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还我硬币案》半深

5、第五章

　　第十二案
　　六月感觉眼睛胀胀的，没放在心上，认为睡一觉第二天自然就好了。
　　第二天起床上早自习，有点头重脚轻，嗓子有点痒，坚持了一上午，中午回来再睡上一觉，谁知道下午学生会有事怎么也起不来。
　　以前也偶尔感冒，可从来没有这么重。狒狒和顾森中午出去吃饭了。她好不容易爬起来，跑到校医务室，试了试体温，38度5，把她烧的一愣一愣的。
　　医生给了她两片退烧药，例行检查：“嗓子疼吗？”
　　六月无精打采：“痒。”一直想咳嗽，可又感觉咳不出来。
　　医生：“张嘴。”拿出照明灯对着她的嗓子里看，“啊。”
　　六月张大嘴巴，“啊……”
　　医生看了一眼，收回照明灯，“有些发炎了。打点滴吧！”
　　六月摸摸脑袋，闭眼，想缓解眼睛的发烫感，“好吧。”只能这样了，不然估计连明天的课都去不了了。
　　“嗯。”医生在处方单上大笔一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马上有人去给你打点滴。”
　　六月点头，往里面房间走去。撩开门帘，里面清一色学生。她倒了杯热水找了张床躺下，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喊她，一睁眼，一位女护士喊她打点滴，她不想开口，像个小学生举手。
　　女护士扫到她，“涂六月？”
　　六月点头，“嗯。”
　　护士扎好针，她发了短信给狒狒，让她帮她请个假。
　　她不敢睡，大约十分钟，隐约瞟见有人撩开门帘，喘着大口粗气。
　　撩开门帘的人向她走来，传奇？他一学生会长，下午有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气喘吁吁，好像很着急一样？
　　她发觉嗓子有些痒，咳了一声，开口有些发哑：“传……宋师兄也有熟人生病了吗？”
　　宋简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扫视房间一圈，“好像不在。”
　　六月眨眼，“哦！”低头，有气无力。
　　宋简然转身要走，六月眼疾嘴快：“师兄，你帮我倒杯水呗！”瞟了眼床边已经空空见底的杯子。
　　宋简然望着她，抄起杯子朝饮水机走去，接好热水，放在她的手中，一句话没说，走了。
　　六月眨眨眼，端起水杯，向水中吹口气，慢慢喝下去。
　　瞟向周围认识传奇的女生，各个难掩激动。貌似传奇在学校的知名度可是相当不错的。
　　半刻不到，宋简然去而复返。
　　六月诧异，瞪眼：“师兄没走？”语气中隐有惊喜。
　　宋简然掀了掀眼皮，坐在她的床边，一条腿担在床面，另一条腿点地，随手拿了一份报纸展开，漫不经心：“我什么时候说走了。”
　　“可……”可了半天，只可了一句：“可你认识的人不在这儿啊！”
　　宋简然报纸翻到反面：“你不是认识的人嘛。”抖动报纸，放下，露出光滑平坦的额头，皱着，语气严厉：“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发那么高的烧。”
　　六月哦了一声，明白他刚出去的原因了。原来是询问病情。
　　低下头，噘着嘴，小心翼翼：“就，就昨天在肯德基和抹茶吃圣代来着。”她长了21年，发烧的次数屈手可数。
　　宋简然嗬了一声：“你连抹茶都比不过，吃什么圣代。”
　　六月抬头瞪圆眼据争：“就这一次，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宋简然不想理她，继续看报纸。
　　六月噘着嘴。看传奇的架势一时半会不会走，将杯中最后一口水全部倒入嘴中，“咕咚”咽下。揉揉眼，发烫，嗫嚅道：“师兄，我睡会儿呗？”你看着我一会儿。
　　宋简然没有抬头，只是：“嗯。”
　　六月放心了，往被窝里缩了缩。她实在烧的太难受了，不到一分钟睡着了。
　　――
　　六月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一睁眼，入眼处是狒狒放大的脸，眼里充满关心，探上她的额头，“看来烧已经退了。”
　　六月刚醒，有点懵。眨眼，再眨，突然想到不是传奇开始在这儿的嘛。眼珠乱瞟，没有人。
　　狒狒见她这个样子，憋嘴：“找你家传奇呐？”
　　六月：“什么叫我家……你怎么知道我找他？”
　　狒狒摊手，“因为他知道你发烧是我不小心说漏嘴的。听说你发烧，二话不说就过来了，连会都让副会长传达了。”
　　六月张了张嘴，传奇明明说是来找人的，怎么会是专门来看她的。可，狒狒也不像是骗她的。她掀被，将整个脑袋全塞进被窝里，想让混沌的脑袋变得更混沌，不要去想太多……
　　狒狒知道她在理情绪，没拆穿，啧啧道：“睡相太差。”
　　被窝里传来模糊懊恼的声音：“哪儿差了？”
　　狒狒环胸抱臂，居高临下看着被窝里滚来滚去的人，继续啧道：“还不差？你睡不到两小时，传奇不知给你盖了几次被。一直蹬被，睡相还不差？”
　　六月：“我热……”她在退烧，全身都是汗，捂在被窝里，肯定要散热啊！
　　狒狒嘁了一声，“德行！”顿了顿，“你家传奇在我来了以后就走了。”
　　被窝里的六月停止滚动身体，半晌：“哦！”

