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OP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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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的发色在黑暗中依旧难抑张扬。
左斋瞬间将左手藏在身后，直接使用“轻薄的假象”在手臂上制造了一个擦伤的伤口，佯装十分紧张的绷紧了身体，“你是什么人？”
来人脚步一顿，旋即，尚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左斋肩头，“平常的这样看我，我会觉得白石桑是在期盼我说什么让人开心的话。不过现在这样陌生的一点都认不出我的眼神，只会让我不悦。”
真是嚣张的宣言，分明是在救人，表现出来却好像是对别人发号施令，左斋几乎被赤司的话逗笑了。收回前言，他开始感受到赤司这个人的魅力所在了。
右手扯住有些下滑的外套，左斋用指尖摸着手下纹绣着的名字，口中也跟着念出了声，“赤司……君。”
赤司恍若未闻，越过左斋走到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视线略微停留在男人脚边的起子上一小会儿就转到了左斋身上。在左斋的刻意之下，被“轻薄的假象”包裹着的手臂呈现出十分严重的擦伤情况，红肿渗血的一片看上去骇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赤司的注视，左斋垂着头，手臂有意的向内收起，想要掩盖自己受伤的事情。
下一秒就在预料中被人扣住了手腕，力道虽不大却不容拒绝。赤司这个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称之为少年更合适的人，半蹲在左斋面前，仔细检视了他的伤口后下命令一般对左斋说：“我就住在附近，先和我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这一点上，不要忤逆我。”
虽然跑了一个迹部景吾，不过相应的，倒是送上门来一个赤司征十郎。借着赤司的搀扶站起来半倚在他身上，本就有意接近赤司的左斋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是碍于身份的束缚必须多嘴几句而已，“赤司君总是这样不客气的和人讲话吗，难道从来没被教训过？”
“没有。”
这敷衍又显得狂妄的回答从赤司的口中吐露出来，倒像是理所应当的了。还好左斋也没想过能用这么一个问题从赤司那里知道些什么。
“轻薄的假象”效果时间是一分钟，赤司为了避免碰到左斋的“伤口”而站在他右手边。从巷子里往巷口的这小段距离用光了这一次数的最后时间。左斋余光中是赤司十分认真又坚定地侧脸，据说经常运动的人都会常备一些简单的医用急救物品在身边，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富家出身每天都有专车接送的赤司了。
至少现在还不能被赤司发现所谓伤口根本不存在的事，左斋将左手缩在外套后面——说实话，他不知道赤司眼中看到的是什么样一副场景，总之，这件外套在他这里稍微短了一些，堪堪触及手腕而已。这样一来左斋做出的所谓试图隐藏自己伤口的动作，在第三人的眼中看来可能就有些怪异了。
“真奇怪，赤司君就这么把包丢在这里不怕被人捡走吗？”
街道周边并没有停靠着什么接送赤司的专车，不过左斋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意外：能够发现巷子里的动静还把背包甩下孤身跑进巷子里救人，赤司正是因为没有专车接送才能办到的。否则坐在汽车上呼啸而过的时候还能注意到一闪过去的巷子中发生着什么事，专门下车来救人这种情况就太诡异了。
赤司拽起背包的袋子，从侧袋中掏出一小瓶喷雾和绷带，“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把手抬高些。”
左斋的配合抬起手，再一次覆盖上擦伤假象的手臂展露在赤司眼前，赤司抬起手就将喷雾喷在了“伤口”上，“止血喷雾稍微会有些痛，忍住。”两手分别拿着绷带两端，赤司熟练的在左斋有些隐忍的表情中快速准确的将绷带缠好。左斋歪过头，覆盖在手臂上的“假象”随着他的想象，慢慢变成绷带内有血丝渗出来的场景。
“看来擦伤的相当严重。”赤司不由分说，直接给司机打了电话通知对方来接人。其实这种时候送去医院会比较合适，不过赤司没有提出来，左斋也不会多事——他的伤口说到底只是假象罢了，骗骗赤司就算了，还是不要去医院那种地方为好。
左斋在这期间一直充满兴趣的观察着赤司，本应该死去的故人再次以全新的面貌出现，不仅没有惊讶，而且还十分良好的接受了，就算看到这位故人惹到麻烦事都回出手相救。这样的有些矛盾的前后言行，应当说是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般“非常在意白石准”，还是像左斋猜想的那般——
