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e Without You(HP同人含SS/HG和DM/HP)》奎托斯的托

5、征兆

　　哈利注意到马尔福这几天有点儿不对劲——不可否认，他一直有点儿关心这个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沉默内敛的人，他的眼睛里有了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不该有的阴沉色调以及取代了那傲慢的不可一世的神情的沉着目光。哈利清楚，战后的这几个月马尔福仿佛杰克的豌豆一样飞快地长大，他从六年级开始就发生了些变化，只是这段时间尤其明显，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原先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少爷仿佛是个假象，而现在这个冷漠淡然的人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可哈利依然发觉从这周开始他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经常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卷很小的羊皮纸若有所思地发呆。
　　霍恩教授发现如果哈利和马尔福坐在一起课程无疑会进行的十分顺利，因此就把两个人安排在一起制作魔药，哈利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没有和马尔福起任何冲突，而且魔药制作也进行地非常顺利，自从和马尔福合作以来，哈利已经一连拿了三个A。
　　只是这次似乎有点儿不同，当马尔福神情恍惚地拿着蝙蝠翼要扔到坩埚里时哈利赶紧拦住他，如果这东西扔进去，别说他们两个人，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得变成绿□□。
　　马尔福有些沮丧地坐了下来，盯着坩埚发呆。
　　哈利仔细地把海棠的茎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段后把它们扔进坩埚，然后看着里面墨绿色的粘稠汁液慢慢地冒着气泡。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后哈利犹豫地开口：“你，还好吗？”可一说完他又马上后悔，果不其然，坐在身边的人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冷哼：“再好不过了。”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胸口已经开始聚集的怒气。
　　“马尔福，我无心和你吵架，我只是，好吧。”哈利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你这两天有些不对劲，我只是……”
　　“哦？伟大的圣人波特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敌人？”马尔福冷笑着翘起了半边的眉毛。
　　哈利又吸了口气，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这两天怎么净做些自作多情的事。
　　“还是说同情你的敌人看到他们对你的宽阔胸襟感恩戴德会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马尔福半嘲讽半讥笑地又说了一句。
　　“我现在不需要什么成就感，”哈利回过头有些残酷地笑，“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前食死徒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死死地盯着哈利，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该死。哈利挫败地挠了挠头发，他本来没想说这些，他知道马尔福对食死徒这个词有多敏感，因为每次那些寻衅滋事的人只要一提到这三个字他就会像突然爆发的狮子一样扑上去和人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顾及自己马尔福现任当家的形象和身份。
　　哈利正担心马尔福会不会也把拳头朝自己脸上抡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正两眼失神地看着手里的那个哈利已经看见无数遍的小羊皮纸卷，毫无血色的手指头在来回的揉捏。
　　“什么东西？”哈利下意识地开口。
　　马尔福发现哈利的目光正集中在他手里的羊皮纸卷上，立刻把它收进了袍子里，他看了看哈利，目光闪烁。
　　哈利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也不想地就张嘴：“需要我帮忙吗？”
　　马尔福的眼睛微微地张大，他踌躇了片刻后缓缓地开口：“波特，下了课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哈利惊讶于马尔福竟然会态度如此谦恭地和他说话，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哈利对着下课来找他的赫敏抱歉地笑了笑，说自己临时有点儿事，然后赫敏看着他向反方向走去，转过拐角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身影。
　　赫敏有些吃惊地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了上去。

