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堡》凯瑟琳

9、第九章 陌生人的建议

　　安德雷看了看壁炉上的座钟——2点35分。车夫在知道他安全的情况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来接他的，肯定要等到天亮以后了。

　　“如果你不介意，请允许我在这里等车夫回来接我。”朗姆酒和那些药膏已经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安德雷已经觉得好多了。

　　“当然没问题，您的伤口也不允许您现在离开。”

　　“那么你可以先去休息了，谢谢你的帮助。”安德雷从上衣口袋里找出几个里弗尔递给露易丝，声音深沉而自制。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要您的赏赐。”露易丝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了，这不是自己一向的待人方式。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仿佛是受到了侮辱。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报答你对我伤口的细心治疗。“安德雷对于她的拒绝有些意外在，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好奇。“如果你觉得受到了冒犯，那么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话已至此，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房间里充满了凝重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露易丝觉得该说些什么：“您不需要……对我道歉，事实上……我在几天前就发誓要多帮助有需要的人，因为我也受到了别人的帮助，至今都还没有机会道谢。”

　　“哦？那位好人做过什么？”

　　“他从肮脏的剧院里把我救了出来，还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工作，为一位天使般的夫人裁制礼服。”

　　“的确是很好的转变，那么你知道这位恩人的名字吗？”

　　“是杜潘公爵，您一定听说过他，他是那么高贵而又心地善良，我想他在巴黎的社交界一定很出名。”

　　安德雷似乎有些意外，顿了一下说：“的确很多人认识他，不过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这样赞美他。我只知道有人形容他既残酷又无情，是个毫无情趣可言的暴君。”

　　“怎么会有人这样污蔑他，一定是谣传，我绝不相信一位对素不相识的女孩都可以施以援手的人，会有多残酷！”露易丝因激动而涨红了两颊，显得有些娇艳动人。

　　安德雷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脸，眼里出现些许兴味：“希望现实不会令你失望，我会帮你转达对他的谢意。”

　　“那您可帮了我一个大忙，您可以不用因为不能回报我的救助而耿耿于怀了，现在我们扯平了。”露易丝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以前在剧院工作？”

　　“算是吧，不过没有工钱。”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演员，只是个免费的杂工。不过我母亲是演员，所以我一出生就在剧院里了。”

　　“看得出你的母亲把你教育得很好。”

　　“的确，她非常博学，并且尽其所能教导我，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只要谈起母亲，露易丝就充满了骄傲。

　　“哦？她不是演员吗？”

　　“您是以为她只会演戏吗？当然不。事实上我的外祖父是位学者，母亲是在他死后走投无路才做的演员。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包括英语和意大利语。也许您听说过她，她叫瓦蕾莉•帕法特。”露易丝不知为什么会将自己的身世毫无保留地讲给一个陌生人听，也许是他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你会说英语和意大利语？”

　　“是的，曾经有一位罗马来的神父说我的意大利语说得像罗马贵族一样好。当然，他肯定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这么说的。”

　　“有人说过你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吗？（意大利语）”

　　露易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便接口道：“谢谢您的赞美，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我。倒是有人说我长了一对动物的眼睛，非常令人讨厌。（意大利语）”说着还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嘴角带着微笑——那可是玛丽经常用来打击她的话，只不过她当时用的是法语。

　　安德雷盯著她的向上翘起嘴唇，瞬间的失神，接著又暗自摇了摇头，微皱起眉，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生气。不过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我有一份工作似乎比做裁缝更适合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虽说好像是在征求意见，但语气却显得过于冷淡了。

　　“工作？哦，谢谢您的关心，您大可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费心地帮我。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也做得很开心，我想短期内是不会再换工作了。”露易丝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先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般冷漠。

　　“你会改变主意的，在了解了这一工作可以给你带来的诸多好处后。”安德雷用眼神制止了露易丝即将出口的回话，他相信任何一个像她这种地位的女孩都不会拒绝自己即将提出的建议。

　　“我想你做我的未婚妻。”安德雷用异常平静的语气扔出了一枚巨型炮弹。

　　露易丝先是一愣，然后便不由自主地退后，想与眼前这个人拉开距离。她如今有些后悔放一个单身男人进来，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本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没想到却救了个疯子！

　　“你没事吧？难道是我的建议吓到你了？”安德雷的声音在露易丝耳朵里变得异常尖利。

　　她吓了一跳，却故作镇定，想用微笑安抚对对方：“我没事，尊敬的先生。不过，恐怕要等天亮以后我才能出去通知您的家人来接你，现在您能告诉我家里的地址吗？或是……疗养院的？”

　　露易丝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如何逃出来的，但很显然他是个有教养的人。而她知道如今有钱人通常把不太正常的家族成员关进私人疗养院，但穷人就只能把发疯的家人送到恐怖的疯人院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安德雷板着脸，有些恼火。“你以为我疯了吗？”

　　“当然不是。你看，天也快亮了，我还是现在就帮你叫家人过来吧。”露易丝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安慰他，身体却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虽然外面还黑得吓人，但也比跟一个疯子关在同一个屋檐下要安全些。

　　“好了，我的确有些唐突。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绝不是个疯子。现在请你坐下来，安心听我解释。”安德雷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再刺激对方，很明显那女孩已经吓坏了。

　　露易丝闻言果然停止了移动，但还是没有依他的要求坐下来，只是站在门的旁边。想着如果他有什么异动，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跑出去。

　　“您请说吧，我会认真听您的解释，但要再次声明，我还是不打算换工作。”露易丝故作镇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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