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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御医陆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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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发出惨叫声的不是杪杪,是梅韵然。
梅韵然抱着脚疼得眼泪汪汪:“你故意踩我?”
杪杪一脸无辜:“谁故意踩你了?我走路走得好好的,你脚莫名其妙伸过来,我当然就踩上了,我还说你故意绊我呢。”
“你!我今天跟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拼了!”
梅韵然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却被两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宫女架住,她挣扎道:“放开我!你们居然敢拦我,我要去告诉太子!”
“吵什么?皇宫里面,有没有一点教养?”
梅韵然一呆:“永安公主?”
端庄大气全天下未嫁少女的楷模的大胤朝长公主现在一脸嫌恶:“在皇宫中争吵,这是把我皇家颜面放在何处?成何体统?”
梅韵然委委屈屈道:“公主,是桑杪杪先故意踩我的。”
天了噜,还恶人先告状了?杪杪的白眼真想翻到天上去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辩解,永安公主虽说是她表姐,但一直对她心存鄙视,这个杪杪也知道,所以她不打算自讨没趣了。
只不过没想到永安公主瞥了梅韵然一眼:“桑杪杪是你叫的?”
“?”梅韵然不解。
“她是逸王妃,你算什么?能直呼她大名?”
“我……”梅韵然更加委屈。
“而且看到本公主都不下跪行礼?这也是梅大人教你的?”
梅韵然愣了愣,早就听说永安公主对礼数看得极重,这倒是自己疏忽了,原来永安公主是在气这个,怪不得她刚才帮桑杪杪说话,梅韵然赶忙跪下道:“臣女拜见长公主。”
“起来吧。”永安公主脸色总算缓和点。
梅韵然见她脸色好看了点,又准备大吐苦水,没想到永安公主指了指桑杪杪:“还有逸王妃,不行礼吗?”
“我跪她?”梅韵然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永安公主又脸色不悦:“她是逸王妃,你什么都不是,当然要跪,还是……”她板起脸:“要本公主将梅大人传召至此,要他好好教教你何为礼数?”
让她跪桑杪杪这贱人,还不如直接让她去死,梅韵然快哭了:“我要找太子!”
永安公主都气笑了:“好啊,我们就去找太子,然后去父皇面前说理,本公主倒是想知道,臣女见到王妃不跪拜,父皇是站在你那边,还是站在逸王妃那边。”
听到要见皇帝,梅韵然立刻软了,皇帝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她也是知道的,这要是闹大了,倒霉的绝对是自己,而且要是闹得权倾朝野的桑将军知道了,到时候只怕连太子都保不了她,掂量掂量,权衡权衡,梅韵然只好选择委委屈屈地对桑杪杪跪下叩头道:“臣女拜见逸王妃。”
“咳咳~”杪杪咳了两声:“起来吧。”
梅韵然站起来时,眼眶都红了,真是我见犹怜,可惜在这的永安公主和杪杪,都不会怜爱她……
梅韵然带着哭腔:“臣女不打扰公主和王妃,臣女先行退下了。”
“去吧。”永安公主大度地挥挥手。
梅韵然掩面跑得比兔子还快,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她是去找太子告状了。
杪杪不由有些担心永安公主,她道:“谢谢表姐,不过……”
她话没说完,就见永安公主哼了声,然后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她就转头带着宫女走了。
呃……
果然不该对这位一向眼睛长头顶上的表姐有啥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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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杪杪就回了府,然后她发现自己做了好几天快完工的荷包,被野猫扯碎了。
真是……祸不单行。
莺儿很是自责,说应该关好窗,不让野猫进来,说着说着还哭出来了,杪杪很是无语,说不就一个荷包吗,再做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哭的?
莺儿对杪杪的大度表示感激涕零,就差没磕头谢恩了,让杪杪觉得,这姑娘以前是受过多大的虐待啊……
下午的时候,宫中太医陆扬来了,陆扬二十多岁,医术却出神入化,已是宫中最有名的太医,皇帝特地命他来给杪杪看下胎儿。
陆扬给杪杪把脉时,杪杪有些紧张,问道:“陆太医,怎么样?”
“胎儿一切安稳。”陆扬道:“王妃注意些饮食就行了。”
杪杪点头:“今日怎么劳烦陆太医大驾了?”
