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与保镖》白日梦0号

2、第二章

　　翌日，米清醒来，全然忘记醉酒后举动，他询问唐华，“昨夜我是否酒品欠佳，有无惊人之举？”
　　唐华正色回答：“你酒后跳脱衣舞，缠住一名美女索吻，遭拒后拉住我不放，意图不轨，我看你姿色尚可，本欲笑纳，谁知你随即呕吐，昏睡不醒，我花费半夜时间才将你呕吐物清理干净。”
　　米清瞠目结舌，许久，跳起来惊呼，“你胡说！”
　　唐华爆发出惊天大笑，米清知道被他作弄，亦觉可乐，两人傻瓜般笑个不停。
　　当晚，唐华搬回自己寝室居住，他对米清道：“你的睡眠已经正常，并无必要有人陪伴。”
　　米清忙于工作，正对着电脑，唐华看不见他神色，但已觉出空气凝滞，不禁生出悔意，可不等他反口，已听米清头也不抬道：“正好，我接下一段时日需工作至通宵，作息紊乱，正担心干扰你休息。”
　　量子传送技术取得第一阶段成功，米清与团队一干成员急于使它运转更为稳定可靠，吃饭睡觉等诸般琐事均已抛到脑后，分居之事，米清更已无力计较，另一张床铺就此空置下来，但他并未通知后勤更换，唐华似也忘记，两人默契地一同忽略掉此事。
　　又一段日子过去，这一日，米清如常进到实验室去，唐华却被叫到所长办公室中，只听贺俊生道：“唐华，目前有一要紧任务，需你全力以赴。”
　　他面色凝重，眉目间皱成川字，唐华便知事情必然棘手，问：“什么情况？”
　　贺俊生道：“你日夜跟随米博士，应知量子传送技术已进入实际应用阶段，国家昨夜利用该项技术发送出第一只太空舱，早晨传来消息，已确认大获成功，从今日起，太空浮岛的建设正式启动。”
　　唐华一早听到米清提及，故此表情十分平静，淡淡反问：“然后呢？”
　　贺俊生继续道：“该项工程规模庞大，无法掩人耳目，全世界均知地球外空间轨道上凭空多出什么，欧洲航天局一早来电问询，我们的科研进展已经暴露，因此，国家决定正式对外发布消息，最合适的场合，莫过于一周后在香港举行的物理学界盛会。届时，将由米博士阐述量子传送技术作为主题发言。期间危险重重，不知多少人暗中觊觎米博士大脑中内存物，你责任重大，需将他全须全尾带回家。”
　　唐华神色亦凝重起来，“米博士有无必要亲临，可否换别人前去发言？”
　　贺俊生摇头，“国家有意接纳欧洲共同参与此项工程，彼方派出首席专家霍尔博士出席会议并接洽具体事宜，此人系米博士留学欧洲期间的导师，我方于公于私均不可失礼，且涉及专业问题，需双方探讨决定，旁人无法代替。我已请香港警方从旁协助，但你亦需万事小心。”
　　唐华立正，敬礼，“我的命在，他即在。”

　　一周后，香港会展中心会议厅里，上百科学家集聚一堂，静静聆听演讲台上一名男子的发言，只见这位年轻的东方男子将量子分解与传送原理阐述得浅显易懂却又精彩万分，不禁如痴如醉，待发言结束，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均为科学的探索与进步折服惊叹，随即，掌声若惊雷般响起。这上百个世界上最聪慧的头脑纷纷起立鼓掌，向这名叫米清的男子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唐华站在发言台一侧，时刻注意四方动静，不待掌声结束，他已走到米清身边，护送他从侧门离开。
　　助手严琦将演讲资料收入公事包，紧紧跟随在两人之后，一同坐进警方特别安排的防弹车里。
　　车子驶出不久，突然有铃声响起，严琦接通手机，继而向米清报告，“霍尔博士已在卡尔顿酒店等候。”
　　米清微笑，“我与老师十年未见，不知他会老成什么样子。”
　　他为此次会面筹备资料通宵未眠，此时已觉疲倦，轻轻道：“我要睡一会儿，到达酒店后叫醒我。”
　　米清闭上双眼，不一时已经盹着，他的头渐渐滑到唐华肩上。
　　这时，唐华忽然嗅到一股异味，他生出警觉，问：“什么味道？”
　　严琦自副驾驶回过头，“是否我身上古龙水味道过重？”
