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濃墨重彩

11、第 11 章

　　住在一起之后,幸福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些不如意好像芝麻粒一样微不足道.世界里满满的都是对方.
　　第一次搬来那天,极为好笑.单重提着大包小包用秦向给的钥匙开门,大摇大摆的踢开门.
　　秦向正在拖地,老绕着一块地来来去去,那地被他拖得光亮,听到门锁声,木无反映.
　　单重也没和他打招呼,提着老重的包进卧室找衣柜,乒乒乓乓的收拾东西,认识秦向以后,他的行李变得特别多,而且都是舍不得扔的.
　　秦向这才发现不对,站在客厅里吼, “我说,你谁阿,随随便便跑别人家想干嘛?”
　　“别人家?”单重从衣柜后探出头来. “不给我进是吧?”
　　“单重?”秦向拖把一丢,就冲进来,把单重压到地毯上,一顿乱咬. “想死我了.”
　　单重一边躲着他,一边骂, “你属狗的阿.”
　　“都不和我说,我好去接你阿.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这话,好像怨妇.”单重笑得顺不了气.
　　秦向也不客气,脸磨蹭着他的脸,下命令,“累死了,我打扫好了,你去给我弄点东西吃.”
　　“有你这样的么?我东西还没收拾.”
　　“不管,要用的时候再翻,我要吃炒饭.”
　　单重被他磨得没法子,起来进厨房,那光亮的厨房,新的厨具一溜排得整齐,可就是差了最重要的, “我说,你买米买油了没?”
　　“你没带?”手从后面轻轻环住单重,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好久没抱他了.
　　“谁带那个阿?”甩开无尾熊一样粘人的秦向, “我说,出去吃吧?”
　　“不要.今天不想出去.”
　　“那我去买,”
　　“不要,你走了就不回来.”
　　“我东西都在这,怎么不回来?”
　　“你人不在就有可能不回来.”
　　摆明了无理取闹.单重给了他一胳膊肘,“饿死你算了.”
　　最后还是单重看在秦向胃不好的份上,打了电话叫送外卖.
　　整理好东西,单重就前前后后的看房子,照片里毕竟只是片面,现在置身于这才感觉分外真实.
　　家具很简单,都是明快的颜色,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洒进来,一室灿烂.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房子位于顶层,卧室和阳台之间是玻璃门，一看就知道秦向这人居心叵测.
　　这不,天一黑就证明了.
　　秦向面向单重,双手悠闲的撑在玻璃面的金属栏杆上,半身都翻在外, “这风景不错.”
　　卧室的灯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夜风拂过他前额微长的碎发,风情无限,可惜单重是看得脸色发白,有些结巴的开口, “那个,你先进来.”
　　秦向跨进来,一把将单重拖向阳台,压住他半边身体往下看,得意的笑, “这风景不错吧?”
　　单重看着楼下的小小人影,吓得几乎大声尖叫, “你,你放我下来.”
　　秦向圈住单重的腰,挑起眉毛贼笑, “脱衣服.”
　　单重瞪着他.
　　“那,亲一个.”
　　“这是阳台.”
　　“我就知道你还没原谅我,”秦向委屈, “你一点也不在乎我,单重,你今天都没主动过,还对我呼来喝去的.”
　　“进去,进去,那个,我…”单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飞速的亲了一下,趁秦向放开手,跑进房间,背对着秦向,三下两下剥掉睡衣,钻进被子,没好气的瞪着秦向, “现在,可以了吧?”
　　秦向满意极了,掀开被子就紧紧抱住单重的腰, 赞赏的亲一口窘迫的脸,“真乖.”
　　单重恐高,躺在床上视线一不小心就能穿过十层的空间看到花园路灯下的草地，主动勾引秦向的结果就是,被秦向吃得死死的,狠得牙痒痒。
　　单重很会照顾人,这是他养成的习惯,胡超是他们家娇生惯养出来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秦向自然是比他好多了,最少吃完会自己擦嘴,可是,一懒起来,比起胡超,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最起码,胡超不会让别人给他从放热水到洗澡全套服务.
