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启王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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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寒起来，凌府的桂花全部绽放了，满园的桂花香气，浓的有些刺鼻了。楚玉吩咐了琼琚、竹青、芃其去摇桂花收集起来，晾干了好用桂花做点心茶饮，芃其正是小孩子心性，玩的是不亦乐乎。
“夫人，这是您要的凌家铺子、田庄的账簿。”林管家如实说道，心里却犯嘀咕，夫人虽然与以往大不一样，可是这经商可不是一个女子可以插手的。
楚玉望着眼前小山高的账簿，有些烦躁。凌家老爷过世之后，凌夫人携着愿意的姨娘去了南山庵修行，刚走大郎君便提了分家，二郎君凌易是个不知事的，大郎君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家产北上，只给凌易留了健康本地的铺子和几处不远的田庄。而如今，凌易不管事，不少掌柜中饱私囊，收益是一日不如一日。
“林管家，库房里经史子集、杂书孤本不少，放那儿反而蒙了尘，你差几个人将饮水阁的西厢辟出来做书房，库房里的书都挪进去吧。”
那头凌易得了七皇子器重，刚升了六品侍御史，整日呆在御史台接受公卿奏事，举劾非法，不是什么要职，可却极其繁琐。
“夫人，明日七皇子二十二岁寿辰，你可得同去……”凌易望着正在看账簿的楚玉道。
楚玉头也未抬道“寿礼你准备好了吗。”
凌易洋洋得意道“当然，我派人日夜兼程去往永安，得了一座两米高的红珊瑚。”
楚玉放下手上的账簿，一本正经的望着凌易道“不妥，一则太过贵重，二则庸俗。”
“七皇子当然得送贵重的礼物……”凌易小声辩驳道。
“你自己领悟吧，我见库房里有副陆机的墨宝，当寿礼就不错，另外再加五百两银票，再添点珠宝，绝对比你那红珊瑚要妥当。”
凌易撇了撇嘴道“就不，就不听你的，我得振一振夫纲。”瞧着楚玉又埋下头去不搭理他，便自讨了个没趣，沮丧着回了晴川苑。
翌日晚，楚玉挑了件天青色纹着白莲碧叶的裙子，外罩着一件敞口白纱衣，典雅精致。挽着飞天髻，佩着八宝鎏金套钗，又斜插着两支镶着珍珠的白玉簪，华贵而不累赘，耳佩着一对绿豆大小的玉兰坠子。略施粉黛，额点着桃子样红花钿。
楚玉望着黄铜镜子里的自己，失神道“淮夷的手可真巧。”
芃其却率先答道“是夫人生的好看，奴见了夫人才知道什么叫肤白胜雪，眸如点墨。”
一时间，众婢子哄笑起来，琼琚道“怕是什么糖也不如芃其这张嘴甜。”
楚玉失笑，领着几个收拾的妥帖干净的婢子往府外候着的驴车走去。
凌易本来等的有些着急，一回眸望着身姿婀娜，清丽动人的楚玉时，却愣了半天，瞬间耳尖红透了，垂着首没再看第二眼。
楚玉倒是没发现他的异状，径直上了驴车。
驴车行的慢，足足耗了小半个时辰，凌易扶着楚玉下了驴车。
启王府气派非凡，朱红色的高墙，琉璃作瓦，飞檐直上云天，步入大门，七进七出布局规整的院落，楼阁交错，工艺精良。汉白玉做的阶梯，两侧奇花交错，贵气逼人。
随着领路的小厮入了一个环山衔水，怪石林立的园中园。内里贵客云集，有王谢贵族之流，亦有朝廷一品大员，二人坐于右侧中末席，不远处便是唱礼的管事。
“光禄大夫傅清，画壁琉璃盏三只、洒蓝紫砂壶一套、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一只、另五百两白银”
“侍御史凌易，陆机墨宝一副、绿釉狻猊香炉一对、文房四宝一套、另五百两白银”
萧玄玠听着陆机墨宝四个字时举着杯盏的手顿了一下，便唤来婢子道“去请凌侍御史挪到右侧第六个位置。”
一刻钟的工夫，凌易便移到了右侧第六个坐，算是中上之坐，他手心微汗。楚玉坐在他身后打量着周围的达官贵人们。
“夫主，左一是谁？”楚玉将视线落在左一的少年郎身上，他着着一身银白色云纹长衫，玄纹云袖，席地而坐，衣摆上又绣着墨色的翠竹，层层叠叠，清绝尘寰，身材修长如玉树一般，气质清雅温润。面容更是清俊的让人移不开眼，轮廓如雕刻般，鬓若刀裁，眉长入鬓，鼻梁挺拔，两片薄唇淡淡的，嘴角微勾。一双眸子如寒水般澄澈，眼尾微微上挑，笑时有些多情妩媚，极清中生出极艳，如今正垂着眼眸，兀自浅酌。
凌易应声望去，又偏头闷声道“九皇子萧玄珏。”
“此子非池中之物。”楚玉淡淡道。
凌易嗤笑一声“你就是看别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楚玉没有争辩，只觉得凌易这气生的莫名其妙。
“他母亲原是北魏的一个舞姬，身份低微，如今不过是个四品良媛，而后宫之中宫妃那个不是有家族依仗的，皇后有陈家，七皇子的生母淑妃出自王家，不过他也算识相，早早的便投靠了七皇子。”凌易见楚玉不言便解释道。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举手投足都不是凡品，怎会久居人下。”楚玉浅浅一笑。
凌易气急，一口酒灌入喉咙，火辣辣的，不再理楚玉了。
“大家不要拘礼，就当作家宴，上歌姬。”萧玄玠起身道。
众人忙附和。
楚玉坐在暗处，衣服亦不是什么大红大紫显眼的颜色，不仔细看也看不着她，便继续打量着几个侯爷身后带着的女眷，女郎们皆是貌美卓绝，怕是想在七皇子面前露一露脸，若是有幸成为王妃，再好不过。
“宁国候左后侧的女郎是其嫡长女宁襄，才貌双全，其父是王公之首。启王妃的位置八成是她的。”凌易顺着楚玉的视线解释道。
楚玉扫了一眼不过一刻钟已经望了萧玄珏数十次的宁襄道“打个赌，不出半年宁襄会嫁与萧玄珏成为贤王妃。”
凌易叹了口气道“你是不了解当今局势，如今太子与七皇子相争，连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五皇子，德妃所出的四皇子、十皇子都只能沦为闲散王爷，更何况他一个萧玄珏呢，宁襄就算嫁不了七皇子，也会嫁与七皇子一母同胞的八皇子，总而言之，论身份，萧玄珏配不上宁襄。”
“拭目以待。”楚玉挑了挑眉笑着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启王寿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