　　唐华不语，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通风。
　　突然，司机惊呼，“看后面，那两辆奔驰自方才路口处一直尾随我们。”
　　米清被声音吵醒，问：“发生什么？”
　　唐华无暇回答，他亦发现异状，当即下达命令，“加速，甩掉他们。”
　　司机猛踩油门，但那两辆车亦提高速度追上。
　　唐华抽出□□，“与警方联络，报告我们位置，请警车支援。”
　　司机额上渗出冷汗，急忙去按车内安装的报警装置，但这时，严琦突然阻止他动作，扑上来抢夺方向盘。
　　车身即刻划出一条S曲线，与道路上其他车辆相撞，紧接着发生侧翻，混乱间，唐华将米清牢牢抱进怀中，但剧烈的撞击袭来，令两人同时失去意识。
　　米清恢复清醒时有片刻恍惚，随即记起昏迷前一刻唐华将他紧紧护在身下，他睁开双眼，看见雪白墙壁，雪白床单，他以为是在医院，立即挣扎起身大声呼唤，“医生，医生。”
　　他发现手臂及脚踝处青紫，感受到四肢疼痛，但并未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且行动间未有不便，可见伤势并不严重，他担心的是唐华伤势，他不敢想象唐华此刻处境。
　　须臾，有人推开门进来，是一名膀大腰圆的秃头男子，木无表情，无论如何不似医生或护士。
　　米清看见他腰后插着□□，心中已生出不妙预感，但他知道此时不宜冲动，只得握紧双拳，镇定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何意图？”
　　那男子并不答话，只是做出手势，示意米清跟随。
　　米清起身，随他出门，发现这是一条铺着地毯的长长走廊，走上去，会觉身体轻微晃动。他以为是车祸导致身体平衡系统紊乱，但随即察觉到异常，瞬间惊觉，这并非陆地，这是在海上，海浪晃动船身，令他脚步不稳。
　　米清震惊。
　　那男子将他领至一处陈列着满墙美酒的大厅，一名坐在吧台边高鼻深目棕色头发的英俊男子起身微笑，“欢迎，欢迎，能够邀请到世界第一的学者前来做客，鄙人不知多么荣幸。”
　　一口中文竟然标准至极。
　　米清认出他身上西装系手工定制，但却无法自他口音分辨出国籍，只得问：“你是谁？为什么掠我来这里？”
　　男子躬身，行标准绅士礼，自我介绍，“米博士可称呼我亚瑟。请坐，让我们慢慢聊。”
　　他挥手，示意随从斟上两杯酒，道：“米博士的研究发现十分惊人，鄙国对此仰慕非常，希望能邀请米博士来鄙国从事研究，鄙国将给予头等礼遇。”
　　米清坐下，“我近年的研究成果已对公众发表，你们无需采用这种方式，亦可得到想要的东西。”
　　亚瑟摇头，“您关于量子技术的理论十分精彩，但涉及到具体研究，显然并非掌握理论即可达成目标，实验中尚有无数细节亦关系研究成败，我们急需您这样出色的学者予以指导。”
　　米清不动声色，“具体实验方法及数据均在我的助手严琦处存有备份，相信你们已经得到，至于指导者，他亦足可胜任。”
　　翻车前一幕清晰无比，米清不知严琦从中扮演什么角色，但已清楚知道，此人再无法信任。
　　“严先生才能确实出众，但又怎及得上米博士。”
　　亚瑟微笑，打一个响指，不多时，严琦被两名保镖似人物押送至厅中。
　　米清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到严琦，仍控制不住跳起斥责，“你为何背叛我，背叛国家？我们待你可有不公之处？你如此行事，叫你父母有何颜面立足？”
　　严琦面如土色，“我有不得已苦衷，我儿子被他们控制，他们割下一只耳朵送来给我，叫我迷晕你交由他们处置。”
　　米清心中啊的一声，恍悟唐华在车中嗅到的气味即是麻醉剂，但唐华警觉，即时发现不妥，令对方计划受挫，只得强行动武。
　　米清脸色铁青，“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亦只得一条性命，你怎能为一己之私置他人不顾。”
