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彼端的存在》永恒绿叶

25、番外-9

　　上身穿着黑色半袖外套一件黑面的斗篷，下身黑色长裤加同色凉鞋，头顶再戴一顶黑色尖顶帽。把自己打扮成了人形梦妖魔——只不过是黑色而非紫色——这就是灰的新装扮，也不用担心一头金毛太扎眼。要不是芳缘地区因为华丽大赛的原因，随处可见那些把自己打扮成精灵样子的狂热者们，就灰这一身，很有可能被当成可*疑分子被带进警*察局里。
　　再戴上黑边黄镜面的红外线墨镜，便一切大功造成。
　　这时候被捧在怀里的电老鼠就格外显眼了。
　　只不过灰头发上的染发剂已经开始褪色，就算摘下帽子也只能看到一头红发，根本没必要装扮的这么夸张，明明是恶趣味犯了。
　　渡和灰打了一早上，渡不同意灰穿着这么一身跟在自己身边。
　　结果是灰这个装扮。
　　渡当然没能跑得了，一身红再围个白的色毛领子就是极限了，最多再戴个鼻梁处有着黄色王冠的黑镜片红框的墨镜，模仿怪颚龙还是蛮形象的，反正他不同意把那一头红毛换成别的颜色。要不是装扮成古拉顿会被当成熔岩团的余孽，渡是肯定会选择芳缘地区标志性的古拉顿的。
　　不过灰和渡两人却没有同坂木一起前往芳缘对战开拓区而是来到了阿罗拉。
　　一方面是为了古兹马的考核，另一方面，创世纪跟以太基金会开始接触，而两个组织高层之间需要有所接触，以太基金会邀请创世纪首领来以太基金会的人工岛基地，代替灰和渡支援坂木的是波涛王座哈鲁克。身为渡的舅舅，哈鲁克和坂木还是旧识，图鉴持有者一方，如果不是特地去询问大木雪成，大木茂都不知道哈鲁克是何方人士。
　　足以见沉溺于研究小精灵的大木博士是有多久不问世事——连小学同学都忘的差不多了。
　　******
　　实体化的影子贯穿了小精灵的身体，被暗影爪扫过的大嘴蝠哀嚎着落在瓷砖地面上。
　　一身黑的男人蹲在货架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与勾魂眼和默丹对峙的指挥着胆小虫的古兹马少年。
　　在这男人出现的瞬间，整个废弃超市安静下来，继而，鬼斯、鬼斯通们口桀口桀地怪笑着从影子中出现，围了上来，像是在簇拥着这个人。有耿鬼显出身形，将对持的两人与两只小精灵围在中央，就像是斗兽场的围墙。甚至彼此手牵着手，跳起形似皮皮的拜月舞，伴唱的是刺耳的鬼叫声。
　　“皮卡丘~”皮卡丘布偶站在男人脚边，抖动着蜡笔画表情的假脸，跟古兹马少年打了个招呼。
　　“啊？”差点儿被野生大嘴蝠偷袭的古兹马少年歪着脖子，看清了对方被帽檐遮住的那一对蓝色的眼睛。“师、师父？！”
　　“嘭！”
　　从货架顶部跳下，势能产生的风掀起斗篷的下摆，露出暗红的内里。
　　一只手接住跟着蹦下来的谜拟Q，另一只手揉了把古兹马那一头柔软的白毛。
　　“师父啊，怎么有时间过来啦？”
　　古兹马先收回了胆小虫，这才急急忙忙地问道，反正师父肯定不会让我在默丹手上受伤的，刚刚不也直接解决了那只大嘴蝠而不是出声提醒么。这出场相当装逼，不愧是我师父啊！
　　“以太基金会邀请创世纪参观基地，哼，那个女人……古兹马，接下来，你要小心。”
　　从古兹马脑袋上收回的手支起帽檐，被阴影染作墨蓝的眼眸映照出勾魂眼身后那个趿拉着拖鞋的男人的样貌。
　　“前国际警察的‘饵’，默丹。”
　　男人深红色的眼瞳一缩。
　　“呵，我不成器的弟子给你添麻烦了，多谢你的照顾。好了，别那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敌意。”
　　为了表示诚意，男人将谜拟Q收回精灵球。
　　废弃超市里，幽灵系小精灵们的异动，让这个男人显得极其神秘。
　　“希望你对我，也没有敌意。”
　　若说没有敌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周围密密麻麻的幽灵系小精灵的注视下，特别是耿鬼那猩红的眼眸，默丹最后还是收回了勾魂眼，换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这样很好，你没有敌意，这些孩子也不会为难你。”
　　死盯着默丹动作的耿鬼们散开，有些重新隐藏进阴影中，鬼斯通从鬼斯的烟雾中冒出来，填满了耿鬼退去时腾出来的空间。但更多的，却是聚集在这男人身周。层层叠叠，就像这男人那黑色斗篷的延续，光是看着，就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作为你照顾我的弟子的谢礼，告诉你吧。莫恩博士和莉拉有着相同的遭遇，要是创世纪和以太基金会起冲突，还请多多担待。”
　　******
　　戴上黄面黑框的墨镜，瞬移回以太基地的灰没事人般，从小精灵养殖中心深处、树林的阴影中走出，就好像他刚刚根本没有去乌拉乌拉岛、从岛屿之主面前把古兹马带走一样。
　　没人会怀疑他曾经离开以太基地。
　　毕竟小精灵这么可爱，跟它们多玩了一会儿，很正常。
　　灰顺着自己的感知来到以太基地的外置平台，找到了渡。
　　“怎么样？”
　　“当然是谈崩了，那个女人已经扭曲了。”同样戴着墨镜的渡挥了挥手，不想回忆自己曾在那个女人的小精灵身上感知到的记忆。“你呢？”
　　“遇到了岛屿之主，那小子已经是不良少年了。这盛放的光明下是极致的黑暗，又是一只超梦呢。”
　　灰的声音很轻。
　　如果渡愿意的话，他可以现在就炸平这座人造岛屿。
　　不能主动出手干预世界的走向，看到的景象，只不过更进一步加深了对这些研究者的厌恶。
　　他垂下眼帘，墨镜下的双眸注视着脚尖稍前的地面。
　　“我想……”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渡的手搭在灰肩部，阻止灰继续说下去。
　　负面情绪随着两者的接触，自灰体内，顺着渡的手臂，向着人类的心灵蔓延。
　　数不清的惨叫与哀嚎叠加在一起所形成的不亚于金属音的刺耳声几乎瞬间便能令听到这声音的人失聪，能看见阴沉天空与干涸的大地，那幻觉构成的世界令渡回想起十几年前在黑格镇天气集团总部中、天气四天王的记忆里看到的事物。
　　“……不行！”
　　虽然很艰难，但渡还是说了出来。
　　灰挪开渡的手，再松开自己的手。没有了接触，几乎被幻觉淹没的渡恍然惊醒，继而大口呼吸，把加快的心跳频率按下去。
　　“你说不行，那就不行吧。”
　　灰的行为，再一次提醒渡，他绝不能偏离正确的道路。
　　因为灰的本质更接近小精灵，而渡在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渡对灰更像训练家对他们收服的小精灵，有着“绝对”的命令权，在没有踩到灰的底线之前。灰的本质，决定了一旦他没有了顾忌，这个世界的终焉很快便会到来，也无怪乎灰在这个世界精灵化后的种族是伊裴尔塔尔——与栖息在毁坏的世界的骑拉帝纳不同，象征着毁灭的小精灵。
　　“那接下来呢？”
　　“先去芳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