陆扬医术虽高,但是脾气却有些古怪,平日住在宫外,开了间小药堂,随心情看病人,皇帝有病就派人去请他,其他人他想不理就不理,就连皇后和冯贵妃他也照样推辞过,这要换做其他太医,早被砍头一万遍了,但是陆扬依然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换做其他太医,早就被骂一万遍他眼高于顶只拍皇帝马屁了,但是陆扬却口碑还是超好。
因为这位陆太医,据说是因为皇上对他家有恩,所以才来做这个太医报恩的,人家本来只想做闲云野鹤,当个只给皇帝看病的太医,已经够对得起他们皇家了。
当然,有这种说法,一方面是因为,陆扬虽然傲,但对人礼数还算周全,别的太医咨询他问题,他也尽力会解答,所以其他太医都挺佩服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位陆太医,长得实在太过好看,长得好看的人,做啥都是能被原谅的。
所以他给杪杪低头闭目把脉时,杪杪一边无聊数他超长的眼睫毛,一边心想,自己这是烧了哪门子高香,能让菩萨都难请动的陆太医给她看两次病。
没错,第一次,就是她发现自己有孕,太子死活不相信,说她假孕骗婚,皇帝特地请了陆扬给她把脉,陆扬一说她的确有孕,太子才彻底闭了嘴。
第二次,就是这次莫名其妙突然来给她把脉。
陆扬道:“是皇上让臣来的。”
“哦?”杪杪很是好奇。
“皇上听说了今日的事,觉得很是对不住王妃,皇上怕王妃气到了,对胎儿不好,所以请微臣来给王妃把把脉。”
皇帝知道今天的事了?这是怎么传出去的?杪杪很是惊讶。
仿佛是看穿了杪杪的心思,陆扬道:“因为太子去找永安公主大吵了一架,永安公主一怒之下,找到了皇上评理,皇上这才知道,皇上大动肝火,不仅将太子禁足,还三月不许梅小姐入宫。”
杪杪顿时无语,这太子,想做情圣,也不看看对象,她那个永安表姐,是好惹的吗?据说冯贵妃当初被封贵妃后,气焰嚣张,几次三番蠢蠢欲动想挑战皇后权威,都被永安公主一巴掌把她气焰拍回去了,更别提太子这种智商了。
但是这种智商的猪头太子,居然是她肚里孩子的爹。
她简直要无语凝噎,陆扬又道:“微臣给王妃开个安胎的药方,王妃按照这个方子吃药就行了,微臣先告辞了。”
“哎,陆太医。”杪杪忽叫住他。
“何事?”
“近日我忧心忡忡,夜晚失眠多梦,经常睡不着,能请陆太医给我开点静心凝神的药吗?”
杪杪一脸期盼地看着陆扬,陆扬面无表情:“微臣给王妃把脉时,没发现王妃有夜晚失眠多梦啊。”
这也能把脉把出来?果然不愧是神医……
“呃……”杪杪这才道:“其实,是殿下……”
陆扬开始收药箱。
“陆太医!”杪杪厚着脸皮:“您就帮帮忙吧……”
“宫中有很多很出色的太医,王妃可以去找他们。”
“但你不是最出色的吗?”
“微臣药堂里还有病人,微臣先告退了。”
“哎,陆太医,你别走!”杪杪道:“要不这样吧,下次皇上若再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你来帮我看病的话,你也不用来了,给殿下这次看看就行了,我把机会让给殿下,怎么样?”
让陆扬看一次病的机会多难得,她居然要把这机会让给三皇子?陆扬不由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杪杪一伙,然后道:“好吧。”
杪杪不由雀跃起来,陆扬又道:“不过,不需要王妃将这机会让给殿下,因为微臣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
“啊?”
“微臣家中有些私事,需要辞去太医一职,因此,这是微臣最后一次为王妃看病了。”
“那陆太医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陆扬道:“所以微臣今日就破例一次,为殿下看一次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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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给三皇子景勋看病时,景勋很是惊讶,待陆扬说明来意,景勋不由道:“王妃她,真得那么说?”
陆扬给景勋一边把脉,一边道:“是的,王妃言辞恳切,说愿意将微臣给她看病的机会换给殿下。”
景勋没有说话,陆扬也不再言语,而是专心给景勋把着脉,过了一会,他道:“殿下身体安康,并没有什么毛病,然则失眠多梦,想必,是心病。”
“心病?”景勋喃喃道。
陆扬点头:“治病要治本,微臣可以给殿下开些有助睡眠的药,但却无法治根,而且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为妙,不知殿下是否最近有烦心事?”
景勋默了一会,道:“其实这是老毛病了,每逢这个时节,我晚上都无法入眠。”他苦笑一声:“也不瞒陆太医了,适逢正是我母亲忌日。”
“额……”陆扬道:“原来是这样。”
景勋母亲祯嫔,本是楚王府一个胡姬舞女,但楚王叛乱,她也作为罪人被押解入京,途中皇帝见她美貌,临幸了她,但是太后却嫌她身份太低,勒令不准让她入宫,皇帝于是将景勋母子安顿在宫外一个宅子中,直到祯嫔去世,都无法踏入皇宫一步,也无法得到皇室承认,两年前太后逝世,她才被追封为祯嫔。
“我母亲,故去也有六年了。”景勋苦笑:“她逝去时,我才十四岁,无法照顾她,等成年后,却已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也无法看到我成亲封王,每每想起母亲,我都会心如刀绞,忌日尤甚,以致无法入眠。”
景勋长叹了声:“我这个病,是无药可医的,陆太医不必费心了。”
陆扬沉默了会,道:“为人子女,微臣理解殿下的心情,微臣会给殿下开个药方,能助殿下安神,稍微缓解缓解。”
“多谢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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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勋送陆扬出门时,看到了在一旁张望的杪杪,景勋转身,两人视线相对,杪杪正好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然后景勋忽然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睛像月牙一样,甚是好看,杪杪不由脸一红,她背过身去,却听到身后景勋轻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