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Second 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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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ond 重逢
时间这种东西，来去无踪，常常在我们未曾察觉的时候偷偷溜走，如同顽皮的小孩。
源稚女把手中关于蛇歧八家的文件随手丢到一边，因为心情愉悦的缘故他扬起了笑脸，步伐轻快地离开沙发走到窗前，他看着被雨水模糊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如今的日本真的是阴晴不定，说下雨便下雨，但像今天雨势这么大的还真不多见。他弯弯的眉眼里几分愉悦更加明显，哥哥啊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哗啦啦的雨声似乎从未抵达耳边，而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他脑海里形成，他突然想起了曾在富士山下遇见的少女，笑得温软柔和，就像包容一切的天空。
源稚女撑着伞出门了，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前行，看着来往的行人被雨水模糊的身影。
当他路过花店时，看着隔着玻璃摇曳的雏菊，不明显的笑容悄悄爬上了他的嘴角。看着门上‘open’的字样，他收起伞推门走进。
源稚女又来到富士山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期盼。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来到了上次少女淋雨的地方，但那里早已没有那个淋雨的身影了。
已经和姐姐回家了吧？源稚女理所当然的想着，毕竟是别人家的小孩子，有人照顾。但一想到那个女孩在不明不白的状况下就跟着他跑了，他又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一句：还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女孩。
他撑着伞站在雨中，微微仰头，模仿着少女在雨里淋雨的样子。站了一会儿，他把手中的伞给扔下了，将整个人暴露在雨水中。
他的耳边回响着雨水哗啦啦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时间仿佛是停止的，他享受这样的感觉。
直到他的袖子传来一股拉力。
再次看到这个女孩，源稚女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当然会惊讶，但更多的是怀疑，她不应该是离开了么？他只是笑笑，一抹冷意在他眸子里一闪而过，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滑进衣服里，冰冷冰冷的。
“又见面了。”他说，不在意黏在身上的衣服带来的不适，笑的温和柔暖，宛如春风拂面。
看着源稚女的笑容，女孩先是愣了愣，然后也笑了，“风间琉璃。”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因为冒然闯进雨里使得衣角都沾上些许雨水。
但源稚女注意的是她的笑脸，她的笑容在悄悄改变。不同于源稚女的温和，但也不同于初见时的躲闪无措，再相见时，她的笑容乖巧还带着点腼腆，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
“淋雨会生病的。”少女站在雨中，拉着源稚女的衣袖对他说。
看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源稚女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了。
或许是没想到源稚女会是这样的反应，少女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开始用力，她拉着源稚女的袖子往一个方向走，说：“淋雨真的会生病的。”就像是怕他不信一样，她还重申了一遍：“真的。”
源稚女看着拉着他前行的少女，不只是有意无意道，“我知道，但你也在淋雨。”
少女前进的步伐停下来了，她拉着源稚女袖子的手松开了，表情红了又变白。
“对不起……”在长久的沉默里，源稚女终于听到了像蚊子嗡嗡般的声响，是少女轻声地道歉，她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
“忘记拿伞了。”她轻声低喃着，没有看源稚女。两人就这样定定的站在雨中，一言不发。
"走吧！"最终是源稚女打破了沉默，他捡起被他丢在一边的伞，在女孩身边打起，然后拉着她向她身后虚掩着的门走去，少女是从那件屋子里出来的……大概吧。
事实证明了他没有想错，看着少女轻车熟路的身影，一个不明显的笑容在他嘴角微微扬起。
“叔叔好，阿姨呢？”源稚女看着女孩向一个坐在沙发上看报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鞠躬问好，听着那样的称呼，他挑了挑眉。
“小白你姐姐还没来吗？”看报的中年男人头也没抬，说。看着瞳孔有瞬间涣散的女孩，源稚女不由皱了眉头。
女孩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而是问：“叔叔有没有衣服可以换？”
中年男人终于抬头了，他看到站在女孩身后湿漉漉的源稚女，表情有些惊讶。表情变了几次后，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边往屋里走边小声地嘟喃：现在的青年都喜欢在外面淋雨吗，这种天气一个两个都在雨中走……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在这片沉寂中格外明显。
“刚刚那个是你叔叔吗？”源稚女看着正对着窗外富士山走神的女孩，轻声问，或许是因为淋雨的缘故，他的声音带上了意味不明的沉闷。