　　哈利和马尔福两个人找到一间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马尔福小心地关上门，使了个消音咒和锁咒。哈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怀疑他是不是要在这里把自己杀掉毁尸灭迹的时候马尔福从袍子里掏出了那个已经被他蹂躏得不成原形的羊皮纸。
　　“打开看看。”马尔福把羊皮纸递给哈利，手指在接触到哈利温暖的指尖时稍微瑟缩了一下。
　　哈利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小心地打开已经有些皱边的羊皮纸，然后眼睛突然张大，翠绿色的眸子瞬间便染上了红色的光芒。
　　是贝拉！那个杀了小天狼星的食死徒！
　　“她……”也许是战后的日子太过和平，让哈利居然忘了她的存在。
　　“她两天前给我寄来了这东西，让我重新加入食死徒，为我的父亲报仇。”马尔福微微地皱了眉毛。
　　“你……”哈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我怎么报仇？杀了我父亲的人是我。”马尔福的嘴角露出了冰冷的嘲讽。
　　哈利又看了一遍纸条上凌乱的字迹，上面写着让马尔福带着哈利去找她，否则她就杀掉还住在圣芒戈的娜西莎。
　　“你打算怎么做？”哈利直到现在都不认为马尔福有站在光明一方的理由，他没有受到来自正义一方哪怕是表面上的善意的接受，他面对的只有众人冷嘲热讽的目光和排挤疏远的态度以及被人用来侮辱的高贵家世。
　　他现在明明已经一无所有，除了那幢阴冷死气沉沉的老宅子还有那个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去世而过度伤心住进医院靠药物为生的母亲，可却还有人想要利用他。
　　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疯子！
　　“我没什么打算。这两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圣芒戈的医生告诉我母亲几乎没有再恢复意识的可能，也许让她去见我那在地狱的父亲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马尔福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哈利突然觉得怒火直窜向头顶，他飞快地冲过去一拳狠狠地砸在马尔福的脸上，胸口因为愤怒而快速地上下起伏，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马尔福惊讶地看着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是你的母亲！她还没有死！她还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怎么可以放弃！她是你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就弃之不顾！”哈利愤怒地咆哮。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马尔福吸了吸鼻子，毫不在意地蹭了蹭已经被打破的嘴角，“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通知老师他们派人去围捕贝拉，如此而已。”
　　“那你……”
　　“我去见她。总该有个了结。”马尔福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哈利突然一把拉住他，“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老师？我想……”
　　“你觉得他们有可能相信一个前食死徒说的话吗，圣人波特？”马尔福嘲弄的看着他，目光清冷而尖刻。
　　“那我和你一起去。”哈利突然平静地开口。
　　马尔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我和你一起去。”哈利目光炯炯地看着马尔福，“我要给小天狼星报仇。”
　　马尔福的脸慢慢地恢复了以往的轻蔑和孤傲，“你不怕这是陷阱？你不怕我会害你？”
　　哈利好笑地嗤了一声：“如果你要害我，你已经有相当多的机会可以杀掉我了。况且如果是，你不会叫我去通知老师他们。”
　　马尔福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随便你。”说完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哈利走出教室时毫无防备地被人拉到一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赫敏正担心地看着他。
　　“哈利，出了什么事？”
　　“赫敏，原来是你。”哈利把刚才马尔福拿给他的纸条塞给赫敏，然后毫不意外地听见她对自己说：“你不能去。”
　　“嗯，我不会去。”哈利顺从地点头，他不想让自己的好朋友再身犯陷阱，和平的日子好不容易到来，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陪着他出生入死。
　　赫敏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我不会去。马尔福只是想让我拿着这纸条通知老师让他们在贝拉来之前做好准备。”
　　“真的？”赫敏盯着哈利的眼睛。
　　哈利毫不迟疑地点头，镇静地对上赫敏审视的目光。

　　哈利首先去找了麦格校长，她接到这张纸条时神情立刻变得僵硬而严肃，脸上的皱纹好像因此都加深了几分，她答应哈利会通知魔法部和凤凰社并派傲罗们在贝拉和马尔福约定的地点事先做好埋伏，但她一再叮嘱哈利不要和马尔福一起去找贝拉。
　　哈利在面对麦格教授苍老的脸时第一次在心里泛起了疑问：她是不是不相信马尔福？
　　“校长，我用不用也通知马尔福不要去？”哈利试探地问。
　　麦格校长听见这个问题时蓦的一愣，显然她没有想到哈利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你知道，波特先生，既然是马尔福先生和她的约定，如果马尔福先生在场，那她……”
　　“可是如果提前做好埋伏的话，就算马尔福不在场也能抓到贝拉啊。”哈利的语气有些急躁。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波特先生，这是为了防止这是个陷阱，而且……”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且，还正好可以观察一下马尔福是否仍是个食死徒对不对？”哈利面无表情地说。
　　麦格教授一愣，“波特先生，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好了，快回去吧。否则你下节课该迟到了。”
　　哈利最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挂在她身后的那张邓布利多的相片，安静地走了出去。

　　他觉得他的胸口正在燃烧，他觉得自己的胃一阵翻搅似的疼痛。
　　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那对那些一心想获得救赎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可言？他们又怎么能够相信光明的一方值得他们去投靠，去用生命信任？
　　马尔福提到学校的教授时那冰冷而嘲讽的目光出现在脑海里。
　　哈利闭了闭眼睛。
　　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那么我去相信。
　　我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