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在相亲中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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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弟弟们。”
一期一振介绍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子和两个双胞胎，“这是乱，这是前田和平野。”
“……弟弟？”
“弟弟。”他笃定地回答。
“嘛。虽然我很漂亮，但是也请不要就因此把我当成女孩子哦～”叫乱的弟弟（？）双手提起裙摆做了个宫廷礼。
“……我知道了，你好……”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萝莉啊……好可惜。
很快又从屋子里走出其他的孩子。
“一期哥回来了啊！”
“哇是一期哥。还带了个大姐姐回来！”
“……是不是又要失恋了（小声），后藤你去叫博多他们不要出来把他们先锁在房间里。”
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话。是之前在马路边遇到的戴眼镜的男孩，他盯着我，走过来很有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药研，是一期哥的弟弟……之一。您就是一期哥的女朋友吗？”
这孩子，看上去是初中了吧，在学校绝对是迷倒万千小女生的那种。
“呃……也不算女朋友哦？”我稍微有点尴尬，“那个，貌似，有很多弟弟们啊？没带礼物和点心来真是抱歉。”
“就算是要买礼物，每个人都买的话，你可能也买不起哦～”乱捂着嘴笑。药研皱着眉瞪他，“乱，你少说点话。”
“是吗？可是我觉得既然是未来的嫂嫂的话，就不能瞒着她啊？”
“住口。你知道一期哥因为这个原因错过了多少人吗？”
“那是她们自己没有眼光喔？肤浅，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了。哼～而且最小的前田也很懂事啊，我们又不要那些女人喂和照顾，我们自己也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喔？”
“够了。”一直安静的一期一振发言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就算是这样他的语气也是柔和极了的。紧锁眉头的模样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无奈。
“那个，我想知道，到底什么事。”
他们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情，看向我。我一时羞愧万分，不知不觉就这样说出口了，而且还说的很大声……这可是在别人家啊，太失礼了……
“抱，抱歉。”我慌张地摆手，“是我过界了……”
“没关系的。”一期一振垂着眼，“确实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是我的不对才是。”
“一期哥！……”药研叫着他。
“没事的，药研。这样做真的不好。”一期一振摸摸他的头，而后又看着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粟田口家的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家的长子。弟弟有四十三个。”
“……”我正在消化所听到的信息，愣了好几秒“四……四……”
药研有点不开心，闷闷地说：“没错。家里只有十一个。其他的在国外。”
“所以哦。姐姐，如果你觉得很受不了的话就离开吧。”乱靠着门，笑得漫不经心。
“我只是有点惊讶……”
“我们……是累赘啊。”乱低下头，柔顺的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之前一期哥就为了照顾我们天天奔波于工作没时间谈恋爱。后来迫不得已去相亲，大家都说一期哥那样好的男人一定能找到个好的伴侣。可是，只要她们在听说他有四十多个弟弟后，全部都因此逃走了。”
其他的孩子们全都悲戚地望着我，他们在害怕，我会在下一秒离开。
“……”我从孩子们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哀伤，惴惴不安。它们像是潮水一样，要淹没我，让我感到窒息。我的四肢此刻都僵硬无比——这让我也不安起来，我去看一期一振，他只是冲着我露出个笑容来。
太牵强了。那个笑容。
“对不起。”我说，喉咙哽得厉害，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我很担心要是我稍微松懈了就会流出液体来。
好难受。眼睛发疼。鼻子也酸胀。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去看手机，烛台切打来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
“我是烛台切。”烛台切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你有见过鹤丸吗？他和他的学妹道别后，前段时间俱利酱因为性格原因惹到了社会上的混混，他们找上了鹤丸。”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他……”
“那些人十多分钟前就打电话来说鹤丸在他们那里，还说如果不拿个几十万的钱给他们花的话……”
