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殿列传》Moon_Blood

5、5 洪波涌起

　　《5》
　　昆仑派大堂。
　　柏青正一脸不爽地坐在掌门的座位上死死盯着门外。忽见二人跨入门槛，又面露喜色，奸诈的眼神来回打量起二人。
　　慕容被他看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咬牙切齿咒了句“老狐狸”，听得莫离不禁莞尔。
　　“你师傅这人……刚才倒是很严肃，结果那么会儿功夫老顽童本性怎么又露出来了？”
　　莫离闷闷地笑着：“那是师傅的特色。”
　　“话说他刚才怎么那么听你话？哪有师傅奈何不了徒弟的？”
　　“那是师傅他善良。”
　　“尽替他说好话！”
　　柏青见两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在那儿眉来眼去窃窃私语，大声咳嗽了一下。
　　“臭小子，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老狐狸眼睛眯眯一笑。
　　“师傅有何条件？”
　　“很简单！只要那小子成为我昆仑派弟子。”这小子根骨奇佳，底子也不错，若收入门下为昆仑效力，岂不是好处良多？
　　“也无不可。”慕容回以一个奸笑，“可这事儿不能传到江湖上，我暗中为昆仑派效力，如何？”

　　“成交。”柏青捋着白胡子，对慕容既满意又恼恨：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狡猾呢。
　　“从今天起，就由莫离负责教导你昆仑派的功夫，学成之日，便是我兑现约定之时！”
　　“谢师傅。”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柏青眼中的狡黠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与冷然。
　　“掌门，您这就答应他们了？”侍立身侧的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有些不满。
　　“放心。他还真以为只要学成功夫就行？昆仑绝顶，难不成是那么好上的？！”
　　柏青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烛火照耀下，莫离抬手轻轻抚上了对面慕容朦胧的面容。甫一触及，又立刻缩回，只屈起食指，用第二关节细细摩擦。
　　慕容凑过去以便他更易抚摸，忽地皱起了眉。
　　“离，比起我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你来，你竟一直没有认出我？”
　　莫离一怔。略显不自然地低下头，收回手撑了下前额。
　　“不过，你确实变化不大，又或许是我变了许多。”
　　莫离听出这是对方有意给他台阶下，心里有些抽痛，不自禁地搂住他，嘴唇轻柔地贴上他微带清香的发，顺着发丝向下滑。
　　慕容依在他怀中，享受地闭上了眼，心里不在有一丝空隙，被他身上干爽温热的气息塞得满满的。听见在他自己耳边询问：“九凰，这些年来你可好。”故意不理他，只管装睡，大睡特睡~对方见此，一阵沉默。就在自己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突然坏心地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耳垂，一卷，一舔。实在受不住了，笑着挣脱开来，对上他幽深的眸，笑意减息。
　　“我过得很好。离，当年你独自承担了一切，没有人为难我。”
　　“离，我很好，可你呢？你好不好？”
　　“对不起，离。对不起。”
　　“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有一丝的不好。”
　　“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可好？”
　　得到的回答依旧是自己的头发被揉乱成一团。
　　“别瞎想。有谁敢对我‘不好’？你保护好自己就足够。”
　　怒。
　　这算什么回答？
　　慕容照着莫离的胸膛就是一拳，却被稳稳接下，反手一拧困在怀中，颈边再次被吻上。
　　慕容配合地微仰起头，脖子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半启着红唇，呼吸微促。莫离松开了对他的禁锢，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唇被封上，口腔中，莫离特有的气息与自己的气息混合交缠，慕容迎上他的舌，抛开一切般地加深彼此的热度。沉醉。
　　正当此时，心神一动，一把推开莫离，整了整衣冠。
　　“莫大哥，从今往后，就要多多仰仗了。小弟一定刻苦钻研昆仑绝学，不让大哥失望。”
　　对面，莫离先是愣了半晌，随即了然，再接着脸色就青了。
　　“客气。为兄定当竭力相授，不负师•傅•所•望！”
　　看莫离的脸色，大概也兴起了弑师的念头。老顽童好死不死竟然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那•是•自•然。请莫大哥为小弟讲解昆仑绝学之精要所在……”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又跳了跳。
　　“昆仑绝学之精要尽在内功，分以下几类……”莫离冷静地解说着，一只茶杯不幸地在他手中化成了粉末……

　　第二天起就是正式的教学。
　　莫离握着慕容的手腕，沉吟片刻。
　　“九凰，你内功底子不错，可修为不够，真气绵薄，甚是奇怪。不如我传部分功力给你如何。”
　　“不可！”慕容吓了一跳，“我被封住了五成功力，若是强行灌注，会筋脉爆裂而亡。”
　　“封印？”莫离眼中一片阴霾，“你问西风烈讨的那两样东西，可是揭开封印的关键？”
　　“算是吧……即使只有一半的功力，自保也已非难事，何况，内功对我来说并非不可或缺，我还有招式可以应敌。”
　　“我对刀并无深入研究，在招式上也教不了你什么……”
　　“离只要教我一些调息休养的诀窍，或几套剑法即可。”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向谁学。
　　“也只好如此了。”莫离颔首，“我——”
　　“莫师兄。”一个怯生生的嗓音插了进来，一名清丽可人的少女，身着深清色练功服，长长的黑发用玉簪束于脑后。
　　慕容听出正是昨天在屋外替柏青传话的少女。
　　“雪儿？你怎么在这儿。”
　　“师傅说你和慕容公子在此练功，我想来瞧瞧你，顺便带了些点心。师兄，你好久没回来过，我……我想和你……”
　　“在下慕容，敢问姑娘芳名？”慕容颇有风度地问候着。
　　“小女子白露雪，是师傅的第十二入室弟子，见过慕容公子。”不愧是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彬彬有礼，无半点失宜。
　　“呵。名字很美，姑娘真是人如其名，才貌双全。”一番话说得白露雪双颊飞红。慕容轻舒长袖，道：“不打扰了，二位慢聊，慕容先行告辞了。”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九……”莫离看了看白露雪，终究没有开口挽留。只暗道糟糕，晚上怕是不知该如何向小九解释了。

　　夜幕降临。
　　慕容燃起灯烛，泡上一壶茶，披着银狐裘作在桌旁小口啜饮着。
　　门被推开了，莫离拂去衣上的雪花，进屋坐下。看见慕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便走过去，单手挑起他的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慕容安静了半晌，脑中蓦地闪过莫离与白露雪亲昵的画面，心中郁结，抽身后退，拈起茶杯手腕翻转，一把将茶水尽数洒到地上，挥袖熄了烛火，人去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