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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次推倒 ...

  •   我还没有开始享受与徒儿肆意欢闹的时光,一个麻烦事儿就来了。

      赵强要换座位。

      赵强是一个比较调皮捣蛋,不会察言观色,本质上比较木呐没有搞笑天赋却硬要使用幽默技能的男生。他近视已有五百度,班长却把他排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他看不清黑板,开学第一天就叫嚷着要挪到前面来。左看看右瞅瞅,他看中了我身后柳巩的位置。班长自然不会考虑到我的感情,因为是搬到我后面来,着实与我没什么干系。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我也找不到什么立场来说些劝阻的话。

      当然,这事与柳巩是有重大关系的,他若不同意,此事就只能就此罢休。可他却迫不及待地换了位置,据他所说,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哎,一点都没有师徒情分的。看看人家孙悟空,被唐僧赶走的时候还哭呢。虽然我不指望他能像孙悟空那样唯师命是从,但坐了这么久前后桌,好歹也讲出了点革命感情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对新成为我后桌的赵强没啥好感,甚至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疙瘩。这样,我自是不可能上课讲话开小差了,只能一心一意用心听课,这到使我这段日子的上课效率提高不少,如此说来,赵强来了倒反而是喜事一桩了。

      只是有个莫名其妙的习惯仍让我止不住郁闷——以前柳巩是我后桌时,我总是一有槽点就转过头去与他交谈甚欢,现如今虽然柳巩不在我身后了,但一想吐槽,仍忍不住看向柳巩。柳巩也是吐槽帝一枚,而他那一圈又有不少“亲朋好友兄弟姐妹”,例如齐安杰就位于他的右边偏后。而这一点点“右边偏后”的距离,对于他们这对心比金坚的好基友实在不算什么,上课讲话打闹时不时秀下恩爱实乃家常便饭。他天天忙着与齐安杰打情骂俏,自是没空理我这个“远在天边”的师傅了。

      我只能常常在课上与老师交(tu)谈(cao),倒是常常语出惊人,引得同学们一阵侧目。

      上课想说的话全堆在了下课,等老师说了下课,同学们都渐渐闹腾起来后,我才跳到柳巩身边。柳巩这个学期以来勤奋了不少,天天下课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我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只能叹了叹气,摸摸他的头。

      他抬起头来,发现是我,便站起来摸了摸他右手边同样在奋笔疾书的李佳乐,李佳乐是个长得比较壮士的男孩子,他除了名字与写字跟女孩子无二,其他时候还是比较有男子气概的——柳巩摸了摸他的头,他手一扬便是一掌落在了柳巩手臂上,顺带一句“别烦啊。”

      柳巩也手一扬,只不过看看是我便急忙生硬地改变了方向,转而落在了荆棘的身上。

      荆棘本来聊天聊的正十分开心呢,忽然一掌呼过来,也是火了,同样一掌还回去。

      柳巩继续对李佳乐进行相同的举动。

      李佳乐终于烦了,狠狠踢了一脚柳巩的桌子,桌子猛的一倒,晃晃荡荡的,险些就要倒下的样子,不过还好,柳巩手即时一拉,便将桌子重新稳定。看了看四周,又一脚向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桌子踹去。这桌子直接被踹到墙边,发出一声巨大的“咣当”声,倒是引来了不少围观者的惊呼。这个星期的值日班主任很快发现这一现象,将柳巩的名字毫不犹豫地记了下来,等着放学时莫老师前来抽手心。

      我有些心虚地逃回了座位上,也不敢再去逗弄柳巩了。

      我们学校的午餐制度常令学生不满——食堂共两层,每一层中都有大概四十来张大圆桌,每张皆有编号。每桌有十一人,十一人的菜都放在桌上,共两荤两素一汤,有时还会有水果。这配置听起来不错,除了量有些少以外,就是只能站着吃的问题了。

      站着吃就算了,只是那些有亲戚在校任职的同学却能享受老师地待遇——自己有一个小桌子,一大碗汤,每种菜都有足足三四人的量,吃不饱还可以去添。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多了浪费了。

      对于这种不平等现象,我们尤其眼红,特别是身处于每次吃饭都会有堪比世界大战一般的抢菜活的一桌,更是羡慕嫉妒。不过好在,英语课代表的气场压制与我的野蛮行为基本让我在抢菜中立于不败之地。若秦苏晓被隔在外面碰都没有碰到菜,我还要帮她抢一份,或是把我的给她,然后我去别的桌晃悠晃悠,时不时替他们友好地分担一下。

      其实老师是不准我们边吃边串门的,只是我肆意妄为惯了,听老师话的时候倒是少之又少,于是在我们班的其他三桌上常常能看见我的身影,有时别的班我也能自如地窜来窜去。不过去得最多的还是莫雨在的那桌。

      前面提到,莫雨大大也是腐女一枚,所以我常常捧着饭碗与其交流BL大法,这让我的进餐时间愉悦很多;其次,他们组不知为何总是剩下许多菜来,这一点导致我们班在饮食浪费上多次被扣分。每次见我来蹭菜,唯有他们总是笑脸相迎。“哎呀你来啦!来来来!想吃多少拿多少!”

