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e Without You(HP同人含SS/HG和DM/HP)》奎托斯的托

9、魁地奇比赛

　　霍格沃兹宽阔的魁地奇赛场建立在雄伟校区后面的广阔平原上，阳光穿过轻薄的洁白云层直直地照射在碧绿的草地上，颜色鲜艳的赛场围栏上，还有那些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上。
　　哈利坐在人声鼎沸的观众席间，面带笑容的看着在半空中四处飞蹿游荡的猩红色身影，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葛莱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金妮的金红色长发在微凉的空气中四散飞扬，她灵敏地躲开鬼飞球和斯莱特林恶意的攻击，在寻找金探子的同时还帮助队友抓住斯莱特林防守的空挡从而进球得分，出色的领导能力和协调能力是她很快成了整场比赛的焦点。哈利注意到金妮在每个急速的猛冲或者堪堪躲过鬼飞球毫无预警的攻击时，她的脸上总会露出喜悦又满足的表情，带着些许的骄傲。
　　这是哈利熟悉的表情。
　　哈利理解这种感觉，怀念这种感觉。坐上飞天扫帚就仿佛拥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所有的束缚限制在一瞬间全部消失，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可以使人脸部肌肉都稍微扭曲的强风，划过耳边的凌厉气流声，以及涨满胸口的，让他为之欣喜颤抖的激昂而振奋的情绪。
　　站在赛场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可能在最后捧着学院杯笑得开怀，或者因为一个雷击而坠下一百多英尺的高空，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扫帚，队友们的精诚合作以及自己的技术，还有微乎其微的运气。
　　魁地奇让哈利可以用最直观的方式感受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通过别人的过度吹捧或是因为一些私人目的而被强行架到某一个高度所获得的名号和声望，魁地奇赛场就是他的天下，在这里他是真正的英雄，他可以握着金探子把它举得高高的向所有人宣布他是胜利者。
　　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通过别人的牺牲而获得胜利的真正的英雄。

　　可是现在我们的小英雄却因为贝拉的腐烂咒而不得不坐在赛场上观看以往以他为主导的魁地奇比赛。周围情绪激昂以至于有些失控的人群显然没有过多地影响到他，尽管这次葛莱芬多的表现很不错，金妮的动作和反应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尽管哈利为自己的朋友和学院感到高兴，可他就是无法停止把那个正在追赶金探子的红色身影替换成自己，魁地奇现在已经是哈利用来摆脱这个令人压抑而痛苦的世界的唯一方法。
　　葛莱芬多再进一球，那个正在和金妮拼抢的斯莱特林找球手无论是反应还是平衡能力都无法和他的上一届队长相比，一切胜负已定。
　　哈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次深深地看了魁地奇赛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在所有人的欢呼和呐喊声中离开观众席。

　　哈利下意识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慢慢地走向看台旁边的公共休息区，这该死的伤口连轻微的走动都会让他疼出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他现在肯定连骨头都烂了。
　　哈利脱力地在休息区角落里的一张圆桌旁瘫坐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水，顺手拿过飘飞过他身边的一箱饮料的其中一个，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离开观众席的原因不光是因为自己无法上场而感到恼火儿，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这魔咒看似不厉害，但效果实在凶狠，哈利要修养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活动。
　　该死的贝拉特里克斯！哈利不止一次地咒骂。

