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莫勤辉他无力的靠着墙，闭上眼睛，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遭拒绝的他，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也许两人才认识不久，但经过这段时光，几乎都要习惯有人陪伴了。
他只知道与林思凡在一起的时光，相处愉快、自然，从没认真想过这样子的关系，并不牢固长久。
原来，借来的人就是如此。关系普通，谁，都不会为了谁而迁就。
还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没想到此刻，莫勤辉却快被前所未有的寂寞给逼疯了。他拿起手机，瞪着萤幕发呆。萤幕从亮变暗，他滑动一下，萤幕再次变亮，过一阵子，又暗了。
他来来回回滑动好几次，萤幕亮了暗、暗了亮。讯息一直停留在最后，没有新的进来。
他拿着手机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动也不动许久，最后闭上眼，睡着了。
…………
许国栋起床时已经接近中午。走出房门外时，看见妻子正在收折衣物。
他左右踟蹰一会儿，才走至妻子身旁说：“思凡，昨天，对不起，我不该吼妳的。”
许国栋对自己昨天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搔搔头，不好意思的向妻子道歉。
林思凡嫣然一笑：“没关系啦！是我不好，你忙成这样，我却连做顿饭，都没有。”纵然心里觉得委屈，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许国栋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这个家的栋梁，不能垮。要当人家的贤妻，就不该再增加丈夫的负担。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两个人，我下面吧！行吗？”林思凡温柔的问。
许国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心里有微微的叹息，他知道林思凡再怎么做，也就是那几样，清淡得很。
林思凡收妥衣物，走到厨房准备做饭。准备中她放下手里洗着的蔬菜，忽然转头，朝在客厅看手机的丈夫说：“对了，十一点的时候，Ada 来电话，下午两点有会，记得准时。”她突然想起来，转告许国栋。
Ada是许国栋的秘书，跟着许国栋做了五、六年，刚刚结婚没多久。知名大学外文系毕业，英语好、又细心，是称职的好帮手。
许国栋随口答：“我知道了。”他低头察看手机，怕漏掉重要讯息。
林思凡看着许国栋依旧低头忙碌，心里很挣扎，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公，该扫墓了。
她烧开水，放下两把关庙面，再加入松阪肉、虾仁、笋片还有黑叶白菜，光用盐调味，煮了五分钟，最后才加油葱酥还有芹菜末。盛在碗里之后，她小心的淋上一点香油、胡椒粉。
她自己觉得，一碗面里头有汤、有肉，有红、有白、有绿，有山珍又有海味，十足的营养满分。她端至餐桌，喊许国栋过来吃面。
许国栋视线没离开手机，迳自踱步至餐桌前。
落座之后，他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深吸一口气，心里不由得再叹息一回。
又是白水煮面。他想：这是常识，林思凡难道都不知道？汤该用高汤才鲜美吗？
他拨拨漂浮在碗里的白菜叶子，挑了一只虾子吃。虾子的肉非常新鲜，很结实有弹性，个头也大，许国栋心想这样好的食材，到了林思凡手里算是糟蹋了。
等会儿要开会，所以时间不多。尽管许国栋不满意也没吭声，一碗面吃得唏哩呼噜，飞快的吞到胃里。
“慢点吃，小心烫。”林思凡看许国栋吃得急，怕他烫了嘴。
“思凡该帮爸、妈上坟了。这个周六早上，我们一起去，记得买花呀！”
许国栋吃完面，擦擦嘴。想起昨晚上没能说的话，连忙告诉林思凡。
林思凡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丈夫：“你那么忙，我自己搭计程车去，可以的。”林思凡有点感动，眼眶都红了。
许国栋摇摇头：“每年都是我陪着妳，再忙也得挤出时间来。”他走至林思凡身旁，搂搂她的肩膀。
她回身抱着许国栋的腰，低声的恳求：“别让婆婆知道呀！你陪我扫墓，她会生气。”林思凡担忧的交代。
许国栋淡淡的笑了：“我知道！我也不想让妳难做人。可清明节连假要回家祭祖，多半要住几天，妳忍耐忍耐好不好？”
许国栋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林思凡，婆媳相处之际，老婆多半又要遭受酸言酸语一番。
没接话的林思凡，选择性忽略，改说：“婆婆的手艺比我好多了，你跟浩伟有口福了。”她抿着嘴笑了一笑，岔开话。她不想跟许国栋讨论婆媳问题。
许国栋笑了，虽然老婆说的是事实，但嘴上还是夸奖着：“老婆做的菜，有健康概念，吃了没负担，也很好。”
许国栋匆匆起身沐浴一次，企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在换好衣服后，他打开门搭电梯，开车上班去。
…………
莫勤辉昏睡至中午，是肚子饿到受不了，方才醒了。他打开一碗阿Q桶面，用饮水机的热水冲了。过五分钟，揭开盖子，拿起筷子，就着刚刚打开的水煮鲔鱼罐头吃。
