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各奔前程 ...
-
（从赫敏受伤昏迷后开始）
哈利和马尔福复习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复习量也越来越大，而哈利在魔药学上的进步已经不是明显可以形容了，他已经可以独立写出模拟试卷中的大多数问题，而且错误率很低，每次帮他阅卷并讲解答案的马尔福也是从摇头叹气皱眉揉额角变成挑眉惊讶出乎意料，在看到自己的辛劳有了明显成效时他的脸上还会有着淡淡的骄傲笑容。
不过也正因如此，哈利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马尔福的辅导了，但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经常是哈利在拿着辅导书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马尔福的时候会看见正在看书的马尔福对面有了一套已经准备好的文具。哈利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和马尔福在一起看书不仅仅方便问问题，而且还可以让人感到安心和平静，况且这也说明，他不讨厌自己。
Newt测验还有五天就要开始，哈利和马尔福正式进入最后的复习阶段，可与的魁地奇活动已经在两周前取消。哈利摩挲着书页，心里想着魔法史快看完了，还有几章的高级变形咒和天文学需要再复习一下，他摸了模已经咕咕作响的肚子，想着要不先去吃饭，晚上睡觉前再看下星象图。
放下书本，便看见面前的马尔福正皱着眉头奋笔疾书，手边铺着有着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的草稿纸以及大卷大卷写满字的羊皮纸和一摞摞厚重的魔法书。哈利皱皱眉，这小子最近一阵格外地拼命，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哈利还是发觉他复习的东西不仅仅是NEWT考试的内容。
“马尔福，”哈利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马尔福，喂。”
马尔福抬起脑袋看他，皱着眉，面色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什么事？”
“吃饭去吧？已经七点了。”哈利指了指窗外黑色的天空。
马尔福扔下羽毛笔，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坐直身子靠着椅背疲倦地用手指掐了掐鼻梁，哈利注视着他，突然开口问：“马尔福，你在看什么？你好像不只复习NEWT。”
马尔福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哈利站起来，拿起挂在一旁的斗篷：“走，去吃饭吧。”
马尔福跟着站了起来。
哈利和马尔福在公共大厅相对无语地吃着晚饭，俩人平时虽然也是经常沉默着吃东西，可这次哈利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马尔福总是这样，总是在让人觉得可以把他当成好友的时候后退一步，而且分寸拿捏得正好，让人觉得不远不近，进退两难。
“波特，吃完饭你有什么安排？”马尔福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后问。
哈利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随即回答：“我想去看看赫敏，她已经在病床上晕了一天了。”
“介意先陪我出去喝一杯么？”语气不是请求。
哈利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霍格梅德的三把扫帚酒吧，酒吧里没什么人，但两人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选择坐在角落里，点完黄油啤酒的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马尔福要了整整一杯的火焰威士忌。
“波特，你今天问我是不是在看NEWTS以外的东西，我的回答是：对。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
哈利听了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声哦，他看着马尔福大口地咽下酒后不适地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马尔福，我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着什么问题，有什么麻烦，你不说我自然也不会问，但是，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如果你遇到了麻烦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马尔福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看向哈利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坦然而直率的目光和纯净自然的翠绿色眸子。
好半天，马尔福才缓缓开口：“谢谢你，哈利。”
“没什么，马——”哈利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德拉科。”
*******************************************************************************
两人从霍格梅德返回霍格沃兹时天已经很晚了，低年级的学生已经被各自的级长们勒令回去休息，霍格沃兹那宽大高耸的走廊被明亮的月光照得散发着隐隐的微茫，也使得哈利身边的那个斯莱特林男孩儿显得格外憔悴苍白，眼睛四周还有着十分清晰的黑影。哈利咬了咬嘴唇，战后的马尔福简直就像被抽了灵魂的躯壳，喜怒不形于色的同时也失了原本属于他的精神和活力。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影子投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虫子在草丛里低声鸣叫，空旷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更显得寂寥。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儿？”一声惊呼换回哈利的注意力，带着怒火的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罗恩，你怎么在这儿？”哈利意外地睁大眼。