　　魁地奇赛场上的欢呼和呐喊坐在这里依旧可以清楚地听到，甚至那让人从头到脚都能沸腾起来的热烈情绪也传了过来。哈利把脑袋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两手轻搭在身体左右的扶手上，交叠着双脚，听着赛场上情绪高昂的解说的声音以及人群一声高过一声的加油声呐喊声和惊叹声，突然感觉视野的四周开始被黑暗慢慢侵袭，所有的喧闹正渐渐地离他远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拉远变形，他感到疲倦而困乏，双眼越发地酸涩，他忽然就想这样沉沉地睡过去，不用再感到无力，自责，彷徨，不知所措，除了后悔，除了谴责自己，他无能为力。
　　“哦，看看是谁正坐在这里？”
　　清冷而充满讥讽的声音立刻换回了哈利的意识。
　　哈利勉强地支撑起隐隐作痛的身体，眯起眼睛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太阳灿烂的光芒在他白金色的头发周围映出一圈柔润的光斑，就像天使的光圈。
　　天使？
　　哈利自嘲的笑笑。
　　就算是天使，也是披着天使外表的小恶魔。
　　“怎么，我们的救世主竟然被忘在这里？”马尔福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嘴角露出嘲讽的假笑，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哈利。
　　“滚开，马尔福。”哈利冷冷地回应。
　　哈利粗鲁而冷淡的举止并不少见，过去的几年两个人基本上一碰面就立刻是进入水深火热的对战状态，只是这次马尔福发现哈利的眼睛里不再拥有愤怒而激烈的火光，那个可以把世间一切邪恶都燃烧殆尽的碧火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出现在那里的是阴暗而消沉的灰绿色，马尔福已经从那里读不出任何与生命有关的神情。
　　他突然感到震惊和不解。
　　一个在战后消灭掉大魔头的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阴沉黯淡的目光，他应该是拥有让所有人羡慕的光芒和声望的人，他应该围绕在令人作呕的欢呼和庆贺声中笑得像个傻瓜一样，这样马尔福才能找到可以报复他的理由，才能在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时候活得巨大的成就感和征服感。
　　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救世小英雄却正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个人坐在冷落的休息区，在旁边魁地奇赛场上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独自闭目养神，睁开眼睛的瞬间是马尔福从未见过的落寞与消颓，泛着白霜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眼睛下面有着浅浅的阴影。
　　马尔福突然开始有些可怜哈利。
　　但片刻后他便将自己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小英雄就是小英雄，他应该永远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无论是脆弱还是挫败都应该在人后显露，他不应该如此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么？我们无所不能的小英雄连个小小的恶咒都对付不了么？”马尔福迫使自己翘起冷峻的嘴角。
　　“走开，马尔福，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哈利不耐烦地甩甩手。
　　“你的自尊心已经高到连一句实话都听不进去了么？”马尔福又向前走了几步。
　　哈利猛地抬头，扔给马尔福一个凌厉的怒视，两人对视了片刻，巨大的欢呼声在两人周围躁动着，沸腾着，哈利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马尔福。你说得对。”
　　马尔福一时有些愣怔。
　　“我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给我合理的建议了，你说的对。我的确需要冷静一下了。”哈利挫败地把脸埋在过于干瘦的手掌里，粗糙的掌纹和宽大的骨节硌得脸颊隐隐作痛。
　　“我快疯了。我需要有人狠狠地骂我一顿。”
　　哈利的声音从指缝中挤出来，无力而颓丧。
　　马尔福只觉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他不确定地抬起手，手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哈利硬直杂乱的头发，两臂缓慢地收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切实地体会到哈利的无力与无助。
　　救世主也只是个普通人，况且还是个自小失去父母，在一次次失去亲友，失去信念，在失败与打击中一次次努力重新站起来的普通人。
　　马尔福觉得胸口隐隐地疼。

　　“哈利！”在一阵阵喧闹吵人的声浪过后，金妮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个红色的身影飞快地扑了过来，马尔福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忽然收回手，局促而僵硬地站在一旁，而哈利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哈利！我们赢了！我抓到金探子了！”金妮大叫着跑到哈利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地抱住哈利，将自己的嘴唇牢牢的印在哈利的唇上。
　　哈利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立刻有些惊讶地挣脱开金妮的胳膊。
　　金妮因为处于极大的亢奋情绪中而没有注意到哈利的不悦和无措，兴奋和激动使得她的脸颊通红，火红色的头发在风中肆意地飞扬，她牢牢地楼主哈利，笑得格外灿烂明亮。
　　哈利妥协地抱住金妮，再抬头看向四周时，才发现那有着淡金色头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