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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保护 ...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中了这毒的是你,顾王爷一时无法为你解毒,便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将你的毒大半吸到了他身上。”
“不会的……”云罗僵硬着身体,踉跄着退后一步,又退后,终于跌坐下去:“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好,他早说过,叫我不要再跟他攀关系,他不疼我了……”
有些颤抖的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在劝自己,还是在告诉墨子琪。
记忆中无数模糊的画面在此时渐渐清晰起来。
刚入外头没人应声。她皱紧眉头,瞧着外面的光线已过了正午,不由暗暗琢磨自己开得都只是一些山里常见的药材,以梁亚的功夫应当很容易采到才是,怎的去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的动静惊动了店里,很快有小二在门口敲门,问:“刘小姐,小的把午饭给您预备着呢,现在拿进去可以吗?”
刘小姐是梁亚为她安排的一个小吏家的女儿身份。
“都又有些什么?”连心隔着门问。
“凉拌鸡丝,清炒云椰菜,另有一味西红柿炖牛肚。饭是煮得烂烂的粳米粥,小姐可还用得?”
“劳你们费心了,送进来吧。”
小二依言将菜盘子捧了进去,尚算懂规矩,低着头没往榻上的连心那儿看。连心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准备将最后一道西红柿炖牛肚端下来时,出声阻止道,“牛肚便不必放下了,且拿到厨房温着吧,待会儿我叫你时再送来。”梁亚在外头奔波一天,估计是没顾上吃饭的,反正荤腥自己现在也没胃口,也不要白白晾着了。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已接近傍晚了,连心渐渐心焦,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人去找梁亚时,他回来了。
梁亚捧着熬得黑糊糊的药迟疑地探进头,“姑娘,你休息着吗?”
“没有,是梁亚吗?快进来!”连心立刻撑起身体道。
梁亚慢慢走进屋,在距离她床前几步远的地方站住。连心从他凌乱的衣服看到那碗明显有些熬过火的药,然后略微惊讶地注视向他。
梁亚清了清嗓子,莫名露出一丝局促的味道:“药我配齐了,你试试看。”
连心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是死士吗?不是暗卫统领吗?为何会连一点野外求生经验都没有似的?一碗如此常规的药材都采了这么久,还熬成这样。不过瞧着眼前那人明明都不好意思了还强撑着武林高手冷漠淡定的模样,又觉得他可怜可悯,不管怎样到底是平安回来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药碗,犹豫着盯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仰脖喝了下去。
喝完递给梁亚,那人居然还知道送上一碟子蜜饯,只是眼神比刚才好像更尴尬了。
连心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收了,接过来吃了一颗,是杏子果浇了蜜糖,酸酸甜甜的滋味挺可口。
她抬头看向梁亚,弯弯唇角道,“谢谢,很好吃,难为你在这乡野之地找到这样的店。”说着,又执起一颗。
梁亚的头低下去,一时没吭声,待了会儿才道,“姑娘恕罪,这蜜饯并不是店里买的……”
连心惊讶地停下动作,“那是从何而来?”
“梁亚该死,从山上下来时偶见一村妇正给自己娃娃喂甜果,那孩子吃的香甜,我便……便进了他们院子,拿走石桌上的蜜饯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简直要听不到了,突然他又扬高声音急急分辨:“但是——但是我有给他们留银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连心原本就憋笑得辛苦,听到最后的解释简直忍不住了,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用手直捶床,“想必成赤赤也料不到自己的暗卫统领有去偷人家话梅的一天吧!你可真是……”她笑着盯向梁亚,神情却蓦地变了,弯着的唇角一点一点落了下来。
梁亚柔和的眉眼也紧跟着严肃了,下意识弯下腰,紧紧看着她。
“姑娘,您怎么了?”
