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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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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达太守府的时候,太守林方洲惊恐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太守夫人马茹英在一旁照顾他,李
大人显得异常惊慌。
李寒玉瞧着地上的尸体,实在想不起来是何人,反倒是裴文德一眼就瞧出,且提醒道,“寒玉,这
人乃是上次白马寺中李大人带过去的仵作。”
李寒玉一惊,问道:“林大人,这人乃是你太守府中仵作,为何要行刺与你呢?”
林方洲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下官也不知道为何,这仵作叫老李,因验尸技术非常了得,所以平时
下官待他比别的仵作又亲厚了几分。至于为何行刺本官……”
“大人但说无妨。”李寒玉瞧着林方洲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
林夫人马茹英瞧自己的夫婿一脸为难,安抚道:“夫君尽管说出真相,不然李少卿也无法查案,倘
若有什么事情,我表哥马尚书定不会不管的。”
林方洲握紧林马茹英的手,才道:“这老李今日突然来访,威逼下官将太守府的官差们调遣回来,
不让他们出去寻人。下官一听,就觉不妥,直斥他狼子野心,他就被下官激怒了,拿出短刺要行刺
下官。下官虽是进士及第的文官,但我大唐人人好狭义,下官也曾习武几年,所以便于他斗了起
来,不想一下子误伤了他。”
张士将地上老李的尸体放平,却从尸体的袖口处掉落出一截短笺,上呈李寒玉,“大人,请看。”
“刺杀李寒玉。”短短五个字,李寒玉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居然有人要刺杀朝廷
委派的御史。
“李大人,下官真不知这人狼子野心。”林方洲赶紧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下官识人不清,不知
晓这人乃是刺客。只是求才若渴,这人在验尸上的造诣蒙蔽了下官。”
这张字条,没有任何的印章,没有任何落款,可是这字迹却很是熟悉,李寒玉道:“张士,把白马
寺法相中搜出来的通敌国书找出来。”
两厢一对比,一览无余。
“这,字迹!”萧逸之大吃一惊,“这一模一样的字迹,难道这个仵作老李就是李虹?”
“不,还不能肯定,人已经死了,我们没有见过李虹为何人。”李寒玉并不是特别信林方洲所言,
毕竟明知是朝廷重犯,普通缉凶者最想要的必然是活捉,而刺死,那就是为了要死无对证。
林方洲一听,生怕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他求救的看了看自己夫人。
林马茹英安抚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屈身行礼后道:“李大人定要禀明圣上,不要冤枉好官。奴家
与林大人成亲数年,他爱民如子,平日无论权贵与白丁,只要有所才能,皆奉为上宾,还请李大人
查明洛阳人口失踪一案,还我夫婿一个清白。”
“林大人、林夫人不必惊慌,昨日我们大理寺已经捉拿了一位名叫何姑的钦犯,只要严加审问,定
能查出问题来。”李寒玉道,并随后对着张士等人说,“张士,这人虽已死亡,却是朝廷重犯,把
尸体妥善安置。”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姑娘,这李虹既然已死,只怕若不快点找到苏姑娘,她也会凶多吉
少。”李寒玉紧锁眉头。
“李大人,下官愿倾其太守府所有人等去寻找苏姑娘。”林方洲道。
“有劳林大人。”
看着众人离去的林方洲,嘴角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走在最后面的妄念,眼角的余光不小心刚
好瞧见。
从太守府出来,妄念一直默默跟在裴文德身后,此时瞧着李寒玉与萧逸之走远,才上前询问裴文
德,“裴施主,不知你是否知晓这苏施主被掳去哪儿了?”
小记一听,怒道:“小和尚,你这是怀疑我们少爷掳走苏姑娘吗?”
“小记,休得无礼。”裴文德急忙制止。
妄念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听裴文德低声道:“以在下所看,如果李虹真的死了,苏姑娘应该暂时是
没危险的。”
“裴公子何出此言?”妄念问道。
“妄念法师可是从小就入了佛门的?”
