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小孩子的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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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日暮时分，晚霞一片通红，犹如火烧，灿烂似锦。
斑从树枝间跃出，轻巧无声地落在地上。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前仍在忙乱，大人们匆匆进出，身上满是硝烟的痕迹。
斑站在阴影里，看着一具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运进族地，心情沉重。
又是战争吗？
他失神想了一会儿，朦胧中记起自己已经死亡的三个兄弟，不由恼怒地捏紧拳头。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树影下的孩子，斑又站了片刻，他没有立即去交付任务，反而转过身，离开了族地。
他并未使用查克拉，仅仅是普通的行走，却按耐不住心情烦躁，脚下越走越快，到了最后，斑飞快的狂奔在树林里，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大片的树木阴翳地投下暗影，将仅剩的天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原本火红的天空渐渐泛蓝，那些远方的云朵也像垂死挣扎的余烬，不甘心地燃烧着最后一点光。
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觉得周围的树木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正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来！
快要到晚上了，这个时候离开族地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战国时代危机处处，敌人可能藏在任何一个角落，对于尚且年幼的孩子来说，远离族地意味着极高的风险。
——随时可能被杀死。
“呼！”
树林一下子从身前消失，入目所及一片空旷。
斑稳住呼吸，回头看看来路，高大的林木沉默无声，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幽幽地肃立着。他皱着眉，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飞起一脚，将一块白色的石头踢了出去，作为发泄。
“扑通”一声，那块石头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掉进了河水中。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南贺川……斑无意识想着，他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用扔手里剑的方式将它丢出去，看石头在水波上点了两下，毫不意外地沉没在半路。
手里剑是用来战斗、杀人的，拿来打水漂自然打不过去，所以……想要到达彼岸，便不能用战争的手段。
斑又想到了那些蒙着白布的尸体，他抿着唇，再次弯腰拾起一块石头，重心下移，手轻轻上抬，腰部用力，浴衣的袖子“唰”地扬起，将斑的视线遮挡住。
水声有节奏的传来三下，最后是稍显沉闷的撞击声。
斑露出笑容，觉得心情好转许多。他抬头看看天色，不在水边逗留，转身返回族地。
“你今天跟着他，有什么发现？”年长者端坐上首，沉声发问。
“没有，哥哥就是去了河边。”泉奈偏了偏头，鼓着脸道：“不过哥哥心情很不好。”
“……没有旁人吗？”
“父亲，你怀疑哥哥在外面交朋友？”泉奈睁大眼睛。
“嗯，他最近总是外出，而且每次回来，心情都很不错。”宇智波田岛说道，神情若有所思，正想吩咐泉奈继续跟踪，就听见幼子说道：“我知道哥哥为什么高兴！”
“哦？”
“哥哥会用石头发泄不满，今天他踢了一脚，扔了两次，最后一次石头丢到了对面，哥哥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泉奈说完，不高兴地嘀咕道：“其实哥哥也可以找泉奈练习体术啊，我也可以让哥哥高兴的，几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的……”
宇智波田岛：“……”
“不管怎么样，你这几天还是继续跟着斑，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
泉奈点点头，看父亲再没有吩咐，便站起身，兴冲冲地道：“那我去找哥哥了。”
“去吧。”
见幼子离开，宇智波田岛叹了口气：希望斑真的没有大意吧……
斑正在打理床铺，就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张开手臂，刚摆好姿势，就见门被唰的拉开，一团深蓝色的“物事”冲了过来，撞进了怀里。
“哥哥~”
斑稳稳站住，无奈笑道：“泉奈再大一点的话，哥哥就要被你撞倒了。”
“不可能，哥哥肯定会接住的。”泉奈溜圆的猫眼闪烁着信任与崇拜的光芒，他才不相信自己哥哥会被撞到，哥哥很厉害！
斑知道弟弟的盲目崇拜有多么严重，他没有纠正的意思，只满心愉悦地享受着，更改了自己的理智：当然，泉奈说能接住，就必须要接住，看来，训练量得加大了，不能让泉奈失望。
兄弟两个挨挨蹭蹭好一会儿，斑拉着泉奈坐下，一边继续整理被褥，一边聊天。
“对了，今天是和哪一族开战？”
“是讨人厌的千手。”泉奈的脸皱成一团，眼神中的厌恶快要满溢出来。
“千手？”斑的动作微微一顿。
