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正式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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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被寒意所包围，透过毛孔，渗入骨髓。
荀雅若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犀利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无声的告示着我，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今日的相遇，是她故作好的安排？
还是……
就在我暗自思忖这一切的发生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却不见荀雅若已从床边站起身，向我缓步走来。待她站在我面前，我下意思地往后一退，她连忙补上一步，将我逼退至墙边，双臂将我围了起来，令我无处遁逃。
我紧张地抬头望向她，她嘴角轻勾起一抹似是嘲讽般的笑意，脸庞一点点靠近我。
我连口气都不敢喘，就要被双掌上的冷汗给浸湿了。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她忽然开口，用鼻尖轻轻地在我的鼻子上一滑，我身子又是一抖。
“男……男朋友……”被她这么一逗弄，我脑子更加不清醒了，顿时只感到一片混乱，压根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喜欢他吗？”她甜腻馨香的热息扑向我，微微一歪头，双唇再度对向我的唇。我自是明白她要干什么，紧张之下只好闭上眼。可静等了半刻，却不见她再有任何动作，只听耳旁回荡着她那一句似是不甘，似是气愤，又似是无奈的轻问：“你爱他吗？”
爱他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已经问了自己多少遍。
我爱他吗？爱顾城吗？
脑海中不知不觉开始浮现出我与他在一起时的画面，从我们相遇，到今日……这四年来的一点一滴。
从荀雅若走后的那年起，我活的如同行尸走肉。我用学业与忙碌来麻痹自己，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她。之后的第二年，我本以为我还会继续这样过下去，直到那个雨天，我补习班里的学生顾安非要她的哥哥顾城将我送回家，我看着他为给我撑伞而淋湿了大半个身子，我的心才开始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再这之后，也是他在我最无助，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待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彻底带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领着我迈向全新的生活。
没有她在那五年，是“他”陪我度过的。
可我，爱他吗？
被荀雅若这么一问，我突然感到迷惑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有她的位置，而且占了很大一部分。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更不可能轻易将过去的一切都抹得一干二净。
如果说从前的我们是身不由己，那么现在更多的是责任。
毕竟，我们不再年少，不能再凭借着一腔热血而肆无忌惮。
“你还爱我吗？”
我看着她眼中泛着泪花，这一句轻问，包含着她此刻的软弱，恐惧，不安，或许还带有着一点点希翼，我却不能去正视。
见我沉默不答，她猛地用唇压住了我的唇，肆意啃咬，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兽。
不是想象中那般甜蜜，柔软，此时此刻她的吻却是一把报复的利刃，我只感到痛意在我唇间蔓延。
我知道她在气我，气我犹豫，气我没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气我……身边已有了他人。
而这本来就是她故意为之的“报复方式”，让我产生错觉，迷惑我做出错误的反应与判断。
我承认，我曾渴求过她的吻。在一般状况下，我想，也不会有人会拒绝她的吻。可若我此时回应并接受的话，这报复就会瞬间化作成希望，于她于我而言，下一步都将是毁灭。
我只能硬下心肠，撇脸错开她的吻，再一次将她狠心推开。
可她不知道，在我推开她的那一瞬，我内心闪过一丝懊悔。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心已然凝结成冰。
我低着头，听她那似有似无的啜泣，冷笑声，不敢抬头，直到她自行黯然离去，打开门，再关上，我的泪才敢掉落下来。我蹲在地上，开始止不住地哭。
我想，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不能因一时的情不自禁，去伤害那个满心为我们未来筑梦的他。更不能去伤害，那个我如今给不了任何承诺与幸福的她。
“能再见她一面，看她现在好好的，这就够了，够了……”我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亦是在自欺欺人，给我那颗被她撩拨起，已然骚动的心一个归于平静的理由。
她走了，就像五年前一样。
而我，何尝不像是五年前那样软弱？
我没注意到顾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他一回来，我猛地扑向他的怀里，像个受委屈的小女孩一样，不停地哭问他：“我们什么回去？什么回去？！”
他拍了拍我的背，虽不解我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大变，却依旧柔声哄慰道：“你若不想继续待在这，我们明天办完事后就立即回去，好不好？”
“好。”
当天夜里，我整晚无法入眠，脑子里一直晃荡着荀雅若的身影，以及她那一句句质问：
“你爱他吗？”
“你还爱我吗？”
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奢侈了。
第二天。
由于我一晚上没睡，我整个人精神萎靡，连早餐都咽不下去。顾城见我这副模样，心中虽起疑，询问过我好几次发生了什么事，可因我坚决闭口不答，他也知道我的倔强性子，若是再逼怕是会惹恼了我，就不再问了，只留下无声的担心。
“轻忧，不如你今天一起跟我去见客户吧，就当是散散心。”
“不了，我还是一个人在酒店……”
“你一个人留在这，我更不放心，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他握住我那双冰冷的手，接着道：“你也不想我因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而耽误工作吧？你要是不跟我去，我怕是见客户都会忘要说什么，到时候我谈判失败，被老板炒了鱿鱼，你就得负责养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轻笑出声：“养你？”
