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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重生 ...

  •   《凤后倾城》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当年,凤子倾因不喜修炼,逃出了缥缈山,活脱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欢脱不已。

      即便时常好几天都留宿荒郊野外,他也是兴致颇高,恨不得摇身一变,变成一只泼猴,倒挂在树上荡秋千都觉得乐不可支。

      都说乐极生悲,凤子倾倒是把这其中滋味尝了个底朝天。

      那天,他本追着一只野兔子跑,也不是嘴馋想尝野味,就是觉得追得野兔子落花流水,很是激动刺激。
      刺激过了头,把自己摔到了捕猎陷阱里去了。

      那会儿,凤子倾翅膀受伤,飞不出陷阱。更是不知道怎么着的,总变不成人形,无法呼救。

      但他天生体不大心却比海还宽。
      即便遇到这样的险境,它也没多着急,化成了只小火凤,照样在陷阱里倒头大睡,要是谁凑得近了,指不定还能听到低低的呼噜声。

      后来,是一个男子自己发现了它。

      那人发现陷阱深处有兽类,不顾陷阱深浅,跳入其中,把凤子倾揣入了怀中,徒手爬出了陷阱。
      随之,又带着凤子倾到溪边,为他洗净毛羽,撕下布帛一条,将他受伤的地方包扎好。

      那男子不过十来岁模样,自个儿对着凤凰念念叨叨,说是门派中的几位小师侄喜爱抓了小鸟烤着吃,怕它被抓,便把它藏在了后山的一个小洞里。

      每日,男孩三餐定时前来,总给带来一大碗搅了鸡蛋的米饭,喂着凤凰吃个底朝天。

      就是,他总把凤凰当成普通小鸟,老爱顺着它的毛,教唆它到林里抓虫子吃。可把凤子倾愁坏了。

      按理说,凤凰是鸟类,抓虫子当是本能。
      但他打小,师父和师兄就把他当宝贝惯得无法无天,它早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还愿意耗那体力抓什么虫子啊。

      每次,凤子倾跑个几圈便累得不想动弹,小男孩再戳它,它反过来,拼命啄他。
      一人一鸟干瞪眼,你追我赶,再哼哼唧唧地谁都不理谁,玩得特起劲。

      这么过了半个月,凤子倾的伤势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他的师兄凤鸢刚巧找来了。
      凤子倾被强行带回缥缈山,连道别都没来得及。

      经过那次,凤子倾好几次想再离家出走,都没能成功。
      直到他师父观星象发现他尘缘未了,修为无法再提高,方才遣他下了山。

      凤子倾不曾和谁说起过,但那段在山洞里的时光,不知怎么得烙印在他心底深处,怎么也抹不去。

      他懵懂活了几百年,搞不清楚这些个思绪是为何,只当是自己念念不忘那段恩情。
      到了后来,即便发现常源是个极恶之人,凤子倾都没有离开他,皆是因为这个。

      因此,那夜从晋王口中得知真相,凤子倾心中的恼怒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他不仅恩情未报,最终,还是常容护住他,替他当下所有毒箭,被射了个万箭穿心。

      一颗心,也就巴掌那么大,常容几乎都给占据了。
      念起常容这名字,这心里既是苦又是甜,满满的愧疚淹没不了他,却也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所以,骤然再见到常容时,凤子倾腰也不酸了,几乎是“哗啦”一声,便站了起来,抓住跟前人的手臂,“常容!”

      他欣喜不已,跟前人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疑惑,“你认得在下?”
      凤子倾:“???”

