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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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美好的景色总能让人心情愉悦。但，也并不都是如此。
洪金耀从凌晨五点多就坐起来，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听不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白钰说了半个小时的心灵鸡汤，沉默得不像个孩子。
“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你家亲戚过来，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到。”白钰看他没有表情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爸爸妈妈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爸爸妈妈？洪金耀的眼皮子动了动，他想起昨天早上爸爸送他上学时和蔼的样子，想起离开医院回家时妈妈笑意妍妍的模样，怎么……过了一天就全变了呢。
“妈妈曾经说过。”洪金耀干涩的嘴唇连掀动都很艰难。
白钰不禁眼前一亮，他终于肯说话了。
洪金耀没有看白钰，他看着窗外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条粗长的枝干上停着三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家人：“妈妈曾经说过，等过些天要一家人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的。可是她食言了，还有爸爸，他也说话不算数！”
白钰莫名觉得鼻子酸酸的。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洪金耀的情绪忽然失控起来。
白钰赶紧上前控制住他，把他拉到怀里紧紧箍住：“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都是天灾人祸，谁也没办法预料的。”
洪金耀在他怀里抽泣：“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学校打架，老师就不会打电话给爸爸，爸爸就不会分神，妈妈也不会听到爸爸出事心脏病突发，都是因为我！哇啊啊啊——”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洪金耀，白钰心疼地拍拍他的背：“这和你没关系，你的老师打完电话后，你爸爸又接了一个电话，所以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
“但也是因为我的事情分神了。”洪金耀还是困在死胡同里。
白钰不想一个好好的孩子折腾自己，于是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将事情的原委都叙述了一遍。
“给我爸爸打电话的是……那个人？！”洪金耀的身体僵住，他抬起头问道。
“是的。”白钰答完这句话就发觉，洪金耀的睫毛低低垂下，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金耀？”
洪金耀离开白钰的怀里，缩回到被窝里背对着白钰躺下：“白叔叔，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白钰没有多想，他只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再加上睡眠不足，累了也在情理之中。他起身说道：“那么你先睡会，如果饿了再叫我。”
“嗯。”
白钰听到他的应答，这才轻轻掩上门安心地离开。
殊不知他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的洪金耀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双手抓着被子用力地拉扯着，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呐喊：为什么又是他们!!!
……
刚给病人挂完水的君芩推着推车出来，正好遇到了过道上的白钰，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可以陪我坐会儿吗？”白钰揉揉太阳穴，眼睛里带着血丝。
“可以。”反正也到下班的时间了。
在医院外找了个安静的茶厅，坐在角落里的两人被几个大盆栽挡住，阻隔住探视的目光。
“说吧，什么事？”君芩说话直截了当。
白钰喝了一口茶水，手指在杯口不停地摩挲：“我感慨人类生命的脆弱。”
君芩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洪金耀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从天堂跌到地狱大概也就是这样了。”白钰说完，便轻轻抬眼看她。
“曾经拥有总比不曾拥有要好得多。”君芩眉眼淡淡，倒叫白钰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这话说得真不像你这个模样说出的话。”
“外表是十六岁，可我已经是一个一百多岁的人了。”君芩反问他，“你不也是吗？”
白钰失声轻笑，握拳咳嗽了一下，但回想起过往，眼眸便暗下来：“一百多年里有太多的人和事，不管有多少能力都回不到从前了。”
君芩盯着杯中旋转着下沉的茶叶，语气微沉：“可不是嘛。”
茶厅里人不多，安静而又平和，却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白钰下午还要给病人专诊先回去准备了，刚走到医院三楼，君芩收到手机短信便去楼下传达室拿快递，当她快走到楼梯口时，一个沙哑的童音喊住了她：“李姐姐。”
君芩转过头去，是洪金耀？！
“金耀有事吗？”
洪金耀打开病房门，侧身让她进去：“李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拿快递并不急，君芩把手机放回兜里，微微一笑：“那进去说吧。”
然而进去之后，洪金耀问了一个让她有些吃惊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
“我昨晚听见你和白叔叔在说什么八号当铺的事，这些我听得一清二楚。”洪金耀抬头眼泪汪汪地仰视着她。
君芩眉头一皱：“这种东西你也相信？”她不曾有过在他身上做生意的念头。
“为什么不信？你可以和那家人做生意，为什么不能和我做生意？！”洪金耀抑制着体内的愤怒，低声吼道。
“你以为我做的是什么好生意吗？”君芩将他逼退了几步，嗤笑道，“这需要你拿最宝贵的东西来换的，你有什么值钱的呢？”
“我什么都可以换！只要爸爸妈妈能活过来！”
君芩怜悯地看着他，语气却很冷：“八号当铺可以换取任何东西，其他条件都可以满足，但是唯一不能改变的是过去的事。”
“……”洪金耀震惊地坐到床上，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眼睛变得红红的，“凭什么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活得好好的！为什么？”
“为什么？！”君芩想起当时的情景，冷笑一声，“呵，因为他付出了代价。”
“那么，如果我付出代价，你也会帮我，是吗？”
君芩一怔，目光撇到一边，冷冷说道：“是的，只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我要和八号当铺做交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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