“对啊，养我一辈子！”
“呵，我可养不起。”
“养不起你也得养，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你跑不掉了！”
经他这一逗弄，我心中的阴霾随之散去，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我们最初刚开始来得时候。
而昨夜所发生的不过是场梦，等梦醒了，日子还得照样过。
“我和顾城，或许……真的就能这样一直平淡安稳的走下去吧。”
在我见到顾城所谓的“客户”之前，我确实是这样的想的。
直到……
“你这次要见的是什么人？一直都没听你跟我提起过。”
我们俩来到顾城与那人相约见面的酒店，在走廊中，我不由得好奇问道。
“其实，这回的客户本不该由我亲自出马。但因手下的人都搞不定，老总急了，非要我亲自搞定，所以就派我过来了。我为了能见到她，私底下光是调查就费了好大的劲，连老总私底下的人脉都动用了，这才打听到她会在一月来罗马度假。这不，我连年都不过了，趁那人刚到罗马，赶紧过来堵她……”
“搞得像是打仗一样！所以，这人到底是谁？”
他见我起了好奇心，狡黠一笑，故作神秘道：“给你几个提示，你先猜猜看。这个人目前可是享誉国内外音乐领域的新起之秀，前段时间更是刚拿到了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冠军，最近国内热点新闻都在讲她……”
我一听，脚步立马顿住了。
“怎么样，是不是猜到了？”
难不成是……她？！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顾城见我反应，只道我被吓到了，竟有些得意，继续自顾自地道：“她本来就准备今年开始举办首次世界钢琴巡演的，可奇怪的是她偏偏没定来中国巡演的行程。按理说，她身为英籍华裔，有了今日的成就，最该巡演的地点应该是国内才对。现在，很多国内的年轻人都把她当成偶像，她难道不知道现阶段回国发展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吗？我这次来就是要说服她回国巡演，然后让我们公司做她的指定活动赞助商。”
顾城的话从我的耳朵里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被顾城牵拉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口。
“可奇怪的是她偏偏没定来中国巡演的行程……”
为什么？！
顾城松开了我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带，正准备敲门。
我忙拉住了他：“顾城，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
“来都来了，轻忧，你别紧张。”他重新握起我的手，像是怕我真会跑了似的，比之前又握紧了些，低头附在我耳旁轻声道：“待会我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你记得要帮我，别让气氛冷场了。据说那人难搞得很，我那些手下没一个不是碰了钉子回去！我看她照片长得也确实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总之，你得帮我。”
“顾城……”我为难地看向他。
这次，我真帮不了你。
我在心里默道。
“顾城，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啊！”那人见我们站在门外，不禁瞪大了双眼，却是大惊：“你……你不是……？！”
“Vivian，我是Desire珠宝公司的公关总监顾城，前几天刚给您打过电话的。”
王羽微怔愣了片刻，望了顾城一眼，又转头看向我，嘴角笑得僵硬，略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啊，对，之前给我打电话要求见面的人原来是你。”
“对，是我。”
“老妈，什么人？”
话音刚落，便听屋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的心登时“咯噔”一下，不安与寒意随即袭来。
怎么办？！
趁她还没发现我来，我还是有机会可以逃跑的！
“唉……”王羽微不自在地转头望向屋内，神色却是与我此刻同样的不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说到这儿，她低头苦笑了下，等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却是布满了歉意：“二位，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突然，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Vivian……！”
“砰”的一声，顾城的未尽之言彻底被门声所淹没。
“这……”顾城脸色甚是难看地望着我，两条眉毛都扭成了一团，怕是对王羽微这突如其来的“不礼貌”感到十分不解吧。
然而，不过片刻，就听到门里传来的激烈的争吵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我也是到了这边后才知道的，对方也是通过朋友关系找到我，我也不好拒绝。”
“所以，这次又是你自作自张，连问都不问我，就把我的事给定好了？”
“还没定呢，这不也是今天头一次见面吗？不过……”
“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要是碍于面子不好回绝，我去回！反正那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
跟着，急迫的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
“小雅！等一下，还有……！”
我被她们的争吵声带走了注意力，这会儿又突然听见脚步声，我知道，下一秒这门就会被她打开，而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她。
早知道我就该趁他们吵架的时候赶紧走，这样就不会遇到如今的尴尬局面。
可时间根本不会等你。
如我所预料般，她打开了门：“我……！”
声音愕然而止，她如见了鬼一般，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我，双唇发颤，过了片刻，才艰难地吐出了我的名字：轻……轻忧！”
而我此刻亦是被她的眸光锁住，身体半分动弹不得。
顾城见状，不由得侧头一问：“轻忧，你们……认识？！”
我呆呆地望着荀雅若，咬唇不答。
……
这便是我，荀雅若，顾城三人第一次正式会面。
我想，顾城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与他口中那个既“十分难搞”，同时现在也是享誉国内外的偶像明星，荀雅若认识吧。
他更不会想到，我们昨晚才刚见过面，还发生过那样的“暧昧”。
甚至我和她，五年前还有过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正式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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