　　秦向想要单重陪他一起洗,一不做二不休,拿过淋浴的喷头,对着单重从头淋到脚.看着单重因为浑身湿透而骨肉均称的纤细线条, 诱人万分,不由分说动手剥衣服.
　　单重的皮肤白晢,摸起来细滑紧致.借此机会,沫着沐浴乳上下其手,看着他受不了痒躲来躲去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的单重,很乖很乖.
　　单重不喜欢逛街，秦向可是难得有假期,周末的大清早一把掀开被子把单重拉起来，推他去洗漱，帮他找好衣服，等他穿好,拖着还迷糊的单重出门。
　　单重下楼站在花园里张开双手伸懒腰,大力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气,秦向将车从车库开出来, 就看见单重分外满足的笑,从车窗里把头探出来,“知道早起的好处了吧?”
　　“你不也知道早睡的好,可怎么就做不到.”单重白他一眼,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
　　秦向对他笑得格外暧昧,单重脸一红,手一伸, “赶早开车,秦司机,我还有个要紧的单要签.”
　　“是,单总,单大老板.”
　　单重像逗小狗一样摸摸秦向的头, “真乖.”
　　秦向哭笑不得.
　　将车停在商场下,秦向熟门熟路的上电梯.秦向属于那种精致的男人,生活品味,穿着,无一不高要求,指定的店子还指定的设计师.单重极不屑他这种派头,说不过他也就随他意,基本上算是给他什么他也就穿什么.
　　秦向把他带进常去的店,将他从头到脚指手划脚,整顿得清清爽爽,对着焕然一新的单重,像个老妈子一样品头论足,得意洋洋.
　　单重长得本就秀气,唇红齿白的,这一打扮出来,那单纯的样子和高中生有得一拼.
　　秦向得意完了之后,严肃的声明,严禁单重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去酒吧招摇,省得被中年大叔骗走.
　　单重在镜子前一晃而过,基本上还算不错.但,有一点不好,单重逞强自己刷的卡,这一个月工资还没热就没了.
　　单重看着那价钱就忍不住抱怨,秦向说他小市民.
　　单重不乐意了,我就是小市民,怎么着?
　　小市民下一回还不是照样来这消费,就为了面子,站在秦向身边别差太多.
　　两人走在大街上,一家家漂亮时尚的橱窗,单重看见帅哥就推秦向的肩，同他分享。秦向在一边不屑的评价，这人眼睛像牛，那人鼻子鹰勾，不管怎样的帅哥在他眼里，全是缺点多多。
　　逛到音像店,知道单重怕鬼,秦向就特别选了一大碟鬼片,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放.
　　看着单重缩在自己怀里，瞪着电视紧张的咬嘴唇,死命的抱着他的胳膊,心里暗爽.在影片的高潮时还突然假装关心的柔声问, “好不好看?”
　　单重被他突然出声吓得摔下沙发，满身的傻气回不了神，再被电视里尖叫声惊醒,一脸黑线地看很恶劣地笑着的秦向,骂他幼稚.
　　这样幼稚的结果就是,单重将鬼片换成搞笑片,一个人笑的前俯后仰,秦向一脸的无聊.
　　睡觉的时候,秦向总会不自觉的将单重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他的脸颊和肩膀,确定单重在他身边,似在一起多年习惯了彼此的亲密爱人，这样总弄得单重一个晚上被吵醒好几次.单重也不甘示弱,就拽着秦向的手掌,十指相扣到天明。每回秦向先醒来,都忍不住要赞赏的再亲他几口.
　　单重喜欢上网聊天，秦向偷偷记下他的密码，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msn变成大池塘，只剩老青蛙。单重也不甘示弱,将秦向的msn和邮箱里的联络人整理得只剩客户.
　　单重有事没事翻翻书，秦向会建议不如花时间学做菜,得到卫生眼两枚,自己不下厨的人,有什么资格嫌?