赤司征十郎，是一个与他任务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玩家”呢？
车灯随着驶入的车辆扫过来，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这种光线的突然变化，左斋眯起了双眼。当他看到赤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行驶过来的车辆时，心中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好笑：这么直视强光，难道就不怕伤到自己的双眼吗？
“少爷。”服饰礼仪都是标准管家配置的中年人从司机位置上走下来，恭敬的对赤司一礼。
绅士的拉开车门，赤司极其自然的用邀请的姿势说出了接近命令的话语，“上车。”
——不，说什么接近命令，这就是在命令啊。
轻抚着手上的绷带，左斋靠坐在柔软的车座上，无声的笑起来。
……
赤司宅中竟然除了几个打扫房间的佣人之外，在接近深夜的时间点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赤司本人回到家中后井井有条安排事情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熟悉了这种境况。左斋安分的跟在他身后，怀中抱着赤司外套的他一点不意外的收获了佣人们偷瞄的眼神。
一路跟着赤司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正在扮演女性的左斋多少还是有些“演员修养”的。踌躇的停在赤司门前，左斋从上楼起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这时候终于成功的将自己脸色变得通红。
“进来。”
回到家中的赤司，就像是回到了自己领土的王者一般气场全开，连客套的外表都不屑隐藏。直接对还在门口保持自己演员修养的左斋下达命令，红色的眼瞳紧紧攥着左斋的身影。
呀，这种口气。
左斋弯起眼，像找到了什么好玩东西的孩子一样笑了下，霍然抬起头，大大方方的走进赤司的房间，视线不经意间在赤司的书桌上打了个转，“赤司君明明和我很久不见，但是却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这么肯定我不会因为独自进入一个异性的房间而感到为难？”
“是不是异性，对于认不出人的白石桑，重要吗？”赤司摆出一盘将棋，自己和自己玩了起来。
左斋扫了一眼，虽然对这种游戏有兴趣，不过还是抵不过他从进门起就看到的那个相框来的兴趣大啊。光明正大的走到赤司桌前，左斋一手撑着桌子俯身下来，“这个，是赤司君小时候的照片吗？”
“还有你。”赤司的口气罕见的有一丝无奈情绪夹杂其中。
“哎？”拿起相框在眼前看着，指腹缓缓擦过被玻璃隔绝的黑发女孩五官，左斋惊讶的说，“完全看不出是自己啊。”色调上有少许不同，可以看出相互挨在一起的手像素也很模糊，如果不是左斋有合成照片这方面的无数经验，恐怕也要被这张略有瑕疵的高技术合成照片给骗过去了。
特地放张假照片在这里，看来是肯定自己有一天会看到了。那么这样说来，那个男人也有可能并非是白石家的手笔呀。
“话说回来，已经这么晚了，赤司君，我……”
左斋轻巧的放下相框，回过身想要向赤司道别，却正看到他一脸杀气的将了自己一军，随后提起将棋向上一抛，稳稳接在掌中。
“客房和洗漱用具都准备好了，白石桑的事情我和白石先生说过了，明天他会派人来接你的。”
赤司身上那种将一切都尽握于掌中的气势令左斋一时哑然，若说之前还有几分难以确定，现在左斋就毫不质疑了——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一定是他在这个“游戏”中某种意义上的对手，就算他并不是系统另外安排的“玩家”也一样。
“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了。……不过，这不能让我原谅赤司君通知白石家的事情。”左斋走到门口，一手搭在门框上，丝毫不客气的借着身高优势，将迹部景吾前不久看他的眼神照搬了过来用在赤司身上。从赤司细微的表情变化来看，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见好就收，对赤司这种人，无关紧要的小痛脚踩一脚就好，踩多了怕被打断腿哟。
……
赤司为左斋准备的客房就在他房间的旁边。
在左斋恶劣的踩了一脚他的痛脚之后，赤司倒是没有露出多余的神情，反而还很贴心的将他令佣人准备的换洗衣服拿给了左斋。
虽然款式完全就是女孩子的衣服，但是看在它们是比较普通的上衣与裤子搭配份上，左斋没有拒绝。
老实说，他对明天与白石家的人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比之近在眼前他已经了解到的赤司，还是无法了解到内情的白石家更吸引他的注意力——说起来有些玄妙，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甫一进入游戏就在预示个不停，一贯相信自己的左斋，这次也不怀疑自己的预感。
