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父子相认 ...
-
“属下晏平，见过王爷。”晏平俯身叩首。
“晏平？倒是个好名字。”荣亲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音色淡淡，不辨悲喜，“河清海晏，盛世太平。这原是本王为长子准备的表字。”
晏平一怔。
他一边思考着这句话背后的用意，一边如同寻常侍卫一般再次叩首：“是属下僭越，求王爷为属下赐名。”
“不必了。”荣亲王叹息道，“既然你用了这名字，许是缘分罢。”
他站起身，淡淡吩咐一句：“随本王来。”
晏平不明所以地跟在荣亲王身后，却是到了演武场。荣亲王拔刀在手，转身望向他：“用你拿手的兵刃，陪本王过招。”
晏平眼神微变。
他在观察荣亲王，但荣亲王分明也在试探他。他不知他这位“父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对方此举显然是在怀疑他的身份。眼下这般混乱的情状，武学高手认武功确实比认人更准确。
不过，也好，他也想知道眼前之人究竟还是不是他父王。
晏平并未换兵刃。他考核侍卫之时用的是匕首，想必这些早已报给荣亲王，眼下再换其他兵器反倒显得心虚。玄衣少年手腕一翻，袖中匕首轻盈地滑入掌心。
察觉到荣亲王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匕首上，晏平微不可察地松口气：幸而他来时与文脩换了匕首，眼下手中这一支自然与沐君清所用的不同。
“属下冒犯了。”晏平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请王爷指教。”
过招么，他倒也不怕什么。在碧云居住了这么久，历朝历代的杀手楼主汇聚一处每日里切磋武功，身手自然有所精进。晏平这会儿有意隐藏身份，并不用自己原本会的招式，反倒把文脩的章法学了十成——他与文脩相处日久，对彼此的招式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越打下去，晏平越是疑惑：荣亲王用刀的法门，分明与他父王一模一样。
从前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曾在父王身边随侍，对父王的刀法自然十分熟悉。要知道武学一道，每个人出招都会带有自己的印记，哪怕师徒二人武功一脉相承，却也总会有些细微的差别。这些差别或许旁人认不出，但对于他这等水平的杀手而言却极为明显。
眼前之人，确是他父王无疑。
既如此，那父王为何会怀疑起他的身份？倘若是因为表字……可这表字却是他自己起的啊！
晏平心念一转，当下换了自己原本的招式。他这一变招，荣亲王立时察觉，当下探究地望来一眼，刀法愈加紧迫。
父王果然是认出来了……晏平一边接招，一边细细思量：沐君清刚刚进府，按照他原本的记忆和混乱之领的记录，父王这时并未见过沐君清的武功——父王第一次见识他的身手，是在九国议会的归程上。
父王身上果然有秘密。不过既然确定了是父王，那暴露身份也无妨。晏平让了一招向后退去，双膝跪地俯身叩首：“请王爷问话。”
荣亲王挥了挥手，等到身边所有的侍从暗卫都退下之后，这才开口问道：“沐君清？”
“是，父王。”
“那么，沐零？”
沐零啊……他被赐“沐”姓是在他被任命为禁军统领的时候，父王果然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知他一些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晏平抿了抿唇，正要说明，便听荣亲王道：“既然话长，那就起来说话。”
果然是他父王。晏平弯唇一笑，依言起身，先给荣亲王解释了一下平行世界的理论，然后方道：“儿子是平行世界所来之人，您所见到的零应当是此世中人。”
“这样啊。”荣亲王点了点头，“本王原以为是回到了过去，原来是来到了平行世界么。”
他想了想，又问：“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儿子诛杀叛王之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认识了些朋友。在那个世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儿子才来到这里。”晏平说到此，不由得主动确认道，“父王是什么时候来的？”
“本王来的时候，刚好是你成亲那一日。”荣亲王道。
“成亲……是和颜家姑娘吗？”
“不错。”荣亲王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叫的这么生疏了？”
晏平闭了闭眼，继续确认：“您所在的世界，沐君清和颜家姑娘是青梅竹马自幼订婚么？”
