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群魔》如鱼饮水

32、第三十二章 投票

　　在这片窃窃私语中，忽然有人高喊：“政府已经研制出疫苗，这片地方已经被放弃了，根本不会有人来营救，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死！我们去广州！”这一声高呼仿佛打开了电闸开关，类似的支持声立马此起彼伏。

　　“大家冷静点！”王大军严声高喝试图压住场面。

　　“这事和大家都有关系，为什么要听你一个人的！”又有人高喊。这段时间仓库屡次遭到大量丧尸攻击，仓库里的人都有些失去理智了，对仓库领导层也颇多质疑。

　　“这样吧，是去是留，我们投票。”薛参谋说。

　　“老薛！”王大军皱眉喝止。

　　薛参谋摆了摆手，“这件事的确攸关所有人生死，我认为投票最公平。顾医生，你和老田一起统计票数，各位还有异议吗？”

　　顾雪城看了伊仄一眼，默默走上前。小罗给所有人都发了盖章的白纸，等填好后收回，交给顾雪城。薛参谋在小黑板上用粉笔记正字，那场面类似小学班委选举似的，一群成年人来有些滑稽，但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口。

　　顾雪城念完全部的投票，结果昭然若揭，黑板上投给“离开”的票数遥遥领先。

　　如果说田喜庆听到的第一次广播只是让众人犹豫，第二次的广播就让大部分人都下了决心。

　　毕竟没有人愿意死在这里。纵然离开这里的路途让人生惧，但随众心里会让人们产生出人多即正确、人多即安全的错觉。

　　“车子一共3辆，还要带上食物、水和药，冬天还得带铺盖，不可能带得走四十多个人。根本不切实际。”王大军看着黑板上的结果，一屁股坐在廉价的折叠椅上，“喀嚓喀嚓”地挠着自己的板寸头。

　　“想走的走，想留的留。”薛参谋说。

　　“那怎么行！那投票有什么意义！”想留下的人里发出抱怨。想留下的只有十几人，如果丧尸再来，根本难以对抗。

　　“如果要一起走，就好好准备一下，不急于一时。至少这几天想办法再弄几辆车。”严向前抱着手臂靠墙站着。他的建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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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交通拥堵闻名遐迩，大街上被遗弃的车子不少，但没钥匙也没法发动。小罗他们外出搜索能用的车子所获无几。而且除了车子，汽油也很难搞。消息散布开来那段时间，市民疯抢泡面、矿泉水和汽油，现在加油站全部告罄。小罗他们冒着风险挨个从街上被遗弃的车子里一点点收集汽油。

　　仓库里几个干部聚在一起商量路线。从北京到广州，如果一路顺利没有遭到袭击，走高速大约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可是问题就在于现在遍地丧尸，这样的长途旅程不被袭击的概率微乎其微。而且中间如果耽搁在路上，如何找到安全的场所休息也需要考虑。这毕竟不是策划旅游，而是场大逃亡，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四十二个人，怎么都还得再弄来六七辆车，”王大军盘算着，“要带足够的汽油和食物，还要轮流休息。”

　　“每辆车得有一个能打丧尸的，还得有会开车的，算上轮流替换驾驶……”薛参谋有点发愁。

　　“现教就行了，红绿灯都没有，走高速，能开快就行了。”严向前说。

　　“打不了丧尸的坐救护车里面安全些，我、向前还有大军的车当做护卫，如果遇到丧尸，咱们三个先去拖住，让其他人有机会甩开丧尸。”伊仄说。

　　“没问题。”严向前立马道。

　　“安全问题就交给你安排。”王大军点点头，“小罗的车找的怎么样了？”

　　小罗难以启齿，“大街上的车肯定开不动，我找仓库的人挨个问了，按着他们说的地方又找到三辆能用的……”

　　“已经找了一周多了，要不分批走吧，”薛参谋说，“一部分人先走，也算探探路，如果成功到了广州，再派人开回来接剩下的人……”

