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恍然顿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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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楚玉静静的聆听着，好似身临其境一般。
萧柔嘉别开脸来继续道“后来在我的争取下见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他一直不咸不淡的。总是我围在他身边说个不停。上次我自己做了山药枣泥糕去，味道并不及你做的，可他却吃了不少，我曾在想，或许他对我是有些心思的吧……可是今日，我求小厮通传了好几次，他都说不见……”
楚玉眼见着仰头忍住泪意的萧柔嘉，心有不忍。“他不见，是为你好，若是见了，才真是牵绊住你。”
萧柔嘉愣了半晌，瞬间醍醐灌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什么？”楚玉没有听清后半句问道，自己下驴车时便差人知会了凌易来接萧柔嘉，如今……也该到了吧。”
“楚玉，谢谢你……”萧柔嘉咬着唇道。
楚玉松了一口气，见萧柔嘉情绪好些也想通了便道“那便早点回宫，别再让淑妃娘娘和七皇子忧心了。”
萧柔嘉取下脖颈上的暖玉递向楚玉。
楚玉只瞥了一眼便知道不是凡品，用编织的精致的红绳穿着，红绳上皆串着米粒大小的白玉珠，中间一块通体晶莹，血沁浓重的千年血玉。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千年血玉，怕是普天之下，找遍王宫，也难得的有一块。
萧柔嘉执意将血玉递给楚玉道“我出宫出的太顺利了，我想大约是有人蓄意破坏这场联姻，你得多加小心。我马上就要嫁进宁国候府了，再见不知道是何日。你随身带着，但凡大梁皇家之人，见到这块血玉都会帮你的。”
“公主……”楚玉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萧柔嘉怕是她来到大梁第一个朋友。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护她周全。
“私底下叫我柔嘉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入侯府的。”萧柔嘉说着便又开始哽咽了起来。不远处凌易已经带了皇城的军队来迎十一公主回宫了。
萧柔嘉紧紧握住楚玉的手，依依不舍道“保重。”
楚玉颔首，连忙将手上的碧玉镯子褪下递给萧柔嘉道“你留着做个念想。”
萧柔嘉破涕为笑道“什么念想不念想的，搞的好像生离死别，又不是今日一别就再不能想见了。”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横生。
楚玉望着萧柔嘉渐行渐远的步撵，心中升起一股苍凉，莫名有种想要追上步撵拦住萧柔嘉的欲望。
几番克制之下，楚玉心神不宁的会了凌府，手里攥着萧柔嘉所赠的血玉辗转难眠。
直至东方吐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总觉萧柔嘉在耳畔哭泣，怎么也睡不安稳。将将迷了半个时辰不到，外头便传来喧哗之声，楚玉精神不济的半坐起来，召来淮夷、竹青伺候洗簌。
“外头怎么这样吵。”楚玉哑着嗓子问道。
竹青手头一震，那翠玉耳坠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于是连忙跪下叩头道“夫人恕罪。”
楚玉见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正当算唤竹青起身时，淮夷便道“滚出去，这点小事儿都伺候不好，要你何用。”
那竹青连忙告饶向外奔去。
楚玉怔了怔，淮夷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却也不没多想道“琼琚呢。怎么没见她？”
淮夷讪笑一声道“今个儿盛雪从凌府出阁，嫁与城外一处庄子的次子，所以格外吵些忙些。”
“这么快……过会儿你便拿我首饰匣第三层的鎏金头面去给她添箱吧。”
淮夷连声称是。
洗簌完毕后楚玉便倚在西厢书房的躺椅上看杂书，整日心里不宁静，也没有别的心思。便这么浑噩的过了半日，觉得老呆在书房也不是办法，于是唤来琼琚道“备驴车。”
