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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景睿果然安排妥当。谢攸宁与梅长苏就住在雪庐,僻静安宁,也不会有很多人来造访。
      谢攸宁的名声虽没有梅长苏这个麒麟才子大,但医者向来受人推崇。这金陵城中多的是达官贵人,满身的富贵病,当然希望最有名的大夫可以替他们治病了。
      梅长苏则为了低调行事,化名苏哲。而她向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也没什么化名可用。名号一出侯府,便引来了众多的贵人前来讨治。
      一连三天,雪庐内外,乃至侯府上下都未曾见过这么多前来拜访的人。
      梅长苏突然觉得,带蔺晨的师妹进金陵是不是个错误了。
      不过幸好,谢攸宁出诊费之高,也是众人皆知的。很多人左不过慕名前来,想探一探这妙手灵医的究竟而已。
      侯府如此热闹,谢玉自然对雪庐中的客人上了心思。
      这日,等拜访之人渐渐散去。谢玉也来凑了一份热闹。
      谢攸宁原想收了药箱,却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便悠悠道:“侯爷也要看病,那攸宁一定不收这一两金子的出诊费。”
      “姑娘不仅医术高超,心思也甚是缜密。”谢玉来到她面前,坐下细细观察她。
      果然与传闻中分毫不差。妙手灵医,容貌品行俱佳。
      谢攸宁也打量起眼前这位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来。赤裸裸的眼神反让谢玉无所适从,不免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侯爷印堂发黑,恐怕将来会有血光之灾。如果侯爷信得过攸宁,不如让攸宁治上一治,好去了您的病根。不过这诊费嘛,就有些偏高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示意他。
      谢玉只当她说笑,试探道:“十两金子?”他知道谢攸宁的诊费皆以金子计量。
      她抿嘴摇头。
      “一百两?”
      还是摇头。
      “一千两黄金?谢姑娘,你治病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谢玉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谢攸宁垂首微笑。“要根治您的病,一千两哪够呀。起码也得一万两。”
      谢玉嗤笑着,拂袖而去。心中思忱她也不过是个江湖郎中而已,有了几分名气便目中无人罢了。
      待他走远,谢攸宁微微撇嘴,边收拾药箱边嘟囔。
      你给我一万两我还不治呢。
      “宁姐姐,玩!”飞流这几日因为谢攸宁忙的缘故,无聊地紧,苏哥哥又时常闷在屋子里。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她空闲的时候,便缠了上来。
      谢攸宁想也未想,便将针灸用的银针扔了出去,飞流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这时候,梅长苏从屋里探出头来,询问她。“飞流去哪儿了。刚才听见他要缠你了。”
      “他啊,捡银针去了。”谢攸宁开着药箱,正在默默计算飞流的时间。
      梅长苏不解。“银针?”
      “这是我在琅琊阁经常和他玩的游戏。我扔一枚银针,看他什么时候能拿回来。要是时间短,就会有奖励。”
      话音刚落,飞流就拽着豫津来了,嘴里还大喊着。“针!”
      而豫津则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身旁的景睿抿嘴微笑,急忙扶着他走了过来。
      飞流跑到谢攸宁身边,指着豫津的脸直喊。“抢,针!”
      “言豫津,你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这可是我在这里头一遭扔银针呢,你就中啦。”谢攸宁听懂了飞流的三言两语,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支吾着指指自己的脸颊,口齿不清道:“唔,夸地啊八粗来。。。”
      “快坐下吧。”谢攸宁轻松地把他脸上的银针拔了出来,又点起蜡烛,将银针在火上晃了晃,才放回针灸包内。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脸要瘫了呢。”
      景睿却道。“有谢姑娘在这儿,你就算是快死了她肯定也能把你救回来。”
      “这么性命攸关的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言豫津揉揉有些红肿的脸颊,心中一阵后怕。
      梅长苏也从屋里走了来,坐在石凳上,看着豫津。
      “怎么啦,是不是脸不对称了。那完了完了,我这下肯定得从公子榜刷下去了。攸宁,你可得赔我一个完整无缺的脸呐。”豫津耍起无赖来,惹得雪庐内笑声连连。
      言豫津望向始作俑者,却发现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原先我坐在这儿,就是打算和你说,攸宁她,早走了。”梅长苏捂着嘴,大笑起来。
      景睿也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你们。。。”豫津气结,可自己却也破功,傻笑起来。
      谢攸宁赶紧离了侯府,可不想被言豫津给讹上。想着这三日,金子赚了不少,可正主儿的脉她可没摸着呢。这么不配合,怪不得蔺晨要让自己脾气好一些呢。
      实在不行,就先打晕了再治。只是梅长苏如今住在这侯府中,究竟打算要做什么呢。算了,她只是个大夫,没空想那么多和自己无关的事。
      想着几日都闷在侯府里看病,今天多少能清闲,便骑了马去城郊随处走走。
