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WAN EVENT》想到哪写到哪

36、第 36 章

　　秦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遇上这样的事，意识回笼的时候，他手里依然捏着那颗佛珠子，他有些恍，头痛的很，过了几秒才真正反应过来，眼前的救护人员脸色严肃。
　　他因为离车站有些远，其实除了擦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救护人员简单帮他处理之后，又赶着去看其他伤者，他试着起身，现场来来往往全是人，警笛的声音炸的他头更加难受。
　　他摊开手看这颗捏在手里的珠子，听到现场的只言片语慢慢拼凑了个大概。
　　是车站发生了爆炸，炸弹就在他即将要上的那辆公交车里。而自己因为去捡这颗珠子离开了公交站，也就这样这颗佛珠救了自己一条命。
　　手机早不知到哪去了，到了住的酒店才用电话联系了家里，看样子是真的担心了一番。他只记得家里的座机电话，其他手机号码一概记不住，也就让秦祚转告其他人自己没事。
　　他躺在床上，还有几个小时就要飞回家了，身上几个地方都隐隐作痛，后来还是起身，向前台要了瓶酒，坐在窗边一口一口抿着。
　　酒是烈酒，他不一会就觉得开始有些微醺，紧绷的身体终于舒缓下来，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因为佛珠，这会自己早已变成了焦尸。
　　忽然又想到那个拿冰激凌的小孩，离得比自己还近的距离……他闭上眼，撑着额头，感觉有眼泪浸湿睫毛。不一会又想起袁非，她言笑晏晏的出现自己脑海里，他忽然想到也许她经常置身于这样残酷又危险的环境中，心里又是一抽。
　　一瓶酒不知不觉喝了一半。

　　秦祯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依然穿戴干净地提着行李往机场赶，只是眼里血丝红的吓人。
　　“秦老师，昨晚上没睡好？”同行的老师关心着。
　　“嗯，有点。”
　　“真的没想到昨天发生那么恐怖的事情，听说真的是恐袭啊。”身后有人在议论。
　　“是啊是啊，我们昨天差点要去那边，简直不敢想。”
　　秦祯默默走在前面，他神色如常，衬衫一如既往地每颗扣子都规矩扣着，所以看不到他领口里面戴着用红线串着的一颗小小佛珠。

　　袁非做了个梦，梦里是秦祯，在一条走廊里，他靠着墙，好像在通电话。
　　“你怎么了？”她走上前，站在他身侧。
　　但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只是神情惊慌，一直对着电话那边喊着自己的名字。袁非很少看到这副表情，眉头皱得很紧，手里的书也掉了一半，她默默看着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就在他旁边，为什么这么慌张……
　　可是画面又是一转，是他一个人坐在一个餐厅里，一桌子的菜，他直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尽是落寞。然后有服务生上前询问是不是需要重新加热，他摇头，餐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人，而靠窗这桌只有他一人孤孤单单的样子，她觉得心疼。
　　所以她上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而他依然看不到她，视线透过他落在后面的某一个点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景象。
　　她拼命想要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着急，忽然醒了过来。入眼的是满壁苍白，她再四周大量了下，好像是在医院里。
　　袁非撑着自己坐起来，脑海里才渐渐拼凑起来之前的事情，她明明在大学里，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她想要下床，右手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打点滴。
　　“醒了啊。”
　　是医院的护士过来换药，袁非这想难到自己真的晕倒了？
　　“我……”
　　“等等我让医生过来。”她转过身去办公室呼唤医生。