琼琚埋着头道“夫人出去做什么……”
楚玉瞥了众婢子一眼，自晨起开始大家便都不怎么对劲，于是不动声色道“出去透透气。”
“那奴领夫人去凌府的后花园走走吧。”淮夷连忙道。
楚玉蹙了蹙眉“如今我这个夫人当的是连出府都不行了吗？”
“奴婢不敢。”众婢子立马跪下道。
楚玉见着芃其紧咬着下唇的紧张模样于是道“芃其，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芃其不过十二三岁，哪里经得起楚玉凌厉的眼神，伏在地上颤抖着道“郎主……郎主交代了不能说。”
楚玉怒极反笑道“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凌易是你的主子？”
“公主殁了。”淮夷挡在快要哭出来的芃其前面道。
楚玉只觉心血上涌，后头一梗，抖着声音道“那个公主？”
淮夷面色沉静道“十一公主萧柔嘉。”
楚玉双腿一软，便直直的瘫倒在地上，琼琚竹青连忙扶着她，扶至榻上，她挥开二人，恢复些力气后道“什么时候殁的。”
“今早发的丧，应是做个子时投缳自尽的。”
楚玉阖上眼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不相信，若是昨日自己没见过萧柔嘉还会相信她因不愿嫁投缳自尽，可是偏偏昨日自己见过她，她明明已经想开了……还说会嫁入侯府的……怎么会……怎么会……突然间就投缳自尽了……
楚玉觉得手脚冰凉，昨日还同自己有说有笑的萧柔嘉，今日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而胸前的红玉却还尚有暖意。
“夫人节哀……”
楚玉已无暇顾及其他，努力回想着昨日见面的场景，以及萧柔嘉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她突然间明白过来，其实淑妃与陛下将她禁足在长宁宫是一种保护。
是了，连萧柔嘉自己都曾说，自己出宫出的太容易了，怕是有人推波助澜。
若是萧柔嘉嫁给宁国候世子，两家联盟，那么七皇子的地位怕是连太子都难以比拟了，自然就会有人不希望促成这场联姻，就会对萧柔嘉下手。淑妃和陛下明面上斥责萧柔嘉并将她禁足，实则是对她的一种保护，长宁宫戒备森严。
投缳自尽，必定是有人在萧柔嘉回宫之后又说了什么，而有害死萧柔嘉，破坏联姻动机不少，但能直接接触萧柔嘉而不被防备的，只有皇子……
真相明明是这样简单……若是自己早点想到，拦住萧柔嘉，或者叮嘱她两句，让她有个防备之心，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若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那就必须得强大。顾姨娘的死……萧柔嘉的死……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正此时，琼琚匆匆过来道“夫人……”
楚玉目光坚定澄澈，起身站起浅浅一笑道“怎么了。”
琼琚犹豫了会儿，没敢直说。
楚玉顺势接过竹青递来的茶盏，轻呷一口。如今，没有好怕的了。“说吧。我好得很。”
“楚府主母将二小姐送过来，说……说与夫人姐妹情深，在凌府暂住一段时间。”琼琚暗叹了一口气，哪怕她们不是楚玉的陪嫁丫鬟，也知道楚府的形式，楚家主母明显就是发现凌易高升了，又得七皇子看重，上赶着送女儿来了。
楚玉莞尔，这不要脸的事当真是她的母亲才能做的出来的。怕是母亲打的是二妹与凌易有了夫妻之事，便让自己让出位置吧。
“迎到西院。”有人上赶着往上凑，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琼琚会心一笑，西院乃是凌府的仆人所居住的地方，夫人不动声色的这一招羞辱，够狠。
楚姻生的副好相貌，盈盈一握的纤腰，楚楚可怜的一双眸子，但凡男人，没有不怜惜的。
凌易刚进内院便见着了楚姻，她与楚玉有三分相似，一眼便知约是楚玉的姐妹。
楚姻望着凌易有些失了神，不成想凌易少年得志，竟相貌也俊美如此，斜眼看见楚玉正站在不远处的转角回廊，于是便幽幽上前，临近凌易，脚下却一个不稳往前扑去，凌易连忙扶住她，一扶楚姻便入了怀中，一双柔荑柔若无骨，阵阵少女的芳香沁入鼻息，一时间他竟忘了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恍然顿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