　　他愤怒质问亚瑟，“其他人在哪里？伤得如何？”
　　“司机已经送医，并无大碍，至于您的保镖唐先生，”亚瑟欠一欠身，做出歉意表情，“车祸现场，他抱住您不肯放手，我们赶时间，只得将他一同请到此处。但请放心，他已得到妥善救护。我们听闻唐先生与您有非凡情谊，并不希望因处置不当惹您不快。”
　　米清无法相信对方，他坚持，“我要亲眼确认他完好。”
　　出乎米清意料，亚瑟竟十分好说话，“当然可以。”他挥一挥手，招来那秃头男子，“带米博士去病房。”
　　米清跟随男子穿过幽长走廊及楼梯，进到一间布满医疗仪器的舱房，病床上，唐华已经清醒，他全身被束缚带绑在床上接受治疗，上半身缠满绷带，额角亦有缝合痕迹，显然车祸时撞击力量均被他替米清挡去，是以受伤严重。
　　此时看见米清，唐华双目中发出亮光。
　　米清目睹他伤势，难以自控，喉头哽咽，发不出声来。他走到床前，握住唐华一只手，许久，轻轻道：“别担心，我们都还活着。”
　　一旁有年轻美貌的医生看顾，这名高加索裔女子用英语安慰两人，“放心，只是三根肋骨轻微骨折及一些皮外伤，骨头已做固定处理，不久即可痊愈。绑住他只为防止他挣扎。”
　　在医生眼中看来，只要命还在，断手断脚亦不过是小CASE。
　　这时，亚瑟的声音自病房角落中响起，“医生，请让我们的客人单独相处片刻，想必他们有话要说。”
　　医生识趣退出门去。
　　米清与唐华明白，这里有监控设施，他们不能正常交谈，多年默契令他俩不约而同沉默不语，只有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所有情绪与言语均由目光传递。
　　半小时后，亚瑟通过传声装置与米清交谈，“尊敬的米博士，鄙人可有幸邀请您共进晚餐？”
　　米清极度厌恶对方绅士风度下无可掩饰的强盗行径，毫不犹豫拒绝，“不，我用餐只习惯唐华陪伴。”
　　亚瑟发出暧昧笑声，“当然，我们已有耳闻，不止用餐，想必米博士就寝亦只习惯唐先生一人陪伴。”
　　米清十分坦然，“既然你已知道，那么请在病房中多加一张床。”
　　如此危险境地，他不愿令唐华离开自己视线。
　　亚瑟似乎毫不担心两人还有挣扎之力，即刻满足米清要求，但亦将房门锁住，门外安排人员看守。
　　米清解开唐华身上束缚带，避过伤处拥抱在一起，显示在监控室屏幕上的是一副亲热景象，实则两人头碰头，用耳语商量。
　　“他们无意取我性命。”
　　“他们目标是你大脑中资料。”
　　“我绝不会配合。”
　　“他们会用我性命威胁你。”
　　“我会陪你一起面对死亡，但决不能令科研机密泄露。他们并非和平爱好者，这种尖端技术将被用于星球大战，地球会在他们手中毁于一旦。”
　　“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已尽力。”
　　“可惜我手表被他们搜去，里面装有定位装置。现在我们需另想办法向外界传送出所在位置，便于我方开展营救。”
　　“我倒有个办法，但需一台电脑。”
　　为避免被对方看出端倪，两人谈话至此结束。

　　翌日，亚瑟亲自前来病房，邀请两人共进早餐。
　　唐华肋骨处仍隐隐作痛，但已可下床行动，他同米清一并来到餐厅。
　　长条餐桌上摆放数道菜品，中西荟萃，油条配牛奶，玉米薄饼旁是皮蛋瘦肉粥，另有炸薯条与炒年糕，混搭得十分有趣。
　　唐华与米清镇定自若，似真正客人那样，坐下大快朵颐，
　　等填饱肚子，亚瑟命人端上香浓咖啡，问：“不知米博士对我昨日提议可有考虑？鄙国科研环境堪称一流，定能令您满意。”
　　米清答：“科学虽没有国界，但是学者却有他自己的国家。法国学者巴斯德这一句话道尽无数学者心声，于我亦然。”
　　亚瑟叹息，“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对于您这样的学者，我实在不愿采取强硬手段。”
　　米清嗤笑，“你大可取我们性命，看会否令我屈服。”