洗过热水澡后本应该放松下来，无奈的是，托赤司君的福了，左斋目前不仅无法放松，相反的，还为了明天即将和白石家的人见面的事兴奋不已。就算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脑中也抑制不住在预演着各种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稍微有点在意，所以过来看一眼。白石桑果然还没休息。”赤司征十郎穿着睡衣站在客房门口，背靠有些昏暗的灯光，巨大的投影将左斋的大半个身体都包裹了进去。
“赤司君不也是一样吗？”左斋准备坐起身。
没想到赤司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同时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黑暗之中的双眼灼灼发亮，“晚安。”
什么？摆出这幅压迫的姿态，只是为了说句晚安？
左斋有些摸不透赤司的想法，“啊……晚安。”
“好好地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赤司温热的唇瓣落在左斋额上，微微眯起的双眼中不见一丝温情，“非常在意白石桑，不是玩笑之语。”
“赤司君实在向我请求交往？”左斋被额上的触感弄得浑身难受，伸手推开赤司稍微坐直了一些，“向我这样一个，走在街上都认不出赤司君的人，请求交往？”
“只是你不想认出而已。”近距离的接触之下，赤司的目光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径直与左斋对视着。
这样的目光是左斋最不喜欢的，然而话到嘴边的拒绝溜了一圈，又在他灵光一闪的想法中咽了下去，话锋一转，左斋干脆的应下了赤司前言中的要求，“如果赤司君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既然赤司君都特地和我说这件事，那我就答应了——交往的事。”
赤司目光微动，蓦然笑起来，“那就请多指教了。”
左斋颔首也是一笑：“请多指教。”
第二天白石家的人如约出现。一位打扮华贵，气质却盛气凌人的美妇人，手里端着茶杯十分矜贵的坐在一楼，左斋知道她是白石道一郎的夫人，本名是藤原雅，因为嫁入白石家而更名为白石雅。说起来，白石道一郎能娶走这位姓氏“藤原”的千金，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双方结亲后，外界对白石雅的评价也多为正面，基本上都是“温柔亲切”一类的词语。
然而就左斋看来，白石雅说是来接人，气势可一点都不像。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让十郎给你求饶可不行，回去之后要好好向你父亲道歉。知道了吗？”
白石雅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面无表情的左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不可置信，但很快镇定下来，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有些责备，但更多是心疼的口气和左斋说着这样家常的话语。
“抱歉。”左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哪一位？”
通知了白石家的最应该在这里的赤司征十郎没有出现。左斋有些好笑，即便是想要看戏，也该看清对象是谁吧？
白石雅征愣着，完全想不到左斋竟然会这么不客气的驳斥她，“……小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虽然我不是小准的亲生母亲，但是一直讲小准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小准是认为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吗？”
啊呀呀，不愧是大家族的夫人，演技真是实打实的好。白石雅是白石道一郎唯一一任夫人，但是作为女儿的白石准却不是白石雅的孩子，这其中可供人诟病的内容当真是数不胜数。以这种姿态说出这种话，倒显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了似的。
“还请不要误会。”左斋动了动，抚着手上的绷带走到白石雅面前，一字一句道，“我只是，不认识你，仅此而已。”
白石雅蓦然睁大眼，鲜红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张大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OP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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