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今夕何夕》随舟野鹤

65、日常番外4

　　在一番“关于如何过日子”的碎碎念之后，我被老爹嫌弃地丢到门外，声称已经不打算再和我这个堕落的儿子谈话。我知道他这是接受了闷油瓶，大概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怕我们能一起冒险不一定能一起过日子，在看了我这副已经沉迷于家庭生活不能自拔的模样后终于认了命。

　　回到客厅我就见闷油瓶一脸面无表情的表情对着我妈坐着，手上还削着苹果，而我妈反而笑得很灿烂，给闷油瓶塞了把瓜子。

　　这闷油瓶怎么不笑了？虽说看着是别扭，可现在这副模样也很让人担心——他向来敬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半途卸了伪装，简直让人忍不住就往糟糕的地方想。

　　可我妈却好像闷油瓶从头到尾都是这副表情一样，一个字都不提，反而对闷油瓶很热情。我也不好直接在我妈面前交头接耳问他是怎么回事情，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本来我以为回家什么的估计都是我的戏份，只于闷油瓶光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就是全程拘谨无言的料，谁知发展到后来他和我妈相谈甚欢，开始讨论我喜欢吃的菜色，连我爹都和他下了盘棋最后来了个平手结尾，还喝了闷油瓶倒的茶。这三人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剩下我和三叔（二叔中途有事先走了）大眼瞪小眼的作为围观群众，内心十分莫名。

　　关键是闷油瓶并没有开影帝模式，始终瘫着脸说话少，就这么交流的！

　　最后我们一直待到天黑才准备回家，临走时闷油瓶掏出了他那张聘礼单，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双手递给我爸。

　　说好的不着急递单子呢？

　　我都看到了一边三叔眼里的幸灾乐祸，自己心里也麻木地惊悚了一下——好吧我心里早有预感——就等着看我爸妈的反应。

　　然后他们一脸笑容地收下了。

　　……他们收下了！！！

　　等等你们知道这张单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从三叔扭曲的脸上看出这并不是幻觉什么的，可这也太让人意外了，他们接受我和闷油瓶的关系这个没什么可稀奇的，可礼单这种求婚一样的东西也收真的可以？政府还没通过同性结婚法案呢亲！

　　直到我和闷油瓶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依然觉得这一天的进度很不真实。

　　“小哥，我和我爸在书房的时候，你和我妈都说了什么呀？”那时间可够短的，他们是怎么达成共识一样和谐相处的？

　　“母亲知道我的性格。”闷油瓶道，牵着我的手紧了紧，“三叔告诉他们的。”

　　我恍然发觉这小子连妈都叫上了，想起他之前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深感疑点重重，追问道：“然后呢？”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闷油瓶答非所问，可这句实在甜得腻人，反正结果是好的，也没必要追究嘛。我心里没有丝毫负担地放下了疑问，看周围没什么人，那张脸又怎么看怎么顺眼，一个没忍住直接亲了他一口。

　　闷油瓶面不改色地亲了回来，然后道：“生辰八字已经换好，很快就能挑个好日子成婚。”

　　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换的怎么换的已经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了，“结婚？怎么接？两个男的又不能领证。”我心说当初是答应了，甚至还是自己挑的头（尽管是醉酒状态），可这客观条件就摆在面前呢。

　　闷油瓶：“祷告天地，摆酒席，上族谱。”

　　……也对，他那个年代还没有结婚证，都只是一拜天地什么的。

　　想一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我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异议。

　　后来我只想猛摇那个天真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异议！

　　闷油瓶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这个行动力很强，并不单指他反应快，能以最短的时间做最多的事，还指他很能未雨绸缪，在刚有了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事到临头直接开始就好了。

　　当第二天我被闷油瓶从睡梦中叫醒，接过闷油瓶递来的大红色喜服时，终于再绷不住淡定的气场，脸都要吓裂了，再看闷油瓶，都已经把喜服套好，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自家的面瘫突然有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答应结婚之前一定要问清日期#

　　#见家长与结婚相隔一天不到你他妈简直是在逗我#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全程懵逼状被闷油瓶拉着换上喜服出门上车，开车的黑眼镜喜气洋洋地吹了个口哨，油门一踩甩了围观的路人一脸汽车尾气。

　　我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做到的，结婚地点被定在二叔的茶馆，茶馆主人阴着个脸皮笑肉不笑地和我爸妈站在一起，旁边是同样阴着脸的三叔。胖子、小花等人也都在，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仍在状况外的我。

　　现在的情况我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闷油瓶这家伙不知用什么方法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甚至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只剩我还蒙在鼓里，肯定就是故意要看我手足无措。我瞪了他一眼，他也只是淡定地回视过来，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笑意。

　　好吧，其实我并没有多生气来着。

　　婚礼是传统的中式婚礼，不过因为是两个新郎，所以省去了不少步骤。两辈子第一次结婚，全程下来我都大脑一片空白，机器一样跟着闷油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做，当我拜完了天地父母，和闷油瓶相对俯首时，那种充实的真实感才汹涌而出，让我一瞬间几乎红了眼眶。

　　为什么恋人们都要举行婚礼，执着于那个小小的证件本？因为这是一种证明，经历了那个仪式，就代表互相属于彼此。我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此刻却仍然激动得控制不住的颤抖。

　　“吴邪。”抬头的时候，闷油瓶小声叫我，在我抬眼看他时迅速偏头亲了亲我的鬓角。

　　周围一片起哄声，在司仪“礼成——”的喊声中，我们两个直起身，一起去敬酒、敬烟。来的都是熟人，都不怀好意地一杯杯灌酒，闷油瓶还好，我最后喝得晕头转向，只会嘿嘿傻乐，被闷油瓶扶着进了茶馆后的一栋二层小楼里。

　　小楼布置得就像古代的婚房，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闷油瓶把我扶进卧室，自己出去打发那些胆大包天想闹洞房的家伙们。

　　我看这满房的红直眼晕，醉醺醺的想睡觉，新房的床又大又软，铺着的被子蓬松丝滑，然而我往上一趴却觉出不对：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往床上撒了红枣花生这种“早生贵子”的东西，娘的猝不及防都给我前胸硌出了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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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可能会开车。

　　我深深为我这两天的勤奋感动了。

　　……尽管这婚结得我都猝不及防。【懵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