“……哦,没事。”连心缓缓摆了摆手,低低地,好像自言自语一样道,“我只是忽然想到……”
想到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不会冷笑着嘲讽她大材小用,却还是宠溺地容忍着她做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了。
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连心闭上眼,一阵阵恍惚,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的缘故,身上越来越软,好像没力气。下一刻,便在梁亚的粗吼声中,慢慢滑倒在床上,陷入黑暗里。还是顾明和……
她拼命张开眼,想要看清,想看看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究竟是谁,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话声却在此时渐渐清晰了起来。
“秦大夫,你倒是说话啊,你开药啊!我们顾家二十年来一直靠你照顾,你的医术我信得过!请你一定要救救她——”是顾明和愤怒的声音……
云罗的小指尖微微一动,又缓缓松开。
一位老者叹道,“二公子稍安勿躁,实在不是我救,而是无法可救。这姑娘先是受了鞭刑,然后又被小厮用重棍拷打,这么重的伤莫说是女儿家,男人也撑不住啊。”
“你……你的意思是……”顾明和几乎绝望,跌坐在椅子上,却听到秦医师话锋一转: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可想,只是需要一味很贵重的药材。”
“请秦大夫明示!”顾明和咻地站了起来,眼睛通红,手支在桌上倾身道,“只要能救人,莫说是一味药,十味我也找来!”
“这……好吧。老朽听闻大内刚刚进贡一支长白山千年老参,若得此参,或可起死回生……”
秦大夫的话还没说完,顾明和就已转身撩袍大步往门外走去。
云罗拼命撑起眼皮,只见到顾明和一闪而过的背影,她竭力发声想叫住他,然而话出口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
这个傻子,怎么那么傻?为这庸医的一句话,就要去闯皇宫?他赠她先帝御品已经犯错了,这会儿躲皇室的人还来不及,竟然还敢往前凑?云罗又急又难过,可是根本没办法阻止,最后唯有喘着气瞪向那个所谓的秦大夫。自己明明受了严重的外伤,该先敷伤药阻止伤口恶化才对,他却叫顾明和去找什么千年人参,到底居心何在?
云罗拼命想引起秦大夫的注意,然而秦大夫背对着她收拾了药箱,根本没再看她一眼,就那么收拾了东西,迈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丫头是春枝,她对秦大夫福身行礼,秦大夫伸手托了她起来,两人手相碰的刹那,云罗清楚瞧见他们传递了什么东西。
春枝……她眼睛猛地睁大,又忙闭紧了,心里渐渐冷了下来。想到昨日柳叶进门拷打她之前,似乎也提到了是受“姐姐”提醒。
难道这一切真是她从中作梗?
她嫉妒柳叶能当顾明和的通房,也嫉恨自己受到顾明和的善待,所以这次预备一箭双雕,同时除去她们两个?
可春枝一个普通丫鬟,真就敢为了前途利禄下如此黑手吗?她在王府玩这种把戏,若无人支持她她就不怕被诛灭九族吗?
是她吗?
是她吗……
云罗心神俱疲,想着想着,又慢慢进入了昏睡。
同一时间,丰启皇宫。
顾明和闯进朝华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上首的皇帝赵牧重重叩头,哽咽道,“请皇上念在顾家世代忠心的份上,赐草民长白山人参!”
顾明渊坐在下首,脸色铁青,眼神阴郁地望着弟弟,并不说话。
太后冷笑着瞥了眼顾明渊,随即重重地拍了下凤椅上的五爪金凤,喝道,“大胆!顾明和你私赠先帝御赐之物在先,未经皇上传召擅闯禁宫在后,已是对两朝皇帝大大不敬了!不想着如何保自己的命,竟还敢跟哀家讨药去救什么姑娘?你真以为这天下都姓顾了吗?”
她一甩宽大的太后朝服,倏然站起,暗红色的凤凰绣纹随之摆动,暗沉似血,手直指向顾明和,“来人啊!把他给我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禁卫军是太后亲信,早就候命在旁,一听这话,全都如狼似虎朝顾明和扑去!
