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先捏一个波西米亚风宽檐帽，略沾点水，缀一圈面包糠在帽檐上做装饰。再捏一个贵妇小圆顶帽，分一小节搓成条，再捏成蝴蝶结摁回去......尤金乐滋滋地做起各种各样的帽子来。康斯坦丁把油烧热，兢兢业业在他后头捡捏完的帽子，一个个放进油锅里炸，然后捞起来摆放好搭着滤油。
“注意着点你自己的魔力。”精灵尖尖的耳朵塌下来，无奈叹气。傻龙有能力将自己周身的一切物体全部改造成带毒物质，但现在失忆状态下的自己一点也不清楚怎么控制，只要有能够吸收魔力的晶石或者魔法物品在一旁发动，他周身逸散的毒属性魔力就会不知不觉被吸收进去。换句话说，要是之前的新生大会上没有那只黑山羊幼崽窜出来，进医院的很可能就不是院长一个人了......只不过没有让现在的尤金直接输入魔力，那帮废柴新生顶多估计也就是上吐下泻个几天而已。
尤金一连捏了几十个帽子都不带重样的，最后一个终于良心发现，团一团拍一拍，亲自下锅炸好，晾凉。
然后试图送进老婆的嘴里。
精灵弯弯眼角，蹲下来仰起头看着他。
“咳。”尤金觉得脸上有点热，但心里甜滋滋的，“你其实也不用这样子啦，人家嘻嘻嘻嘻嘻嘻。”
他矫情了一小把，结果自己差点把叉子上的南瓜饼笑掉了。
精灵凑上前来一口咬掉了南瓜饼。
注视着那双色泽浓郁的绿色瞳孔，就像是被风拂过的树海一样，荡漾着令人沉醉的笑意。在这波涛起伏的树梢之下，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又是什么样子？大主教从至高神决裂的那一站活到现在，他经历过的那么漫长的岁月，他看过的沧海桑田。春去春来，秋寒霜冻，是不是都埋藏在这无尽森林的底部呢？那些他已经错过的岁月，那些零落在地面上，堆积腐烂，又慢慢化作泥土，被彻底遗忘或是生根发芽的时光，究竟有哪些会和他有关，或是彻底彻底无关吗？尤金渐渐停止了笑声，他像是反倒被圣洁的精灵蛊惑的一般，垂下头去，离那双睫羽颤动的眸子越来越近。
大主教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却依旧在微笑。曾经他只能仰望的这头怪兽，现在就这样近地站在眼前，生着一张绝不可能天生地养的完美的脸，但在他眼里却还是曾经那头带着他满大陆飞翔，到处惹事，完了一起跑路，困了蜷缩在一起睡下的巨龙的模样。他从少年离家到归去，中间的记忆里，只有这条飞起来遮天蔽日的狰狞巨龙。
不，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有着和他几乎一样的躯壳，黑曜石般的双眸不再巨大到仿佛能装下世间万物，而是看着他一个人......也似乎仅仅能看到他一个人。他的唇形也是最精细的完美，唇色鲜艳地像是在燃烧，而落下的轻轻一吻像是天火拂落在树梢上，悄无声息，而后烈焰燎原。
森林逐渐被夜幕遮掩，火光遮天，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一切秘密，直到被彻底烧成灰烬。彻底昏暗的夜色里，只有素白的对戒闪烁着光芒。
饼都凉了。
“这是我最没有厨子道德的一天了。”尤金带着大主教从黑漆漆的实验室溜出来，端着凉透的饼下楼，精灵走在他身边，耐心地听他毫无营养的碎碎念，“果然干透了的面真的是太难洗掉了，我要是当时随手泡一泡多好。哎，你说现在战斗系那边睡了没有？”
药食系众学渣们简单粗暴地将学院里除自己外剩下的所有学员分成两个系，战斗系和研究系，并坚决不肯了解地更加透彻哪怕一点。尤金入学还没多久，但是也飞快地被传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并觉得相当省事。
精灵一时没有吭声。
“康斯坦丁？”尤金转头看他，却见身边空荡荡的，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在这儿自言自语什么呢？”楼梯下面突然人疑惑的问。
我就知道。每次来个人都会吓走我老婆，我都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有问题都没来的及问呢，就顾着亲亲我我了。
尤金阴冷地看了一眼来人，可惜这会儿天太黑，对面接收不到他的目光。他又往底下走了两步，发现居然还是个熟人。
马洛里·纳尔森，那个曾经被他当做猎物，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并开始散发臭味的法神学院热血少年。
一见到他，尤金就很难不想起来自己凭空消失的晚餐，吃不饱的悲伤油然而生......这个当然是假的。但他的眼神确实就是这样说的，单薄的少年端着一盘小小的绿饼干站在昏暗的台阶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氛。
“是不是没人肯吃你的饼干？”马洛里·纳尔森结合前段时间魔法药剂院院长入院时的传闻，一下子义愤填膺，“没关系，那都是谣言！别怕，我吃！”
哎？
可那不是拿来药你的......
尤金阻拦的手都还没伸出去，马洛里·纳尔森已经抓起一个小饼干扔进了嘴里。考虑片刻上次康斯坦丁看见他吃瓶子时的操作，嗯，果断放弃。
趁他还没出事，溜了溜了。
“好吃！”马洛里·纳尔森眼前一亮，“再来一......人呢？”
“哎等等，我，我左胳膊怎么突然有点酸。”
绕过小树，踏着日神之湖边的鹅卵石路向回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尤金脚步轻快地甩掉了后面的热心少年，准备去找自己今天真正的目标。
他昨天就和猫女有过一次联络，据对方说阿诺德·欧文此人嚣张归嚣张，但练习还是很刻苦的，这个时间段应该都会在骑士院的格斗场地殴打小朋友。末了猫女还不忘给他上点眼药水，表示这小子跟他那个大贵族的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把纯血贵族之外的人全当低级生物看，纯血贵族里头的废柴直接当报废品看。
猫女来头不小，但却是人族和兽人族的混血，母亲只是个兽人平民。跟阿诺德·欧文也算是认识，新生接引的时候就被他蔑视过，记仇一直记到现在。眼看着尤金这语气是要搞事，迫不及待就要给他当帮凶。
“这沙雕玩意儿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冰雪女神的赐福了。”她在通讯器里阴阳怪气地嘲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