　　亚瑟不语，挥手，四名侍者从背后靠近，一左一右限制住唐华与米清行动，随后，亚瑟起身，突然一拳打在唐华腹部，唐华即时疼得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米清惊怒，“住手。”
　　亚瑟恍若未闻，他自西装内袋取出一只小小匕首把玩，锋利的刀刃自唐华脸部滑下，在肩部略作停留，旋即剜去一块皮肉。
　　“米博士，中华文明博大精深，行刑之术亦首屈一指，我记得其中一种刑术名唤凌迟，初时听闻，即令我膜拜不已，千刀万剐之下的痛苦，比死亡更加令人畏惧。”
　　唐华强忍住不发一声，但苍白面色与如瀑冷汗已将痛苦彰显无疑。
　　米清震惊、愤怒，但亦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愤愤道：“放开他，一切如你所愿。”
　　亚瑟收起匕首，微笑，“米博士是聪明人。”
　　这时，一名侍者附在亚瑟耳边低语，待那侍者退下，亚瑟道：“我们已对严助手所携资料分析完毕，有几处关键数据仍无法理解，还需米博士不吝赐教。”
　　米清气闷道：“是什么？”
　　一名穿白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随侍者步入餐厅，自一叠资料中翻出一页，毕恭毕敬向米清发问，“请问这组数据有何意义？如何导出？”
　　米清眼睛一扫，已知对方学识可称一流，所问之处正是量子传送技术的关窍。
　　唐华熬过酷刑，这时抬头向米清轻摇，但米清视而不见，向那男子逐一解说，只见那男子如闻纶音，点头不已。
　　片刻后，米清解说完毕，又道：“之后几组数据均在此基础之上得出，但需用特定计算程序推导，随后用模型加以验证。这些程序及特殊模型均储存在我国物理研究所的中央电脑里，你们若不能取得，之后的实验将无法进行。”
　　那男子向亚瑟发出求助目光。
　　亚瑟胸有成竹，道：“叫乔森过来。”
　　过一会儿，一个嬉皮士打扮的青年提着电脑进来，他将电脑放到桌上，打开，十指如飞的操作起来。
　　半个小时后，乔森道：“已侵入物理研究所的中央电脑，但你们所需程序被特别保护，需密码才能下载，且只得两次输入机会，一旦输错，程序即会自动销毁。”
　　亚瑟扬一扬眉，“我们的米博士想必能够提供帮助。”
　　米清面色不愉，但无法可施，只得念出一组数字。
　　乔森输入，须臾，欢呼道，“正确，程序已开始下载，大概五分钟即可完毕。”
　　亚瑟与那中年男子均面露喜色。
　　或是觉得米清已无反抗之意，亚瑟令那四名侍者退下，米清手脚可自如活动，立即起身走到唐华身边，握住他右手，“感觉怎样？还疼吗？”
　　唐华回以苦笑。
　　这时，乔森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对方发觉我们行动，放出病毒反追踪，我们已暴露目标。”
　　只见电脑屏幕随即变花，已经下载的部分程序全部销毁殆尽。
　　电光火石间，亚瑟察觉不妥，拔出□□指向唐华。但米清动作更快，只见他用左手将自己的右手拇指向外掰开，那只右手瞬间爆发出一缕白光，这光芒顺手掌蔓延至唐华与米清全身，顷刻间，两人在光芒的掩映下消失不见，犹如凭空蒸发一般，只留下一船人目瞪口呆，各个如丧考妣。

　　唐华与米清漂浮在风平浪静的碧蓝海面上，灼热阳光直射头顶。
　　米清苦笑，“许久前我就想来海上度假，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成行。”
　　唐华犹自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刚才发生什么？你使出的是魔法还是戏法？”
