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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秦学舟,怎么可能呢。
      她看着笔记本上的三个字,神情有些恍惚,连带着后面许庭和黎选的话她都有些听不进去。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角落的桌前,混乱中想起和秦父那次吃饭,他神色严肃地让自己退出这次案件。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原来并不是自己听错了名字。
      她忽然觉得心里疼,怎么这样的事,自己也会遇见,没来由的脑海里浮现出秦祯的脸,他言笑晏晏的,腿上搭着本翻开扣着的书,撑着下颚和秦学舟下棋,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被秦母低声骂没个正经,是一副和乐融融的家庭的样子。
      她要怎么办,那个梦里竟然像是实现的寓言,她要怎么选,去走哪条路。
      想到这里眼眶就忍不住又红了。

      这个晚上,袁非是走路回家的,她一贯这样,越是心里思绪纷杂越是喜欢走路,走着走着心里好像就会慢慢清明起来。
      可是这一次,她忍不住,越走眼泪越是忍不住往下掉,到临近家门口的时候,再也忍不了,她蹲下身子,头埋在臂弯里,一小会衣服便被浸湿了一小片。

      后来,她到家的时候,刻意低着头,进了卫生间,锁了门,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她鞠了把水清水,洗了洗脸,再过一会,才从卫生间走出来。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打开电脑,开始打字。
      许庭说,这份报道后天就要,她得写,可那三个字她始终敲不下去。正对着电脑发怔,忽然一杯水放在自己手边。
      抬头,是秦祯。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短裤,发梢微微湿着,然后顺其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她写稿子的时候,秦祯从来不会过来的。她眼神慌乱,猛地压下笔记本电脑屏幕。
      袁非这些小动作一个不落地落入秦祯眼里,他心里觉得奇怪,以往虽然自己从不看她的稿件,可她也从不会像现在这样避着他,常常不锁屏地乱扔着电脑不关,甚至有几次是他帮她保存了文档关了机。
      忽然他就有了好奇:“你最近在跟什么事件?”
      以往有几次他心血来潮也会问她,她有时候甚至毫不避讳把采访稿给他看,可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她总是很晚回家,休息日也在加班,再想起她之前的噩梦。压力,好像很大的样子……
      听秦祯这样一问,袁非就更是心虚,她眼神闪了闪,小声说:“也没什么……就是那些。”
      她做的是社会版新闻,写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些民众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袁非这样敷衍着,她脑子里乱的像是一锅粥,不知道如何跟秦祯讲,其实她并不想隐瞒他。
      “嗯,这样。”他看得出她不太想讲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她似乎经常这样,很多事,很多话总是埋在心里面,不会讲,问了也不一定会说,总是要猜,渐渐的他也觉得累,像是赌气一般,也懒得问到底。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她:“你……能不能不做记者了?”
      袁非心里一惊,猛地抬头,他双手撑着沙发,低垂着眼看着地板,像是做错事放下自尊求原谅的孩子。
      “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其实话一出口,秦祯也被自己惊了一下,这是他心底想过很多次的东西,但他一直没对着袁非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份工作对于袁非来说意义到底有多大,她一向有些自闭,加上她生长的的环境,缺乏家庭的温暖,自小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是这份工作给了她使命感和意义,是她努力十多年追求的东西,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自两人在一起以来,她时常加班、出差,有几次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看她这样辛苦,他自然不忍心。她总是不愿意告诉他很多不好的东西,有时候他经常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可能面临着怎么样的危险,而她每次都只是云淡风轻地告诉他,在加班,在跟一个新闻,回不了家。
      他忽然有些厌倦了这样一直等着她,一直吊着心担忧地睡不着觉的自己。
      秦祯摇摇头,对她笑了笑。
      “没什么,早点睡。”
      他起身,拖着步子,去了书房。

      那一晚上,袁非坐在电脑面前,再打不出一个字。

      早上起来,袁非对着镜子扯下了额头贴着的纱布,额角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下一条暗红的疤痕看起来感觉有些可怕。
      她小心对着伤疤的地方上了些粉,以至于那里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她难得化妆,可还是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化了个比较精致的妆容。
      然后她换上了浅灰色衬衫,黑色包裙,高跟鞋。她对着镜子再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端庄正式,她深深吸了口气,出门。

