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日谈》容莫

15、15

　　……

　　据说，在八百年前，那个全世界都还在茹毛饮血的蛮荒时期，凭空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男人。对于这个男人，后人将他尊称为“盘古”，并将他教会人们的那种语言也命名为“盘古语”。而这个名字的来源，则是来自于他告诉人们的一则故事——盘古开天辟地。

　　诚然这个世界也并未真正处于连光暗都没有的混沌时期，但对于那时的人们而言，一个带来文明发展开端的使者，他比盘古更加伟大。是他把语言和知识带给了这片土地，让人类得以从部落时代进入文明时代，就连“普罗米修斯”也不足以表示出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所以人们才把他称作“盘古”。

　　在世界上最流行的传说中，盘古是没有斧子的，但是他有一本特别的书。这本书上记录了许多只有神才能看懂的知识，人类哪怕只是了解了一点皮毛，都足以让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直接向前跳跃数百年之多。但随着盘古的失踪，盘古之书也一并变得下落不明，至今也没有人能找到盘古墓的下落。

　　有人说，盘古至今还未死去，而是一直不断地改变身份在观察人类，由于人类一直作恶，他已经放弃了继续帮助人类的想法。有人说，盘古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现在的文明就是人类自身努力的结果，盘古只是人们为了追本溯源而形成的一个符号，一个图腾。也有人说，盘古的确是死了，但也有人继承了盘古的能力，继续在暗中偷偷帮助人类。

　　类似的对于盘古的猜测还有很多很多，但基本都很难跳出以上三种猜想的框架。基于这三种猜想，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宗教——盘古教也已经在两百年前分裂成了三个不同的派系，它们分别是“救赎派”、“符号派”和“继承派”。这三个不同的教派只在表面上拥护着同一个神明，但实际上它们的学说早已大相径庭，只有身为宗教顶点象征的教皇还在勉强维持着盘古教最后的“统一”和尊严。

　　但无论是哪个教派，都肯定了盘古这一角色对人类文明进步的正面作用。

　　现世关于盘古存在的证据也已经所剩无几，毕竟他在任何传说中都是一个活跃在部落时代的人物，那时候的人才刚刚跟着盘古学会说话，还不会写字。虽然也在世界各地的部落旧聚集地中发现过不少刻在石头上的画作，但这些东西都太过于抽象，很难对上面记载刻画的内容进行准确解读，就连盘古的大致形象都无法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这样一来，盘古存在过的痕迹就只剩下盘古语这一神秘的语言了。盘古语在各地的传说中都来自于盘古，这种语言也被视作是人类文明的开端。它拥有非常神秘的特征：它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掌握并运用自如，但与此同时却不会有人对这种语言产生无法理解的障碍，即便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种语言也仍能听懂。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语言竟然完全没有配套的文字流传下来，语言和文字的脱节让所有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都无法对它进行直接研究。

　　而现在还掌握着这种语言的秘诀的，也只有教皇本人而已。其他人如果想要学习这种语言，也必须通过教皇的考验才能被批准进入盘古学院进行学习。当然，这种人一般都会是各个国家的帝王或者王储。

　　对于盘古语的来源，教皇本人也只是表示：这一切都是盘古本人的意志所决定的，教皇无权也无法将其中蕴含的真正奥妙告知世人。这和盘古教的教典中所提及的，“教皇是如何诞生的”这一部分内容完全吻合。在每一任教皇即将卸任之际，教皇会在世界各地巡游一周，寻找下一任教皇。这个过程不需要通过任何人的表决，只需要教皇自己找到继承人即可。找到继承人之后，教皇会将教会的核心事项通过口头表述告知继承人，这一过程通常是在教会圣地“拉提奥”的密室中进行的。这间密室是这个世界上警戒程度最高的地方，除了教皇和他的继承者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其中，就算是得到了教皇允许的人也不行。

　　因此，关于这间密室，也出现了许多神秘的传说。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就是，这间密室是盘古亲手打造，只有得到盘古意志的认可才能进入。其他人如果试图闯入，就会触怒盘古，进而引来天谴。事实上，在教会的书籍记载中也的确能找到多个外来者擅自闯入教会的记录，而最后无一例外地，这些人全都死于非命。

　　——节选自论文集《艾恩首都社会大学历史研究院对于盘古及其相关文化符号的考证研究》

　　……

　　听科特讲完这些晦涩难懂的玩意之后，祝英非但没有泄气，反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不已。她如饥似渴地听着科特讲解着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小孩子，无论科特说什么她都觉得非常有趣。

　　科特一开始还在想，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哪有人听这些论文还能听得这么津津有味的？就算是天才大学生也没见过这样的。但是很快，他便改变了这一想法，因为祝英是真的对这些知识充满了兴趣，而且理解消化得特别快，远超过那些所谓的“天才”。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直讨论到大半夜，直到祝英困得不行，眼皮再也睁不开了，这才暂时停了下来。祝英往地板上一躺，马上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但科特却仍然觉得自己非常精神，没有丝毫的睡意，闲鹤和贡嘎他们也一样毫无睡意。

　　或许是那盆鸡肉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科特心想着。这要是能让人无需睡眠，那也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不过还好，在临睡之前，祝英留下的一道新命令，恰好就需要他们在晚上进行行动。这下，这个夜晚可就不愁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