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本正经退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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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之家”顾客接待处
刚被列为“肥羊”的尊贵Vip客户——言槿双手抱胸立于柜台前。
小胡子销售员加快步伐赶来，他远远就挤出满脸笑容。言槿从容转过身，食指轻微一点她开门见山：“我要退货。”
清丽女人身后是一位表情落寞的青年。他专注眼神里仅有背对而立的言槿。
销售员预料男友机器人的真人程度，没想到其外表的完成度会如此惊人。他一看面无表情的言槿，简直是标杆性的负心无情渣主人。销售员可惜限量版的男友机器人，也不舍得丰厚奖金飞走。
“言小姐您好，男友机器人是哪里不合心意呢？机器人之家负责调试到您满意为止。”销售员笑脸如像迎风怒放的菊花，两撇小胡子翘起如跳舞的叶子。
“退货。”言槿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充分地扮演了不进油盐客户的难缠角色。
言槿毫无预兆地变脸，假装待机的歌歌立马不干了。
“不可以！”歌歌半透明的小身体挡在言槿眼前。他怒气冲冲叉腰抗议：“不许你退掉他。”
不被主人需要的机器人，面临唯一的后果就是销毁。没有了身体，薛南歌会无处可依。歌歌决不允许薛先生遭遇这种可怕的事情！
“不可以！不可以——”歌歌拼命跺脚念叨，魔音入耳的言槿置若罔闻。她早看穿歌歌吃硬不吃软的个性 。
小胡子焦头烂额，汗都快流下了。然而，直至一身白大褂的苍派博士出现。
听不进劝告而坚持退货的言槿才略微松了口：“陪我吃饭约会都做不到，算什么男友机器人？”
嗯，提出意见，还是可以拯救的。
“言小姐！”苍派博士断然高声反驳言槿的无理要求：“客户，机器人不能吃东西。他没有进食机制，内部机器一旦接触食物会造成损害……”
虽然博士的解释很有必要，可是再这样说下去，客户铁定会直接退货吧。小胡子心里嘀咕。
苍派博士还在很耿直地要求：“言小姐查阅一下机器人使用守则。”看完就不会说这愚蠢的话了。
言槿微皱起了秀眉，耐心耗尽的样子。小胡子见形势不妙，他赶紧拉过苍派博士，小声提醒：“博士啊，我们可是承诺了包管客户满意的。言小姐打定主意退货，我可拦不住。购买的钱一分不少得退啊。”
“让机器人吃饭也太…”恰好瞄到了言槿越发不妙的脸色，苍派博士振振有词的抱怨声心虚地低了下来， “ …没意义了吧。”
小胡子好说歹说，苍派博士憋闷地选择退让：“你问问客户还有什么条件？”自家机器人的心疼和对无理要求的懊恼，博士暂时抛之脑后。他别扭地踱步去检查男友机器人去了。
销售员暗自松了一口气，当做没看见苍派博士的臭脸。他对言槿做出为难又好心的架势：“好吧…客户的需求我们尽量满足。还请言小姐考虑男友机器人适合修改的不足。”
他等待言槿的反应。小胡子对自己的职业很是自豪啊。卖出去，就别指望退了嘿嘿嘿～
言槿拧起眉是在暗自承受脑中的剧痛。她骤然抓紧搭在手臂上指尖，抗拒着歌歌进一步吞没自身的意识。
歌歌弄不明白言槿的固执。他的哭闹、威胁，在意志坚定的言槿面前都白费力气。来自宿主的拒绝，歌歌也不好受。
歌歌终于放弃地坐在地上：“你到底要怎样才不退货？”为什么一定要舍弃薛先生呢？他可怜巴巴望向言槿身后的青年。小少年终于露出他的软肋。
薛南歌的目光似轻盈流转小少年的方向。“吧嗒——”明知道薛先生看不见他，歌歌还是撑不住委屈，低头吧嗒吧嗒地流眼泪。他呜咽哭得快要岔气。
言槿微微叹气，单刀直入：“可以不退货。我的问题，你照实回答。”小少年是看准她对眼泪没办法么。言槿硬下心肠强调：“我只听真话。”
歌歌眼中满是欣喜的光芒，却因言槿的郑重，变得犹豫不决。他低得可怜的智商，远远比不上面前心思缜密的人类。
言槿接下来的话，让歌歌彻底抛开了所有不情愿。
“不合格的机器人应当销毁吧。”
言槿赌对了。她的眉头逐渐展开。接待室的墙面光可鉴人，清晰映出言槿身后的薛南歌。
飞行器抵达“机器人之家”时，薛南歌第一次出声，他轻问：“我是哪做的不好吗？”
明明遭遇抛弃般无孤立助，却不再做挽留的信任。
言槿送给国家学院的夜晚，六岁的她也是这么不解地望着父母。父亲浅蓝的眼眸冷漠地回望，母亲自始至终只有她高挑的背影。