      前面所说“分担”一次还真没有啥错,虽然人人都不欢迎自己的食物被他们食用,但碍于残酷的扣分现实,他们不得不欢迎跟我差不多的吃货来解决这些饭菜。每当我看到他们仿若一动未动的菜,他们和谐的进餐氛围,他们干净的餐桌时,我就忍不住与我们那不过眨眼便见底的菜,争抢激烈到时常打架的进餐氛围和因为抢菜太过激烈而溅出的汤水油渍进行对比。然后就是一声叹气,思考这两个极端如何中调。

      吃完饭回到教室,原以为我面对的依然是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没想到今日有人先我一步——正是柳巩。这周轮到我们组值日,他是擦黑板的,吃饭之前没有擦,自然是要在吃饭之后干活的。黑板这个东西又分外重要——老师上课要用它,课代表记作业要用它,课代表公布个啥事也要用到它。这东西的清洁度可一点都缓不了。我稍作思考,便理解了他早早结束进餐回来干活的举动。只是走过他身边时仍忍不住腹泻一句:“真勤奋。”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脚,“我这么早回来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不用踮脚也能擦到黑板,结果你还是看到了。哎。”他无奈地摇摇头,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沉默一会儿,决定要敢作敢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他点点头,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愉快,“你终于面对了这个现实。”他拿出英语书,“对了,今天中午英语作业是什么?”

      说起英语作业,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将抽屉里早上老师给我叫我批改的几本默写本拿出来翻照一阵,果然不负希望,找到了梦寐以求的某人的本子。我抖了抖本子,拿到柳巩面前却没有放手,“这是谁的?”

      “什么谁的…”他嘟囔一声,显得毫不在乎,但当他仔细看过以后,他一下子扑过来,我却把手一下拿开,顺势将本子塞入抽屉。他一下扑了个空,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一个不慎将英语书给划下了桌子,他却毫不在意。

      “师傅~你最近精神焕发,精神抖擞,肯定是心地善良,小手一抖……对不?”

      我笑眯眯地用他的默写本拍了拍他的脑袋,心情一下子阴转晴。“放心,我做为你师傅,一定不会让你怎样堕落的。我一定会用心批改,让你的英语水平更上一层楼。”

      他的声音里好似带上了哭腔,“呵呵呵呵”一阵后就是一句,“谢师傅。”

      我摆摆手,“不谢不谢,毕竟是你师傅。”

      他不说话了。

      下午的课程于我而言其实非常的丰富多彩——美术,体育,然后班会,美术我到没什么感觉,其实是体育与班会课,将这个平淡的下午一下提高了几个档次。

      美术老师重新换了一个,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只是由一个女老师换成了一个男老师而已。男老师姓周,周老师也许是因为性别的关系,对我们的作业很是看重,一般一节课给我们半节课的时间作画,下课便要将所画内容所在的纸张撕下来交上去,然后下一节课便表扬或批评同学们的画,若是有极好的,还会贴到美术室后的展板上去。美术室的展板很大,足足有一面墙,上面贴的画却寥寥无几。画上有名字和班级,我们看了,有些是以前的哥哥姐姐的了,有些倒还是同年级同被周老师所教的,总之无一例外,画的都十分精美,惹人惊叹。

      第二节的体育课,仍然是上一学期的蔡老师所教,这让我欣慰不少。蔡老师上课目标明确,达成目标后基本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老师这节课训练四百米跑,这四百米跑分了四个阶段,女子男子阶段的分隔时间各不相同,但阶段惩罚确实一样的——第一阶段,也就是第一声吹哨之前跑完的不用再跑,直接开始自由活动;第二阶段,即第一声吹哨到第二声吹哨之间跑完的还要罚跑一圈,如此类推,到后面可是可是要跑整整四五圈!

