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墨西柯

8、不相爱怎相杀

　　第一章
　　张无忌他妈曾经曰过：漂亮的女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周文莫一直谨记在心。

　　在A大，可以不知道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几个出名的人物，却不能不知道曲娜萨在此就读。同样，在这里，可以不知道校草有脚臭，却不能不知道曲娜萨是E罩杯。
　　若说曲娜萨被称之为女神是取决于傲人的胸围，那么就大错特错，她不但是学校之中的学生会主席，还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相貌、智商、情商皆在上流，无一不出色。
　　女生们称她为妖精，男生们称她为尤物。
　　曲娜萨坐在教室之中，整理书包里面的东西，不远处有几个男生推搡许久，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战战兢兢地问道：“曲同学，能……能约你一同去看电影吗？”
　　男生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是个难得的帅哥。
　　曲娜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淡然的笑容来，身体前倾，单手拄着下巴，摆了一个舒服的同时充满诱惑的姿势问道：“你不该先问我要电话号码吗？”
　　“呃！那能……”男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原来，在二人不远处的桌面上，一直盘腿坐着一个男生。他的模样有些古怪，身为男生，却留着及腰的长发，在脑后编了三股辫，就好似大清的发型，偏不是秃脑壳。其实他长相是极为俊秀的，十分标准的眉目清秀小正太一枚，却摆出一张臭脸来，就好似谁欠了他的钱似的。
　　他穿着蓝色锦缎的唐装，倒是与他古典的发型很是相配，可是这么一副打扮，在大学里面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小子是参加COSPLAY回来还没卸妆不成？
　　曲娜萨认识这个人，他就是周文莫。
　　“离她远一点，不然你们会很麻烦。”周文莫抬起一只手来，拦在男生与曲娜萨的中间，说话的时候玩世不恭的，就好似挑衅的痞子。
　　男生自然不可能痛痛快快地答应，在美人面前对恶势力妥协，这是掉价的事情。
　　“你找茬？”
　　“放弃吧，她的年龄做你祖宗都打折了。”周文莫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
　　男生听到他这句话，当即怒发冲冠，抬手就要揍周文莫。几番推搡，才发现周文莫根本不需要动地方，就将男生耍得团团转，活脱脱地逗猴子。男生大为受挫，扬长而去，立誓要再来讨公道，就好似励志哥灰太狼。
　　看着他们气愤的模样，周文莫无奈地叹气：“我明明是为他们好，他们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曲娜萨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见他叹气当即说道：“你这样就好像是好心好意地帮人扒香蕉，在递给对方的时候，却在瓤上面舔了一口让人觉得恶心。”
　　“啧，你这臭婆娘说话真不招人听！”
　　曲娜萨轻蔑地一笑，拎着包傲然起身，凑到了周文莫的身边，抬起手来，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唇瓣轻启，发出柔媚的声音：“你坐在这里守着我，是不是也爱上我了？”
　　“我不过是看着你，防止你祸害人间。”他说着，还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下面：“我早早就看到这里有阵法图，我坐在这里，就能阻止你的阵法吸取天地元气，从而祸害他人。”
　　曲娜萨扬眉，随后懊恼地叹息：“是我大意了。”
　　周文莫颇为高兴地哼哼了两声。
　　曲娜萨见周文莫得意洋洋，就好似战斗胜利了的斗鸡，当即笑道：“只是你有所不知，吸取天地元气的只有你们臭道士，我们吸血鬼更喜欢星月精华。”
　　她说完，扬长而去。
　　周文莫当即起身要追，却发现衣服被粘在了桌面上。他疑惑地又试了试，直到看到曲娜萨座位上放着的强力胶水，这才沉默了下来。
　　这桌面上的确有阵法图，却是用胶水画出来的。
　　“臭婆娘，你使诈！”周文莫大骂一声。
　　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曲娜萨回头嫣然一笑，宛若花开，她挥了挥手：“我要去约会了，回见。”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走着瞧！”周文莫喊得声嘶力竭，偏曲娜萨走得潇洒，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他只能愤恨地咬牙！