　　“你觉得抵达安全区的人还会再回来吗？”严向前讥诮地反问。

　　“小罗再找找吧。”王大军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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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一部分人跟着小罗寻找车子，剩下的人都在打包行李。顾雪城自己两袖空空，给金万岁打包完尿布和奶粉什么的，就去药房收拾要带走的应急药品。伊仄进来时，见他挽起白大衣的袖子弯腰搬药箱，露出的一截手臂比前几日又瘦了许多。他忽然涌上一股难过，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瘦了好多。”伊仄把脸埋在他的背上，觉得有些硌人。

　　顾雪城笑了笑，抬手安抚地摸了把他的头发。

　　“我一直都想让你无忧无虑的，可是……”

　　“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伊仄，”顾雪城转过头吻了他一下，“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怎么样，男友力爆棚吧？”顾雪城爽朗一笑。

　　“因为有你在，无论这世界什么样，我都要感激……”伊仄一瞬间卸下了身上的戾气，牵起他的双手，吻住他磨出茧子的手心。

　　“世界会变好的，我从没怀疑过。”顾雪城神色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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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凑齐了，不过倒不是小罗他们找的。田喜庆带着他们跑回原来上班的汽车厂，用工厂的蓄电池发电，现做了三把车钥匙。虽然他现在自嘲为修理工，不过以前确实是个技术过硬的机械工程师。

　　车队正式出动在两周之后。王大军他们封锁了仓库，准备如果旅途不顺利，还能回到这个落脚点得到补给。

　　卓玛开着救护车，载着仓库里无法作战的一部分人和大部分汽油和食物。王大军和薛参谋的车打头，车队跟着他们，如同南渡的雁群。伊仄开着派拉蒙掠夺者，带着顾雪城、田喜庆和小罗行驶在队尾。

　　冬季灰暗的广袤天空下，枯瘦的白杨萧然耸立，京开高速公路两旁田地荒芜，只能看到时不时晃过一两个稻草人的影子。

　　小罗在后面睡觉，有节奏地打着鼾。田喜庆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伊仄叼了根烟没有点着，时不时用余光瞟着抱着孩子的顾雪城。

　　“看什么呢？”顾雪城在大腿上绑了军用的战术包，里面插了把手枪，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看‘万岁’的小腿儿比你胳膊还粗了。”伊仄叼着烟含糊地说。

　　顾雪城用手比划了一下婴孩，“不够，这个月份的婴儿身长应该有五十八厘米，万岁还是有点营养不良。”

　　伊仄“噗”地笑了，“你怎么也开始叫她‘万岁’了？”

　　顾雪城撇过脸咳一了声，“都怪你老在我耳边叫！”

　　“小孩身高有标准？”田喜庆接话道。

　　“有公式可以计算。”顾雪城说。

　　“不知道我家那丫头多高了，我个儿矮，但她妈妈高，”离开仓库后，田喜庆脸上多了几分活泛劲儿，“伊先生，我看这附近好像没丧尸，咱们这样能一直顺利开到郑州就好了。”车队初步计划到郑州附近稍作整顿。

　　“这话可不能说，”伊仄右手扶着方向盘，按下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左手已经握了把手枪，对着窗外就是一枪，这样高速地行驶中，他还是准确的射中了趴在高速路上的一只丧尸，“我们领导经常说，巨大的危险往往隐藏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他刚刚开过一枪，却仍能言辞自如，衔在口中的烟甚至都没有咬断。田喜庆还留意到，他的手枪安装了消声器，连小罗都没有被吵醒。

　　这个男人本应让田喜庆觉得可怕，但车上有顾雪城在，冲淡了他的这种畏惧。

　　顾医生是个会关心弱者的好人，他认识的人也应当不会是坏人，即使是坏人，顾医生也一定会阻止他。

　　这种想法没有什么根据，却让他深信不疑。在很长的一段流亡时间里，顾雪城就像一支精神稳定剂，支撑他理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