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节9 ...
-
节9
“巴大娘，你怎么还是这么凶悍啊？也就巴老也敢要你，其他换个人，还不把胆也吓破了？”赤鲲用它洪亮的嗓门说着笑话，听起来十分好笑。
“阿赤，你啊，还不换个样子，别让人家笑我巴家没家教！这位是，墨辰是吧？你跟陆家的清玄姑娘都快进来屋里坐吧。别客气啊！”
看着这位不知从何处绕出来的美妇人，没来由的让人想要亲近。
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娇媚艳丽，却还给人舒服的感觉像要听她的话，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呢。
她说着，快步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上下审视一番，
“天哪！阿赤，你怎么这般粗鲁啊，你看好好个小美人儿，被你弄得脖子上一道血痕，肿起来那么高呢！哟~真是疼死人了！”美妇人巴大娘的眉头皱起，似乎是疼在她身上那般的怜悯着我，“快进来坐吧，好歹得去帮你寻点儿九华膏，可别给这么俊俏个丫头留下疤痕啊！”
“我说大娘，你啊，就知道闲操心！”那个赤鲲接口道，它一个瞬间已经化为了人形。虽然看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人！身长两米有余，臂膀粗壮，伸开手指长可及膝，面孔倒还不错，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像是寻常的小伙子，就是那个体态……让人不敢恭维。= =+
“这小姑娘不是陆家的小孩儿？她爹那儿啥好药没有啊？”
“阿赤，就说你粗鲁，你也不好好改改！！！人家现在在咱家，不是还不曾回去的吗？九华膏已经是消肿化淤的极品了，难道咱家还不舍得先与人用？走走~”大娘说着，拉起我的手臂就往屋里去，“墨辰啊你也进来。”
坐在了正厅才觉得这巴家府第实在是……有够特别的。
正厅内简约大方，实在没什么家当的空旷。仅有九把椅子，每个上面都铺了一条兽皮，有些我认不出来，不过正中的那个，明显是白色的老虎皮，完整的一整张，形状保存完好。我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这会儿看来，有点儿吃惊。这分明就像个绿林寨子啊。哪里有点儿什么九殇族后裔宅第的样子？
“来，快坐吧。别客气。”大娘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墨辰和赤鲲坐在了我们对面。毛皮很柔软，坐起来更加贴近体温，很舒服啊。
“清玄是不是觉得我家正厅太空旷了。嗨~没办法，这都是我家老爷的兴趣，他讨厌摆得满满的，就喜欢成日里跟他的鹰啊雕啊玩耍，才把家里弄成这样，你可别见怪啊。”
“怎么会呢？”我轻轻一笑说道，“还不曾请教夫人是……？”
“啊~你看我，自说自语，居然给忘了介绍下！”那娇艳的妇人轻拍自己的额头好笑的说着，“我啊，我是羽曼的娘亲，大家都喜欢叫我巴大娘，丫头你也就跟着叫吧。”
“羽曼……的娘亲？”我震撼，“亲……亲娘吗？”我诧异的小声说道。
“哈哈~这丫头真是好笑呢，当然是亲娘，我家老爷要是敢另纳小的，看我不砸断他的腿！”擦汗~真是个泼辣的性格呢。
“可是，羽曼哥已二十有五，大娘您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怎可能……”
“哟哟~丫头的小嘴儿真是太甜了！说的大娘心里啊，跟倒了蜜似的！”这巴大娘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说，“其实不瞒你说，大娘我啊，已年过四十了呢。嘿嘿~不要告诉别人哟！”
“嗯嗯！”我频频点头，完全看不出啊，助颜有术吗？虽然比起我父亲还略差一二，最近我平安回来，我父亲眉间的皱纹都渐渐散去了，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了，太可怕了！！！
“哎呀，你看大娘跟你聊得开心，居然连礼数都忘了。”她拍了拍双手，从屏风后面飞出来一只小鸟停在她的肩上，“去传令，上茶。备九华膏。”
我诧异的盯着看，让鸟儿去传令上茶？当真是巴家才能做到的事情啊！我暗自感叹。
“呵呵~清玄没见过听达观吗？刚才那只，是蓝鸫。训练之后，十分有用呢。”
“哦。听闻过，不过我家不曾见用过。”
“呵呵~你若喜欢啊，赶明儿送对儿漂亮的给你玩玩。”
“那怎么好意思呢？”
“哎哟~玄丫头啊，你怎么还跟大娘那么客气？”
只是闲聊了几句，就有人捧出了茶水和九华膏，速度真是够可以的。看来那小小的蓝色鸟儿也的确有用啊！
“来，”巴大娘单手勾起了我的下巴，用另一手的手指轻轻沾了药膏在我脖颈处涂抹，冰冰凉凉，好舒服啊。刚才火辣辣的疼痛，现在一下子就全都不见了似了。
“你回家还要在处理，大娘只能帮你简单弄弄，小姑娘家可要在乎身体，留下疤痕就不美了。知道吗？”大娘轻拍了两下我的脸蛋儿，才想起来在一旁忽略已久的墨辰和赤鲲。
“哎呀呀，墨辰你愣着干吗？喝茶啊。来，玄丫头也喝茶。”
我接过手，习惯性的先闻了一下，茶是好茶，色泽黄褐，茶色略重了些；气味馨香，却有着绝非茶香的异味，哦？这是什么茶？如此待客，是否太厚重了的感觉呢？一般说来，待客的茶，都是茶色清透微翠或微黄的绿茶，能够生津止渴，对于走了些路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色泽越厚重的茶，越不适合运动过后发汗时饮用。我略微迟疑一下，基于人家好意一片，还是轻轻啜了一口。