“慢着!”顾明渊面沉似水,两手在身边一拍,整个人便已飞身跃到顾明和跟前,他正面对着禁卫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平举在侧,眉宇之间如封住了皑皑冰雪,叫人望之生寒,“有本王在,谁敢妄动?!”
寂静片刻。
赵太后大笑,笑容中隐隐显出几分狰狞,“摄政王这是要包庇亲弟,犯上作乱吗——”
顾明渊脸色平静地慢慢回转过身,正视着赵雅,巍然不动。
曾经在床上那般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在充斥着这权谋与阴暗的大殿上,也不过只剩下对峙,彼此算计着,如两只狼,时刻想找到空隙扑上去,咬死对方。
空气仿佛凝滞了,禁卫军中已有人慢慢抽出了刀,大滴大滴的汗从头上落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顾明渊。像是只待顾明渊妄动一下,便要来场殊死搏斗。
顾明渊却看也不看那些已亮出兵刃的军士,只是忽的,一掀袍子,单膝跪地!
所有人都惊住,赵雅猛地后退一步,瞪大双眼:“你这是……”
顾明渊拱手,朗声道,“一切都怪微臣没事先禀明。那块乌玉其实并非臣的弟弟所赠,而是微臣送出。先帝当初赐顾家嫡系玉佩时曾有言,此玉可传顾家后嗣,所以微臣才大胆将玉传承。”
“简直一派胡言!”赵雅咬牙打断,“顾明和刚刚分明说了,他将玉赠给了一个姑娘,难道那姑娘是王妃亲生?”
“虽不是,却也不远。”顾明渊放下手,垂眸笑,“明和,你告诉太后,那姑娘姓甚名谁?”
顾明和茫然四顾,像是已经胡涂了,迟疑着答道,“她……她是云罗啊。”
赵太后微微一怔,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顾明渊复又笑,用无比真挚的语气道,“太后您恩旨令云罗入顾家族谱,在微臣心中,她就是顾氏嫡系。为表示对太后的感激之情,微臣这才将先帝玉佩赠予爱妹云罗,想必先帝与您夫妻一心,定能体谅。至于擅闯禁宫之罪,顾家更加担当不起,臣那傻弟弟只是思及先皇赐玉大恩,一时情难自禁,这才想入太庙拜祭,不料竟冲撞了皇上太后,望太后看在臣弟年幼无知,再加上对先帝一片忠心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赵太后双拳攥紧,后背隐隐发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顾——明——渊——”
原本今日她已占尽上风,谁知顾明渊却利用她册封云罗的事大做文章。若她说顾明渊送玉给云罗不合规矩,那便代表先帝与她不是一条心,若她提顾明和手持先帝玉佩闯宫不合规矩,那便是心中无先帝,两条不管占了哪一个,她这个太后都无法自处了。
赵太后死死盯着虽跪在下首,但却傲然宛如站在所有人之上的男人,只觉这人就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铬在脚下的淬毒钢针。她一定得拔掉他,非拔不可,不惜一切代价。
明明恨入骨,赵雅的脸上却已换回了慈和的笑。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拖着长长的曳地百鸟朝凤裙,一步步走下金梯,亲自扶起顾明渊。
“原来是一场误会。摄政王心系哀家,哀家万分感动。”
两双手,万分亲密地迭在一起,他们挨得那么近,宛如情人在私语。_____那日,顾明渊将她压到在床,明明都已百无禁忌了,却忽的在戌时更声敲响时停下。或许,那时他便看不到了吧?
五年前她中毒,被刺客挟持带走,在她眼睛看不到时,身后忽然无人再追了。那会儿她以为是顾明渊放弃了自己,现在想来,也可能是他毒性发作失明了?
纷杂的画面接踵而至,那些猜测越明朗,云罗就越慌张——
“顾明渊一定是骗你的!他装的!”心跳的频率乱了,她有些急切地说:“对!一定是这样,否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前脚请你来为我作证,他后脚便透过你的口,告诉我对我如何关爱备至。你不觉得这简直就是讽刺吗?!”
