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匹大尾巴狼》谢清一

2、第二章

　　你说，人会死么？
　　会。
　　狼呢？
　　也会。
　　他是妖怪。
　　妖怪？
　　也会吧？也许会活得久一点。
　　人死了狼还会再去找他么？
　　不会。
　　为什么？
　　你没听过“白眼狼”么？
　　——
　　人死了。
　　狼离开。
　　他是妖。
　　坏了修行。
　　却还是妖。
　　天长日久。
　　岁月漫长。
　　他是世界上最后一匹长着大尾巴的狼妖。

　　——
　　后来，人又活了很久很久。
　　狼总是不冷不热的。
　　人心情好起来的时候，会对狼求欢，狼很少拒绝。
　　狼心情好起来的时候，会爬到窗户边晒太阳。
　　狼大概是真的老了。
　　就在人的面前龇了一次牙。
　　白森森。
　　锐利的牙。
　　人知道。
　　狼只是没想咬死自己。
　　后来。
　　人老了。
　　人问狼，“我死了你怎么办？”
　　狼白着眼问，“你想要我怎么办？”
　　人当然不会期待狼为自己守灵，悼念自己，人只是有点丢不下狼。人说，“我不想要你怎么办。”
　　狼说，“你死了我就走了。”
　　人说，“去哪里？”
　　狼说，“哪里都行。你坏了我修行。说不定哪天我也死了。”
　　人说，“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呀！我再养你一辈子。”
　　狼说，“我用不着你养。”
　　人说，“我愿意。”
　　狼说，“那也不必。走了就是走了。我这次一念之差放过了你，往后就未必。”
　　人说，“那我这辈子。你一点都没啥念想的？”
　　狼想了想，问，“你希望我想什么？”
　　人心里说，“希望你记得我。”
　　狼说，“你死了。我就把你忘了。你伤我一次，还了一辈子。尘归尘，土归土。没然后了。”
　　人提刀入门，挥刀欲砍。
　　狼不避。
　　人弃刀唾之，“白眼狼。我才不再伤你一回。你不念着拉倒。”
　　人已老。
　　面貌枯干。
　　狼不老。
　　面貌如初。
　　——
　　人死。
　　尸不知所踪。
　　房门四敞。
　　贼人入室。
　　后数月。
　　无人再忆人。
　　亦无人忆人曾居于此处。
　　【真·完结】

作者有话说

　　说了让你们别进来的，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