“这应该报警了！”我的情绪激动起来。一期一振和他的弟弟们都往我这边凑。
“不管怎么样，看见鹤丸的话请一定联系我。”
我答应他后又打电话给了鹤丸，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接通了，我急忙问道：“你在哪里。”
“啊，是你……”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力，甚至还喘着气，“我要死了。”
“你，你……”我吓得手都在抖。一期一振担忧地看着我：“没事吧？”
“我要死了。我说。”鹤丸重复一遍，又低低地笑起来，“哇，你身边是不是有个男人。啊哈哈……你是不是要和他一起了？”
“……”我看了看一期一振。他茫然地看我。
“你果然要和他一起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悲凉，“我要死了哦。”
“你在哪里？”我握紧了手机，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静。
鹤丸告诉了我地址，又说“你不会来了吧？就算我要死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我咬着下唇，向一期一振和他的弟弟们鞠躬：“对不起。”
“我的朋友他说他……要死了。我要去找他。”
“我改日再来。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你走吧。”乱背过身，“现在走了就再也不要来了。”
“乱……”其他的孩子们不解地叫他。
“姐姐要幸福才行。”乱只是背着我，“你自己是知道的吧，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我……”我捂住了胸口，是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有答案了，那个人的脸孔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里。“真的，很抱歉。”
“你没必要道歉。”乱微微侧头，“我们都清楚的。况且粟田口才不会因为这样就萎靡不振呢。”
“快去找你那个朋友吧！”药研推了推我。
“谢谢你。”一期一振依然笑得那样温柔，“你是唯一一个，让弟弟说出这种话的人。”
我抹了抹眼睛，跑到了街道上。
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对于我来说，他是有多么重要。
那时候，他的声音，在手里的这个长方块里，却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我的心脏从未那样跳动地不规律过。
很难描述的感觉。
那是种什么感觉？或许是弥漫着水雾的浊浪。是炙热的温度在地面上蒸腾烤热着气流。是翻腾着的大海，要把自己吞没。又或许是突然蔓延在森林的火焰，无法制止。
一股脑的，像是什么尘封着的突然被打开一样，全部都出来了。
就像乱说的，我喜欢的是谁，我其实很久前就知道了的。
现在我要去找他了。
[6]
现在是晚上八点。虽然这时候街上大有人在。只是鹤丸告诉我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有点偏僻的街道。
害怕得不行，我甚至从路边捡了块砖头。虽然想到那里还有鹤丸在，就莫名安心了些。
不过我怕是不能依赖他了，之前他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看来是被那群小混混打了啊？
真的好过分……
我紧紧抱着砖块，前面就是鹤丸说的地方了吧？我稍稍放慢了步伐。周围安静极了，偶尔有流浪猫显得尖锐了的叫声。
一个还算空旷的废弃工地，地上有些血迹，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混浊。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一个人也没有。
鹤丸呢？难道他已经……我抿着嘴，心里闷的慌，脑子一片混沌，眼睛是干涩的。
在这段时间内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回忆起了和他初遇的场景，那个外貌清秀总挂着调皮笑容的少年。会有时在楼道里突然窜出来吓我。我曾经问过他：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关系的。你不回来的话我一直等着就好了。
你看吧，这个人啊，是不是很傻，仅仅只是为了吓人。
傻得让人没法责怪他。
我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四下漆黑寂静得让人颤抖。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说过他会一直等我的。
这时候有谁突然手拍在我肩膀上，力气不大不小却足足把我吓得不轻，我几乎是立马就站起来弓着身子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砖头拍过去。
砖头砸在不知道是谁的脑门上，发出声沉闷的敲击声，那个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倒下了。
“……”
我一甩手里还拿着的砖头，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倒在地上的人的脸。
