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壹 虐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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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成功，因为一只手拦住了莘岚，一直男人的手，当然不是庞统的手，莘岚睁眼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大哥展昭。
展昭很生气，满眼藏不住的怒火瞪视着莘岚。一把夺过药瓶，一只手轻轻一提，就把躺在庞统身边的莘岚大头朝下的扛到了肩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外间展翼夫妇看着爹把娘（诡异的称谓）
“爹，姑姑”展翼意外看到怒火中烧的展昭。
“娘，舅舅”二小姐展翼的妻子同时出声。
“告诉你们大哥照顾好家里，我带你们娘回开封府去”展昭头也不回的扛着莘岚走了出去。
院子外月亮门洞旁，阴影下站着一个人，正是中州王世子，新任的太平侯庞世春，展昭脚步一顿，自是发现了春儿，春儿冲着展昭一颔首隐身走了，没有让莘岚发现他。
展昭轻功施展，扛着莘岚直接从中州王府翻墙而出，到了开封府，从后院翻墙而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丁月华自主屋中跃身而出，看到竟是自己丈夫扛着小姑子，甚是不解。展昭直接进了那件始终属于莘岚的厢房中，把莘岚放到了椅子上，让丁月华去请公孙策，自始至终莘岚意外的顺从。在展昭的怒视下，低眉顺眼的小媳妇状。丁月华自是闹不懂这对兄妹在闹哪样儿，赶紧去请公孙先生，想了想展昭怒火中烧的模样，还是把包夫人叫上吧。
于是公孙策，包拯，小蛮先后脚来到了莘岚的房间。看到的是温文儒雅的展昭在怒视他的宝贝妹妹莘岚，而莘岚只拿个头顶给展昭看。诡异的静谧。
“公孙大哥，你来看看，可能看出这是什么？”展昭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小瓶子递给公孙策。
“这是怎么了，展昭，你欺负莘岚了？”小蛮不确定的问，走到莘岚身边。
“你问她”展昭拿手一指莘岚，气得手都直哆嗦。更多的也是后怕。
“这是美人醉！”公孙策认出了手中的药物。
“美人醉，那是什么？”小蛮问
“是毒药，是一种让人可以死的很漂亮的毒药，入口即溶，沾唇即亡。”公孙策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莘岚。
“哪来的？”小蛮看着展昭问，忽有道“不会吧，莘岚，这是你的，你要杀谁啊？”
莘岚还是不言不语，低着头。
“没有哪个女人会用美人醉去杀人，这种毒药太容易让人发现，最重要的是它会让人死的很舒服，分毫不会难受，就像睡着了，而且死者容光焕发美丽异常。”公孙策看着莘岚说。
“那用来做什么的？”小蛮糊涂了。
“用来自杀，用来殉情”包拯威严出声“莘岚，我说的可对！”
“包大哥果然聪明，公孙大哥果然博学，闺中之物你都认得！”莘岚抬起了头，竟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莘岚，你疯啦”小蛮双手抓住莘岚的肩膀，眼镜瞪的溜圆。
“小蛮姐，我很好啊！”莘岚正色看着小蛮。
“你还说？”展昭怒道“我若晚到一步，现在你就没命了。”
“咯咯咯…”莘岚笑了，笑的就像偷了糖吃的小朋友，那样的开心。
“妹子”丁月华出声“想哭就哭，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莘岚止住了笑声，却笑意不减对丁月华说“我干啥要为难自己，要不是大哥多事，我现在一定更开心。”
展昭已经被莘岚气得够呛了，反而平静了“不是我多管闲事，而是有人太了解你了”
莘岚诧异的抬头看向展昭，眼神中充满了疑问，谁会算到自己。
“庞统”展昭说“你可知当日庞统与我相见，都说了些什么？”
莘岚摇头
展昭叙述这当日的情形。
“你找我”展昭看着屋中倚靠在床头的男人，满脸的疲惫，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身中迷香和自己打到双双吐血，后又被俘一身狼狈却混不在意的样子。
“坐”简单一个字，满脸笑容，依旧随意，依旧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
“好奇我为什么特意避开莘岚见你？”庞统戏谑的说
