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只是一个养成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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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个养成游戏
魔鬼的养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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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在路上，百无聊赖。
一个漂亮的卖花姑娘从你身边经过，微笑着对你说，“先生，买朵花吗？”
你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在姑娘转身的瞬间，你看到一个半透明的悬浮框。
【你会得到惊人的财富和亲友一世平安健康，但是这个女孩会死，以与你无关的方式，你选择：
A·是 B·否】
你犹豫了很久，然后悬浮框在你犹豫的时间里消失了，你长吁一口气，你自己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
你看着卖花的小姑娘消失在你的视线里，然后继续在街上散步。
回家后，你着凉发烧了。
母亲对你微笑，她的手上端着你最喜欢的食物，她略带责怪地看你一眼，数落着，“在外面就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你正在发烧，头脑高热混沌不堪。
她搂住你，在你耳畔轻声说，“会好的，把感冒过给我你就会好的。”
“要生病就让我这样退休在家的老骨头病了算了，年轻人要出去办大事呢。”她在你耳畔絮絮叨叨，你知道那是她的殷殷关切，你勾起了嘴角。
你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深墨色的文字。
【你会得到惊人的财富和健康平安的一生，但是你的母亲会死，你选择
A·是 B·否】
你轻蔑一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
你认为人性虽然有恶的一面但是却有任何诱惑也没有办法取代的东西。
譬如亲情，或者其他更加珍贵的。
不知为什么，母亲迷上了麻将，一开始只是输些小钱，都后来越来越猖狂，甚至借高利贷赌博。
家中的积蓄全部都败光了，你准备明年结婚的钱也没有了，女朋友跟你分手了。
因为失恋，你工作的时候频频犯错，一向苛刻的老板炒了你鱿鱼，你失业了。
而在你感觉你的人生一片灰暗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父亲得了血癌，现在等着他签字做手术。
签完字，你看着一向健壮的父亲苍白着脸被推进急诊室，想起医生对你说父亲的病保守治疗至少要四十万。
你无助地坐在医院侧边的板凳上，捂住脸无助到要哭泣。
你打电话给母亲，却听见那边是喧嚣的赌场，你冷声说，“你又在赌博了？”
“乖仔，妈妈翻了盘就不来了。”那边挂断了电话。
你的眼睛血红，你恨死那个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的母亲了。
你不知道你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女朋友，背了一身的债，母亲却依旧还在赌博，父亲面临着死亡。
你快要崩溃了。
你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深墨色的文字。
【你的生活将会恢复正轨，但是你的母亲会死，你选择
A·是 B·否】
你的脑子里一团糟，你知道这个奇怪的选项容不得你思考，你也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可信度。
你现在脑海里只有父亲被推进急诊室苍白无血色的脸，和你在赌场里看到母亲竭斯底里如同疯魔的样子，你只想一切都回归从前，只想这样。
你沉默着，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希望它就像最开始的那样直接消失，那么你就不会面临这样艰难的抉择了。
【选择超时，自动选择：A】
看到这样一句话，你有些惊恐，也有些轻松。
那轻松是罪恶的。
你知道，但是却还是产生了。
父亲从急诊室出来了，主治医生很抱歉地对你说，“很抱歉，是我们的误诊，您的父亲只是流行性出血热。”
上司也打电话过来说他那天脾气不好，让你见谅，明天继续去上班。
感觉一切恍若梦中的你收到一个电话，你的母亲被放高利贷的打死在家门口，那些放高利贷的全部被警察带走，所以你母亲所欠下的高利贷一笔勾销。
你急匆匆地赶回家，所见的却只是青石板路上残余的血迹。
你有一种其实是你杀死了自己母亲的罪恶感。
无法救赎。
你的生活确实恢复了正轨，一切正常。
父亲出院了，继续在单位工作，你升职了，也谈了个漂亮的女朋友，你的生活看似很美满。