      这句话犹如个千斤顶摔在凤子倾头顶,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仔细一看,眼前的常容确实不同之前那般俊朗阳刚,反倒是有五年前初见时的那股青涩。

      凤子倾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摸着下巴,绕着常容转了三圈。

      要不是见他长得面容秀气,那双桃花眼还含着光,光见他身上那套脏衣服,常容都要以为这人是个贼子强盗,指不定惦记着他身上的银子。

      但他常年被师父灌输了“以礼待人”的思想,即便心中疑惑却也做不出什么唐突之事。

      凤子倾不住摇头,这脸庞看着便是货真价实的常容,可他为何又装作不认识自己?
      而且,他记得,那晚常容毙命于他双翅之下,这会儿怎么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拿暼疯子的眼神瞪着自己,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刀相向了。
      疑惑不解。不解啊。

      “少爷!”
      旁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快速将常容往后拉,远离了凤子倾。
      那人低声对常容说道,“少爷,你怎得一转身就不见了,吓得臣……小的找了你老半天。”

      常容见来人是自己的随从,笑而说道:“张侍卫,我不过是看到只野鸡,想抓来解解馋罢了,你莫要如此着急。”

      那张侍卫慌忙捂住常容的嘴,“少爷,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此趟从青林回京,路途遥远,你可切莫要再乱跑了。”

      常容明白,自己唤他“张侍卫”很容易暴露身份,便笑道:“张大哥,你且安心。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青林?回京?
      凤子倾将那些话一点不落地揣进耳朵里,瞬时惊得全身骨头紧绷。再看向常容时,眼中也带了些震惊。
      这么一看,跟前的人,不正是年少的的常容嘛?

      若说微服回京,那便是元武二十二年,常容十六岁,因皇上身体欠安,被紧急召唤回京。

      “请问,”凤子倾对转身欲走的人问道,“请问今年是何时?”
      被张侍卫牵着手的常容停下脚步,转而看向他,微蹙了下眉宇,但仍旧答道,“现下是元武二十二年,六月。”

      元武二十二年。
      元武二十二年!

      凤子倾满脸震惊,随即笑开。他竟然回到了五年前,再次遇到了他的恩人,常容!

      待他从欢喜之情抽离出思绪,发现跟前的常容已经走远。随即,欢欣鼓舞地跟了上去。

      重生一世,凤子倾什么都不用想,便决定了,这辈子肯定死缠着常容。恩要报,还得报一辈子。

      这趟前来接常容回京的,共有十二名侍卫,以张侍卫为首。

      前头,凤子倾的视线都落在常容身上,倒是没注意这人。后来仔细一瞧,便能认出,这人是张进卫,从二品御前带刀侍卫长。

      凤子倾心知肚明,张进卫是韦太后的人。
      想必这趟前来,也是受太后之命保护常容来的。

      凤子倾跟在他们身后,从林中小路往外走。
      等到了正道上,发现那儿有辆马车等候着,周边有十来个身着常服的男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来保护常容的。

      张侍卫带着常容到了马车边,欲伸手扶他上车,常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自己轻巧一跃身,跳到了马车上。

      三皇子好身手,张侍卫十分赞赏,但他是个朽木疙瘩,太后吩咐过“寸步不离地保护皇子回京”,他把那句话撕成了碎片,嚼烂在了肚子里,坚持不懈地执行。

      因而还想伸手扶常容进马车里面,却被常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常容在青林派呆惯了,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做,压根不习惯别人伺候。

      他们后头的凤子倾正要跟上常容,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住,“去去去,乞讨去别处!”

      凤子倾同十六岁的常容一般高,虽然长得瘦了些,但侍卫并未将其当做弱小,伸手一推用足了力气,愣是把凤子倾推倒在地上。

      “哎哟喂!哎哟——”
      凤子倾倒在地上不说,还故意顺势往后仰,奋力摔了个大大的狗吃死。
      随即,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嚎啕哀叫,“你怎么、怎么打人呢!哎哟,我的手呀——断了断了!肯定断了!疼死我了!”

      那侍卫虽然没有省力,但也不至于把人一推便折了手,听他这般血口喷人,气怒道:“你个叫花子,想讹钱呢!”

      “哎哟喂,你打人了还血口喷人啊。我哪里讹你了,你没推我,我能摔了?还能摔断了骨头?哎呀,你们人多欺负我一小孩儿啊!”

      侍卫气愤之极,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却听他嚎叫得更是大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常容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过来问侍卫,“怎么回事?”

      见是三皇子,那侍卫不敢再叫嚣,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少爷,这人从坡上冲下来,就要往马车走,我顺手拦住了他,不过轻轻一推,这人自个儿往后摔在地上,还想着撒泼讹诈!”