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用莘岚的话说，总是没个正经的“我是你大舅子，你是我妹婿，你要见我，有何奇怪。”顺着他的话，吃亏的总是别人，展昭早就学乖了。
庞统笑了，脸上的笑容多了一分真，不在是张面具。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有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帮我”庞统认真的时候，总是不能让人侧目。
“你这算是交代遗言”展昭皱眉
庞统还是在笑“是！”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展昭对庞统说“莘岚是我妹妹，展昭自当照顾她。”
“我要说的不是照顾，而是让你帮我看住她。”庞统皱眉
“什么意思？”展昭皱眉问
“她会想不开的”庞统无奈说
展昭想笑庞统自恋，可是也知道庞统没那么无聊，也相信莘岚是干的出傻事。
“你也不用时刻盯着他，如果我估计不错，我死后的第三天，最晚不过头七。”庞统说着
展昭不得不佩服庞统的淡定和智慧，苦笑问道“你不劝她？”
“她会听么？”庞统苦笑“她只会敷衍我，然后...，反正到时候我也死了，她想做什么我都管不了了。”
“我只希望她不会那么傻，可惜这么多年了，却让我更相信你的判断”展昭说
“孩子们留不住她，我死了之后，这世上能够留住她的就只你。她总说孩子们是生命的延续，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能留得住她。在这世上她在乎的只有五个人，她的父母，她的兄长，她的长姐，她的丈夫，而她的长姐也只占了半个位置。”说着说着，庞统就迷糊了起来
“放心”展昭只说了两个字，轻轻的在已经睡去的庞统耳边。
展昭将庞统放平躺好，盖好被子，将这里的对话放入心底，莘岚毕竟是他疼爱的妹妹，展昭走了出去，看着微笑的莘岚，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让当时的莘岚根本无从发现。
展昭讲述了庞统的嘱托。
莘岚破口大骂“庞统，你混蛋。”一挥手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扫落一地，愤恨的呲目欲裂，“你还是抛弃了我，我恨你”。
小蛮搂着莘岚的肩膀，莘岚却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蹲坐在地上，双手抱住退，头埋进双臂之中，泪水如洪，自以为已悲至无泪，原来不过是强撑而已。
丁月华走到了莘岚的另一半，和小蛮一起蹲下，怜爱的说“哭出来就好了”伸手轻拍莘岚后背，为她顺气。
可是莘岚哭啊哭，哭不停，势要将一生的泪流尽，嘴里一直嘀咕着‘庞统，混蛋，我恨你’反复的嘀咕着，旁人都被那悲哀感染，小蛮和丁月华更是陪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包拯扶起了小蛮，展昭扶起了妻子，莘岚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跟显得可怜兮兮，展昭蹲在莘岚面前，双手扶住莘岚的肩膀，直接用力将莘岚拉进了怀里。
莘岚扑进展昭怀中，双手环住展昭后背，哭的都抽了。包拯公孙策带着小蛮和丁月华先行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兄妹二人。
丁月华早就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的亲情是旁人无法插足，就算是庞统和她亦不能。她不如庞统心胸，因为她是女人，可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丁月华，是展昭的妻子。
屋中，莘岚抱着展昭哭得不能自已。
展昭说“你要是哭坏了眼睛，庞统该有多心疼”
一句话立竿见影，莘岚也是发泄的差不多，渐渐的改为抽泣，恢复了不少理智，然后，就着展昭的衣服一蹭，鼻涕眼泪都贡献了出去。
展昭只是紧紧的搂紧了莘岚“你太任性了，你让大哥如何自处，你可知我有多后怕。”
“大哥”莘岚弱弱的喊展昭“对不起”说完就昏倒在展昭怀中。
展昭抱着莘岚放到床上，掩好被子，转身出门。
“妹妹怎么样了”主卧里，丁月华问展昭
“她睡着了，我来和你说一声，这丫头，怎么能让人放心”展昭叹息“今夜我陪着她，你先休息吧”
“还是我去吧”丁月华说
展昭握住妻子的双手“今日我看着她，免得出意外，到时你制不住她。明后你就和小蛮姐轮流去看着她。”
“好”
展昭打了水，给莘岚哭花的脸擦了干净，就在椅子上打坐闭目养神了。