　　第二章
　　周文莫盘腿坐在一处单身公寓阳台的栏杆上，掐了个隐身诀。
　　之前他在这里看着曲萨娜的时候，被好事的居民当成了要跳楼的轻生者，还将他拽到了警局思想教育了一番，为了防止这种闹剧再次发生，周文莫才出此下策。
　　“臭道士，赶快进来，不然将你踹下去！”曲萨娜突然打开阳台门走出来，对周文莫宣布了这样一件事情。
　　周文莫撇了撇嘴：“师父只让我看着你，没让我与你相处融洽，你少邀请我。”
　　“快点，不然我就去祸害人间！”
　　周文莫一听就急了，走到曲萨娜的身边，跟着她进了屋子。结果，进去之后，就被曲娜萨安排在沙发上，帮她扒碧根果。
　　“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扒？！”周文莫当即抗议，他的任务是保护人类，而不是来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新做的指甲，扒这个会弄坏我的指甲。”
　　“吸血鬼居然也这么矫情！”
　　曲娜萨并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开口：“吸血鬼也是女人啊。”
　　周文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串红，随后声音颤抖地大骂：“你……你个不守妇道的怪物，简直就是妖孽，看我不灭了你！”
　　说着，竟然从腰间拔出软剑来。
　　曲娜萨往沙发上一靠，摆出慵懒的姿势来，身体线条流畅，曲线尽显，还对周文莫勾了勾手指：“来啊，宝贝。”
　　周文莫气血翻涌，愤恨地磨牙，最后还是将软剑插回了腰间，坐下来发泄似的扒开一个个碧根果：“我才不会先动手呢！我不上你的当！”
　　国际异士委员会有着严格的规定，无论是东方道士，还是西方吸血鬼，都不可以私斗，但凡私斗者，将封印其魔力、灵力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先动手的人，罪责也要更重一些。
　　周文莫看似毛躁，做事还是很稳妥的，他将碧根果的瓤摆成一排，居然还按大小个排了顺序，看起来工工整整的。
　　曲娜萨单手拿着小镜子臭美，偶尔看一眼便问：“你是处女座吧？”
　　“别黑我，我们道士只论生肖！”
　　“噢，其实你就是处女座吧。”
　　谁知，周文莫居然发火了，张牙舞爪地咆哮：“你少废话，我妈妈不是因为我的星座，才把我送到道观去的！”
　　曲娜萨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似乎是为了安慰周文莫，还凑到了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又喂给了他一块碧根果。

　　曲娜萨是从魔界穿越来的吸血鬼，作为新进人士，东方道士并不能对她完全放心，便派了周文莫来看管她的一言一行，生怕她会祸害中原。
　　周文莫初出茅庐，监视曲娜萨是第一份师门任务，自然是做得极为认真，兢兢业业地看管着曲娜萨，恨不得监视到厕所里面，看看吸血鬼来不来大姨妈。
　　她起初对他很排斥，谁愿意总被一个古里古怪的人成天跟着？
　　不过后来嘛……她渐渐觉得与周文莫作伴，还挺有意思的了。