“你冷静一点。”看她情绪渐渐失控,墨子琪水墨般的眸里染上忧色,一滑轮椅上前,倾身将她半抱入怀,安抚道,“好好好,就当是他别有心机,我再也不说了,行不行?你别乱动,碰到伤口就不好了。”
温和的声音,轻柔的抚摸,慢慢平复了云罗的惶恐躁动。墨子琪斟酌思考,不再直接劝说,而是慢慢放开她,问起了正事。
“戒指的来源还是没有眉目吗?”
云罗坐正,绷紧的身躯放松开,低垂的眸中渐渐浮起层寒霜,淡淡道,“戒指十有八九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但具体是谁给的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曾说过,不要随意地将任何一个人假设为你的敌人,否则很可能会让你忽略了真正的敌人。所以,打从她进入丰启,不管是面对赵太后、顾明渊,还是赵牧,都努力保持一颗平常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尽早见到真相。
她沉了沉气,继续道,“大凡赏赐贵重物品,总会登记在内务司的册子里,可惜赵太后把持内宫,治下阴狠,我想探查很难。”
“那……你就没想过戒指本身就是顾王府的东西?”
“不会吧……”云罗一惊,咻地扬起脸,“他并没有理由啊……”
“顾王爷或者没有,但王妃呢?甚至是府中侧妃呢?”
王妃虽然待自己一向好,但如珍妃之流便对她们母女恨之入骨了,云罗想到母亲当年尴尬的位置,不再说话。
墨子琪握紧她微微变凉的手,安静片刻道,“我也只是猜测。或者,你可以找个人去证实。”
“谁?“云罗看过去。
“顾明和。”
“什么?”云罗愣了,明显抵触,“……为何是他?”
“昨夜我和顾明渊用膳时发现了一件事,顾家兄弟也许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和睦。顾明和一心入仕,然而皇室严令,顾家子弟只有一人可为官,他看着哥哥高坐摄政王之位多年,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平?”
“你别说了。”云罗沉下脸,别过头。
墨子琪却不理她,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顾明和会不会也对订立这个规矩的皇族不满?毕竟,当年这天下是顾家老将打下来的……你或许还可利用他探听内宫之事。”
“我叫你别讲了!”云罗脸上透出怒容,大声喊:“顾家跟此事毫无关系,我不想随便牵累他人。”
相较于云罗的激动,墨子琪的脸色却无波无澜,他微微一笑:“顾明和无辜,难道顾明渊就有罪?你对他算计起来毫不手软,即使发现当年他或者另有苦衷也视而不见,这又是为什么?”
云罗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终于合上眸,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长叹一声:“墨哥哥,你何苦非要逼我?我知道你是不愿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这丰启皇城里的是是非非,我真的厌倦了,等做完我该做的事,我就要走了。现在你一心要我认他的好,知他的恩,但即使我真这么做了,又能怎样?”
清浅的声音如一首悲悯的乐曲,从唇边流泻出来,听得墨子琪的心都酸涩了起来。
她深埋在心底的仇恨,他的确没法感同身受,他只有最简单的愿望啊,希望她快乐,幸福。
又到戌时,墨子琪为顾明渊换了药,将纱布一圈圈缠绕在眼睛上。
“王爷,我现在为您针灸,请您趴好。”
顾明渊无声点头,才褪去衣服,忽的感觉有凉风吹来,他下意识偏头向门侧:“是谁?”
