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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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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那个男人正痴望着夕阳下的阿诺河,瑰丽晚霞落染于他的眉峰、他的鼻尖、他的侧脸……余西感觉到自己被吸引了。
男人很英俊,他拥有一张明显属于东方国度的面孔,却因为糅入了意大利人的血统,看上去比五官比一般人更加深刻精致。但男人很落魄,是了,他看上去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一路乞讨来到这佛罗伦萨一般。
他注视着夕阳下绚丽异常的阿诺河,眉眼温柔,这让余西忍不住想象,他是一名落魄的艺术家,或许是流浪画家,或许是诗人作家……
美丽的佛罗伦萨孕育了但丁、达·芬奇等艺术巨匠,包容一个从远方而来的落魄艺术家也不足为奇。
余西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当她男人结束了对阿诺河的欣赏,转向她朝她微笑,并轻佻地说出“宝贝,你是来我回去的吗?”这句话时,她想,她错了。
他应该是一个有着意大利男人的帅和坏,并以此为资本从事着某种令人不齿的特殊职业者。
她如此坚信着。
然而她爱上了他的坏。
这或许是因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恋情,使得她不舍得拒绝这份虚伪的柔情。又或许因为是傍晚的佛罗伦萨太过迷人,迷了她的心她的眼,鬼使神差之下,她用并不流畅的英语问他:“你要跟我走吗?”
“我就在等这一刻。”男人微笑道,这一次用的是她所熟悉的语言。
因为这一句,她更坚定了带他走的念头。
于是,分手不到十小时,她在阿诺河河岸,捡到了一个无主的男人,她只当捡回了一只人形花瓶,因为看上去养眼极了,所以愿意养着他。
男人在她的度假酒店洗了澡,因为没有衣服,他暂借了她的外套。只不过因为身材高大,她的上衣挂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名模比基尼的味道,无奈,他只好裹回浴巾。
这个装扮的他看上去更像卖脸的家伙了。
余西调侃:“嘿,老兄,你看上去美味极了!”
男人应声做出人人品尝的姿态:“你可以试试。”
余西被他逗乐了。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的坏,因为在十个小时前,和她分手的男朋友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不会讨她欢心,他们之间连争吵也没有,平淡如水。
看吧,她说分手,他就分手了。
Chapter02
交往都是从交换名字开始的。
余西想要知道男人的名字,这是必须的,因为她一点不想每次都给他起个外号来称呼他,对于想象力贫乏的她来说,这有点为难她了。
可是——
“我的名字留给你取。”男人这么回她。
余西想,男人是个职业素质特高的花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愿意留下,到时候两人一拍两散,一切都随云烟。
她喜欢他的洒脱,也不矫情推拒:“那就叫蒋洵吧。”
想也没想,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男人浅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点微光,他大概猜到了这个名字不太一般,可什么都没有说,微笑着“继承”了这个名字。
和捡回来的男人一起生活的第八天,两人搬离了度假星级酒店,转而投身到经济型酒店。男人没说什么,一路跟着她。作为一名特殊职业者,他却从没有向她求取任何财物。反之,他像一个的优质男友一般,不断为她制造小惊喜。
他像是知道她的所有小爱好似的,连送她的花都是她所喜欢的。
他的每一点都像按照她所喜欢的订做的一般。
多么神奇!
这些天里他们去过八乌菲兹术馆看画展,他曾在提香的《花神》前笑称:“我在画中看到了你。”
余西想,他大概是在用一种自己不太理解的方式赞美自己,于是跟着傻笑。
是的,她不太懂。她只是被他的笑容触动了心弦,低头间便脸红了。后来她似乎反应过来这样的自己有点气弱,于是逞强地小声咬牙:“你别妄想我会在你面前穿成这样!”
——她一眼看去,只肤浅地看到了《花神》里女子滑落的内衣。
原谅她,她虽然选择了这个浪漫的艺术城市作为旅游点,可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艺术细胞,也不够了解,《花神》中的少女据传是提香热恋的情人。
男人听完眉眼间全是笑意:“那还真是遗憾。”
Chapter03
余西渐渐发现,继承了蒋洵这个名字的男人特别喜欢画,这些天里他们去过的最多的地方除了美术馆,便是维吉奥古桥。而当他们置身这座历经战火和洪水侵袭依然屹立不倒的廊桥时,当余西被满目的珠宝吸引的时,他却把更多的关注给了路边小画廊。
“苍茫的荒原,四周生机了了,一棵古树也耗尽了生机,空留枝丫支棱着,天际白云飘过,远远看去,荒原的枯树就像盛开了一树云花……这是华裔画家罗冉的画。”男人站在小画廊里的一幅画前,低声向她解释,“莫成……那是个年轻的天才华裔画家。”
余西恍惚觉得他在说“天才”二字时,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就像在调侃着什么一样。她还没分辨清楚,就又听到他说道:
“这画是真的。”
余西微感惊讶,她看向面前的画框一角,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莫”字的艺术体签名。她再看向这画时,只觉得这画是极好看的,但怎么好看又说不上来。
“我们把它买下来吧。”她想了想,说道。
廊桥小画廊里的画,就算是那什么天才画家的,也不过分昂贵。
男人却笑着摇摇头,拉着她出了画廊。
余西觉得可惜,她虽然欣赏不来,但有着天才之名的画家的画,挂在屋子里还是挺有面子的。
男人见了,开玩笑道:“你要喜欢,我给你画一幅?”
“你会吗?”
“会一点点。”
就因为这个一点点,这一天,两人早早结束了游玩,去小商铺淘来了画具,回酒店了。
“画什么呢?”余西好奇地看着男人摆弄画具。
“画‘花神’。”
余西惊呼:“那不是抄袭么?!”
男人笑笑:“画我的花神而已。”
说是他的花神,其实到了最后,他只是画了她的肖像画而已。
“虽然不是花神,但你画得挺好看的。”她这么评价他的画。
男人早看出她是个艺术白痴,于是有意戏谑:“哪里好看?”
要她具体评价,这可为难了她,她想了半天,仍是词穷,于是气急:“模特好看!”
“噗。”男人失笑,眉眼生动,“那倒没错!”
余西看痴了。
她必须承认自己说谎了,好看的不是自己,是她捡回来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