　　第三章
　　“我说，你来的这个地方，我看着挺眼熟啊。”周文莫作为尽职尽责的看护者，向来是曲娜萨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可是今天来的这个地方，怎么有点像是要去他所在的道观呢？
　　“既然你觉得眼熟，就证明我没有走错路。”曲娜萨说着，径直进了道观。
　　道观在山间，周围树木环绕，溪水潺潺流淌，芙蓉花开千朵，一轮夕阳染了天边晚霞。推开大门，发出吱嘎一声脆响，木制的小楼里面，出来了几个人探头张望，见到周文莫带来了一个美女，不由得大为惊奇。
　　“九师弟，这位神仙姐姐是？”迎面走出一名男子来，看到二人便笑眯眯的问，根本不去掩饰那猥琐的笑容。
　　“二师兄，她是我监视的那个吸血鬼，自己主动过来的，难道自投罗网来的？”周文莫双手环胸，来回打量曲萨娜，有些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谁知二师兄竟然万分激动地跑到了师父跟前，抱住了师父的手臂，用哭腔问：“师父，这种磨人的小妖精，为什么不安排我来看着她？九师弟年岁尚小，哪里斗得过这种千年的道行？”
　　师父方出来，就被二师兄抱住了手臂，身体一晃，他看了一眼曲娜萨，摇头叹气：“为师都把持不住，更何况你了，交给小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道貌岸然地说完，才对曲萨娜打招呼：“女道友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赐教？”
　　曲娜萨早就习惯了这些男人们的举动，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她扫视了一眼小院子，鸟语花香，泥土的院落里面，插着几个练武用的木桩，上面都缠着麻绳，只是有些破烂了。不远处的屋顶上还挂着一鸟笼子，一只金丝雀在其中唱得欢畅。
　　这就是周文莫长大的环境了。
　　“我今日来是主动做备案的。”曲娜萨说着，指了指周文莫，“这样你们还能省些人力。”
　　吸血鬼作为一种对人类有着威胁的种族，一直被道士们防范着，不过，如果吸血鬼主动来做了备案，道士们就不得骚扰他们，还要将他们当成友人来看待。
　　所谓的做备案，就是在道观之中的续灵灯中渡入一股魔力，让续灵灯识别，日后如若这个吸血鬼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道士都能凭借续灵灯轻易地找到这个吸血鬼的位置。就算将其消灭，吸血鬼也讨不到任何的说法，因为续灵灯之中会记录吸血鬼的罪刑。
　　周文莫没想到曲娜萨是来这里做备案的，不由得一怔，随后心中产生了一股子莫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曲娜萨做了备案，就证明她已经不具威胁了，那么，他就可以不再监视她了。
　　可是，不再监视她……是不是就不能再看到她了？

　　第四章
　　由于时间较晚，曲娜萨当夜留在了道观住宿，道观之中的众多道士热情地招待，反而是周文莫有些无所事事了。
　　直到发现自己的师兄弟以及……师父，准备结伴去偷看曲娜萨洗澡，他才走了过去，挡在众人的前面：“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里面那是魔鬼、妖精、怪物！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二师兄连忙凑过来捂住了周文莫的嘴，小声嘀咕：“这等尤物，不看就可惜了！”
　　周文莫无法认同，气不顺地瞪了一眼二师兄，随后从腰间拔出软剑来，剑在他的手中宛若延长了的手臂，十分利索地在众人面前打出了一个剑花来，只见他衣袖翻飞，对师兄弟们连连出招，将一干人等隔绝到了几尺之外，这才看向师父：“您就这般任由他们胡闹？”
　　师父下巴的胡子一抖，大手一挥：“我们不能丢了东方道士的脸面，跟我回去。”
　　众师兄叫苦不迭，临走时还抱怨：“师父，您是怎么教小九的，怎么将他教傻了？”
　　周文莫双手掐腰，又守了一会，见没人再过来了，才盘腿坐在浴室外面打坐。
　　才坐下，就听到了曲娜萨银铃般的笑声，声音轻灵，犹如在耳边环绕。
　　“你的师兄弟们还真是有趣。”
　　原来她都听到了。
　　说来也是，她是有着千年修行的吸血鬼，怎么会意识不到这点事情？
　　周文莫有些觉得不好意思，闷了半天都没说话。自己的师兄没出息，连累他也觉得没面子。他气鼓鼓地盘腿坐在浴室外面，手搭在膝盖上，调息打坐。
　　浴室是一个单间，没有先进的电器，仍旧需要大锅烧水，随后往浴桶里面添水。时不时有水声传来，哗啦啦，好似滴在周文莫的耳朵上，听得真真切切。好似仅凭声音，就能想象浴室内雾气氤氲之中那婀娜的身子。
　　他的耳朵动了动，不由得懊恼地撇嘴，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这才好了一些。
　　曲娜萨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披散在肩头。不合适的道袍被她胸口挤得紧巴巴的，好似下一秒就会裂开。
　　周文莫不去看她，将她送入空闲的房间之中，独自守在她房间的门外，生怕自己那群没出息的师兄们会再来偷袭。