　　医生说了一堆，袁非一时回不过神来，大脑里面就蹦着两个“怀孕”，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医生看她一脸呆住，忍不住说：“你不知道你怀孕？都一个多月了。”
　　然后更是严肃地各种叮嘱才离开，那些所谓的“营养不良”、“身体弱”什么的她统统没有听进去，她肚子里面有个小孩子？她忍不住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根本就感觉不到，怎么会有个小孩子……
　　过了半刻，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情，她肚子里有一个她和秦祯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眼眶一湿，心里情绪复杂，又开心又担忧又害怕。
　　不过她这一哭却吓着了身边的小护士，护士本来就是刚刚才参加工作的女孩子，以为她哪里不对，问东问西地比她着急，她连忙回过神，忙说：“没关系，我就是太开心……”
　　“吓死我了，”小护士心里一紧，拍着胸脯：“听说怀孕的人情绪会很敏感，原来是真的啊……”
　　敏感吗……好像是吧，袁非慢慢回忆自己这段时间好像常常都在哭，忽然又想到这样会不会对小孩子不好……
　　应该告诉秦祯才对，她摸着床边才发现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
　　小护士看她在找东西的样子，连忙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她的包，说：“你找这个吧，东西都在这里了。”
　　“谢谢。”她道谢，拿过包，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手机，才又问：“请问来的时候又没有一个手机呢？”
　　小护士想了想，说：“没有啊，都在这里了。你要电话吗？可以用我的打。”
　　袁非接过电话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记得秦祯的电话啊……最后只有又把手机还给她。
　　后面她躺在医院病床上，想东想西的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做着零零散散的梦，到了快凌晨才模模糊糊睡着，入睡前还想着，这下秦祯肯定又要说她联系不上……

　　秦祯在飞机上睡了一会，也没太睡好，下机之后想着还有些事情要办，需要先回趟学校，只是没想到这个点杨老还在办公室里。
　　老教师隔着眼睛抬头看他：“哟，回来了这是。”
　　“嗯。”他点点头，松了松衬衫扣字，将行李箱随意放在角落，正想接杯，听到杨教授说。
　　“小袁怎么样了？你去看看她没？”
　　他动作一停，有点迷惑：“她怎么了？”
　　“嘿，你真不知道？”杨教授一惊,问道:”你没跟她联系”
　　“我手机在那边丢了,还没来得及。”
　　“不是吧，那你快去看看，你媳妇儿那天过来的时候晕了，几个学生看到送的医院。”说着他写了串地址给到秦祯，看到他呆着不动，又安慰：“别瞎操心，我估计天太热可能中暑呢，快去。”说罢又似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手机：“这好像小袁的，后面才捡到，帮我带给她吧。”
　　秦祯没多说，拿着手机和纸条就往外冲，也不管放在办公室的行李，下楼的时候几次被楼梯差点绊住，他也丝毫没减速，拦了车就往医院去。
　　这一路上，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软，他离开这些天，也不太知道她到底经过些什么，但愿真的只是天气太热，他甚至希望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医院，而是回到家里，哪怕真的白跑一趟，也好过……后面的他不再敢去想，越想越觉得恐慌，可能是刚刚经历那场爆炸，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不堪一击。
　　他又想到那个小孩子，谁也说不清楚，好好的人也许下一秒就不在了……

　　杨老的地址上只有楼层，没有具体的房间号，他走出电梯逮到个小护士就问：“我想找个病人，叫袁非，你知道她的房间号吗？”
　　可能表情有些可怕，说话也颠三倒四，小护士刚开始被吓了一下，后来听到那个名字，问道：“你是她家属啊？”
　　秦祯点头。
　　小护士冲他做个“跟我来”的动作，领着他往一边走廊走。
　　”你是她老公吧？”她转头看到他点头的动作，才放重了语气：“一点不负责任，你老婆都怀孕了还让她站在太阳底下那么久，本来女孩子身体就不好，一点不懂得爱惜。”她自顾在前面碎碎念着，觉得现在男人真是的，老婆都住院这么久了才来，她以后才不要找这样空有外表的男人。
　　忽然她手肘一疼，回过头看被男人紧紧拉住，忍不住吼道：“你干嘛啊！”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又问：“你说谁怀孕？”
　　“袁非不是你老婆吗？！”她瞪回去：“她怀孕了啊你都不知道！”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病房前，可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床上随意摊着个包。看到这里小护士又是一气：“怎么又自己出去打饭啦，还在挂水啊！”又转过头看旁边的男人：“食堂啦！还不去找！”

　　秦祯还有些恍惚，往小护士说的食堂方向走，走到一半他忽然笑出声，正是食堂吃饭高峰，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看着他觉得奇怪，怎么长的挺好看的一个人……难道精神有问题？
　　然而他整个人却全是喜悦，真的怀孕了吗？他终于要当爸爸了？
　　他拳头握紧，不由加快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