　　秦向这人有点小洁癖，每到约定的大扫除的日子，不管秦向用什么手段，单重是怎么也叫不起床的.秦向只好一边碎碎念,一边自己动手.事实上房间一直都很干净。
　　秦向这人要求多多，换下衣服一件一件的不厌其烦的说明这个要手洗那个要干洗，单重故意将它们和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全丢进全自动的洗衣机，等秦向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单重振振有辞，大热天的才洗几件衣服，讲究这么多做什么？名牌就要经得起折腾。说是这么说，但有空的时候，单重还是会乖乖的处理衣服。
　　两人出去吃饭,秦向会细细的将餐厅那诱人的菜色一点一点拿来和单重做的乱七八糟的菜对比,连个大蒜都不放过用来比对单重的刀功.
　　单重火冒三丈,秦向说一样他就吞一样,吃得太快太多,肚子难受.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折腾秦向.
　　两人难得找了一个好天气出去游玩,可是从上车就开始意见不和,单重说随便找地方晒晒太阳就好了.秦向坚持要去爬山.说单重缺少运动.
　　两人像仇人一样吵架一直斗到目的地,首先就是买水,默契十足的一人都只买一瓶,看到彼此那自私的小样儿,哼哼有声,待到无人的地方,秦向就狠狠咬他两口,最后还是去爬山.
　　当然结果就是,秦向一步一挪,风度全无的扶着喘不过起来的单重下山.
　　单重可不是普通的缺少运动.
　　爬山累的单重一个礼拜上下楼都不利索,大腿酸疼得难受.心情不好，造反了，故意和秦向对着干，威胁到秦向有没有能入口的饭吃，有没有换洗的干净衣服这类民生要事.秦向乐意了，哄他,开口闭口以后都老婆说了算.惹得单重拳打脚踢。
　　秦向不乐意了，就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派头,单重直接把他当透明。
　　上班单重变得嚣张,看秦向认真的忙碌，偷偷上前亲他一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哈笑着快速跑开，弄得秦向心痒难当。要喝咖啡就给他泡茶,要文件自己出来拿,弄得秦向极没面子,回家后直接采取武力镇压,直到单重唉唉求饶,可惜第二天单重照样不给面子.
　　单重帮同事泡茶,秦向不乐意,在茶水间里将茶倒进自己的杯子,走之前丢一句,“你人都是我的,泡的茶当然全都是我的.”
　　单重看着空掉的杯子,哭笑不得.这家伙霸道得还真可爱.
　　尽管这样,业务部上上下下还是戏称单重为万能助理,因为他们发现单重连外套领带什么的都帮秦向准备好了,一出差,老大包里的行李就全权交给单重打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秦向的压迫下,何止外套领带,连洗脸水洗澡水都得单重给他准备好.
　　秦向非常享受单重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喜欢看单重对他的细心体贴,证明他全心的在乎.
　　单重配了隐形眼镜,两眼水汪汪的,上班累了就逼出点眼泪,顿时双眼明亮,比眼药水效果好多了.秦向有点摸不着北,因为单重总看起来像在哭.
　　同事聚会的时候,秦向挨着单重坐,凭着单重不敢乱反抗,秦向在他耳边逼他，问爱不爱他，单重被要挟，又不能发飙，乖乖的小小声的说爱．秦向用心听那单纯的幸福，就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笑得傻乎乎的.
　　那天,业务部酒量第一的老大, 难得的喝醉了．
　　单重最痛恨自己没骨气,别人一对他好,他就死心塌地,当初和胡子该断不断,拉拉扯扯连人家女儿都抱上了,拉扯得精疲力尽,现在更是可耻,秦向晕乎乎对他一笑,就先投降,什么不满都飞了．
　　还得累死累活的照顾这个醉鬼.
　　两人再怎么不舍,但还是聚少离多.秦向常常出差,以前去心情还不错,现在是极不想去.
　　非得单重以助理的名义帮他整理包裹,送他上飞机,接他下飞机.
　　秦向晚上打电话回国问单重想不想他,单重就以电话费贵为原因,不肯和他情话绵绵,弄得秦向在外狠不得马上飞过来捏单重的脸,狠狠的咬他这个小没良心的.
　　有时候秦向心情不好也发脾气,单重也不和他吵,就把他谅在一边风干,等他自己冷下来,自己再给他点小恩惠,一杯茶或者果汁之类的,秦向一内疚就会乖乖的.