女孩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勾起嘴角，摇摇头，“不是叔叔，但他们是好人，让我等姐姐。”三句看似没有关联的话让源稚女愣住了，但想了想他又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女孩平淡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似乎在麻烦他们，叔叔不喜欢我，我想回家。”
气氛在一瞬间又落入了冰点，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哗哗的雨声，时不时响起的关于盛夏的蝉鸣声也格外清晰。
对于樱花漫舞的东京来说，这样多雨的天气真的很不对劲呢。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热水，源稚女回了她一个笑容，手指在杯沿摩挲着，一语不发。
咔哒——
门一开一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源稚女看着女孩蹭蹭蹭地跑向玄关，消失在视野里。再次出现时，她手中抱着一束花，身后站着一个少妇正摸着她的头。
“你好，打扰了。”源稚女笑得文质彬彬，对这个也许是女主人的妇女打了招呼。
“啊呀，是客人啊，你好。”少妇先是一惊，然后便笑着点点头，回应。
源稚女看着女孩把花仔细地插在花瓶里，然后跑去帮少妇的忙。他扯了扯嘴角，慢慢地把水喝完。
在那个女孩身上，他又看到了违和感。即使看起来与这家人其乐融融，但源稚女看得出她很难过，那种寄人篱下的难过，真熟悉啊……他似乎看到当年鹿取镇的源稚生和源稚女了。
但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他的思绪，一套纯白的衣服被扔在他头上，前去找衣服的男主人回来了，他说，“因为我儿子很久没回来了，所以只能找到他以前的衣服，你将就一下吧。”源稚女有些不知所以，他有些纳闷男主人那带着审视的目光。
当所有人都坐在客厅时，源稚女也已经换好衣服了，衣服意外合身，是件白色休闲服。看着客厅那两口子突然发亮的双眼，他突然背后一寒。
“小白，去倒杯水。”源稚女听到少妇含笑地让女孩去倒水。然后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了。
稚女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少妇抢白：“你和小白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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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来生……
恍惚间，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在耳边回荡，明明声音模糊不清，明明咬字含糊不清，明明就像被隔绝开的物质，但她却可以清楚听到那模糊的言辞——
来生。
一句句‘来生’就像火焰般带有温度，滋养着此时她慌乱的心。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似乎曾有人那般温柔的对着她低语
来生，来生……
一声比一声温柔，就像寒冷冬季的一束阳光，就像雨后破开乌云的太阳。
哐当——
手中的杯子就这样砸到地上，唤回她的思绪。杯子骨碌碌地滚了一圈停在她脚边，她傻愣了几秒弯下腰拾起。
当她端着三杯水走到客厅时，看到了源稚女笑着对那对夫妇说着什么逗得对方咯咯直笑，气氛从某些方面来说很是和乐融融，少女黯了黯神色。
越过抿嘴笑的妇女，源稚女注意到走过来的女孩，他笑得很是温和，像是邻家哥哥般，说：“阿祈，太慢了。”
“诶……”她有些惊愕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源稚女起身对着那对夫妇说：“这几天感谢你们对阿祈的照顾，现在我会将阿祈接回家。”少女就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各种互动，听完阿姨的嘱咐后被源稚女招呼着走到玄关换鞋子。
雨还没停，各色的人在街上撑着各色的伞漫步，源稚女拉着女孩成为其中的一对，两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平静，直到一辆车开过扬起水花溅了两人一身。
打着伞遮雨却被车溅起的水淋了一身，还不如不打伞呢，看着被水溅的一脸懵逼的少女，源稚女没忍住，噗的笑出声。对方立刻回神，看着源稚女笑，伸手戳了戳他脸颊的梨涡，也跟着笑起来，她的笑容就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的孩童，干净且柔美。
“似乎上次见面也在下雨呢。”源稚女长长的舒了口气，伞面向后倾斜注视着丝毫没有转晴迹象的天，这样的雨天已经持续了好久。天空已被乌云笼罩，给人一种精兵铁马正在逼近的压抑感。似乎正在提醒他他准备做的事情有多么荒谬，又怎么不荒谬？他可是要‘弑神’啊。
但他不喜欢这种绵绵不绝的雨天，他还记得在鹿取小镇度过的最后时光，被哥哥斩杀抛尸井底时，正是这般阴魂不散的雨水落在他脸上，他瞪着眼睛看着哥哥一点点的盖上井盖，也掩盖掉仅存的微弱月光。
哥哥怎么不知道呢？我最怕黑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那时的他啊，就像看着心底仅存的名为希望的火苗慢慢湮灭，绝望得一度认为，如果就这样死掉就好了，如果连哥哥都放弃他，那他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阿祈是谁？”源稚女蓦然被从回忆里带出来，他看着那只搭在他袖子上的手，女孩子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就像是求投喂的小动物。
“阿祈阿，”源稚女笑得高深莫测，“你愿意成为阿祈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Second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