      其实最近的金陵一点儿也不太平,梁帝因忌惮霓凰郡主的兵力,看着十万将士对她的忠心耿耿心怀不悦。在迎凤楼下,搭一座公开比武擂台进行招亲,梁帝意图很明显,想借择婿名义控制霓凰郡主在南境的军事实力。
      而誉王则更心烦,如今有人一纸御状,状告庆国公。谁人不知,这庆国公可是公开表示支持他的亲族。
      此事又关系梁帝的国政,他秘密派遣了悬镜司的夏冬前去滨州调查此案。
      霓凰送行之际,遇上了换防回京的靖王殿下。
      两人因林氏谋反一案水火不容,夏冬耿耿于怀夫君被林氏谋害,而生性耿直的靖王始终不愿意接受林氏谋反一案。他却也因为性格原因不受梁王的重视,在众皇子中间很难立足,经常被刁难。
      谢攸宁此刻却驾马直直地盯着金陵的城门发愣。
      这里到底有什么。
      心底的一块角落不断地在叫嚣,却无处安放。
      算了,不开心的记忆记不起来也罢。她正要驾马离开,却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她偏头一瞧,一身着盔甲的精壮男子驰骋而来,如一道夺目的光亮。
      就在对方快要到达城门之时,谢攸宁骑乘的马儿居然像受了刺激一般,暴怒嘶鸣起来。引得周围人群哄乱。
      她紧紧揪住缰绳,打算制服住这突然发狂的马匹。却不料,驰骋而来的男子特意赶到她身边,迅速下马,周围尘土飞扬,谢攸宁只感觉到手中的缰绳被人扯去,对方则站在马前,牢牢地将马儿安抚下来。
      待马儿彻底平静下来后,男子转身便走。而谢攸宁看着男子的背影,只觉熟悉。
      只是,只要对方不多一句嘴,谢攸宁也许还会道声感谢。
      “骑术不好就不要出来祸害别人。”男子上马,准备要走。却发现被救女子大喇喇地就站在他的马前。因着背光,也没能看清女子容貌。
      “你不帮我,我也不会让大家受伤的。”谢攸宁一向爱逞口舌之快,更气不过别人瞧不起她。“就算受伤了,我也一样治得好。”她和马儿一般高,同它互相瞪眼。
      萧景琰还赶着去面见梁帝,面色冷清地根本就没有给谢攸宁一个正面的眼神。“既然姑娘认为我多此一举,那我便是多此一举。可否从我马前离开了?”
      谢攸宁还从来没被人呛过话,心里更恼。可对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居然反驳不了,只得无奈让开。
      马驰骋而去扬起的灰尘糊了她一脸。
      “咳咳咳。”谢攸宁皱着眉将眼前的灰尘掸开,心里仍是憋屈,便迅速上马急忙追去。
      她遥遥跟在后边,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夹紧马腹,追加了几鞭子,紧紧赶了上前。
      萧景琰远远听到有人在叫他,只是在这金陵城中,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又会有谁来愿意与自己结交。
      “靖王殿下,靖王殿下!”谢攸宁扯着嗓子大喊,却换不来萧景琰的回头。
      列战英也隐隐听到了声响,提醒他。“殿下,是有人在叫您。”
      谢攸宁自然恼怒,不管不顾地喊道:“萧景琰!”
      他听到了,只不过他听到的却是他的名字。微微皱起眉,回头望向那个不知礼数的女子。
      四目相对,萧景琰冷清的眸子瞅地谢攸宁有些不舒服,仍然嘴硬。“怎么,你难道不叫萧景琰了。”
      他自然觉得马上女子似曾相熟,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谢攸宁。”她自报家门。“果真是你。”
      这个名字勾起了他为数不多的还算开心的边防生活。
      是她。
      “谢姑娘,一别数年。”他生硬的寒暄,倒让谢攸宁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去干什么。”
      “换防回京,去面见皇上。”
      谢攸宁好歹是琅琊阁的人,对于大梁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二愣子在这毒日头去面圣,肯定不会很快被召见。
      故人相见,送他份见面礼好了。
      她驾马来至他身畔。不由分说地拽过他持缰绳的手。
      萧景琰哪里见过这阵仗,尴尬地想要收回,却因她的话放弃了念头。
      “我才没有想要占你便宜呢,我是怕你中暑。”
      谢攸宁迅速找到内关穴,熟练地从头上的钗饰中抽出一根银针,扎在穴上。
      萧景琰还没来得道声多谢,就听见她冲自己的副将说。
      “要不要来一针啊,肯定神清气爽,不会害你们的。”
      不易察觉的微笑跃然于他的嘴角之上。
      这样子的她,好像一个卖假药的江湖骗子。
      列战英与戚猛哪敢答应,憋着笑连连拒绝。他们可没错过殿下少有的微笑,哪里敢承这位姑娘的好意呀。
      “好啦,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告辞了。”谢攸宁豪爽行礼,驾马离开了。
      萧景琰不知怎的多停留了一刻,直直盯着她的背影没出声。
      戚猛到靖王身边时间短,并不知道当年边防发生的事。他见殿下出神,忙拍拍列战英的肩膀,小声问他。
      “这姑娘是何许人啊,似乎和殿下交情匪浅。”
      列战英神秘一笑,还卖起关子来。“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等哪天空下来了,我再与你说。”
      不出谢攸宁所料,萧景琰足足在宫门前站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梁帝召见他时,他看见的却是两位皇兄和父皇在鉴赏一幅字画。
      日渐冰冷的心早已麻木,眼前的情景已经不能再动摇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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