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还我硬币案》半深

3、第三章

　　第五案
　　『小剧郴
　　周末清晨。
　　狒狒难得没有睡懒觉，起了个早。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书，在那儿啃的津津有味。
　　顾森穿了套居家服，也不用上班，端起桌子上的水，喝完。“今天的水盐多了。”
　　狒狒眼神没有离开书本，“手滑倒多了，明天少放一点。”突然想到，抬眸，“你不是和大月家传奇一样，不喝盐开水的嘛。”
　　顾森坐在她身旁，夺过她手中的书，翻了几页，全是英文。
　　“传奇？”
　　狒狒点头，“啊，宋简然啊。”
　　顾森懒懒往后一靠，睨着她：“他是六月家的传奇？”
　　狒狒眨眨眼，“对呀！”
　　顾森懒得看她那副傻样，继续翻着扉页，“也就你这么认为了。”
　　她不懂了，“难得不是？”明明记得暴发户以前和她说过宋简然对六月有好感的，现在没了？
　　顾森没反驳，反问：“你觉得他俩谁先捅破？”
　　狒狒用“暴发户你好八卦”的眼神瞅着他，一本正经回答：“暴发户你想多了吧，大月是不可能先表白的。”要是喜欢也不至于天天躲着他了。
　　顾森又翻了几页，漫不经心：“那看来只能他主动了。”
　　狒狒没听见他的话，不然她一定会高兴的蹦起来的，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暴发户的手上。
　　把书一把夺回来，瞪他，“你拿我书一直看什么？”
　　顾森似笑非笑望着她，“最近准备见习了？”
　　狒狒不明所以，下意识点头。
　　“准备投哪儿？”
　　她拖口而出：“我不会去你那儿的。”说完觉得有点太激动了，谄笑：“我这不是想证明自己嘛，所以准备投偶然。”
　　“那让六月找简然吧。”顾森露出一张算计的笑容，看的狒狒有种不好的预感，“和传奇有什么关系？”
　　顾森耸肩，“找了就知道了。”话落，将书丢到她脸上，徒留下一个悬念。
　　狒狒愤恨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最恨说一半留一半。

　　第六案
　　六月是留宿生，周末她偶尔会去咖啡店或者茶餐厅里坐坐。
　　像她和狒狒学外语的，书本上的知识不与现实中融会，她们有时理解不好。
　　咖啡店和茶餐厅里人来人往，很多老外喜欢坐在店里和他们的朋友聊天，畅想未来。她不与那些老外交流，但她可以听。听他们的发音和语法，对她以后进入社会有一定帮助。
　　夕阳西下。
　　六月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带上耳机，出了店。
　　十月天，微凉。
　　坐上十路公交车，环顾车内，这个点是下班点，人可真多。随便找个扶手，百无聊赖点了一首英文歌听着，透过车窗望向街道，思想放空中。
　　车子路过站台停了一下，随后启动。惯性使六月身体有些摇晃，隐约听见司机在喊投币，她刚稳定身体，突感耳朵被人扯了一下，耳机掉了。她错愕的抬头看向来人，更错愕了，“传奇？”不对，“宋师兄？”
　　宋简然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掌：“有硬币吗？”透出一丝无奈。
　　六月下意识摸摸口袋，愕然。感情刚司机喊投币的就是你啊，抽了抽嘴角，从口袋掏出两枚硬币放在他的掌心，扭头，无语。
　　宋简然合拢五指，在给六月塞上耳机前说了声谢谢，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他拨开人群走过去，使六月被旁边的挤了一下，她扭头，人已经淹没了。
　　她皱着眉头，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他好像是位有车户吧？她记得她偶尔见他开过一次，当时确实帅到她了。
　　那是她晨起瞎逛，无意间见识他倒车的技术。一个漂亮的后退弧度，成功的倒进中间的停车位。以至于大一暑假，她冒着炎热，生生地把驾照拿到手了。
　　那证现在在家长眠呢。
　　耳机里放的什么音乐她不知道，她现在在思考两个问题――
　　一，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只是为了借两个钢蹦儿？
　　二，那钱，他还还不还了？

　　第七案
　　六月拖着腮，转着笔坐在自习室里看着狒狒发短信玩的不亦乐乎。
　　她呢，则在思考传奇会不会还她钱的事情。也不是在乎两个硬币，只是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没想到，半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他要还两个钢蹦儿的事。
　　她倒是不希望他还！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避免两人再有交集了嘛！
　　继续转着手中的笔，侧目盯着狒狒，“明天周末，陪我去选个礼物吧。”
　　狒狒抬起头，脸上笑容无限大，差点闪瞎六月的眼，“好啊！老地方吗？”
　　“嗯。”万达广场。眯起眼，“我记得某人前一段时间还握拳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不会轻易原谅暴发户的。”揶揄道：“怎么？你这是已经做好请我请一个月早饭的准备了？”
　　“咚”一声，手机掉桌上了，狒狒嘴角的弧度呈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耷拉下去，抱着六月的胳膊，嚎：“大月，你……”你不能这样残忍……
　　六月想想，“也是，对你太残忍了……”顿了顿，“那就让你家暴发户请我吧！”
　　“……”狒狒原本的星星眼立刻充满委屈……