　　慢慢的单重也摸清了秦向的弱点,两人对手戏唱得更热闹.
　　知道胡子那人最怕寂寞,单重也会抽时间去陪他.一听单重要和朋友出去玩,秦向非得逼出名字,一一过滤,一听到胡子的名字就非得插上一脚,在边上虎视眈眈,打麻将他要坐单重的下座,他说怕胡子动手动脚.事实上从头到尾,动手动脚的都是他一个人,赢钱了亲一口,输钱了咬一口捏一把,忙得不亦乐乎.其它人都视而不见,反正大家都是一类人,也不用避嫌.
　　秦向说他喜欢听胡子气的磨牙的声音.
　　秦向自己出去见谁,也主动告诉单重,他的意思就是他光明正大,他不会爬墙.他吃定了单重这人对陌生人记性不好这点,在单重面前大肆炫耀他交友广.秦向的朋友男女不拒,有大老远来玩的,也有国外来工作的,有同学,有老朋友,有客户…五花八门,单重哪可能记得那么多.当然,秦向绝不会承认里面有老情人之类的.
　　每见一个都要秦向在一边提示上回见过了,单重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
　　没一样两人不是唱的对台戏，可他们两甘之如饴。
　　幸福就是简单生活中因为他而由心生出的乐趣.

　　幸福总是不能一帆风顺,秦向的工作开始出现问题.秦向得罪了周自横,业务部的手下也纷纷遭殃.
　　周自横铁面无私,将催款的事全往业务部门压.货款一到期就压着这些可怜的小喽啰去收款,超过期限就开始无情的打压.毕竟要人家给钱,那些客户总不会太爽快,拖拖拉拉说今天说明天,时间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占用,手下的业务量直线下降,抱怨连连.
　　单重也帮忙催款,整天拿着电话说好话,点着头,呵呵哈哈.一有空就帮他们城东城西的跑去收款,然后将东西交给秦向,由秦向统一交给财务部.
　　秦向实在不想单重多接触周自横那个伪君子,老男人,有什么事都尽量自己去接洽,实在是觉得烦就干脆丢给手下.
　　周自横淡淡的一句,你们经理自己来和我谈.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够份量.轻飘飘把人堵了回来,这样一来,秦向和周自横的关系更加紧张.
　　这次又因为单重帮人跑出差而晚归, 秦向昨天才回国有点空闲时间,准备和他好好过一晚的,都约定好了.可是等他回来吃晚饭等到天都黑透, 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听到单重开门的声音就冷言冷语, “你也知道回来?我正准备去报警.去哪了?”
　　询问也像审讯的口吻,像刺一样扎得单重心慌,单重换鞋的动作僵住,感觉很委屈,自己厚着脸皮在那等人取钱这么晚才回来,这样辛苦不也是为了帮他,这段时间那些同事情绪都不好,整天在他耳边抱怨,已经有一些有离职的意思.可单重又想,这一切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弄成这样.
　　不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以秦向的骄傲丢出一句,都是因为你.
　　那将是多么可怕的指责.
　　单重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事情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当下换上鞋走进来,对秦向温柔的笑,“吃晚饭了么?”
　　“你眼睛脱窗了,没看到桌上摆的什么吗?”
　　桌上，从餐厅叫来的菜已经冷透,连秦向泡的方便面也成了烂糊,而酒瓶已经见了底。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耐着性子等了很久吧?单重讨好的笑, “我给你炒饭吧?正好昨天那腊肉还剩不少.”
　　秦向站起来,“不用了,我没胃口.”
　　单重看着秦向的背影消失在卧室,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平时也常吵吵闹闹，但都没当真，这回，秦向是真的生气了．

　　单重还是转到厨房去给他炒了一碗饭，端进去，秦向正对着计算机翻看新闻．秦向吃辣，但不吃辣椒，单重坐在一边帮他将里面的辣椒一点一点的挑出来．
　　秦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被酒意蒸腾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
　　工作总烦心的事多，国内国外跑的匆忙，有时三天两头的见不到单重,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守着这个大房子会不会无聊,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知道这种思念的痛,有甜有苦,总在你不自觉的时候占据你的思想.
