，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精神出现问题，引起整个基地不安躁动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身体孱弱，面色苍白的青年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灵动的眼睛，还有不亚于他的头脑。他一个真实存在着的人，知道很多只有电脑上才能够得到的答案，但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他同样也不知道很多三岁孩子都应该知道的事物。

　　但无论那个男人是谁，那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进来做什么？”感受到了齐灵的视线，男人睁开眼睛看着他，“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吃东西么？”从原本双手平放在身侧平躺于床上的动作变为坐在床侧，男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要听故事么？”

　　“恩，”齐灵点头，学着照片里的样子，将嘴角裂到了最大，“要听。”

　　男人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闷了三四秒才缓慢的说道：“笑的好假。”

　　他这么说着，向床头移了移，靠在床头上慢慢的讲起了一个天赋普通的少年，通过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成为将军的故事。

　　“半身，”故事的最后，齐灵有些好奇，“他们都说，阴阳调和啊？”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叹了口气：“是我忘记了。”

　　彼时齐灵年幼，没有看懂男人眼底的落魄，也没有注意到男人越发苍白的面容。

　　齐灵很喜欢听他的半身将故事，半身的故事不同于基地里研究院的故事那样死板。那个男人告诉他的故事里，有着一望无际的星空，有着血腥残忍的敌人，也有着托付后背的同伴，与交付信仰的朋友。

　　他的故事鲜活灵动，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曾经发生的历史。当齐灵一点儿一点儿的长大，当他听到那个平庸少年成为将军，带领大军攻打人类的天地虫族时，他看着男人身上的军O装，忽然恍然。

　　“那是你的故事吧，”齐灵看着男人，“你就是故事里那个将军吧？”

　　“不，”男人却笑了，神色悲凉又无奈，“我不是。”

　　似乎是怕齐灵不信，男人举起自己的手指，将越发透明的指尖展示给了齐灵：“我只是即将消逝的亡魂。我本来应当融于这片天地间，成为他的养料，成为他的基石，却不知为何被困在了那你的世界里。”

　　“大概……这便是报应吧。”

　　我想要拯救你。

　　齐灵透过男人透明额手掌，看着他的面容，忽然产生了一个愿望。一个不能够被书写，不能够暴露在阳光之下，不能够被世人所知的愿望。一个大胆的，颠覆性的，甚至在一念之间可以算得上是毁灭性的愿望。

　　他想要这个男人。

　　男人没有自己的实体，于是他取用了自己的血液。所有人都说他的血液能够拯救人类的未来，所有人都说他的存在便是人类的明天。

　　那么一定可以的，用男人所教授的之事，用他一直以来积累的经验，去创造一具……

　　怪物。

　　齐灵看着眼前有着人类五官，却没有任何思想，也不会听从指挥，空有人类外形却没有神智，只想要鲜血的怪物，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他面无表情的按下了毁灭的按钮，将这个怪物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杀掉。

　　多少次了，他借着超级人类的名义创造出来的提取液，他用自己血液改造的试剂，他将细胞在分裂出来的人体，都不是那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不像是那个男人一样有着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也不似他的风华卓绝。

　　于是他迷恋上了雕刻，于是他开始沉迷试剂。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虫族，说的精神力。

　　他翻阅了人类所有的历史资料，看着人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看着人类的天敌从猛兽，变成了恶劣的局所，然后变成了人类自己。他看着人类从石具的使用，变成了长O枪O大O炮，变成了核O弹O热O武，然后恍然意识到……

　　是共同的敌人，在推动这个世界的发展啊。

　　是不是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个人就会出生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所以他便不会出生呢？

　　那么让他来塑造一个世界好了，一个如同那个人所说的，有着共同敌人的世界。

　　这样，他就可以出生了吧？

　　齐灵一直，一直这样认为这。

　　然后当这个世界开始按照他的意志变化，直到这个世界如同他所预料的一般变得残酷又血腥，他才发觉这样也是留不住那个男人的。他看着那人一天一天的越发透明，看着那人一日一日的昏睡不醒。

　　手中的木雕，再也无法刻出他鲜活的面容，齐灵慌了。

　　他想要留住那个男人，做什么都好，只要留住他就好。

　　因为……我爱你啊。

　　你是我的半身，你是我的光明，你是我的信仰，你是我求而不得的梦想啊。

　　我……爱着你啊。

　　可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可是除了我，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虚幻。可是除了我，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你的真实……

　　这样的世界，是错误的啊！

　　齐灵一遍又一遍的在纸上书写着那个男人的样貌，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那个人的样子。可是随着逐渐模糊的画笔，随着逐渐褪色的画卷，他开始憎恨这个世界。这个错误的，虚假的，不应该存在的世界。

　　还有那个带走了他的半身，带走了他的天启，带走他的世界的家伙。

　　楚临。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才改变了自己的体质。变得足够强健，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留住那个男人，强大到能够让他用他的身体行走于世。但是所有的努力，他十几年的心血，却最终都毁在了楚临身上。

　　所以他离开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基地，重新回到了幼时的牢笼，只为了一个人。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拯救，不是为了陪伴，而是为了毁灭。

　　当楚临屏幕中狂笑着被火焰吞没的时候，当他的视线变得灰暗的时候，齐灵回想着楚临最后扭曲的面容，心满意足。

　　可他没想到，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沉睡在他意识深处的，他丢失的半身。

　　楚临带走了那个那人，可最后也是楚临，将他的半身送了回来。这一次，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好好地在这个小小的基地里，陪着他的半身。哪怕他比往昔更加脆弱，哪怕他比过去更加的虚弱。

　　都没关系的，只要你还在，便是我的救赎。

　　齐灵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哭着跪倒在男人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膝盖之间。他感受着男人的呼吸，感受着自己头顶的抚摸，感受着他失散了二十年的半身，忽然开始嫉妒这个世界的自己。

　　直到他再次看见了楚临，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楚临，他才意识到他欠了这个男人什么。一个人情？不，让他意识到半身比这个世界都要重要，远比人情沉重的多。一条人命？整个世界都是他缔造的，人命又哪里值钱。

　　那么，救世主怎么样？

　　前世你是世界的救世主，虽是空有名头，却仍有名头。

　　这一世，便让你成为真正的救世主好了。

　　而他……

　　要陪着自己的半身，陪着自己的天启，一直……

　　一直……

　　沉睡下去。

　　我无法与你共生，
　　便与你一同赴死。

　　只是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会将他刻于我的灵魂。

　　他存在便会证明，
　　你胜于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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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云轩讲述的平凡少年的故事，是他对自己最真实的渴望。

　　齐灵对世界的认知，便是有夜云轩在的世界，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