　　第十三案
　　一次发烧把六月的脑子烧得清明了。
　　她发现她最近因为抹茶，和传奇之间的关系有些莫名其妙。
　　为了理清这种关系，她需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六月打算在大二将英语六级过了。考试前一周，她抽出时间到市中心的茶餐厅练习听力。
　　《Tea》门前，她推门而入。准备找个临窗位置，刚迈开步伐，远处传来呼喊：“舅妈――”
　　六月觉得声音熟悉，四处寻找。嗬，抹茶？
　　小姑娘正卖力挥着手臂，脸上一派天真明媚的笑容。
　　六月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滑下沙发，奔向她，扑在她的腿上，仰着头，笑眯眯：“舅妈。”
　　六月蹲下身体，摸摸她的脑袋：“抹茶应该喊阿姨。”望了望抹茶原先坐的位置，有位女人正在向这边张望。六月指向美女：“那位是抹茶的妈妈吗？”
　　抹茶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点头：“对呀！”牵着她的手指，拉着她走向妈妈。
　　六月站在美女面前，微笑打招呼：“您好！”
　　美女起身，微笑：“你好！”对抹茶招手，“抹茶，这位阿姨是谁？”
　　小姑娘依然牵着六月的手，郑重介绍：“妈妈，这就是舅妈啊。”
　　六月听得一头雾水，但下意识反驳：“我和传奇，不对，宋师兄只是朋友……”不对，连朋友都算不上……
　　美女意味深长望着六月，“哦~”指着对面的座位：“请坐。我有听过你哦~前几天在园子里抹茶经常在我和她爸爸耳边说起【舅舅有位漂亮的女朋友】、【漂亮阿姨对我特别好】、【我和漂亮阿姨真的很有缘哦~】、【可、可我觉得喊阿姨太生疏了】、【妈妈你说我要喊什么呢】等等。”小姑娘可是一位怪胎。她不喜欢的人你就算把天上月亮星星摘下来，她都不一定会看上一眼。
　　六月反应迟钝……“我、我……”摸摸鼻子，她都不知道小姑娘这么喜欢她。
　　美女莞尔一笑：“只要她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就好了。”宠溺望着女儿，“我女儿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粘着ta。不信你看阿然就知道了。”
　　六月摆手：“没有麻烦，没有麻烦的，我也特别喜欢抹茶。”
　　小姑娘乐得直拍手，向妈妈眨眨眼，看吧，我说得没错吧，阿姨可是很好的。
　　美女现在觉得她很适合她那一大家子，会心一笑：“六月是吧？你喊我表姐就行了。”
　　六月像是对一家人一样，听话的喊：“表姐。”喊完囧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表姐哈哈大笑，“下午没课吧？”
　　六月摇头，就算有课也会败在表姐眉眼弯弯，像一双月牙儿的眼睛上。特别是那一个抹茶左颊上的酒窝和她如出一辙，笑起来真迷人。
　　表姐拍掌，“那正好，下午我和抹茶比较无聊，我们来聊聊天呗！”
　　六月端起服务员刚放上桌的柠檬茶，喝了一口，酸酸的，囧囧的笑着。
　　接下来，表姐问，六月答，抹茶偶尔凑凑热闹。
　　一下午，聊天在表姐差不多将六月家底翻了个底朝天结束了。
　　表姐绞着杯中的奶昔，摸着下巴，这姑娘上道。
　　看似温和，实则很有原则。
　　在她看来，她和她那表弟属于一路人。
　　不过分的温和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不注意不会轻易察觉。当你想接近他们的时候，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值不值得。
　　她突然特别想看万能不变脸的表弟吃瘪的样子。眨眨眼，就不知道这个姑娘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