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间煮红薯

12、第十二章

　　立初去了临海的一座小城，这里的群山连绵起伏。立初记得这里，但关于这里的记忆如同被压缩过一般支离破碎。她只记得不断环绕着的公路和一个路口以及一个破旧的公园。
　　站在路口，立初将两手贴在面颊上缓缓揉搓，好让被冰冷的海风吹的僵硬的脸部回血。在她模糊的记忆中，父母曾经带着小小的她来过这个地方，不是旅游，而是拜访了谁。现在的她不记得在这里到底见过了谁，但对这个地方她有别样的亲切感。
　　看见陈朗的面孔时，立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惊讶的看着陈朗，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朗说：“如果有心的话自然会知道你的行踪”
　　“那你为什么而来？”，立初疑惑的问。
　　陈朗沉寂了一下，说：“我的父亲拜托我来看看你”
　　立初环顾四周知道她们现在站的这里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随即带着陈朗去了一家面馆。
　　“你的父亲为什么特地让你来找我？”，立初点完餐后问出了声。
　　陈朗沉默片刻，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了解一下离开公司的你过的怎么样，但当叶少树把你想去的地方告诉我们后，我的父亲就让我来找你了”
　　立初没有言语，看着陈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就过来了”，陈朗问：“那你为什么会这里？”
　　“我？”，立初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应该要来一下”
　　“这个小县城曾经是我父亲年少时的未婚妻成长的地方”，陈朗径直望着立初的脸庞，嘴唇像涟漪般抖动。立初从来没有见过陈朗有过这样的表情，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陈朗遭遇过让她难以放下的事。
　　“我的父亲想要见见你”，陈朗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立初的思绪还处在迷惘之中，“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父亲对我这么关注？”
　　陈朗摇摇头，只是告诉立初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在陈朗回去之前，曾去过立初住的旅馆，她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立初，用无奈的语气说：“立初，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当立初转头疑惑的看向陈朗时，她却没有介绍为什么。
　　在这个除了拥有一片被污染过的内海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的小县城，立初没有多待。在送走陈朗后，立初就直接改签了机票去了北安市。

　　人多的城市，不管发展的如何都是热闹的。立初的大学室友中就有一个是北安市的，从大一起她就邀请过立初去她家玩，奈何一直没有空闲的时间。正好赶上这次机会，立初便约了路青。
　　站在机场大厅，立初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踮起脚尖，目测着某种距离，看见熟悉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她便坐回了座椅上。刚坐下不久，立初就明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盯着她，转头一看对上一双颇为严峻的眼睛。立初不知道这幅眼睛的主人是不是抱着恶意，但被这样注视着始终让她觉得不舒服，立初故作无意的站起拉着行李箱准备向左侧离开。
　　“能稍等一下吗”，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梳的整洁有度，举止有礼的男子站在立初的面前。
　　“请问有事？”，立初猜这位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大概是那人的秘书或者助理。
　　“我的老板想要跟你聊聊”，男子环顾了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询问道“去那里怎么样”
　　立初眯眼思索了一下，点头说：“好”
　　男子礼貌从立初这里接过行李，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立初和陈文白坐在桌子的两端，姑且算秘书的男子去了点餐台。立初紧闭双唇，目光不经意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女人，面庞轻柔，气质优雅，身着一身高档次的女士工作服，陪戴着一对圆润饱满的珍珠耳环。
　　立初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问：“请问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你不必要那么小心翼翼，”陈文白将手搁在膝盖上，手指不规律的敲着膝头，轻声笑着说：“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从辈分和年龄来讲你可以叫我阿姨。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文白”
　　“我们认识？”，立初平静的问道，但心里已经思绪翻涌，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肯定有麻烦。
　　秘书端着咖啡过来，还特地放了一盘坚果碟。待秘书离开，陈文白才重新开口说：“我们应该认识，可惜晚了那么多年”
　　立初想问点什么，但四周的声音嘈杂，想问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陈文白伸出手，温柔的叠放在立初的手背上，“你可能对我还不熟悉，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这样的境况大概是立初第一次遇见，她很难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立初保持了缄默，她觉得最好的行动就是马上离开。
　　立初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立初似解脱般接起电话。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路青雀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达到立初的耳朵里。
　　立初歉意的跟陈文白说自己的朋友到了，便站起身向咖啡馆外走去。
　　“不好意思啊，路上实在是太堵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路青唠唠叨叨的念着，转而又开心的大笑着。
　　看到跟出来的陈文白，路青轻声向立初问道：“这是谁？”
　　陈文白站在立初的身侧，伸出手对路青说：“我是立初的朋友”
　　路青也伸出手，同陈文白握手，“我是她的同学，叫路青”，说完她将视线投在立初的脸上用眼神示意立初说点什么。
　　立初站到了路青的旁边对陈文白，说：“谢谢你的咖啡，我们有点赶时间就先走了”
　　陈文白轻笑：“我可以送你们”
　　立初很坚决的摇摇头，“这样太麻烦你了，看样子你应该也是工作很繁忙的人”
　　陈文白站在原地，直直的凝视着立初的脸，她的眼睛光彩熠熠，“我对北安市不熟，不过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给我电话”
　　这是秘书合适宜的递上一张名片。
　　看着陈文白离开的身影，路青用胳膊肘撞了撞立初，好奇的问：“她到底说谁啊，看她气势应该不是一般人”
　　立初收回视线，拍了一下路青的脑袋：“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我都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