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九殇》梦里云烟

3、节2

　　节2

　　“什么？十七年？女儿？”简直不可理喻啊！我可是娘生爹养的！怎么莫名其妙的昏厥在路旁，醒过来又被两个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的人莫名其妙的当做女儿？
　　我脸上的表情估计也是既无奈又震撼，我只是昏过去了一下下，怎么醒过来净碰到点儿疯子。虽然还有一个，是无敌帅的疯子~！
　　“等一下哟，我绝不可能是你们女儿的！而且，我姓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天下间，陆姓人士多了去了！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何况，本人今年二十四周岁，十七年前，也就是本人7周岁的时候，我都上学了，已经有记忆，我既没有走丢过，也从不存在被抱错的嫌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你们弄错 了！”我一字一顿的强调着。

　　“不会的。”那帅哥蹙起了眉头，忧伤的摇着头叹气道，“我绝不会弄错的。这件事，可是我们家三口人商议了许久才作出的决定。一定是你，你是我们的女儿，你回来了。”
　　我也把眉头皱了起来，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三四五的。好了，不管我是谁，是不是你们家人，我现在很强烈的要求你们告诉我，我怎么会从我原本平静的生活中脱轨，出现在这里什么一家上朝？”
　　“唉~”那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品贤，别逼孩子了。我们慢慢来吧。”她靠近我，面对着我坐在了床边我小腿旁的位置，拉起了我的右手，我一动不动，盯着她看。她微微一笑，那是能够软化一切冰冷和严寒的笑容，我不禁有些呆。“那我就先叫你梦晓好不好？”看我点了点头，她接着用更柔和的语气说道，“让我先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也许有点儿长，你愿意听吗？”
　　那位叫做品贤的美男子闻言从小茶几上倒了两杯茶水，先递给了我一杯，然后又给了妇人一杯。随即，他搬来了一个墩子，也坐在了床边。

　　“那是十七年前的六月初八，一个妇人她即将分娩了。那是她的第一胎，她和她的夫君期盼已久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就在那天的傍晚，玄间草突然长出了花蕾，是双生的花蕾。这个玄间草啊，是那一家陆家的守护神草，双生花开，是陆家双生龙子降临的标志。他们夫妇俩，虽然不免害怕龙子要背负的命运，可是对于即将出生的孩子，而且一定是两个孩子充满了期待，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那妇人开始分娩，第一个孩子顺利被产下了。她长得很漂亮，和她爹很像，那妇人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儿开心的不得了。她第一声啼哭是那么嘹亮，穿透了久雨的阴霾。正在所有人都高兴不已的时候，突然，已经放晴了的天空划过了闪电，那闪电很怪异，乌青色的，虽然不亮，但是却击碎了那妇人所在的里屋的窗户，木屑横飞，窗纱散落。每个人都被吓呆了，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接生婆才尖声大叫，原来，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已经成了黑炭。那么娇嫩才刚出生的孩子！”
　　妇人讲到这里，泣不成声，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好惨的故事啊，仅此一眼就骨肉分离。我心里暗暗有了苗头，于是开始祈祷，那千万不要是我的故事！我才不要当还魂的黑焦炭~！美男子紧紧地握住妇人的手，附耳跟她说了句什么悄悄话，又从怀里抽出了一方帕子递给那妇人。
　　那妇人拿过来，擦拭了一下，深呼吸，随即平静了下来。
　　“那妇人的夫君本就是大夫，闻声冲了进来，看到那变成黑炭的孩子，竟然说，这孩子的魂魄被强行抽离了。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不是天灾，却是人祸。那可怜的孩子并不是被闪电击死的，而是被闪电硬生生抽离了魂魄，所以身子变成了焦尸。”
　　“孩子的父亲立刻把孩子抱出去，置放在安液中，不久，那孩子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没有血气，看起来更像死尸了。她父亲说，如果能在7日内寻回孩子的魂魄，再配以返生香就能救活这孩子。那妇人还是昏厥过去，无法接受自己初生的孩子就面临这种可怕的灾难的事实。”
　　“两日后醒来的妇人，又顺利诞下另一个孩子，这个女儿和先前那个模样很像，只是，好好一对双生子，就这样只剩下了一个。。。”妇人明显讲着讲着陷入了回忆，我有些着急事情的结果，就脱口问到“那第一个孩子的魂魄，到底是找着了没有啊？”
　　闻言，妇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没有。虽然那闪电瞬间就消失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它消失的方向，顺着找了整整一周，一无所获。所以，那孩子的身子当真不能用了，彻底的死了。”