“是啊，听父亲说，雷之国和火之国又有摩擦，现在在两国边界线处聚集了不少忍者，小范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估计距离大范围的战争也不远了吧。”
宇智波与千手齐名，是战国百族中最强大的忍族之一，族地分别位于雷之国和火之国，两国大名每次发生龃龉，都会雇佣两族交手，长久的战斗下来，双方仇怨无数，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但巧妙的是，两族族地并不遥远。为了应对日益频繁的战斗，宇智波和千手的族地都位于边界处，只算直线距离的话，两族之间还不到一百里。
距离真的太近了……
“……哥哥？”
斑回过神，发现泉奈正疑惑地盯着自己，他压下心中不安，笑道：“怎么了？”
泉奈跪坐起来，身体向着斑倾斜，认真的道：“最近哥哥很不对劲。”
斑心脏一跳，笑容立刻有点干巴巴，试探性地问道：“泉奈发现了什么？”他观察着幼弟，努力想将反常表现隐去，但很明显，斑不擅长在弟弟面前伪装，泉奈眼中的疑虑越发清晰。
难道被发现了？
斑心中惴惴，正胡思乱想间，泉奈有些撒娇似的抱怨道：“哥哥，你觉得和弟弟相比，还有更好玩的吗？”
“什么？”
“哼！”泉奈伸出手指，戳了戳斑的胸口，继续道：“一块破石头而已，哥哥宁愿丢石头玩，也不回来陪我。”
“……啊？”斑僵硬着一张脸，有点搞不明白情况。
原来……弟弟发现的不是柱间？
呼——斑放松下来，取出胸口的那块石头，握在手里抛了抛，半是认真半是取笑道：“因为泉奈比石头重啊，哥哥丢不动，而且……真把泉奈丢过去的话，泉奈会生气的。”
“哎？”泉奈睁大双眼，我不是让哥哥把我当石头扔啊！
总觉得……哥哥好像跟什么人学坏了！
泉奈气呼呼地鼓起脸，还有些婴儿肥的面颊越发圆润，看着就像个白白嫩嫩的包子。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安抚道：“好啦，哥哥只是开玩笑，泉奈不要生气。”
“哼。”
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斑柔声道：“去睡觉吧，天色晚了，快些休息。”
目送弟弟有些不舍的离去，斑垂下眼，盯着自己手中的鹅卵石。圆滑扁平的石头还带着温度，映着黯淡的烛火，闪烁着细碎的微光，仿佛一块珍贵的宝石。
斑伸长手臂，将它举起，失去烛火的映照后，石头黑漆漆地，连原本的浅蓝色表皮都消失不见，再没有任何亮色。
所以说……这就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斑收回手，又将它放回怀中，贴着肌肤的触感已经变凉，他却仿佛藏着一块瑰宝，无意识地笑了起来。
夜晚十分安静，只偶尔有虫鸣或是树叶被风拂动的簌簌声响起。
斑弓着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他的手攥住被子一角，凶狠地似乎要将这团棉花捏碎，有些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屋子里里流窜着不安的气氛。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斑弯曲的身体几乎缩成一团，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细微的低语重复着从嘴里吐出：“我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
“斑！”
斑猛然惊醒，漆黑的夜里仿佛亮起两盏血红色的灯，他半坐在床上，心跳声犹如擂鼓，喘息声大的像是濒临破碎的风箱。
直到胸口有什么滑了出去，落在地上放出一声沉闷的动静，斑才彻底从梦魇中挣脱，努力将呼吸平稳下来。
视线比以往都要清晰，他清楚地看到落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那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还在颤巍巍地晃动，发出清微的声响。
斑推开被子赤脚落地，他捡起鹅卵石，再次盯着它发呆。
宇智波斑……还有……
千手柱间！
柱间真的姓千手吗？
斑的心沉了下去，梦中决裂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真实的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千手和宇智波的族地太近了，近的让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家族的人可以出现在南贺川。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去多想，但是……
这个噩梦就是一种征兆，是在提醒他再继续和柱间相处下去，就会发生梦里这样的事情吗？
弟弟——泉奈，他会受到伤害！
斑握紧了手中的石头，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泉奈，绝对不允许！
天光渐渐明亮，斑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身体，转过身无意识地扫过墙角的镜子。
暗红的色泽吸引住他的目光，斑立在那里，手指抚上眼睛，血色的纹路在瞳孔中浮现，带着不祥的气息，择人欲噬。
斑的心越发下沉。
他想，不能再去见柱间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千手——在被泉奈和父亲彻底发现这个秘密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小孩子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