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马尔福家与所见所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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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把妮卡带回家了。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马尔福庄园坐落于威尔特郡，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坐拥着宽广辽阔的地界，花园环绕，庭院正中央有一口大喷泉，草坪阡陌纵横，可见自由踱步的白色孔雀，冬天降临，便只单调地铺盖上一层厚雪，但从别墅的大落地窗望下去一片雪白苍茫，倒也别有一番冬日看雪的风致。
只是马尔福家没有人愿意耗费闲工夫欣赏。
至于别墅里头，大理石柱，旋转楼梯，紫色描金的墙纸上繁复花纹一直蔓延到天花板，客厅正中吊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华丽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烧着旺火，贵重的私人家具、画像和陶瓷品摆放有致，所有贵族家庭应该具备的东西一应俱全，处处流露出魔法的痕迹，无不在彰显马尔福家矜贵而高人一等的自我观感。
房梁很高，走廊开阔，房间很多，每一扇门都带着镂花的铜手柄，用途各异，且不详述。
总而言之，格林格拉斯同样作为纯血家族，在家底上与马尔福还是相差甚远。说到底“纯血”两个字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韦斯莱那样古老的纯血家族，还不是得一大子家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偏偏卢修斯矢志不渝地跟随神秘人信奉所谓“纯血生而高贵”理论，看每一个混血和麻瓜都像他们欠了他家的债一样，嗤之以鼻，从小给儿子灌输纯血至上的极端价值观。
龙生龙凤生凤，德拉科被养成骄矜跋扈蛮不讲理的小少爷，跟卢修斯绝对脱不了干系。
此时，大家长卢修斯正拄着他的银蛇头手杖，悠然坐在壁炉边的靠椅上，手指在手背上敲一下，再敲一下。
“急什么？他迟早会到的。”他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妻子纳西莎说，“不过是个圣诞节，节日也已经过去了，居然还叫他回来，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够了，别念叨我，卢修斯。”纳西莎一如既往穿着黑色的高腰长裙，头发挽起来，露出天鹅般的细颈——实在是个美人，德拉科这个漂亮坯子大半是妈妈给的，“上次德拉科的手被鲁伯养的那只畜生弄伤，我没能去霍格沃兹看看他，放假不应该叫他回来吗？”
她在窗前踱一踱步，还是忍不住叫道：“波比，波比？”
扛着扫把的瘦小家养小精灵冲进来，在跟前跪下：“女主人，您叫我？”
“我当然是叫你。”纳西莎眼珠子向下瞟他一眼，“去大门口接少爷。”
说到他们家的波比——那个叛逆的怪胎多比离家出走之后仅剩的小精灵，非但没有得到更好的待遇，反而不得不承受更加繁重的劳动，变得越发爱哭起来，不过爱哭也有好处，宣泄完情绪之后他就会乖乖干自己的事情，从没有获取自由的想法。
除此之外，这个小精灵也有比较古怪的一个癖好——喜欢写日记，当然从没有人看过他的日记。大概每个家养小精灵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兴趣，前提是不影响工作。
不管怎样，小精灵的天职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即使主人动辄打骂也得生受着，不能反抗。在这一点上，波比跟妮卡家里的露西比起来，待遇又差得远了。
“可是女主人，我的地还没有扫完……”波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纳西莎没有说话，卢修斯的手杖抬起来，杖尖对着他：“看来你想在脑袋上开个洞，波比。没听见女主人说什么吗？”
波比捂着头屁滚尿流：“波比这就去。”扛着扫帚跑出去了。
这厢刚一到门口，波比就遇上了金发少爷德拉科。
他从冷灰的铁栅栏门走进来，穿越时带着一阵黑色烟雾，淡金发落了雪，有种金线穿银针的美感。
他的黑大衣上也印染上雪花，龙皮手套在手上戴着，一只手提着包，另一只手把什么捂在胸前拉开的大衣领口里。
“德拉科少爷，您回来啦。”波比佝偻着腰上前打招呼。
德拉科看也不看，径直将提包一丢丢进他怀里，这下就两只手都捂在胸口，目不斜视地迈着他的长腿往家里走。
“一会儿进去了，你不要乱动。”他把手稍稍打开，对里面的妮卡嘱咐道，看见小姑娘穿一身薄粉的绵睡裙，抹着方才一打开手落在脸上的一片雪花，额前的发抹得乱乱，风吹进去，冷得瑟缩一下，就蹙了眉，“你睡醒了不会穿多一点衣服？臭美不要温度，活该。”
“我没有，刚起床谁会穿那么多啊。”妮卡正在擦脸，德拉科拇指伸过来揩了一下，差点把她的眼睫毛抹进眼睛里，她忙不迭推开他的手，“不要动。”
