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本想犯罪 ...
-
在这个寒冷的沙漠之夜里，你很难察觉到时间正在流逝，而黑暗中，忽然有双眼睛缓缓睁开，诡异中带有……对不起我扯不下去了。实际上一句话就能形容整件事，那就是，紫炎秀小朋友失眠了。
#哦。#
只要失眠过的人，都知道那有多痛苦。
尤其是在这种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候，感觉更为尴尬。
科学家少女瞅瞅睡在帐篷另一边的宇智波莎拉娜，在明目张胆的注视了快半分钟后，莎拉娜也没有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紫炎秀在心中感慨着年轻人就是好，睡个觉也能香甜如猪。
别误会，阿秀不是在骂人或者嘲笑，毕竟对于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天才少女科学家来说，做一头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阿秀望着小姑娘甜美的睡颜又发了会呆，这才慢慢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走之前想了想，这人顺手帮莎拉娜重新盖好了那张被掀开一角的被子。
——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做完这些事情后，阿秀若无其事的摸着自己的后颈，一手掀开了帐篷帘子。几乎是帘子一掀开，她就感受到坐在篝火边的两道视线立刻转向自己所在的位置，见到是她才放松下来，而另一人则是迟缓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看过来。
紫炎秀揉着太阳穴走过去，坐下来后，伸出双手靠近篝火，一边烘手一边随口问：“这个时间点就你们两个？”
三月的眸光如水，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是。上半夜是老师和莎拉娜同学守夜，现在轮到我和博人君了。”
一旁坐着的博人正在与瞌睡虫搏斗，依稀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下子“诶”的清醒了几秒，见到黑发的少女科学家后才松了口气，“哦……是你啊，阿秀姐……还以为是敌人呢，吓死我了……”
紫炎秀闻言咂咂嘴，“博人……你很困吗？”
“还、还好。”就算话是这么说，但金发小萝卜的上下眼皮很快又开始打架了，简直就是言不由衷的代表人物。
阿秀将疑惑地目光转向三月——他正在帮紫炎秀把一会儿要喝的水加热——蓝白色短发的少年耸了耸肩，表示对于犯困的队友，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样吧博人，”紫炎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你回去睡吧，我帮你顶剩下的守夜吧。”
“诶？”博人迷迷糊糊地转而看向三月，“可是三月你……”
“没有关系的，博人君。”三月淡然一笑，好言劝道，“既然紫炎大人都那么说了，你就回去睡吧，反正距离日出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了。”
漩涡博人艰难的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被瞌睡虫打败了。他站起身，走到紫炎秀面前，挺不好意思的说：“呃，阿秀姐，就拜托你喽。”
“去吧去吧，”紫炎秀毫不介意的笑起来，她挥了挥手，赶人去睡觉：“我还指望你们白天能精神高涨的去拯救世界呢。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回头请我吃一乐拉面作为谢礼吧。”
博人思考了几秒，才明白对方都说了什么，稍稍打起精神：“哦？那好啊！就这样说定啦！回去以后我专门请你吃一顿！”
紫炎秀笑眯眯地目送这孩子稀里糊涂的爬回去，一转过头，发现篝火架子上的小锅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三月帮她把小锅拿下来，倒进杯子，在这个过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您怎么不继续睡了？”三月专心致志的倒着水，眼睛注视着杯子，嘴上却是这样问道。
“失眠了，睡不着。”阿秀一脸头疼的捂住脑袋，把一旁的毛毯扯过来盖在腿上，晚上沙漠的风还是挺凉的。
少年心平气和的跟她继续聊天：“原来如此，那您有没有想过吃点药来帮助睡眠？”
“你说安眠药那种？算了吧算了吧，我还那么年轻，还不至于到要靠药物来维持睡眠的程度呢。”
三月将水杯放下来，温和地说：“来。您的水。”
“谢谢，放那里先吧。”紫炎秀依旧兴致缺缺的神态，不料少年的下一句话就非常尖锐了，“就算是年轻，也不能那样熬……不然……对您以后的健康很不利。”