　　曲娜萨在床上辗转反侧，每每翻身，木板床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窗外清风徐徐，好似女子的哭嚎，也不知是不是这里地处空旷，才能让风如此放肆。
　　深夜，她取来毯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打开门，果然看到周文莫盘腿坐在门口，当即为他披上了毯子。
　　周文莫正在打盹，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用足了力道。待他看清楚，就看到曲娜萨保持着帮他盖毯子的姿势，震惊地看着他，当即收回了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周文莫解释。
　　谁知，曲娜萨居然不由分说地掉了眼泪，用极为委屈的语气说道：“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盖被子，怕你着凉，你居然……人家好伤心。”
　　女人真是水做的，说哭就哭，都不会有任何的停顿，堪称收放自如。
　　周文莫与毯子都被惊呆了！
　　他手忙脚乱地推着曲娜萨进了屋子，将她按在床上，随后慌乱地从柜子里面搬出了三床被子来，手脚麻利地帮曲娜萨盖好。
　　“不……不冷了吧？”周文莫磕磕巴巴地问。
　　曲娜萨不过是想要逗逗这呆子，没想到还真把他吓到了。不过这傻小子哄人的方式也真够特别的，给她盖三层被子，她就不哭了？
　　他脑袋的回路略显奇葩，曲娜萨都有点理解不了，却还是被他逗笑了。
　　见她微笑，周文莫松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出去，就听到曲娜萨开口：“你坐在门口，他们有可能从窗户进来。”
　　“那……到时候你叫我？”
　　“不如你就留在屋子里面吧，那里有椅子。”
　　周文莫四肢僵硬地走到了椅子前坐下，这一回，是彻底的睡不着了。
　　晚风呼啸突然变了调子，夜凉如水也突兀地变了温度，屋内光线昏暗，却阻碍不了修道者的视线，在黑夜他们可以正常视物。
　　床铺上的少女，金色的发丝铺了满了整个枕头，犹如昂贵的丝绸。她的睫毛下搭，睡得那么认真那么甜，他竟然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第五章
　　不用再监视曲娜萨的第七天，周文莫漫无目的地闲逛，纵着轻身术在城市之中穿梭，不知不觉地再次来了曲娜萨家中的阳台。
　　他盘腿坐在栏杆上，掐了一个隐身诀，低着头，看着下面，又回头看了看阳台的门，唇角向下抿，竟然有些悲伤。
　　曲娜萨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叼着烟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懒洋洋地靠着栏杆，看着周文莫：“怎么又来了，不是不用看着我了吗？反悔了？”
　　“突然有点不开心。”
　　“不开心？因为什么？”
　　“不知道，心里不开心。”周文莫说着，依旧撅嘴嘴，呼吸间，吸进了曲娜萨吐出的烟雾，不由得皱眉。
　　曲娜萨并不在意，依旧是慵懒的模样，嘴角噙着笑，什么也不再说。
　　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之间悄悄流逝，周文莫突然起身，闪身离开，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曲娜萨吐了一口烟，薄淡的烟雾让她的表情变得不再真切，却能够听清她的自言自语：“情窦初开的孩子，真是不好办啊。”
　　有一种感情名为习惯，习惯了对付的存在，突兀的消失，心中也会缺少一块。就好似平衡木，突然不稳了重量。
　　懵懂的孩子，不知道那就是喜欢。