“正是。”荣亲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你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
“是。”晏平有些遗憾，“儿子在之前那个世界认识的朋友里有许多后世之人，他们所熟知的历史中儿子应当娶颜家姑娘为妻。但实际上，儿子与颜姑娘并不熟悉，更未订过婚约。”
荣亲王叹息一声：“那么……你与本王并无关系。”
“父王！”晏平抬眼直视荣亲王，“不是这样……无论哪个世界，您都是我父王。”
荣亲王看着晏平，少年眼神里是他熟悉的执拗倔强，他忽而笑了：“是啊，你是本王的儿子。另一个……也是。”
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温声道：“那么，说说罢。你似乎知道的比本王多很多。”
--------------------
等晏平过来世子院落里寻文脩的时候，玄衣少年早已等候多时。
“见你没事，我倒是放心了。”文脩微微松口气。
“以我的武功，要出事也难罢。”晏平笑问，“怎么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文脩也不隐瞒，“好消息是，世子是我弟弟，算是咱们的人。”
“林墨言？”晏平神色微讶。
“嗯，是他。”文脩点点头，“坏消息是，他与我说王爷可能换人了，你在那边自己千万要小心。”
“你弟弟看的没错，确实是换人了。”晏平微微一笑，“现在的那位，是你所知历史上的那位荣亲王。”
这回轮到文脩惊讶了：“那你……”
“要取得父王的信任，自然不能隐瞒什么。我已经与父王说明了。”晏平道，“想必，你也和你弟弟都说过了罢。”
“是说过了。”文脩点点头，“既然不是你那个世界的荣亲王……你们，没有什么问题罢。”
“没有问题。”晏平摇摇头。
“那就好。”文脩微微颔首，“原以为这桩事很麻烦，但既然王爷和世子都是自家人，那倒是容易了许多。我们下一步……”
“下一步，同我去见我父王罢。”晏平轻笑道，“他想见见你。”
文脩顿时浑身一僵：“你……不会把我们的事也说了罢。”
“都说了没有隐瞒。娶王妃这样的大事，当然要禀告父母啊！”晏平无辜地眨眨眼，“我父王并没什么意见，他就是想见你而已。”
“……为什么是你娶王妃而不是我娶？”文脩幽幽地看了晏平一眼，“谁还不是一国亲王了？”
“因为你我眼下的情况，想拜高堂也只能拜我家父王了。”晏平拉着文脩往外走，“快走罢，别教我父王等急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啊！”
--------------------
无论怎么说，这一关总还是要过的。文脩只得跟着晏平去了书房，恭恭敬敬地下拜见礼：“晚辈林墨轩，拜见伯父。”
“不必多礼。”荣亲王微微笑着，一双眼却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身形挺拔，姿容俊逸，纵使穿着王府侍卫的服饰，依然无损那一身气度，容止清隽，风神轩举。
倒也……配得上吾儿。
荣亲王微微颔首，笑道：“不必拘束，都坐罢。”
文脩的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纵使这座府邸几度易主，但基本格局倒是没有怎么变过。文脩来往这书房数次，倒是第一次得了个座位，却是别人家父王赐的座，这感觉……可谓稀奇。
他规规矩矩地道了谢，和晏平一同落座。
荣亲王把人叫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看看儿媳……儿婿……总之不止这一桩事。他看着对面的两个少年，屈指轻扣桌面：“你们的来意，本王已经听我儿说起过了。首先，是要阻止三个穿越者祸乱朝纲罢。”
文脩闻言连忙替弟弟澄清：“王爷，贵府如今这位世子正是舍弟，还请王爷不必忧心。”
“哦？”荣亲王颔首，“自家人啊。”
“正是。”文脩站起身，展袖合握推手躬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还请王爷，对舍弟照顾一二。”
“你们兄弟关系倒好。”荣亲王看着在自己面前为了弟弟相求的少年，忍不住调侃道，“只是你弟弟在这里呆了十二年，算算年岁，恐怕比你要大罢？”
文脩：“……”
十二岁加十二岁，他弟好像还真的比他年纪大。
看着少年愣怔的神情，荣亲王不由得笑了笑：“罢了，这事本王答应你。”
“多谢王爷。”少年再次行礼，这才重新归座。
“眼下的关键，还在龙若身上。”晏平道。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父子相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