　　我长吁一口气，那看来这不是我的故事啊。看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我可没死啊。可是不知怎的，听了这故事，我就心潮澎湃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刻骨的悲哀笼罩着我，我觉得自己从后背腾起一股冷气，弄得我浑身好不自在。
　　“这故事说完了是吗？我还是没有懂，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你着急了吗？其实故事还有下文的。”那妇人倒是平静多了，语气平和柔美，我知道她在安抚我，而且很有效，可是我内心深处还是在隐隐的不安。
　　“那，请您继续吧，我洗耳恭听。虽然很多地方我无法理解，但我还是要说，这是个很感人且伤悲的故事啊。”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更紧了。
　　“因为那夫妇曾经以为双生子会是新的龙子，但是，双生子到头来却只有一个，很多宗家的人嘲笑他们，最后他们被赶了出来。带着那唯一的女儿。一家三口丛宗家迁居到了宜州府，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倒也很逍遥度日。可是，那一家三口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那个被抽离魂魄的孩子，尤其是他家的女儿，开口学语第一句就是姐姐，可惜她从不曾见过她姐姐啊！”
　　“直到半月前，他们得到了一个异海奇方，是用车马芝配上血草来养身，身子便在期限内可变成他人的魂魄能存活的容器了。这个方子让他们全家都欣喜若狂，以为是一个能够找回失去的孩子的机会。可是，却有高人指点说魂魄与身体不匹配，魂魄就会随时日被重创。但那父女俩不死心，他们两个反复测试，发现双生子的□□是一致的，那家的女儿当即决定要用此方，换回失散的姐姐。”
　　我的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水，我不知道，所以直到我眨眼，发现冰凉的感觉一瞬间滑落，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决堤。笑~我这是在干什么啊？还是小孩子吗？不知道怎么听个故事也可以沉醉至此，虽然，这是一个几乎神话的故事。
　　“但是，这样做的话，不是得到一个女儿，却又失去了另一个吗？”
　　“是啊，没办法同时拥有两个，只能一个接一个的疼爱了。”妇人失望的叹息道。然后扬眉问我：“梦晓姑娘，你还想听下去吗？”
　　“嗯，请继续。”
　　“那个方子能维持的期限是十八年，要在作法对调魂魄的时候就决定，否则日后就无法回返。那家的女儿在三天前施法，设定在了十七年上，与其姐的魂魄对调了。”她温和的笑着看我，“所以适才我说你回来了，便是这个意思。”
　　果然，我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果然是我的故事。想必是我的脸色阴沉可怕，那妇人紧张地握住我的右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回来啊？怪我们做父母姐妹的没通知你就召回了你吗？”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看着她的泪眼，更是许多话哽在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应该相信这种神话故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吗？一会儿抽离魂魄，一会儿交换的，这是否真是人力所能为？
　　我呆呆的回味那个期限，十七年啊，我可是要抛弃学业父母，独自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十七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或物，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这对父母。我有些头蒙，不知道自己应作何反应才是正常的。
　　他们的确是没有与我商量就自作主张，这点儿很让我介怀，但也许他们是根本没有办法与我商量吧，又思念的紧，就擅作决定了。唉~我有些许的不知所措，还有很多很多的将信将疑。我读了那么多年书，自然科学也好，社会科学也罢，没有一种我所会的知识能够解释这种离奇，可我偏偏就是相信，我相信这妇人没有骗我。她讲的故事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想，我就是相信，所以才突然有了这般多的彷徨。

　　那个美男子见我这么愣怔，他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我回过神来了，唉~果然不忍心冷硬的伤害他们。我觉得他们形销骨立只为了一个不该失去却失去的女儿，这样值得吗？朝他们笑了笑，
　　“这是一个对现在的我而言很离奇的故事，我可以相信你们说的故事是真实的，只是很多地方我想不通，没关系，不是有十七年吗？我慢慢去了解吧。这样可以吗？还有，你们至今还不曾告诉我，你们是谁？怎么称呼？”
　　他们对望了一眼，脸上绽放出灼人的神采，那美男子依然用我超级喜欢的，比子安武人还要悦耳的声音对我说：“我姓陆，陆品贤。大家都叫我贤大夫，我是你的父亲啊。这位，”他指了指旁边那位气质不凡，样貌平庸的女子，“这是你的母亲，曹嫣艽（读音：交）。你现在在你妹妹的身子里，她叫陆清玄，是这一代陆家的嫡长女。其实嫡长女是你，可惜，没人承认罢了。”
　　哦，原来姓陆，也难怪我说出了我随口杜撰的名字之后让他们这般兴奋，原来是歪打正着了！我心里暗暗想着这些有的没得。但是还是没办法承认他们是我父母。我只能相信这个离奇到能成为童话的故事，但是无法相信我就是那个他们死了的女儿的魂魄而已。

　　“没关系，承认不承认的我不在意。不过，我可以先叫你们陆伯父，陆伯母吗？我觉得自己一时间很难接受又多了一对父母的事实。”
　　两人有些黯然的看着我，不过少顷，就理解的看着我，点头应允。“慢慢来吧。我们一家四口，会团圆的。上天不会弃龙子和九商于不顾的。”我点点头，虽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东西。“可是，梦晓，你能不能应允我一个要求？”帅的一塌糊涂的陆伯父热切的看着我，“这是很重要的事情，生死攸关！”
　　“您说说看？”
　　“关上这间房门，你还是陆梦晓，我们还是我们，直到你可以接受我们的时候；打开来这扇房门，记住，你是陆清玄，你只是做了噩梦，导致你短暂失忆，好吗？”
　　我凝视着他们的眼神，清澈，深邃，还有恳切的关心。
　　“好吧，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咚咚的响起来，“老爷夫人，小姐是要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更衣呢？都备好了。”翠儿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