我拿出手机，在荧荧的发着光的屏幕的照亮下终于是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紧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很长，额头那里被血弄得一片模糊，从那里还不停流出血。那张脸孔即使此刻被血侵染了甚至还带着一种凄凉的美。不仅他的额头，他的衣服像是被什么打湿了，我能闻到散发出的像是之前在地面上那滩血迹一样的铁锈的味道……露出来的手臂和脚踝都有些细细的伤口。
……
是鹤丸啊……
噫……
我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我吐出一口气，然后飞快地打电话给120。
鹤丸顺利地被我打进了医院。烛台切长谷部大俱利在知道这件事后呆了好半天，随后是爆笑声，连大俱利都露出憋笑的表情。
“没想到你这么霸气啊。”连注重外表的烛台切都笑得很没形象，他理了理头发，“真是的，一点都不帅气了。”
我抱着头哀怨地看他：“……人家当时魂都被吓没了好吗。”
“哈哈哈哈……”
长谷部问我：“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默了一下，“要的。”
“……鹤丸他啊，你别看他人这么瘦弱，其实很能打，那些混混他硬是一个人打了个遍。”烛台切一服妈妈桑的语气。
“他和我打电话，说他要死了。”我垂头看着地面。
“他好像只给你一个人打了电话啊。”烛台切拍拍我的肩膀，“不是我说，鹤丸他啊，和我们在一起时就像个老头一样，不停念叨着关于你的话题。”
“……”
“念着烦死了。”大俱利嘀咕了一句。
“我去看看他。”我说。
我去看望鹤丸时，他还没醒。躺在病床上似乎是睡过去了。病床边坐着个女生，小清新的那种，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看见我眼中闪过疑惑，我便对她说道：“我是鹤丸的邻居。”
“我是鹤丸学长的学妹。”她笑得有些敷衍。
我站在她旁边，把带来的水果轻轻放到桌子上。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其中还夹杂着鹤丸轻而均匀的呼吸声。
“……你们关系很好吧？”
想了下我还是忍不住问她。轻声。
“啊。我喜欢他。”
她的回答让我一惊，但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就在前天的游乐园，我鼓起勇气告白，可是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学长还说，他很喜欢她，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那个学妹从座位上站起来，替鹤丸掖了掖被子，“虽然他喜欢的人还一副没察觉的迟钝样子，但他不介意一直等到她发现。这都是他那时对我说的。
她长叹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什么也不说。脑子里却飞快地在想他喜欢的人会是谁。
不知道呢。我一时感到痛苦，我原来，一直都不了解这个人。这让我深深地看不起自己起来了，对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少年毫无所知，再没有比我这样糟糕的人了吧。
“你喜欢他吗？”她突兀地这么一问，我一下子不敢看她的眼睛。
“……嗯。”
很久很久，我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
“我们都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呢。”她凄凄地一笑，然后离开了病房。
我站在鹤丸的病床边很久，他的睡颜真好看……我捂住脸，直到呼吸困难才又放开手，捏住鼻子小声地对他说：
“喂。鹤丸国永。我喜欢你。听见了就快给我醒来。”
捏着鼻子说出话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滑稽。我自己倒是先扑哧一声地笑了，但眼前景象却是被氤氲在眼睛里的水雾模糊了。
他还是没有醒啊。像是个睡美人一样。
于是我打算也离开了。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他。
……诶，感觉他的嘴角好像在微微上翘？
……绝对是错觉吧。
相亲依然还是要继续的。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陆奥守吉行。是一个爽朗的小伙子。特地给我带了红薯作见面礼。
“嘿姑娘！俺觉得你很不错！”陆奥守很真诚地看向我，“俺想追你！”
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出于礼貌还是干巴巴地应道：“呃……谢谢你喜欢我啊……”
“你会答应俺吗！”他摸着后脑勺，笑得特别腼腆，“俺这辈子也没喜欢过别的什么女孩子，你是俺第一眼就喜欢上的。”
这似乎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他头顶上，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你和这个姑娘的相亲时间已经到了，下面该我了。”
来人和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穿着白体恤白色帆布鞋，他强行拉开陆奥守，自己坐了下来，那双清澈的眼眸就那样紧紧地注视着我。
他对我伸出手，笑得非常好看。他正用我这一生听见过的最动听的声音说着。
“妹子你好。我是你接下来的相亲对象，我的名字叫鹤丸国永！”
-FIN-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在相亲中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