他按着遥控器打开电视，从第一台开始转，一直按到一百多台。
综艺、新闻、戏剧，连股市分析、卖药、念佛、阿们通通都有，就是没一个他想看的。
他无聊地关上电视，换听音乐。林俊杰的修炼爱情，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歌，尤其是MV，超有感觉。很可惜，他是演员，没机会跟林俊杰同台，不然他也想要他的签名CD。
林思凡不能出来，他只好自己看剧本。本来想找小张对剧本，可是这个助理什么都好，就是长相滑稽。一个胖胖壮壮的男生，偏偏生了一对八字眉，天生苦相，却又爱笑。声音还细腻得有点娘，老像个小丑似的。如果找他对戏，什么感觉全飞到九霄云外。
莫勤辉一个人当两三个人用，除了演绎自己的部分，还要充做女主、女二、男二，甚至连路人甲也嘎上一脚。
搅和一个下午，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再这样下去，铁定得到精神科，进行心理谘商。
他拿起运动用的背包，准备上健身房运动，打算最好把自己累趴了，就不会胡思乱想。
将手机装入背包前，他忍不住还是看一眼。不过就最近的事，但他被林思凡制约了，就像巴夫洛夫实验中的那条狗。
莫勤辉原本都挑冷门时段上健身房，从来没有在下班时段来过。
晚上六点以后的健身房，一波波的年轻上班族不停进来，占满了所有器材。与白天的冷清，跟都是老先生、老太太的情况，差异太大，他几乎无法适应。
他在跑步机上被认出来，越来越多年轻女生聚集。
她们彷佛忘了来运动的目的，只专注在眼前这个英俊的男星上。手机侧拍的侧拍，录影的录影。
莫勤辉开始觉得自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再一会儿，可能就要他表演倒立吃香蕉这种桥段。
他慌张地停下跑步机，急欲匆匆逃离。下跑步机时还因为惯性，一时间不适应，差点摔跤。
“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合照？”
有个绑马尾的大眼女孩，热情的堵上来，要求合照，莫勤辉尴尬的说不，但是这一耽搁，已经被包围了，再也无法拒绝、脱身。
这一行做再久，他都不习惯这种状态。
终于拍完照，签完名。莫勤辉连冲洗都不想，直接到置物柜拿背包走人。
他逃到大街上，一身汗黏腻到不行。三月下旬春天的夜晚，仍带有寒意，他拉紧运动外套的领子，快步回家。
…………
许浩伟进门之前，林思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莫勤辉主演的电视剧。Smart TV直接连网，想看随时看，不像以前得受时间限制。对林思凡而言，莫勤辉算是路边捡回来的弟弟吧！只是捡回来的弟弟，越看光环越大。她好像当不起人家的姊姊。
“妈，我回来了。”许浩伟进门惯例要打招呼问好。
林思凡关上电视，站起来走向儿子，帮儿子接下沉重的书包。
她慈蔼的笑问：“浩伟，饿不饿，想吃什么？妈去做。”林思凡拍拍儿子的背。
“妈，我想吃火腿蛋三明治，再喝一杯牛奶。”
许浩伟的声音，有着走过变声期，蜕变长大后的低沉。
看着又抽高的儿子，林思凡不禁感慨：“浩伟长大了，妈妈还可以抱抱你、亲亲你吗？”她的心感到小小的酸楚。唉！时光飞逝，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妈，我又不是小宝宝。”许浩伟忍不住抗议了。
“去洗澡吧！洗完就能吃了。”林思凡笑着对儿子说。
她做好二份。想着许国栋回来的晚，也许会饿，所以林思凡多准备了一份。毕竟是多年夫妻，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隔夜仇。
…………
莫勤辉急忙逃回家。他匆匆洗净一身汗水，才放松的瘫坐在沙发上。运动过后，肚子饿了，却因为走得急，忘记买吃的。他叹了一口气，又是一碗泡面解决，不过这回加了一个泡菜罐头，又酸又辣，当成吃韩国拉面，味道也很好。
惯性打开电视，让声音影像充斥整个空间。他心想若是没了这个好东西，寂寞真的会杀人。足足有一天没连系了，终于忍不住，他拿起手机，发一条信息。
“大姊，睡了吗？昨天跟先生吵架？还好吧！”
莫勤辉一边打字，一边思索该如何遣词用字。
林思凡正在泡澡，听到手机的警示音，她拿过来看，不由得笑了。
“我正在泡澡，还没睡呢？”林思凡回传。
“泡澡还滑手机，小心手机掉水里。”
泡澡？莫勤辉脑中的画面有点旖旎。
“手机防水，不怕。”思凡又回了一条。
“我明天上南门市场买卤味，妳要不要逛菜市场呀？一起去？”莫勤辉得准备祭奠祖父的供品。
林思凡拒绝：“跟明星逛市场？我不想上数字周刊。”
刚刚点开FB的林思凡，看见人家分享的照片－捕获野生莫勤辉。
嗯！她现在有点怕了。
“大姊没事啦！我们都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也没怎么样。我戴上口罩、帽子就好。菜市场谁都能去，不会怎样啦！”
莫勤辉的心，突然蹦的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忽然间他意识到，林思凡开始认知他的身份，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可能产生变化，有可能将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距离、无拘无束。但他不想放开手，不想结束这段友谊，所以他企图安慰她、引诱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