“我来看赫敏，听说她晕倒了，”罗恩的目光警告般地在哈利和德拉科二人间来回徘徊，突然开口：“哈利，你怎么会和个食死徒在一起？”声音冰冷且充满了责备。
德拉科对于罗恩那充满轻蔑口气的话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嘲笑地翘起嘴角，摆出了他一贯在人前冷漠淡然的样子，扭头对哈利轻笑道：“看来你需要和你的老朋友好好沟通一下，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又暼了罗恩一眼，然后优雅安静地离开。
“哈利，你需要好好解释一下。”罗恩恼火地瞪着哈利。
哈利也不由得急了：“罗恩，我拜托你理智点儿，你老是这样不会对任何事有帮助！”
罗恩意外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痛恨食死徒，我也恨，但是罗恩你要知道，仇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哈利有些痛苦地说。
“恨？我可没看出来。”罗恩讥讽地翘起嘴角，“如果你恨他们，你怎么还会和马尔福走在一起？他害死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们全家都是食死徒！你要原谅他，好，你在听证会上撤消了起诉权，原谅了所有的食死徒，可是你有必要和他变成朋友吗？”
“罗恩，我…….”哈利欲言又止。
“还是说你心甘情愿地洗干净了脖子等着马尔福砍？”
“罗恩！”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如此刻薄的话，“你要知道，德拉科也是迫不得已！”
“德拉科？”罗恩愤怒地吼了出来，“德拉科？哈利你清醒点好不好？他是个食死徒你知不知道？”
“罗恩，该清醒的是你！你，我，赫敏，还有所有在战争受伤的人，我们能做的是走出战争，而不是整天沉沦于仇恨和悲伤中，这样做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能做的只有避免食死徒反扑，而这么做的方法绝对不是仇恨！”哈利也提高了声音怒道。
罗恩举起了手示意哈利停下，“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忘了，忘了那些被食死徒害死的人，忘了那些食死徒的卑鄙和丧心病狂，你们都被眼前的利益给蒙了眼睛了！”
“罗恩！”哈利被气得大吼。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罗恩大怒，转身飞快地跑开了。只留下哈利一个人颓然地站在原处，他烦躁地挠了挠本就凌乱的头发，无力地叹了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哈利不想失去罗恩这个挚友，可是他太过偏激固执的想法让哈利无可奈何。
战争已经让所有人都千疮百孔，而填补它们的方法，绝不是愤怒和忌恨。
*******************************************************************************
赫敏在NEWTS考试前苏醒了过来，在发现隔天考试就要开始时没少歇斯底里一番，而且她对于斯内普教授受伤的事情实在过于敏感，为了缓解她的焦躁和烦闷，哈利和德拉科小小地恶作剧了一下，当然没少被赫敏抱怨，却也让赫敏和德拉科的关系更加自然。
考试一共六门，一天两门，哈利和德拉科还有赫敏不在同一个考场。整个考场很安静，公共大厅的长条桌椅都变成了分开的桌凳，哈利握着手中的羽毛笔，看着桌上淡黄色的羊皮纸，又看了看坐在他四周正聚精会神回答考题的同学，突然有些感慨，在考试过后他便要告别这轻松而难忘的校园生活，告别霍格沃兹，告别这些充满了七年中他所有回忆的一切，现在已经和以前的同学也很少见面，如今NEWTS一结束，和赫敏，德拉科，纳威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会减少了。
哈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试卷上。
赫敏发挥得很好，走出考场时脸上都带着若隐若现的喜悦和满足，德拉科更不用说，对于哈利的询问都耐心地一一应答，出奇的友善，哈利也是如解脱一般，边走边伸懒腰，说话时会不经意地笑。
冬季的阳光并不强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哈利系紧斗篷，任寒冷的北风把脸颊刮的通红，他坐在黑湖边上看巨大的章鱼触角打破冰面悠闲的游动，干枯的枝桠将淡蓝色的天空分割成细碎斑驳的图案，湖边还留着残雪，枯黄的小草三三两两地冒出雪面，在风中瑟瑟抖动。
本来是很萧瑟枯燥的风景，在哈利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霍格沃兹是他生活了七年的家，在这里他结交到了同生共死的挚友，遇见了照顾他关心他的长辈，同样也是在这里，他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痛苦，面对咒语横飞的战争，亲眼看着挚爱的人永远闭上眼睛，成功地打败黑魔头，瓦解了食死徒。
原本是从未放在心上的景色，如今看来却如此的让人不舍，哈利叹口气，刚要站起来，身后的脚步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转过头，便看见德拉科身着黑色的厚重的呢子斗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德拉科？”哈利有些奇怪于德拉科目不转睛的注视。
“舍不得这里？”德拉科突然开口。
哈利又将头转回去，看着眼前的黑湖，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嗯。”
“我也不舍得，但是总要离开，因为还会看到更好的风景，遇见更好的人。”
哈利惊讶地睁大眼，看向德拉科，只见德拉科也正看着自己，蓝灰色的眼睛映着黑湖冰面上反射的阳光，晶亮透彻。
哈利顺利的拿到了NEWTS考试的执照，赫敏因选择成为变形课的教师帮麦格校长的忙而留了下来，哈利接到了奥罗最高组织协会会长的通知，在一周内收拾好了行李前往魔法部，而德拉科则在同时进入了魔法部的后勤部门。
所有人在这一时间踏上了各自的旅程，不再有交集。
哈利坐在火车上看着霍格沃兹远去时心中不再充斥了不舍和眷恋，反而多了几分兴奋和不安，因为他那不可知的未来，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各奔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