从紫炎秀所在位置的角度看去，盘坐在火边的三月，神色温和明亮，口中念出的字句，都带有不容置疑的稳重与成熟。与此同时，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少年人那生来修长而细密的睫毛在白皙的面容上投下了细长而温柔的阴影。尽管三月知道紫炎秀此时正盯着自己看，却还是低着头，半阖着眼，仿佛地上那个普通的杯子外壳生出了奇异的花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紫炎秀定了定神，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直觉又告诉自己现在的气氛有点微妙，她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尴尬的情绪……
——于是她开始数三月的眼睫毛。
#等等！你是不是哪一根神经搭错了！#
“因为我的父母说……”三月抬起头，正好对上科学家那仿佛在看一道公式的表情，原本酝酿好的腹稿瞬间打了水漂，一时间有点懵逼，“您这是在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少女心的事情，被紫炎秀做出来都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画风。
“别动！”阿秀的眼神不变，生硬的开口打断他，“我都数到第二十七根了！”
三月：……
“啊，我突然觉得你说的也很对。”科学家继续顽固的盯着他的眼睛，数个没完没了，“……五十六根！为了将来更好的科学工作，我的确是应该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以后我会定时起居的。多谢你的提醒，三月。”
三月：……
——说好的固执己见呢？为什么他在这边辛辛苦苦的打腹稿，你那边就开始数起他的眼睫毛了啊！他的人生价值就体现在睫毛数目上吗？！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月依旧保持着可贵的缄默——他现在不是很想说话了。
“好极了！你的右眼睫毛数目，我已经数完了！”阿秀心满意足的达成一个目标后，开始喝水。
三月觉得两人的对话正狂奔向一个稀奇古怪的方向，于是他叹了口气，不太情愿地问道，“……多少？”
正在喝水的紫炎秀没有及时回答，却用她那玩味十足的目光从杯子边缘的上方，俏皮的扫了三月一眼。
等她咽下去以后，“呀~这个保密哦~”，这样颇为意味深长的说着，并附赠了一个怎么看都很欠揍的迷之微笑。
听到这个答案后，三月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然而他此时想到的是父母对他的谆谆教诲，关于“不能随便打女孩子”的原则，由于他是个涵养很好的人，所以他决定保持平静的内心。（注：大蛇丸的后面半句话是“但如果要打就往死里打”，具体例子请参考当年与纲手和自来也的短册街一战。）
紫炎秀拢了拢腿上的毛毯，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温和地少年。
“三月，我问你个问题呗。”
“请您说吧。”
“大蛇丸大人……到底是你爸爸还是你妈妈？”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科学家一直紧紧盯着这人细微的脸部表情，却见三月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笑成两道很可爱的弯月状。
“我以为紫炎大人同为科研人员，心里自然是有答案的。”
“诶？你这回答很狡猾哦。”阿秀死皮赖脸的抱着毛毯凑过去，肩并肩的坐下，这个过程中三月也只是格外平和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就是因为有太多猜想，无法验证最准确的那个，所以才来专门请教你的。”
“原来如此，”三月以袖掩面的笑道：“那您怎么不自己去请教这个问题的缔造者呢？”
“……我会被大蛇丸大人打死的吧。”说到武力值问题，紫炎秀就羞愧的低下了头，毕竟和一位传说中的三忍比武力值，简直就是活腻了。
三月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清朗干净，让人想到了挂在夏日午后屋檐下的杠铃……哦不对，是风铃。
自知问不出什么答案的紫炎秀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突然注意到他身上也就穿着白天的那一套和服，连个外套也没有，不由得奇怪，“你没带外套出门吗？”
“啊，”心思电光急转，三月立马明白她的未尽之语，开口解释道，“……我不冷。”
紫炎秀很不赞同的看着他，无奈架不住少年的无辜笑容，只好唉声叹气起来，然后把原本盖在自己腿上的毛毯摊开（原本是对叠的），改为披在肩上，又分了一半给他，“喏，披着吧，谁让晚上还是有点冷的——别给我犟，不许拒绝，听到没？你刚刚还在教育我要注意健康的。”
三月眨巴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要探究什么更深层的答案。不过最后他还是微笑着接过了毛毯的另一边，裹在了身上。
“确实暖和不少呢。”少年微微侧过脸，看向又开始有点犯困的她，“紫炎大人，谢谢你。”
“你总是很客气啊，不过博人他们都叫我阿秀姐，为什么你还在坚持加敬称呢？”
三月沉思了片刻，才答道：“是习惯所带来的，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您的好奇心很重呀。”
听见这话，紫炎秀也眯起眼睛，哈哈的笑道：“好奇心不重，怎么创造未来？”
“创造未来？”三月略一思索，一本正经，“特指——造人吗？”
