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千圣》银色天空

7、修罗场

　　如此恶境，就连三妙真姑也是吃了一惊，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三妙真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群畜生！”

　　白希在一旁吐个不停，胃里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滚了出来，郑悍看了看他，径直往黑洞里去。

　　三妙真姑不愿前行，她见如此恶行，心中悲悯，有心为这些冤魂超度，拿着拂尘便是坐到无头尸边上念诵道：“太玄之上，妙相皆生，死以生还，生以死去。太玄之中，更有妙域，修得真果，可以往住。太玄之下，宝妙真灵，拂伤去痛，魂归故乡。玄玄以动，魂魄既安，生生不往，何以超脱，忘伤离痛，真得宝妙，听我箴言，自此无悲！”

　　三妙真姑运起她所学的三妙玄功，为死者超脱，只见三妙真姑每挥动一下拂尘，横躺着的尸体上就会亮起点点星火，渐渐地往上空飘去，一道道怨气也随之离散，悲苦不堪的鬼魂脸上写满了解脱，纷纷跪在三妙真姑面前磕头叩拜以求超度。

　　三妙真姑一人念诵真言，超度之力有限，不曾离去的魂魄还跪在那里悲苦受难，等待着超度。
　　在一旁吐个不停的白希此时也是松缓下来，他揉揉受伤的胃，抬头看到湖岸边围坐着那些无头鬼，他心中也是猛然一抽痛，鼻子渐渐发酸。
　　白希手指渐渐捻在一起，也是盘腿坐下，心中默念着《无字悲》里记载的阴阳文，以无字悲中记载的王道去相助三妙真姑超度亡魂。
　　三妙真姑发现自己超度鬼魂速度越来越快，她有些惊愕地看了眼白希，想不到他竟然有这等本事。
　　白希念着《无字悲》里的阴阳文，身如临境，泪如雨下，白希捂脸大哭，哭声如水，能润万物，阴阳契机由此而生，三妙真姑猛然回首，才发现白希念得竟然是阴阳文。
　　三妙真姑满心震撼，心中思绪万千。
　　一缕缕无头残魂从尸体中站起身来，他们提着头颅，向白希和三妙真姑鞠了一躬，缓缓地往空中走。

　　又下雪了，雪花渐渐落了下来，三妙真姑伸手沾过雪花，拿到跟前时已经融化成了水，三妙真姑看着白希一脸的探究：“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阴阳生的安魂咒？”
　　“前辈，你觉得我是什么人？”白希心情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揉了揉额头前的刘海，苦笑地看着三妙真姑。
　　三妙真姑却是愣了，她想着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回答。
　　三妙真姑思定，也是不再说话，静静地打坐，这次的事情对她影响也很大，如果不安稳心神，他日必然会走火入魔。
　　白希却是心中悲叹一声，跌入了无字悲中，感悟世间大悲之事。

　　另一头，郑悍硬扛着洞里的海风闯到密室中，只见着密室中四周是坚硬的石壁，密室中央的石台上空空如也，石台上有三足凹印，好似原来上面摆放着什么。
　　郑悍见到这个景象眉头皱到一块，他怎么会想到号称有神龙守卫的青鼎竟然这么容易地被日本鬼子给盗走。
　　郑悍走到石台前，心中一怒一拳将石台打个粉碎。
　　密室中猛然一震，碎石飞溅。
　　青鼎没了，草原又将灾难频生，如果不是这群正道人不重视青鼎，以为青鼎有神龙守卫，青鼎也不会丢失。
　　密室中的石壁上渗出海风，那股难闻的鱼腥味就是来自石壁，郑悍看了一会，哼了一声，忍着气往洞外走。