      “天吶,非非姐!”刚进台里,范萌就一个健步冲上来,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袁非:“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果然我的眼光不会错的,比那什么鬼的小台花有气质不止十倍!”
      “好了,你别贫了,等下许姐又说你。”她轻轻笑着推开范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今天的工作。
      她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文档,继续敲字。
      这就是他们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的案子,是牵扯面巨大,甚至让陈副台长被调了职的事件。
      坐在这个位置上,她似乎又回到那个冷酷无情的旁观者身份,书写着残酷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中午,她倚靠着公司的顶楼的花园休息区,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着手机,不断地解屏,又等着屏幕暗下去,又解开。
      这样反反复复,直到时间快要跳到2点,她终于像是下定决心,再次解开手机屏幕,翻出一个号码,拨出。
      这个号码存在她手机里从来没拨出过,如今第一次拨,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她不禁在心里苦笑。
      “喂,爸爸,是我。”

      秦祯这两天眼皮一直跳,他最开始以为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后来他再回想起这一段,大概真的是命运给自己的提醒,暗示着后面一堆事情的发生。
      “秦祯。”母亲很少叫他全名,而每次这样叫,都是有严肃的事情发生,他定了定神,听到电话那头那头目前担忧的声音。
      “我觉得你爸爸最近不太对劲。”
      “怎么了?”
      “最近回家越来越晚,每天早上很早就出门,”目前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问他,他就黑脸,也不肯说。”
      “最近可能忙吧,每次爸忙起来不都是这样。”他觉得母亲可能是有些敏感了,寻思着最近找个时间回家看看。
      “不对,”秦母沉吟了一会:“我觉得不对,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爸爸这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妈,我这两天回家看看,你就别瞎操心了。”正说着,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他拿下来瞄了瞄来电,再安抚了秦母几句,结束了电话,按下接听键。
      “喂!你小子!失踪呢!”电话那端是胖子中气十足的嗓音。
      他懒洋洋把电话拿离耳边,隔了半晌,声音终于是弱了下去,又才重新放回耳边。
      “晚上吃饭啊,乔李请客。”

      秦祯挂了电话,在课开始之前,给袁非打了个电话过去。
      “晚上有事没?”
      “嗯。”她声音听起来依然不太有精神。
      秦祯想了想,还是说:“晚上不用等我了,和胖子他们喝酒。”
      “好。”

      袁非挂了电话,像松了口气,她不太擅长说谎,整愁着怎么跟秦祯说自己晚上和秦父吃饭,这件事情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对秦祯讲,正好今天晚上他和朋友喝酒,应该会回来挺晚。
      她在办公室加了会班,大概又等半小时,办公室的人都差不多陆续都走光了,她才起身,关了电脑,收拾了东西,出门拦了辆出租。

      秦祯因为有学生一直缠着自己耽误了一会时间,到包厢,凉菜已上,一桌人大约已经吃了一小会了。
      “哇,秦祯,又迟到耍大牌哈。”看到他进来,立刻有人打趣。
      他也懒得辩解,也就找了空位拉椅子入座,刚刚好旁边就是乔李。
      “可以啊,这地方格调挺高,喜事?”他打趣着乔李,脱了外套,先喝了口桌上的茶。一般他们这伙人聚会,总是那么几个老地方,混熟了也就懒得换了,这一次乔李找这地方谣传来的人不是政客就是明星,环境幽静,菜品出名,没混个脸熟,定不了位。
      乔李笑笑:“用我家老头名字定的,叫你们哥几个尝尝鲜。”
      “哟,真是谢您大恩吶。”胖子嘴贫,立刻接上,又冲秦祯道:“人家当爹的人,能不喜气。”
      秦祯一挑眉,心里一惊,这才结婚就有了,也太快了。
      “你们难到办酒那会就……”他意思明显,看乔李笑的一脸灿烂,大概也就懂了。
      “那时候不知道,这才查出来。”
      “原以为秦祯这小子会最后结婚,没想到是最早的一个,原以为这小子会最快当爹,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有人揶揄着,众人起哄,顺着氛围倒酒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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