“哈？”
这次轮到紫炎秀无语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望向远方的夜幕星辰，口中喃喃道：“……今天我才发现，少年你其实很污啊。不管是偶尔的言论，还是昨天下午喂水果什么的……不过以后还是稍微收敛点吧，要不是我知道你在跟我闹着玩，换个人怕都得发火了。”
听出她话语中的玩笑之意，也明白了紫炎秀根本无意追究昨天之事，三月心下微松，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隐隐的失落感，这种很少有过的不对劲之感转瞬即逝，宛若指尖流沙。但他就算是调侃他人，面上也仍旧是温和有礼，“那便多谢大人您的宽宏大量了。”
“行啦，也别‘大人’、‘大人’的叫了，我也不比你大上几岁，你要是不想像莎拉娜他们那样叫我的话，直接叫我阿秀就可以了。”
“……”，三月稍稍睁开了从刚才就一直半阖着的眼眸，似乎有点诧异她会突然这样说，但是最后心中的千言万语还是化作面上温柔地笑容。
“好呀……阿秀。”
白发少年的唇齿轻动，不急不缓，将这个寻常的名字，念出了缠绵悱恻的味道。
……总之，听得阿秀自己都快脸红了。
——哦，还好她是老司机，不会那么轻易地表现出来。
“我们来聊点别的吧。”她生硬的转开话题，不敢听对方再用那种温柔的可以溺出来的声音来念自己的名字……有点害怕会把持不住，“比如……你认识星座吗？”
“略知一二，”虽然察觉到这人的不自在，但三月还是体贴的顺着说话，他同样抬起头，望着繁星满天的夜幕，嘴角边那无声的笑意悄然隐匿，“有名的星座我知道，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来，我来教你。”好为人师的阿秀立刻举起手，指着在地球上那两颗名为牵牛织女星、在这边却籍籍无名的星辰，兴奋地说道，“那是‘分手快乐’星。”
三月：……
“怎么会有这种名字的星座啊？”少年不太相信，“这是阿秀你自己取名的吧？”
“嘿嘿。”紫炎秀也不直接回答，”我听过关于它们的一个典故，你要不要听一下？”
“好啊，我听着。”
“相传在很久以前，久到大筒木辉夜还不知在哪里之前，这天上啊，有一个……仙女……她在家里排、排最小的，也就是第七个葫芦娃……那天她在家时，有一个当地大名的继承人路过……正好进、进来问她‘你就是七个小矮人吗’，仙女说‘不是啊我是葫芦娃’，又说了一句‘妈的智障’……后来……我好困啊。”
明明在跟别人说故事，最后把自己的失眠治好的紫炎秀，开始眼皮上下打架了。
还好三月见她困了，很体贴的对她说：“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不行不行，我答应博人要替他守夜的。”紫炎秀苦恼的说，忽然，她灵光一闪，发挥了她那下线不知道多久的智商，“不如……你借我一个肩膀，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吧？”
三月摸了摸下巴，评论道，“这情节听起来像是书店里某些言情小说的开端。”
“哇哦，你还看言情小说啊？少年你很闷骚嘛。”
“不，不是我看，是我家那位大人看。”
“大、大蛇丸大人？更劲爆了好吗！完全想不出啊！”
面对这等振奋人心的八卦，阿秀的眼睛一下子冒出了光，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再多爆点料……然而三月笑而不语。
“你还睡不睡？”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左右任挑喔。”
“我坐在你的左边，当然是你的左肩膀咯。”阿秀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凑到他身上，少年身上有种清爽好闻的味道，让人莫名的安心。
“等会有人快出来时记得叫我，不要让人知道我偷懒。”
“好。”
“你说明天会顺利吗？”
“会的。”
“三月。”
“嗯？”
“你好像很瘦，得多吃点肉，肩膀的骨头都快把我咯醒了。”
“……真不好意思，回去我会加餐的。”
“还有一句。”
“请说。”
“你是个好孩子。”
“……谢谢，还有，该晚安了。”
“晚安。”黑发的姑娘闭着眼睛，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蓝白色短发的少年确认她熟睡后，歪过头，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紫炎秀的睡相，然后偷偷伸手，戳了戳她脸上的软肉。
哦，软软的，好好玩。
然而没戳几下，这个熟睡的女孩子就下意识抬手，拍掉他的手，嘴里还发出“……嗷呜”的不耐烦声音。
三月温和地注视着她，忽然不自觉的笑了笑，笑容中多了点孩童般的顽皮。笑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于是少年伸出手，揽过对方的肩，小心翼翼的将紫炎秀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样睡……”他低声自言自语，“你的枕头就没那么硬了吧？”
阿秀咂咂嘴，翻了个身。
东边，一抹鱼肚白已经悄然浮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本想犯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