一夜莘岚到时安稳，清晨小蛮和丁月华陪着莘岚一起回来王府，莘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孩子们只敢在外屋待着，不敢进里屋，小蛮和丁月华可不怕，里卧毕竟有庞统的尸体，两人不敢亵渎。就挑起了里外隔间的帘子，坐在外屋里。而莘岚就躺在床上，躺在庞统的身边，陪着庞统。
小蛮看到庞统想起了年轻时，看到莘岚这个样子，小蛮的眼泪不由自主。
丁月华劝慰小蛮，小蛮很快收敛了情绪，毕竟有个莘岚才是她们和庞统最担心的。
丁月华和小蛮也就任由着莘岚，莘岚淡泊无争，她们劝不了，如果莘岚真的听人劝，当年她又怎么会和庞统牵牵绊绊这么多年。
晚上，小蛮和丁月华轮班睡觉，怜惜孩子们辛苦，还要守灵就不让他们来照顾莘岚了，留了两个丫鬟一起倒班陪着。
就这样一直守到了头七，莘岚要将庞统火化了，在这个年代这是多么疯狂的决定。孩子们很孝顺，他们知道父母很相爱，母亲的决定他们不会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这也是他们父亲同意的。而他们的父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一对眷侣，他们决定的事情有他们的原因，无论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高高的柴垛，庞统就那么安详的躺在那里，莘岚的泪又止不住了，火把交给了世子，大火烧了多久，莘岚就站了多久，她要送他丈夫最后一程。
火熄灭了，莘岚亲手一把，一把的掏尽丈夫的骨灰，抱着骨灰坛回到了主卧。灵堂里的棺椁还要停足七七四十九天，该做的还是要做。
莘岚将庞统的骨灰坛放在了床上，放在了自己身边，莘岚不愿，可是她不可能让丈夫的身体腐烂掉，所以她只能这么做。这样她的丈夫就还在她身边，晚上她还可以抱着她的丈夫睡。
七七四十九天后，中州王出殡，汴京城内外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们，只为送他们的王爷最后一程。
人们却不知那厚重的棺椁里没有他们爱戴的王爷，有的只是王爷和王妃的衣冠，中州王之墓，是一座名符其实的衣冠冢。
莘岚收起了心思，一次寻死不成，她怎么舍得庞统难过，直道相思了无益，相思已成灰。
莘岚一天一天的把自己闷在王府里，有时会远远的去看看自己女儿的院子，却从不进去，往事历历在目，而今物是人非。
莘岚的身体越发不好，太医看了，公孙策看了，谁都没办法，世间哪有相思良药，莘岚的心思太重了。
一年后，莘岚就随庞统而去了，这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她了。庞统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莘岚心中的重要。
莘岚也是头七火化，也是世子亲手点火，这次确实儿女们一起收集了她的骨灰，他们将莘岚和庞统的骨灰混在了一起。
因为这是他们母亲的愿望，母亲这一辈子只爱父亲一人，父亲这辈子最爱的只有母亲。
七七四十九天，莘岚的棺材抬进了庞统的棺椁中，一椁双棺夫妻恩爱。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庞统和莘岚的大女儿庞秋嬿，被世子庞世春逐出家门，送到了公孙策身边，在公孙策身边，秋嬿才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可她仍无法谅解母亲的狠心。
后来兄长庞世春告诉秋嬿，他之所以会放秋嬿出来，是母亲遗命。
“母亲对你的期望很深，母亲说她最喜欢飞燕姑姑，飞燕姑姑也是父亲最疼爱的妹妹，飞燕姑姑嚣张不跋扈，飞燕姑姑刁蛮不无理，飞燕姑姑活泼好动心地善良。可是你不知道，当年飞燕姑姑外出闯荡，化名就是秋嬿，母亲对你给予了厚望，希望你能成为飞燕姑姑那样善良快乐聪慧机敏的女子。”
公孙策告诉秋嬿，当日她父亲临去之前拜托自己照顾女儿，她母亲临去之前让儿子带着的书信交给自己。她的父母对她的爱一点都不少。当年她涉世未深却错的太深，父母怕她铸成大错，便这一关就关了她这么多个春秋。到后来，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太深，太深，深到庞统和莘岚都无力辩解，他们疼爱她，却无从解释，他们只能留下遗憾。他们只能在死后，还女儿以自由。
后来包拯退隐，秋嬿随师傅公孙策返回故籍，开了医馆药铺，终生未嫁，终究是承继了秋燕此名，成就了一代名医龙秋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壹 虐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