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之上》冰霜女巫

2、别离

　　“你这小孩儿不怕我给你卖了？”凤既明蹲下身子，那眉眼是那么熟悉，他竟是有些恍惚了，没错，一定是他！
　　“就算你把我卖了也比现在这样好吧。”小云儿昂了昂头。
　　“你不觉得我是坏人？”
　　“好人又怎样坏人又怎样，跟我没什么关系。”小云儿低下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说呢？”
　　“天亮，我们就走，不过我得去个地方，你在这里等我。”说着想，小云儿站了起来，走之前，他必须再见石英最后一面。
　　“好，我便在此处等你。”
　　……
　　江州的夜是萧索的，小云儿在路上一路狂奔，却在石英屋前停了下来，朦胧地灯光将石英照映在纸窗上的身影拉长，此刻她一定还在看书。
　　他要不要进去，唤一声石英姐姐，然后便与她道别。终究他还是没有，小云儿转过身，望了望无边无际的天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又何必多添伤感，只愿石英姐姐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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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月，石英总算是到了天水阁，出发那日，她去破庙里找小云儿，却没有见到他，只有小云儿在地上用黑炭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字，那些字都是石英教他的。
　　“后会有期”。这小子竟是与她玩起了失踪。她心中又急又恼又担心。可却再也找不到小云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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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石英站在天水阁的大门前，那雄伟而肃穆的大门，让她紧张起来，天水阁的考试分为学和武，参加考试的学子可以选择武试也可以选择学试，选学试的学子会被纳入天机堂，选武试的则会被纳入天武堂。
　　而石英便是选择了学试的，论武功她实在是一窍不通，环顾四周，都是达官贵胄的子弟，也有像自己这样的平家子弟默默地立在角落里面。
　　她觉得自己站在大门前似乎显眼了一些，刚要往旁边走去，却被一娇俏少女拦了住。
　　“你这平家子竟是敢站在大门中央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地位。”那少女一袭粉衣，桃花眉目，那样子虽是在喝斥，却仍然百般娇俏可爱。
　　石英并不搭理她，自顾着走了开去。
　　哪知那少女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我在与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而已。”石英向那姑娘点了点头。
　　“那你是说我非礼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谁，说出来你可别害怕！”那姑娘跺了跺脚。
　　“岫烟，又在这里胡闹。”来的是一位温和的白衣少年，他正是慕容将军的独子慕容清玄。
　　石英心里想着，这名字倒是温柔，岫烟，而人却泼辣无理。
　　“姑娘，我家表妹少不更事，让姑娘见笑了。”慕容清玄向石英行了行礼，他本不该对一个平家子行礼的，只是慕容清玄对世上的每一个姑娘都一样温柔，一样的有礼。
　　她礼貌地朝慕容清玄笑了笑，那人虽笑的温柔可亲，但是眼里却没有波澜，小小年纪透露出那不该有的老成。哪有小云儿的眼神那么灵动。
　　小云儿，石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他如今在何处，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饭吃，会不会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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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小云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老凤，你把我带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大半个月了，天天不是叫我念书识字，就是教我武功，你心里到底有什么算盘。”他双手叉腰，质问起凤既明来。
　　凤既明正在树下抚琴，他叹了口气，“不是说不要叫我老凤么，我长得哪有这般老。”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叫，老凤老凤，嘿嘿老凤。”小云儿干脆跳到凤既明面前做起鬼脸来。
　　“你这德行，一定是像你娘，不像你爹。”凤既明眯起眼睛，“可是你的眉眼却像极了你爹，看在你这眉眼的份上，也就忍一忍你这小魔星。”
　　“你认识我爹和我娘。”小云儿诧异地呆住了。
　　“我当然认识你爹，你爹是世上难得的人，而你娘，你娘她。”凤既明顿了顿，“你娘她令人讨厌，但是同样的看在你爹的份上，我还是会忍她。”
　　“我爹救过你的命？对你有大恩？我爹到底是谁？你来破庙是特地来寻我的？”小云儿有一串的疑问，却被凤既明点了穴道。
　　“自是特地来寻你，我只怕你多像她一些，却果真如此。令我有些失望呢，不过我自会好好教导你，将所有你该有的一切都给你，因为那是他的东西，他死的冤枉，死的可怜。”凤既明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影。
　　小云儿不能动弹，他心中的满腔疑问，大概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