　　第六章
　　曲娜萨后知后觉地发现周文莫消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让曲娜萨有些不能习惯，突然安静下来的日子让她有些耳鸣。
　　刻意地探寻周文莫的气息，终于在他的教室发现了他。
　　两个人是同校的校友，周文莫因为长相清秀，喜欢穿唐装，颇为引人瞩目。曲娜萨过去的时候，周文莫正被一群女孩子围攻，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些女子，只能是脸红脖子粗地躲闪。
　　曲娜萨快步走过去，拎着周文莫的衣领，将他拽出人群，到了一处僻静的地点才松开：“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
　　周文莫别扭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瞥了曲娜萨一眼，一脸疑惑，却还是扭过头看着天空，毫无诚意地说道：“感谢这位道友的搭救。”
　　曲娜萨只当他是在装蒜，并未理睬，当即用一种柔媚的口吻凑过去问：“多日未见，可曾想我？”
　　周文莫当即闹了一个大红脸，跳开老远怒骂：“你……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顾及你救过我，诚心与你道谢，你怎得说出这些污言秽语？简直莫名其妙！”
　　他骂完，大步流星地离开，谁知轻易地被曲娜萨追上，拽着他的长辫子不松手：“你小子怎么见我就躲啊？我还能吸你的血不成？”
　　周文莫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竟然当即惊恐地问道：“你是吸血鬼？！”
　　听到这个问题，曲娜萨一怔。
　　周文莫抽出自己的辫子，义正言辞：“不妨告诉你，我是代表正义的东方道士，若是你敢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我定然惩治与你！”
　　“你……不记得我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周文莫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师父说起过，如若有哪名女吸血鬼与我说话莫名其妙，就让我转告：道不同不相为谋，孽缘不可续。”

　　第七章
　　曲娜萨到达道观的时候，老道士已经在等她了：“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不是道士吗？”
　　“无量太乙天尊，老道自认为信的多，结的善缘也多。”
　　“你为何消除了周文莫那小子的记忆？”曲娜萨没有兴趣与老道士胡扯，便开诚布公地说明了来意。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独自摇头：“自古以来，魔修与道修不可双修，否则两股真气相冲相撞，会爆体而亡，不得善终。你自魔界而来，在我们东方乃是魔修，如若与莫儿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周文莫发觉自己不能监视曲娜萨之后，心中莫名地空虚，来寻师父问明究竟，被师父发现他居然对曲娜萨产生了感情。老道士掐指一算，不由得暗惊，这二人之间竟然不是单方面的感情，曲娜萨竟然也对周文莫颇为倾心。
　　为了防止这段孽缘的继续滋生，老道士不得不消除了周文莫关于曲娜萨的记忆。
　　“那我要如何来做，才能还他记忆？”
　　老道士看了曲娜萨一眼，犹豫片刻才道：“净体。”
　　所谓净体，就是净化体内的魔气，转换为真气。就好似将全身的血液抽出，换另外一批血液进去。曲娜萨是吸血鬼，如若换为真气，实力会大大下降，近乎于凡人无异，这是许多人都无法接受的。
　　“好。”她回答得毅然决然。

　　第八章
　　从未听过这般撕心裂肺的喊声。
　　曲娜萨原本想要硬气一些，咬住牙关坚持下去。谁知，从一开始，她就承受了强大的痛处，让她浑身打颤。
　　声音近乎嘶哑，她还在拼命地用喊声来缓解痛处。
　　“师父……”周文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屋内的喊声小了许多。
　　“何事？”老道士依旧在巩固阵法，无心应付周文莫。
　　“师父，我心口痛，心慌……我……”
　　就算是失去了对于曲娜萨的记忆，周文莫在听到她痛苦的声音时，依旧忍不住心慌。他难受地贴着门板，双拳紧握。
　　曲娜萨突然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如同沙粒摩擦地板，并不好听，却透着遮挡不住的喜悦。她看着自己的魔力换为有型的雾气飘散，身体干瘪得不像话，说不定脸也丑得厉害。

　　第九章
　　周文莫被曲娜萨生吞活剥之后，蜷缩在被子里面盯着曲娜萨抽烟的模样看：“你到底多少岁？”
　　“反正是做你祖宗都打折的年纪，没事，我知道的，你们道士也挺长寿的。”
　　“我就怕我妈承受不住打击……”
　　小伙与老婆婆一见钟情已经不再是新闻了，周文莫干脆找了一个比自己大几千岁的女朋友。
　　“没事，我也是处女座。”
　　“这恐怕……对她老人家打击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