“哦……是丫鬟。”墨子琪答道。
顾明渊蹙眉,复又趴了下去。
烛心的火光摇摇摆摆,不大的房间里洒满浅橘色的光,顾明渊健硕的后背在灯光下显得强劲有力,精瘦的腰身仿若蕴含能量。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然而,却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般,让人不敢小觑。
“怎的还不施针?”顾明渊见后面久久没有动静,不禁沉声问道。
“马上开始了。”墨子琪含笑回道。
屋门开启又合上,房间里很安静,顾明渊看不到东西,嗅觉却在此时变得分外敏感,身后浅浅的药草味儿与墨子琪别无二致,可又多了点淡淡馨香。
这么相似的味道……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略略皱眉,肩膀随之一动。后头的人好像有些紧张,针马上偏离了穴位。
有些痛,大概是流血了,顾明渊的唇边却露出一丝笑意。
“没关系,再来。”他自觉往床边动动,那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后面的人沉了沉气,再次下针,这次银针稳稳进入了会同穴。
一针又一针,当十八个穴位全部点住时,他清楚听到后面那人松了口气,然后便是收拾药箱的东西。
“怎么,要走了?”
收拾东西的声音停了停,紧接着,是一声含糊的应答:“嗯……”
顾明渊叹了口气:“你是否觉得,我为你中毒,你替我驱毒,我们就算两清了?”
没人……回答他。
顾明渊皱眉,支起身,试探着朝旁边摸了摸,果然抓住一只纤细的手腕,他略略用力,将她拉过来。
“你身上的伤也没好,怎么下床了?”握着她的手,他的神色也松快开。
云罗见自己被认出来了,也不再伪装,闷闷道,“前后总有好几日了,不碍事。”
“哦。”顾明渊点点头,又道,“承和那个人,就知道他不会为我保密。”
云罗低下头,声音变得很轻,“为何不告诉我?”五年前不说,五年后也不说,还要墨子琪将这事发掘出来。
顾明渊浑不在意道,“有什么可说的?”
那天经地义般的语气,让云罗一时哑口无言,喉咙里好像有点酸涩的感觉,她轻咳两声压下去了。
“你的毒这几年都没找人医过吗?”她问。
“看过一些大夫,但总归没太好的办法。我在这个位置上,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寻访名医……”
云罗理解他的话。顾家这么多年来表面风光,但实际并没有稳定庞大的家族势力支撑,说白了,就顾明渊一个权柄滔天的王爷而已。
然而,集权于一身,也就结怨于一身。平时没事时,还隔三差五地闹刺客呢,如今再宣告天下说,摄政王每到戌时便会失明,岂不是等同叫那些亡命之徒每天定点来王府聚会?
“放心,墨医师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她宽慰道。
“那你呢?”
“我?”云罗一怔,不自觉地想往后退,“我也曾在容眠山见识过些医理,自然……自然会辅助墨医师了。”
顾明渊摸黑坐起身,拉住云罗的手不放,知道她不能坐,便将她虚虚圈进自己怀里。
“你昨天趴在我身上哭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故作疑惑道,“你说你是因为惦念我才上京的。”
“谁这么讲了!”云罗的脸一下便红了,“你少胡说八道了——”说着,便想挣脱开,却听到顾明渊闷哼一声,她这才想到他身后还扎着针,忙不敢动了。
见她老实下来,顾明渊笑开:“你是没这么说,却有这么暗示,承不承认?”
云罗尴尬地视线乱飘,尽管男人此刻眼睛蒙着布,也不敢看他。
“还是……你昨天根本在糊弄我?”话中的笑意更深。
沉默,倒像默认。
顾明渊肃容:“云罗,过去的事我都既往不咎,现在我只要你实话对我讲一句,你跟赵雅到底有无协议?”
云罗咬唇,久久没有说话,忽而开口:“在我回答你之前,我也问你一句,你这毒……真是因我而得?”
“这也不一定。”顾明渊一本正经地回答,叫云罗的心都提了起来,却听那男人道,“也或许是早在五年前,我就猜到你今日会受太后密令来我这王府当奸细,所以早早叫人打了毒在我眼睛里,就为了现在能糊弄你。”
有花花有更新 =3= 小天使们出来帮人家打个分嘛,不然日更没动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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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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