妄念点点头。
“那就好解释了,妄念法师对人世间的情爱只怕很是不通。”裴文德笑着说道,一脸温润。
“小僧其实也并非全无了解,前朝大诗人白居易所写《长恨歌》之类,小僧还是略知一二的。”妄念依稀记得知道这首诗歌,乃是早年随师父来洛阳,一个人胡乱跑,躲在戏台的横梁上瞧见的。
“其实,女人为何不直接杀了另一个女人,却还要去毁了另一个女人的容貌,说起来,不过是嫉
妒。何姑嫉妒苏絮儿。可是天下好看的女人何其多,光是大中皇帝陛下的后宫之中,虽难寻一二个
容貌胜过苏姑娘的,不相上下的却还是有的,为何何姑不去毁尽她们的容貌。”裴文德对着小记摆
了摆手,“让马车先走,我与妄念法师在这城中走走。”
小记依言退了下去。
今日的洛阳城不如往日繁华,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都是行色匆匆。隔着好几个街区,妄念还
能听见士兵们的嚷嚷声,以及铠甲撞击的声音。
裴文德依旧气定神闲地说道:“所以,苏姑娘的容貌必定有被毁的动机。”
妄念似懂非懂,这些关乎情爱的场景与画面,他虽然很想细致的想明白,可是女人的心思,他一个
少林小和尚如何能理清楚。
“那就是苏姑娘像唐阳的那张脸。至少在何姑看来是像的吧,所以才要毁去。也许何姑与唐阳有过
过节,可是有过节必然会直接杀之而后快。”裴文德一双桃花目转头盯着妄念一字一句,“所以,
何姑喜欢的人,必定爱的是唐阳。”
妄念一惊,顿时心领神会,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何姑喜欢的……会是李虹吗?”那个长相平
凡的仵作。
裴文德赞许的点点头,“可是李虹已经死了,吐蕃王朝赞普朗达日玛称呼李虹为弟,想来李虹也算
是有些许地位,只可惜被派到的大唐为细作。”
“这李虹已死,完全是死无对证。”妄念道,其实根本没人见过李虹,谁又会知道这个李虹是真是
假。而且,林方洲的那个笑容,让妄念生出些许寒意来。
“其实这些事情,我昨日已经告诉寒玉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李虹就死了。”裴文德也很是疑
惑,照理说,这李虹既然是十几年的细作,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为何他要自己跳出来刺杀林方洲
了,难道真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李虹已死,不知能否从何姑身上审问出点什么呢?”妄念道,“可是,若是何姑知晓李虹已死,
会不会什么也不说呢。”
“这就需要咱们去亲自审一审了。”裴文德道。
妄念点点头,随裴文德朝监狱走去。
他二人并未直接去提审何姑,而是到旁边一家商铺,借了笔墨纸砚,画了一副画。
妄念瞧着裴文德画得人物,赞叹道,“裴施主真是好画工。”
裴文德笑道,“多谢妄念法师。走吧,这样才好去审问何姑。”
二人到达监狱的时候,何姑已然醒了过来,不过却被用过刑法,曹老头瞧着裴文德过来,连忙行
礼:“裴公子万福。”
“曹狱官请起。”裴文德矮身扶起曹老头,“可有问出些什么?”
曹老头摇摇头,“这妇人牙齿紧,还没有问出来。不过下官有十八般武艺,定能叫她开口。”
“曹狱官的能力,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文德道,“不过,在下有一些私人事情想问问何
姑,还请您通融。”
曹老头知晓这裴公子乃是裴相之子,遂点头,退了下去。
何姑被捆在十字木头上,浑身伤痕,蓬头垢面,已失去了昨日的风采,她啐了一口,“少来假惺
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文德躲开她那一口啐,整理衣袖道:“何姑,我裴文德原本与你无冤无仇,要杀要剐也不是我能
做的事情,既然你被抓,待定了你的罪之后,自然是由圣上裁决,你总是一副我们都欠了你的模
样,是给谁看呢。若不是你放火烧我裴府,你的日子不过是在我府上安生做厨娘而已。就算你的厨
艺再好,也不过是厨娘,我与你也并无半分交集。左右不过赞赏你厨艺了得而已。”
何姑一愣,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妄念低声笑了出来,上前将裴文德所画的画像,展示在何姑面前道:“今日,在白马寺守卫的大理
寺人来报,擒获了一名小贼,这贼子不知为何潜入荒寺,也不知要盗取何物,已经被擒获了,这人
乃是吐蕃细作。”
何姑看着画像,冷汗直冒,“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像审问你一样,审问了而已,随口招出唐阳公主乃是他奸杀的,洛阳白马寺
的千言奴也是他所做,包括逼死信仁法师,杀害少林高僧都是他所为。”裴文德随口说道。
“不,不是!李郎不是这样的人。”何姑怒道。
“李郎?”裴文德道,“难道何姑知晓什么?”
何姑自知失言,闭口不言。
裴文德上前一步,“其实,这所犯之罪,已然致死,不过何姑知晓本朝大中皇帝陛下乃是仁厚的君
主,只要何姑据实以告,在下定会在陛下面前美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