　　工作解决不顺的时候还常常神经质发作，忍不住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虽然两人平时针锋相对，可总不见单重真生气，好像没脾气，每回自己心里烦，都是单重跑前跑后，一直忍着．
　　单重，你要是能自私一点，多好．难怪胡超那样的人,也心甘情愿的把心落在单重这.
　　秦向拉不下面子，忍着没和单重讲话，一口一口吃着饭．两个人默默的对坐着，吃完后单重收了碗筷，帮秦向准备睡衣，秦向拿了衣服就进去洗澡．
　　洗完上床,翻身就睡,对单重视而不见．
　　单重洗完在那继续玩游戏，悠哉乐哉.
　　很久没亲热，秦向想要了,转过身来下命令，“过来睡．”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单重知道他气消了，站起来去刷牙．
　　秦向等不及,坐起身，正好看到单重显示器上打开的页面，居然是扫雷这种幼稚的游戏，想到单重上网从来没有用在学习上，忍不住抱怨，“单重，做为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事业之心都没有,将来谁会放心把女儿嫁给你…”和平时一样的带着些讨好的味道找话题,等着单重的针锋相对.
　　“咣铛”一声，秦向被吓了一跳，望向洗手间，单重背对着他，站在镜子前低着头，地上一地玻璃的碎片．
　　单重失手摔了手里刷牙的玻璃杯,女人,嫁,这样的字眼,让单重全身冰凉．心底压抑的自卑如山崩,如海哮,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掩埋,不能呼吸.
　　他和秦向之间,果然还是相差太多了吗?秦向言下之意,是不准备和他长久的吗?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好好的,两个人还有这么温馨的家,这家里面的点滴都能让自己幸福得好像生活在云端,可是这一切总有结束的一天吗?那到那时候的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已经陷得这么深了阿.
　　秦向被清脆的摔碎声惊醒,好似听到了单重的心摔碎的声音，看着单重脚上渗出丝丝的血,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知所措，想道歉又不知道如何低头.他无意间说的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话．
　　单重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声音哽咽,缓缓的像发誓一般慎重的,一字一句, “秦向,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你走开.” 在对方说出嫌弃的话之前,自己应该先放手吧?虽然痛,也好过这般凌迟.
　　秦向慌了,抱住单重连连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活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这样爱一个人,爱到心里都发苦,还不够深吗?他的单重,他善良,纤细,敏感,体贴的单重,总能让他心里发疼,他怎么可能舍得走开?
　　“我单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几两重我自己清清楚楚...” 想到秦向是不是打心底看不起自己,单重说着逞强的话,可眼泪止不住,愈流愈多,到最后哭出声,愈哭愈大声.
　　他快要被自己心里的难受压得窒息.
　　不要丢开我,秦向,不要像那人一样说一套做一套,不再伤我的心,秦向,不要断我的希望,不要收回你的温暖,在我感觉如此幸福的时候…好好的,就像现在这样陪着我,秦向,我们慢慢的变老,我们争争吵吵热热闹闹的白头.
　　秦向只能无措地有点笨拙地不断拍抚着他的背, “单重,别哭…”缩在他怀里哭泣的单重，让秦向的心揪得生疼．
　　心底的难受悔恨愧疚,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那多事的舌头.秦向老老实实的做交待，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想法好好的和单重说清楚,给他安抚给他希望,“是我不好，我觉得自己没用，让你为了我这么累，天天看你在外面跑，又想你，又担心你，怕你受委屈,还总是要出差,照顾不了你,我只是想和你吵吵架,和平时一样说笑,我不想和你冷战,我害怕你安静不理我．．．”不要误会我,单重.
　　不大的洗手间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里，夹杂着低低的，“单重，别哭．别哭，乖小虫儿．．．”这样无力苍白的解说还是安抚不了那颗突然被残酷剥掉安全感的心.
　　单重心里压了一片乌云,秦向让它下了雨,可天还是不放晴.
　　单重的坚强也有底线,单重的痛沉沉埋在心底.他也不想这样，可是感情总能轻易的让人变成小心眼。
　　爱了一个人，就应该每天都给你坚持爱下去的勇气．
　　而补偿爱的方式只有加倍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