      我班地长跑健将王厘米毫无例外的在第一阶段之前四五秒便跑完,我倒是有些危险,只比老师的哨声快了一两秒,不过也是过了,不用接受罚跑的训练——全班四十五人共十人通关,女生五人男生五人。稀少的男生通关者中少不了柳巩与齐安杰的身影。他们俩勾肩搭背,跑完便黏糊在了一起。

      说来倒也奇怪,男生中柳巩那一队只有柳巩一人踏着老师的哨声跑到,老师算他过了,毕竟是自家体育委员,总不好落了体育的面子。我们一群观看者细细研究,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柳巩是大长腿,在运动会上又拿下过傲人的成绩,理应不该比齐安杰慢,可齐安杰从一开始就健步如飞,几乎是分分钟就跑完了一圈,速度远超老师要求;可柳巩一开始却晃晃悠悠显得毫不在乎,跑着跑着不知不觉便超过了所有人,但他也没有像齐安杰那样将别人远远的甩在后头,而是就丢那么一点距离,显得好像马上就会被超越。可就是那么一点点距离,将柳巩后面的人全部刷了下去。

      我后来问他,他用仿佛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我,“我能计算大概用什么样的速度达标,就正好晃悠在那让他们不要跑太快嘛,这样他们不就要多跑几圈了么?”

      我对他的逻辑表示稍有不解,他跟我解释道:“反正我知道我自己能过,干嘛不堵在前面不让他们跑呢?”我听了他的解释,仍然表示莫名其妙。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告诉我,“其实就是让他们抱着‘跟在我后面跟我差不多晃晃悠悠的就可以过了’的心态。”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抱着想要超越你的心态从而跑更快呢?”

      他耸耸肩,微笑道:“我猜的。”

      我又一次无言以对。

      接着是班会课,班会课前首先是一段全校大扫除的时间,我在走廊上又拖又扫,累的忙的不可开交,终于在大功告成之时欣喜地回到教室,却看到柳巩无所事事地在座位上不知道干着些什么邪恶的事情。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干活的?”

      他看了眼黑板,瘪了瘪嘴,“干完了。”

      我看了看黑板,确实是擦完了,只是他在我们全班动员中大摇大摆躺在这儿好似大老爷子似的实在欠揍,我愤怒之余有了羡慕,“我下学期也要擦黑板。”

      看柳巩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我忍住不把拖把呼到他脸上的冲动,补了句,“即使是站在板凳上擦黑板!”

      “噫……”

      他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不知是在嘲讽还是什么的。我勾唇笑笑,“走廊打扫好了,我该把默写批批了。”

      他脸色一变,被欺负了一般地发出一阵“二……”来掩饰自己之前的感叹。

      这学期的班会课在我们的打闹中很快开始,说是打闹实在不为过,这打闹的缘由来自于闷骚的另一个英语课代表——庄宇泽。

      老师叫他将课课练的答案撕下来,却没有说撕下来后该怎么处置便回家带孩子了。他撕好后,把一打答案往我手中一递,“你去送给老师吧,好歹还是我撕的。”

      我顺势一接将这个烫手山芋接过,思考一会儿便觉得莫名其妙,老师叫他办的事最后居然找上了我?不行不行!英语课代表是责任与权利平摊的,这样弄的像我要“夺,权”似的。思量半天,觉得还给庄宇泽再好不过了,可这家伙却不见了人影。

      我只好随手把答案丢给了身边最近的那个人,顺带好心提醒一句“送到老师办公室,要怪就怪庄宇泽”。

      很不凑巧,那个人就是柳巩。

      柳巩出于本能地接住我硬塞过去的答案,显得有些呆楞,好半天才发现了我,他将眼睛瞪的我认为是他的极限,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答案,发出了“什么鬼”的疑问。

      见大部分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小组讨论,而我和庄宇泽两个人又心虚地躲了起来,徒留柳巩一人拿着答案不知往哪放,最后只能吐槽一句“我一脸大写的懵比啊”。

      不管中间过程如何,最后的结局仍是庄宇泽将答案送去了办公室。

      小组讨论进行的很快,至少还没等庄宇泽回来便结束了,而后开始的是组长总结。我们组每当到了这个环节总是有些别扭,只因为组长总结后是班长总结,而我们的组长恰是班长。这就显得十分尴尬了。为此,班长经过一番决定与考察后,毅然让我这个副组长前去发言。我当时表示十分不能接受这个重大的责任。班长幽怨地一看我,“你认为我讲完后再上去讲一通有意思么?”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她认可地点点头,“是啊,你也认为没意思吧?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班会课组长总结你上!”

      我无言以对,毕竟对于一个已经在自己的设定中无法自拔可是又能决定你的生死大权的人,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我总结的十分言简意赅,用上了排比与对比的修辞手法,逐一有序点面结合的描写方法,只是在结尾加了一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话——“后面那四个……对你们都知道,就是柳巩,李佳乐,荆棘,齐安杰,上课不要嬉戏打闹。”其实庄宇泽位于齐安杰正后方,也常参与,但看在同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讨伙计儿的革命情分,我没指名批评。

      只是柳巩不满,“啥嬉戏打闹了?”

      我下了讲台,看都没看他一眼,因为若是看了他,定会被他逗人的表情给乐到,那样我的高(dou)冷(bi)气场又会毁(geng)于(shang)一(yi)旦(ceng),“我没说打情骂俏算好的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次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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