怎知道，这口茶一下腹，还来不及开口讲话，我突然觉得气血翻涌，难以按耐。心道不好，却也来不及了。我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宽阔的厅堂一地~~~幸好这里极为空旷，赤鲲和墨辰所坐之处不曾沾染到，只是巴大娘的裙角溅上了点点鲜红，那般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巴大娘和墨辰同时奔至我身旁，墨辰一把抓起了我的右手腕，手法娴熟的搭上了我的脉。
“不好。”我艰难的压抑着自己五脏六腑内叫嚣的龙息和血气，无法开口说话，只得皱着眉头暗自隐忍的看着他，“她身受内伤，又暗自运息压制，脏腑承压不住，受创更甚。这可拖不得了！”
“哎呀，都怪我，光顾着叙家常呢，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隐忍着内伤陪我聊天。阿赤，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把陆小姐送回去？这等伤，还是要贤大夫亲自看过才能安心啊。”
“这丫头内伤深重，经得起我的速度吗？”
“赤鲲大人！拜托你让我同行。”墨辰一把环住了我，如是说道。
“哈？大爷我从来不驮外姓男人的！”
“阿赤！这当晚了，你还争个什么劲儿啊！看来也等不到羽曼那孩子回来了，你就快带上墨辰和清玄回陆府吧！在等恐有变！”
一抬出来巴羽曼的名头，那赤鲲立刻就乖了，
“去嘛~巴大娘真是的，老是这么凶，对那小丫头就好的不得了。”
大家都出去到了院子中，墨辰告诉我不可妄动龙息，要我努力将龙息都归于气海之内。他一把抱起我，来到了方才我被抛下来的院子中。
赤鲲大人又变成了金翅大鹏鸟的样子，墨辰一个轻纵，抱着我跃上了它高耸的脊背，坐在那片没有羽毛的地方。
大娘不舍的向我挥手，我勉励地举起一只手臂轻挥，却被墨辰握住了，“不要乱动。危险。”
大鹏鸟瞬间就腾空而起了，还是平稳的让人感觉不到飞翔的起伏，若不是手边传来凉凉的风，根本想不到我现在是在空中。墨辰把我紧紧地裹在披风里，除了我被握着的那只手，都感觉不到风的存在。一瞬间，顶多也就几分钟的光景，赤鲲大人就落在了我家后院的药园出入口处的草坪上。
“喂~这里是梦里云烟，”墨辰抬眼看了看我爹新立的牌子，“接下来要往哪儿去呢？”他询问着我。
我抬手指向幽径，“那里，我娘可能在那里！”
“我知道了。”
赤鲲大人自行回去了。墨辰把我背在背上，轻车熟路的走向去绿草屋的路，他怎么会知道呢？我诧异的趴在他的背上想着。自从把龙息都收掉，翻腾的感觉淡多了，我趴在他的后背，认真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黑色的衣服，曾有的怀疑，都在他之后的照顾中化为清风，四散而去了吧。哪怕……哪怕那只是……赎罪也好。
“娘”墨辰推开绿草屋的门扉的刹那，我就轻呼出声了。
“啊，晓……玄儿回来了。”娘亲没料到居然会在绿草屋看到墨辰的脸，吓了一跳，慌忙间改口也显得很不自然，“玄儿怎么了？”母亲上前来扶着被墨辰放下地的我，忧虑不已。
“陆伯母，说来话长，她受了内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有遗症之患。敢问陆伯父现今何处？”
“现在刚及申初，老爷应该还在医馆内吧。”娘亲焦急的把我扶在椅子上坐下，“怎么办？叫谁去通知老爷快回来啊。”
“我去。”“我去！”基本上异口同声，一个沉稳深厚一个尖细幼嫩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狸儿~”我低声喝斥了它一句，“你去的话，要被那么多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可是人家能够隐遁，速度快啊。”
“的确如此。不然就麻烦这个狸儿带上我一同前往如何？”墨辰似乎不知道狸儿的身份，每每出言，皆不放它在眼里。
“哼~带上你就带上你，这次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人家才不屑理你。”
狸儿给我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一阵风起，一人一兽就消失不见了。
“娘，扶我走到门口吧。”我自从开口吐了血，就再也提不起来精神了，整个人都软软的，现在见了娘亲，就更是觉得有人依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父母面前的天性作祟。
“晓晓为何要支走墨辰啊？”
“被娘看出来了呢。因为狸儿不放心我啊。”
站在门口，我从怀里系在内衣上的一个小锦囊中，掏出来赤竹翎轻吹，少顷，嘶嘶声响，就看到了羽姬的身影。娘亲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的样子，估计以前也见过她吧。毕竟，这个药园子也就这么大。天天都呆在这儿，怎可能从不碰到？
“哎呀~晓晓你今天气色很差。找我，是要疗伤？”
“差不多吧。羽姬能帮我看看吗？我家小狸儿很不安心啊。”
她迅速上前来搭住我右手的脉搏，“脉象紊乱，气血翻腾，五脏六腑皆受损。很不妙啊。尤其是后背受创尤巨，震伤了肺叶，督脉。调理起来颇需一番功夫才是。”
我担心地用眼睛看像娘亲的方向，羽姬这么说，只怕娘亲又要好一阵担忧了。
羽姬笑了笑，“你别瞎操心了，我同你说的，陆夫人听不懂。”
我点了点头，“有办法吗？”
羽姬轻笑，“这能是什么大问题？你先让你家老爷子给你行针过血，把气血止住了，今晚上你让风狸大人来寻我，我备好药等着。”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就迅速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节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