“今后，你就靠自己。”
“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爸爸妈妈不要不要我——”
小女孩只会嚎啕大哭着承认不存在的错误，却再也没有得到渴望的温暖怀抱和亲切安抚……
“不，你做的很好。”言槿真心实意地说。男友机器人的性格会转变，甚至毫无预兆的故障，然而，薛南歌表现出的喜欢，真实得差点影响言槿的判断。她几乎忘记…被无微不至在乎的感觉。
重生以来，言槿敏感任何不稳定的因素，时刻比较与之前的异同。言槿不放过蛛丝马迹。歌歌已是第一个变数。在家里安装监控程序，也不怪言槿做得出。
歌歌利用言槿入睡的时机，乐此不疲和男友机器人说话（占便宜）。他对薛南歌过分的亲昵，刻意逃避言槿的疑问。言槿迫切地想知道歌歌隐瞒的真相。
“我的男友必须像真人。”得到想要的妥协，言槿微抬下颌，“人能所做到，他一样不落。食品可转化为无味无色的气体，排除同时完成呼吸动作。心脏的跳动和脉搏……”
言槿有条不紊地一一说出要求，还很贴心地提供有可行性的解决方案。
这样也可以？
“您…好吧，让他尽可能有人气。” 销售员大开眼界，客户这么挑剔，绝对找不到男朋友吧！
机器人外貌往真人方向发展已经很少了。从生命体征、机体功能完全按真人设计意义不大，更可能费力而不讨好。但，以当今的科技不难做到。
言槿自然有备而来。她坚决的退货态度，间接说服苍派博士退让。有趣可行的成就，激起博士的好奇心。
果不其然，默不作声的苍派博士听着听着，他双眼发光，激动地丢下薛南歌，想与言槿探讨一番具体方案。
这时，言槿联络器收到一个消息。她眼神一沉，速战速决问道：“自我意识可能吗？”
苍派博士瞪圆了眼保证：“智能机器人绝对没有自我意识。”言槿微皱眉，转头凝视刚被苍博士放入检测智能舱的孤单身影。
苍派博士如临大敌凑到言槿身后：“难道是它出了什么错？让言小姐这么想。”他无法忍受机器人的瑕疵，宁愿毁掉也不能留下错误。
“不，他会发烫冒烟，博士修修看。”言槿面不改色地补充，“博士研究出成果请再来通知我。”
苍派博士表示很简单，他殷勤地修好男友机器人的控温装置。直到两人离开，苍派博士摸摸下巴，客户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出机器人之家，在言槿要求下，薛南歌再次戴上了足以遮住半张脸的酷炫墨镜。
将薛南歌送回家，命令歌歌待机等着她问话。言槿抿着唇赶到了研究所。
“情绪检测仪的发明者A博士转变了态度。现在，他拒绝提供作为研究的器材。”实验仪器购置的负责人传来的消息。
“他额外提出条件吗？”言槿问。
交涉过的负责人摇头：“高价也被回绝了。”
言槿眉头一蹙，负责人也深感遗憾。他有点惋惜这位新人的研究不能进展。新人第一次入所考核无成果，意味着直接输给了其他的新人竞争者，自行退出H研究所。
“不然，我明日再去协商。”负责人不忍心就这么看着言槿失败。
“今天辛苦你了，”言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我想先亲自拜访A博士。”她虽没有太多表情，眼中却是真诚的谢意。
负责人微微一愣，他听过新人高傲冷清的名声，不禁感叹谣言不可信。
言槿还未离开办公室，骆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言槿，你也是来清点实验材料的？”他言语间若有的笑意。
骆明脸上明显流露的幸灾乐祸，看来是知晓了言槿的困境。
争夺留在研究所的资格，骆明一向很有信心。他没成想对手连最重要的情绪检测仪也弄不到。可笑，赢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不过，骆明是见不到言槿暗自内伤的神情。
“研究最重要的是真实。”言槿淡淡地说，望着骆明的眼中竟也有一丝怜悯。
年轻女人美丽微凉的眼眸望来，骆明不禁涨红了脸：“看什么看？手下败将！”他颇有气急败坏的趋势。
言槿好心的提醒被浪费了。言尽于此，她施施然地离开，往副所长办公室去了。
只留下一时呆愣的骆明和莫名想笑的负责人。
“是你。”
唐润轩顿住笔抬起头，门外言槿冷冷地问：“A博士的拒绝与你有关对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本正经退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