      “你你你!”
      凤子倾也跟着叫起来,还要装成懵懂无知小少年,结结巴巴的。
      “你胡说!分明是你推得我!所有人都看见了。你们仗着自己人多,反将屎盆子扣我头上!哎哟喂啊!我的手!疼死了——”

      凤子倾屁股往前挪了两步,一下子抱住了常容的脚。
      “我的手啊,疼死我了,肯定是断了!这位少爷,我看你是好人呀,你可不能和这个狗杂种同流合污啊!”

      侍卫听言怒道:“你叫谁狗杂种!你再乱说,我打断你的腿!”

      “啊呜呜呜!”
      凤子倾又开始装哭,哭得震天动地的,还使劲扯着常容的腿,把没半点泪水的脸往上蹭。

      “少爷呀,你看看你的人啊,把我的手折了不算,还要打断我的腿呀!可怜我跟着父亲出门行商,不幸走丢,一路乞讨回京,却遇上这等坏人啊!我爹怕是再见不到我了。哎哟喂,我的爹啊,你儿子今日就要被人活活打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凤子倾这等耍泼的功夫好歹也用了几十年了,从小他师兄凤鸢就拿他没辙,更别说这小小的侍卫。

      他这么哭天喊地了老半天,常容不得不劝慰着,还蹲下身先是帮他擦了擦脸,而后又伸手欲帮他查看伤势。

      常容抓着凤子倾那受伤的手,慢慢往上摸,摸了一处便问:“这儿可疼?”
      凤子倾二话不说,开始装,“哎呀呀呀,疼疼疼!”
      “这儿也疼?”
      “疼疼疼!哎哟,你轻点!轻点呀!”
      “这儿呢?”
      “啊啊啊!别碰别碰,疼死我了!你看我这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如此,常容总算也明白了,这就是只泼猴,海天海地地闹腾着,誓不罢休。
      他只能和张侍卫使了眼色,“先把他扶上车,带到下一城中,寻个大夫好好看看。”

      让这等刁民和三皇子同坐一车,张侍卫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但常容开口,他不敢当众反驳,愤愤对旁边的侍卫点了头,让他们把人扶上车。

      诡计得逞,凤子倾演得也没那么卖力了,“咿咿呀呀”叫了两声,做做样子,心安理得地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倒在马车里头休息。

      张侍卫同常容在外头说话。
      “三皇子,这人不过是想讹钱,我们给他几十银子遣他走便是了。让他同皇子您坐一辆车,不安全!”

      常容摆手,“无碍。反正我们也要进城,顺路罢了。何况,我师父已说我的武艺可出师,不会如此容易出事。张侍卫不用过于担心。”
      张侍卫顿了片刻,只能答道:“是。”

      常容未说,马车里的人方才叫过他的名字。

      他在青林派数十年,也只有师父和几位师伯师叔,以及照料他的师兄知道他的身世。
      这人不过和自己一般大,长相秀气,瞧着不像学武之人,不会是刺客。
      那他是为何知了自己的真名?

      常容坐的这马车,是在青林山下的小镇所买的普通马车,里面的坐垫并不很软,也没有特制的靠垫。
      里里外外的也就搁着常容的两个包袱——其他侍卫的包袱,他们自然是挂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凤子倾好好享受“伤者待遇”。
      他把一个包袱抓过来,垫在腰间,身子歪着靠在马车边上,一只手则抓着那“折了”的手臂。
      一腿叠在另一只腿上,晃晃悠悠,悠哉得像位大爷。

      常容拉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肤如凝脂,眉清目秀,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方才还倒在地上,抱着他的脚呼天喊地蹭鼻涕的小子,这会儿只是歪身一坐,微微挑眉瞧着人,却让常容想到了“倾国倾城”一词。

      呆看许久,常容方才恍然抽回思绪,侧过身,在凤子倾跟前坐下。

      常容心想,我莫不是中了什么道,怎会看着一男子差点丢了魂魄?
      他再转头一看,那“倾城倾国”的人儿脸上分明还沾了灰土,头发也有些絮乱。
      如此,他越发肯定,自己定然是累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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