　　第八案
　　第二日。
　　与狒狒约定的时间是十点。
　　六月站在万达广场抬腕看看时间，九点四十，来早了，那货不到点是不会出现的，只能等了。
　　（狒狒囧：我是一个很准时的人，不迟到，不早到……）
　　万达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型许愿池。许愿池中间有一个喷水柱，源源不断向池中汇水。
　　六月移步到许愿池边缘，蹲在池边，水伸入水中准备搏水玩，指尖才触碰到水面，一阵凉意顺着指尖涌遍全身，她打了个冷哆嗦，老老实实收回手。
　　环顾周围，还没来，默默数着水中的硬币――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数到第十个的时候，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六月保持蹲姿，扭着脖子仰着头望过去，嗬，传奇？
　　宋简然逆着阳光，脸上表情看不清，依稀能分辨出他的唇角是勾着的。
　　他拿起垂在身体右侧的手，掌心朝上，放在六月眼前，六月脑海中立刻浮出一句话：“有硬币吗？”
　　果然――
　　宋简然轻笑出声：“有硬币吗？”指指旁边一对男女虔诚的向许愿池中抛硬币。
　　六月恍然大悟，哦，原来也想许愿啊！
　　传说，一对恋人相互喜欢，站在许愿池旁，虔诚的向许愿池抛一枚硬币，恋人就会一生一世在一起。
　　六月摸摸口袋，掏出一枚硬币放在他的掌心。
　　就在这一刻，她无比确定他把她对他的崇拜给“借”完了，扭头，不想听他说感谢的话了。
　　宋简然谢谢两字还没说出口，离他两米不到的地方引起了轰动，他只能收回嘴边的话，朝着轰动处奔去。
　　临走时，还回头瞟了眼六月，她扭着头，并没有看他。
　　六月抬腕又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她咬牙切齿：“死狒狒，准时到家了。”从池边上蹦下来，话音刚落，眼前站了一个周而复返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两个人。
　　六月望着传奇手中搀着的女娃，只到他的膝盖处，正睁着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充满好奇看着她，她瞬间被萌到了。
　　宋简然蹲下身，与女孩眼对眼，“抹茶，硬币就是这位阿姨给的，你要怎么说？”
　　抹茶望了望宋简然，又仰起头眨巴眨巴灵气的大眼望着六月，六月不忍小萌娃这么累，也蹲了下来，抹茶也随着她的动作与她平视。
　　宋简然留意到她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淹没，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分。
　　六月知道他在看她，不好意思笑笑：“小孩子太可爱。”摸摸抹茶的脑袋。
　　抹茶也像是感觉到她在迁就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位舒服的大姐姐。
　　她扯了扯宋简然的衣襟，脆生生道：“舅舅，我要喊这位大姐姐什么？”
　　六月听到她的话，噗呲，没忍住，笑了出来，揉了揉小萌娃的头发，语笑嫣然：“抹茶刚刚不是都喊我大姐姐了？”
　　宋简然也笑出了声，“抹茶要喊大姐姐阿姨。”
　　六月被传奇展开的笑容迷住了。如沐春风。暖到人的心里。
　　不过，称呼――
　　“抹茶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抹茶歪着头想了想，直直望着六月，甜甜的：“阿姨。”
　　六月的心，瞬间被萌化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来，全放在抹茶的手里，可惜小抹茶人小手也小，根本拿不了几个。
　　抹茶眨巴眼，委屈盯着六月。
　　六月懊恼：“阿姨忘了小抹茶的手太小了。要不先拿两个，下次阿姨看到再给你好不好？”
　　宋简然途中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看到两个人手里都是满满的硬币。连小抹茶那么小的手都塞了四五个。想到先前借硬币的表情，看来，现在这个硬币是心甘情愿的给了。
　　他揉揉抹茶的脑袋，弯下腰与她平视，“抹茶，和阿姨说‘谢谢’和‘再见’，有妈妈的电话了。”
　　抹茶听到“妈妈”两个字，原本有些因为没法拿硬币委屈的脸蛋，现在栩栩生辉，“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将握有硬币的手塞入宋简然的掌心，另一只手向六月挥舞着，“阿姨下次见到我再给我硬币投哦！”
　　六月也摆着手，“好。小抹茶再见。”
　　宋简然颔首笑了笑，牵着抹茶朝着反方向走去。
　　狒狒到万达广场离老远就看到六月对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挥着手。她突然蹦到六月的身后，搂着她的肩膀，好奇：“那个背影是传奇？”
　　六月挥开她肩膀上的手，没好气道：“是。”
　　狒狒猥琐了，“啧啧啧……”有猫腻！
　　六月送了她一个白眼，径直向广场里去。
　　狒狒跟在后面，“说清楚嘛？”没理她。“说清楚嘛？”还没理她。“快点说清楚嘛……？”依然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