但是你的内心在接受煎熬。
即使那并不是你说出来的选项。
你的工作很顺利，你很有机会晋升一个足以让你平步青云的岗位，但是有一个实力十分强劲的对手，他是你的好友，你知道你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他。
你烦躁地转着笔，在白纸上画出繁杂的线条。
你十分渴望着那个岗位，但是你知道如果你的朋友也和你一起竞争的话，你完全没有胜算。
这是，你甚至……
甚至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交易框。
如果……
你晃了晃脑袋，把思绪中黑暗的念头摇出去。
你开始想那个朋友对你的好，他是你从小学开始的朋友，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虽然处处都比你好，但是从来不嫌弃你。
但是你的女朋友每次一见到他总会忽略你，转而对他殷切，甚至有好几个因为他跟你分手。
你知道为了本来就不牢固的爱情而去责怪一个朋友是不对的，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不应该产生的愤恨。
你在想，为什么他那么优秀，有俊美的外貌，优雅的气质言谈，良好的家世，他的一切都是你所梦寐的。
你知道你不应该这么想，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你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他是把你当成朋友的。
但是你无法控制你的思维，你的嫉妒。
那让人恶心的嫉妒。
就在你思绪纷杂的时候，那个黑暗的悬浮框又出现了。
【你可以得到那个岗位，但是你的朋友会离开公司，你选择：
A·是 B·否】
你又陷入了沉默，你似乎还想想上次艰难抉择一样，让它替你选择。
但是过了很久，久到你遗忘了时间，它依然在那里，半透明的悬浮框，深墨色的字，和鲜红色的选项。
你必须说出一个选项才能够解脱。
得到这个岗位对于你是能够改变一生的转折点，但是对于你的朋友却是可有可无。
按照他的条件，无论去哪里他都能够得到比这更加高的职位。
但是最重要的却是这个选项背后的。
背叛。
你选择了那一个他想要选择的，意味着你背叛了朋友。
可是他不会知道。
不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发生，他只会以为是你小宇宙爆发或者是他跟这个公司犯冲。
怎么办，怎么办，你快要疯了。
那个悬浮框就像要逼疯你一样。
“A……”
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说出这句话之后，你显然有些后悔，但是如果真的再给一次后悔的机会，你是否会维持原来的选项，你自己也不知道。
你只知道，你确实得到了那个岗位，也的确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别人都夸你年轻有为。
你的朋友离开了那个公司之后，开始自己创业，他告诉你其实他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那时是参加他的庆功宴，你的朋友无论到哪里都是一个聚光点。
你看着他在上流社会的富商面前侃侃而谈风姿卓越，你替他骄傲地笑着，心里却讪讪。
但是看到他成功，你的心中还是减少了一丝罪恶感。
你甚至有一种错觉，你做出那个选择是在为他好。
你离开朋友的宴会，因为醉酒没有办法开车回去，就叫了一辆出租车。
你望着窗外绚烂昳丽的夜景，沉默着不说话。
司机却喋喋不休好像很兴奋有聊不完的话题。
他在谈论他的母亲，有时候温柔也很泼辣，就像你的母亲一样。
但是你已经没有了。
你很烦躁，想要堵住他的嘴。
一个急刹车，你经不住撞到了前座上去，你惊疑地抬起头，半透明的悬浮框就像恶魔一样嘲讽地看着你。
你痛恨透了这个玩意儿，但是如果没有它，你现在大概还在到处躲着高利贷的追杀，或者守着一个永远熬不到头的岗位上做到死。
【你会在车祸中逃生，但是司机会死，或者反过来。你选择：
A·前者 B·后者】
你的双手在颤抖。
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一切都刚刚开始。
你的漂亮女朋友你才刚刚追到手，你还没有跟她上三垒，甚至还没有亲过嘴。
父亲、父亲、你还有一个等着你去赡养的父亲。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你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这一切。
是他开车不注意的，是他连累了你，而不是你的错。
你试图找到更多选择第一个选项的理由。
“A！”你睁开赤红的眼睛，怒吼着。
你想要把面前的那个选项框给撕碎。
你无助地陷入了昏迷。
你在医院里清醒了过来，护士告诉你，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那个司机却不治身亡。
如果真的是遇到了车祸，你躺在医院里别人用沉痛的语气告诉你这个事实，你可能出了遗憾不会有其他的感觉，但是你知道，是你将那个司机推上了绝路的。