　　米清答：“一月前，我将一款量子传送装置缩小后装入义肢中，装置中蕴含的能量可将两名成年人传送到距原点十公里范围之内任何地方，当时作此打算只为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唐华极目四顾，看不到一丝陆地踪影，神色凝重，“我们被绑架已过一天两夜，对方为掩人耳目，只能使用民用船只，快速航行每小时可达四十节，此处距离香港至少已有三千公里，不知是在印度洋还是太平洋，若附近没有船只驶过，恐怕咱们两个撑不过今天晚上。”
　　米清安慰他，“放心，军方应已得到我发出的求救信息，一定会尽快赶到。”
　　唐华诧异，“你用什么办法？我怎么不知道？”
　　米清解释，“下载中央电脑的程序需输入密码，密码共有两组，一组可正常运行，另一组只由我一人掌握，输入后会激活隐藏的应急程序，追踪到输入密码的电脑。那个乔森必然会及时将电脑损毁，信号中断，但我已启动量子传送，脱离他们控制，因此军方只需在信号周边十公里范围内顺洋流搜索，就能寻找到目标。”
　　唐华听后，犹自无法放心，他不似米清那样乐观，他知道平静海面下危机四伏，脱水、饥饿、体力透支、水温下降，甚至一条路过的鲨鱼，皆可夺去两人性命。
　　五个小时过去，米清果然体力不支，唐华令他靠在自己身上，相互支持。
　　米清自嘲的笑，“早知今日，我该每日同你一起锻炼身体，积蓄体能。”
　　唐华伤处作痛，亦觉吃力，但仍打起精神鼓励，“坚持就是胜利。”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太阳西落至海平面，海水被映染成橘红色，美景震撼人心，但米清已无力欣赏，他失去意识，处于半昏迷状态，全靠唐华才不致没入水里。
　　唐华感觉水温开始下降，他的心亦开始一点点凉下来，他知道，一旦入夜，两人必死无疑。此时此刻，他抱紧米清，心中出奇平静，他始终牢记承诺“我的命在，他即在”，如今，米清即将失去生命，他亦将陪同前往地狱或天堂，绝不独活。
　　当夜幕降临那一刻，唐华将唇轻轻印上米清额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唐华再次恢复意识时，听到耳边传来谈话声。
　　“已经三天三夜，他怎么还不醒？”
　　这是米清的声音。
　　“医生说他体力透支严重，且伤口感染发炎高烧不退，恐怕要昏睡几天，不过性命无碍，实数万幸。”
　　这个听起来似贺俊生。
　　“都怪我拖他后腿，耗费他体能，不然怎会如此严重。”
　　“出现这种情况怎能怪你，若不是严琦叛变，你们根本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严琦下场如何？”
　　“这件事军方有专人负责处理，我们不便打听。”
　　唐华了然，他们获救，米清无恙。他心中松出一口气，不及睁眼醒来，又沉沉睡去。
　　一周后，唐华已能正常起卧，只是仍需静养。
　　米清从隔壁病房溜过来，向唐华抱怨，“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实在无聊。”
　　说完，看到床头有新鲜苹果，遂拿起一只削皮，可惜手法笨拙，果皮足有一厘米厚，看得唐华发笑。
　　唐华安慰道：“医生说你恢复不错，再有一周即可回去工作。”
　　米清将苹果递给唐华，“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需两个月才能返回岗位，这期间谁来负责我的保卫工作？索性放自己一个长假，等你痊愈，我们一并返岗。”
　　他取来一本旅游手册翻给唐华看，“你喜欢哪里风景？我叫后勤安排当地疗养院，我们边养病边旅游。”
　　唐华亦觉这是个好主意，两人嘻嘻哈哈计划起来。
　　病房门外，贺俊生听到里面动静，放下心来，他清楚记得米清获救后得知唐华病危抢救时的表情，犹如天塌地陷，此刻能恢复精神，着实令人高兴。至于米清想要的假期，顶多批给他一个月而已，一月后新项目即将启动，还需他来主持大局。
　　贺俊生盘算好一切，并不进去打扰两人，哼着歌，优哉游哉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