此时德拉科迈进大门口，融融暖意扑面而来。
波比跟在他后面，他回头看了一下，见小精灵低着头，放心又小心地把妮卡放进大衣口袋里，再一次交待道：“好好呆着，很快就放你出来。”
妮卡没说什么，乖乖缩进口袋里，露出小而惹怜的乌黑发顶。
德拉科有点心痒地弯了一下手指。
顺着楼梯走上大厅，马尔福一家见了面。纳西莎马上走过去拥抱自己的宝贝儿子，亲吻他漂亮的面颊，拍掉他肩上未融化的薄雪，拉住他的胳膊不住察看。
“手臂不会再痛了吧，我的宝贝！早知道是那个粗野的半巨人上课，我宁可你不要去，看看把你弄成什么样子！”纳西莎直到看见德拉科完好无损没有后遗症才放下心，摸摸德拉科的头发，眼里浓浓的母爱溢满，“痊愈没事就最好了。”
“回来一路累吗？”纳西莎关切地问，手挽在儿子的手臂上，却发现他动作僵硬，表情也不自然，感到奇怪，“怎么了德拉科？”
金发少爷的手不露痕迹护在口袋上，转移了话题：“没休息好，确实有点累……妈妈，该用晚餐了吗？”
“当然，亲爱的。”纳西莎赶忙呼唤波比，“波比！赶紧从厨房把菜肴端出来，洗干净你的爪子再碰餐具！”
大厅外响起波比急促又连声的应答。
卢修斯从靠椅上站起，面无表情地叫道：“过来，德拉科。”
小金毛一听见父亲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心虚，睫毛遮下，规规矩矩站了过去。
卢修斯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时间不长，在德拉科却像过了半个世纪，尤其父亲看向自己大衣口袋的时候——他知道父亲总是能轻易觉察到每一丝异动，眼睛如同鹰眼一般锐利，一旦发现猎物就化身竖颈的眼镜王蛇，闪电一般窜出，他的狠辣，德拉科是见过的。
德拉科担心父亲发现之后为难妮卡。
他微微侧过身子。
卢修斯下巴一抬。小金毛又是一颤。
万幸卢修斯只是漫无焦点看看自己的儿子，开口跟他谈起学校的事情，谈哈利·波特有什么新动静，邓布利多是不是又有小动作，巴拉巴拉，最逃不过的话题是德拉科的成绩，虽然德拉科在大半个学年表现都还不错，卢修斯总觉得不太满意。
“绝不准落在那些麻瓜后代身后，德拉科，没什么比那更丢人的了。”
口袋动了一下。德拉科用余光去看，妮卡在里面憋得有些难受，趴在口袋边缘喘口气。
德拉科急忙用手挡住她，不让她被卢修斯发现。
卢修斯自然发现了儿子的心不在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德拉科？”
“呃……是的，爸爸。”
眼见卢修斯就要不悦地走过来，纳西莎及时出现：“行了，是时候吃晚餐了。”
妮卡趁着这一个空档钻了回去，德拉科才松一口气。
马尔福家在吃这一方面参照的倒是麻瓜世界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左右——人称大不列颠贵族最后辉煌时期的贵族习惯，虽然三个人的晚餐没有二十二道菜那样铺张，也达到了六道菜的基本标准。
长餐桌上整齐摆放着餐具和餐巾，椅子事先拉开，菜肴全用银质餐盘送上来，奶油豆瓣菜汤、木犀草酱牡蛎、梅子酱火鸡胸、生姜越蔓莓鹌鹑肉饭，甜点是布丁和红莓酱富士苹果果子冻。
光是这几样，已经让人垂涎欲滴。
德拉科却没什么胃口，他惦记着闷在口袋里的小姑娘，吃饭都吃快几口。
“看来霍格沃兹的伙食是越来越差了。”卢修斯见儿子这种吃相，出言讽刺，被身边坐着的纳西莎拍了拍手背。
“我们自己家里的饭，德拉科想要怎么吃都可以。”纳西莎安抚地示意德拉科继续动刀叉，“吃吧亲爱的。”
看着小金毛吃饭吃得香香的模样，母亲纳西莎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
“我还给你准备了热南瓜汁。”冷美人纳西莎笑眯眯道。
晚餐终于结束，德拉科借口回房间休息，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南瓜汁也没有喝。
一进房间，四处漂浮起亮亮的小蜡烛，镶嵌在墙上的几颗明珠也放射光辉，像麻瓜世界的电灯泡。
德拉科的房间也像他那个年龄男生会有的房间，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书桌散乱，基本上都是些杂书，墙上贴着魁地奇的海报，除了衣柜，最明显的摆设就是床，很大，也很柔软，被面是舒适的鸽灰丝绸。
德拉科坐在床沿，看着妮卡慢慢从口袋里爬出来，小胳膊小腿，差点滑了一跤。
他用手接住她，放到腿上，让她坐好。
妮卡此时却似洋娃娃一样安静，双手搭在裙面上，低垂着脸，长长的发在背后散开，海藻一般将她包围。
德拉科用指尖点了一下她额头，不解：“你怎么了？”
妮卡闻言抬起头。
她祖母绿般澄透的眼睛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翠绿叶面上的露水，打了个转，只是一敛眸便消失了。
他听见她低声地、用他不曾听过的羡慕语气说：“德拉科，你真幸福呀。”
父母都爱你。
德拉科一愣。心里突然又出现了那种蚂蚁咬一般的细细痒痒的疼痛感。
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马尔福家与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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