或者说，是你剥夺了他生的权利。
你听见外面有绝望的嘶叫，就像一只幼兽垂死挣扎。
“外面怎么那么吵。”因为身体并没有大碍，你从病床上下来，打开门。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面色苍白的老人怀里。
“我儿……我儿……”年迈的女子昏黄的眼珠中转悠着水光，她的声音沙哑，就好像经过了最绝望的嘶吼后无力的呜咽。
她轻轻拍打着哭泣着的女孩的后背，“我们好好过……”
你看到不远处移动病床上躺着的，被白布覆盖着的身躯。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知道他是谁。
那个年迈的女子你从未见过，但是你也知道她是谁。
是那个聒噪的司机提到过无数次的母亲。
温柔而坚强不服输的女人。
你走上前去，递给她一张方帕。
她抬起她通红的眼，轻声对你说，“谢谢你，小伙子。”
你摇着头，然后说，不用谢。
不是客套话。
是真的不用谢。
因为我才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
你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病房。
母亲的死亡可以说并非你故意而为，但是司机的死亡却是自己为了偷生而牺牲的。
最让他恐惧的却是，他心中除了愧疚，并没有后悔。
为什么没有后悔？
你认为你应该后悔的。
但是想到那个年迈女子变成了你的年迈的父亲，躺在白布下面的人变成了自己，你又觉得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这样的想法让你感觉自己变成了魔鬼。
你知道那个奇怪的悬浮框会毁掉你的。
看着你面前的凶神恶煞的绑匪和不远处痛苦地摇着头看着你的女朋友，你突然讽刺般地笑了。
你说这次悬浮框会出来怎么样艰难的抉择？
是在自己和女友当中选择吗？
或者是其他的？
【你和你的女友会获救，但是你会散尽家财。请选择：
A·是 B·否】
你愣了片刻，你以为会是更加艰难的选择的。
多可笑，如果这样的选择摆在从前是十分艰难的，但是如今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A。”你平静地说。
你将你的一切都给了劫匪，然后扶着踉踉跄跄的女友，走出了晦暗的仓库。
你看见她漂亮的脸蛋上残留着惊恐和泪珠，你轻声安慰着她，“一切都过去了。”
你希望是这样的，而不是有更多的未知的选择等着你。
事实上，已经很久，那个选择框都没有出来了。
因为你已经走到了绝路。
你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极致的绝望。
你失去了一切，在贫穷中。
父亲、女友、朋友、工作、荣誉……
你躺倒在阴冷的桥洞下，用爬虫一样绝望的眼神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的生活一团糟，你就像乞丐一样没有尊严地活着。
你甚至不明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曾经的你只经历过对于这样生活的想象，却不知道现实却是比起想象残酷一万倍的。
你甚至开始祈祷那个悬浮框的出现，你愿意付出一起代价，只有能够回到原来的生活，你什么都愿意牺牲掉。
或者说，你已经没有可以放弃的了。
但是那个曾经被你视为魔鬼的悬浮框再也没有出现了。
因为你的生命似乎没有了善与恶的界限了。
曾经的魔鬼已经被你视为救世主。
你蓬头垢面地走出桥洞，寒冷的风刺激得你蜷缩起来，你面无表情走路过一个又一个面容陌生的行人，你看着他们憎恶厌弃的神情，你的心里面不知道充斥了怎样负面的情感。
“救救我……”你痛苦地低吟。
一个漂亮的卖花姑娘从你身边经过，微笑着对你说，“先生，买朵花吗？”
你呆愣地望着她，或者说是漂浮在她面前的那个悬浮框。
深墨色的文字，和鲜红如血的选项。
【你会得到惊人的财富和一世平安健康，但是这个女孩会死，以与你无关的方式，你选择：
A·是 B·否】
“A！”这一次，你以坚定到颤抖的语气这样回答。
你的心甚至没有前几次的挣扎。
你感觉自己是被魔鬼附体了。
你的生活改变了。
或者什么也没有改变。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改变才让你感到恐惧。
你又重新获得了业内人士的尊敬，让人惊异的财富。
但是心却没有波澜。
甚至是愧疚也没有。
你漫步在路上，你不经意地侧目，看到飞驰而过出租车，有一个中年司机，偏着头喋喋不休地对副驾驶座的卖花姑娘说些什么。
漂亮的姑娘微微一笑，仿佛一切污秽都消弭。
然后下一秒，他们都变得血肉模糊。
卖花姑娘漂亮的脸变得扭曲，被钢筋压断了她纤细的脖子。
断口处汩汩流淌着鲜血。
她却还望着你在，撕裂般上翘的嘴唇仿若微笑着。
你却仿若不知地路过。
高档定制的皮鞋上沾染了血污。
永远褪不了色的。
【人性能够黑暗到什么程度？
A·不知道 B·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只是一个养成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