　　从无字悲中醒来的白希看到一脸冰霜的郑悍从洞里走出，连忙起身问道：“青鼎还在吗？”
　　郑悍冷冷地看过白希一眼，没有回答，转向三妙真姑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中原正道所说的安全。”
　　三妙真姑猛然从定中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黑洞。
　　郑悍语气冰冷，暗含着怒气。
　　三妙真姑惊愕不已：“你是说青鼎没了，怎么可能！天池神龙不是还活着吗？它怎么会让他们偷走青鼎！”
　　“哼！”三妙真姑的表现让郑悍非常不满意，他们这些正道不在乎对草原重要的青鼎，连人都不派来。一个三妙真姑还是太玄门看在与自己父辈的交情上才派来的帮手，这样郑悍怎么能高兴。
　　郑悍转身便是要走，三妙真姑连忙起身拦下，连忙上去劝说。
　　“这……郑道友，你先别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三妙真姑有些尴尬地看向郑悍，掌门早已经交代了让她要与郑悍交好，可是现在青鼎没了，她真是倍感尴尬。
　　郑悍没有回答三妙真姑，他看向白希问道：“你不是要保护青鼎吗？和我一起去追日本鬼子的军队，去不去！”
　　白希看着郑悍的冷酷的俊脸，哪里还敢说不去，刚刚念阴阳文酝酿的悲伤情绪此时全被郑悍给吓没了，他只能傻傻地点点头。
　　郑悍二话不说，抓过白希便是搂住他的腰，白希个子比郑悍矮了一个头，被郑悍搂过来的时候，鼻子正好撞上他的胸口，痛得白希清秀的脸都扭在了一块。
　　最让白希难受的是郑悍身上充满男性魅力的气味，像青草一样淡香，又带着微微的刺激，白希又是个对男人有感觉的，登时下头的小白希便顶在了郑悍的腿上，惹得郑悍多看了他一眼。
　　郑悍将白希搂在怀里，抬头看了真姑一眼，便是猛然一跃，带着白希凭空飞起，直直跳上半空。
　　“郑道友，你听我说！”三妙真姑连忙大喊，却见郑悍携着白希直直往山下飞，根本劝不住，三妙真姑连声叹：“这都是什么事！”
　　九鼎如今没了一鼎，这下整个正道都要震动了，看来天下大乱的时候要来了，她得赶紧告知师兄，让他好做准备，太玄门要做好应当灾劫的准备了。
　　三妙真姑思定，连忙纵身飞起，越过围着天池的小山坡便往山下行去，整个天池又重归宁静。

　　天空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在湖水上，深水中褐色的鳞甲渐渐地浮了上来，一个鳄头鹿角的龙头抬出湖水，它抬头的一瞬，流水纷纷滑落龙头溅出一阵阵声响，而龙头后的鬃毛还不停地滴着水。
　　天池龙抬眼看向身边的湖水，发现湖水竟然一片通红，龙嘴微微张开，含了一口染红的血水，龙眼不由得眯眯。
　　任由吹出来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起它鼻侧两条皮筋似的龙须，作为天池水怪的它不由地眯了眼。
　　龙头微微裂开嘴，露出里头一排锋利的牙齿，呼出的口气因为天寒凝成了白雾，天池龙不由得抬起头，朝着天空张大了嘴。
　　“嗷~~~”一声低沉的龙呤，由着天池传开，龙呤声响彻整个长白山，长白山区原始森林满山的鸟兽那一天都放声嘶吼，活在长白山附近的农家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雪是多么的大。

　　这年是1934年，自营口坠龙后，长白山天池又传出龙迹的消息。
　　“这营口坠龙之后，长白山天池又见龙呤，那好家伙，隆冬腊月满山鸟兽随着龙呤叫唤，吓得长白山农户猎户几天不敢上山，有人说还看到那天池龙往空飞起，足有数十米长，比那营口龙还要长不少。莫非它们是亲戚不成。”
　　“哈哈，老胡头，你这是胡说了，哪里来的亲戚之说。”
　　“老张头，你这话我却不爱听了，老胡头说的难道没理，天池龙几百年都不叫唤，偏偏去年叫唤，这不是伤感营口坠龙还是为了什么！”
　　“嘿嘿，保不齐人家也在唤配呢。”
　　“哈哈，说的也是，只是我们从未见过龙是怎么样生子的，它们又是如何配上？”
　　“这长白山天池真的有龙吗？莫非是看营口坠龙，长白山那边便耐不住编了假话了吧？”茶馆里穿着长衫的白发老头拿着一壶茶，边倒边嘟囔着，显然对大伙说来说去越来越偏的话题不感兴趣。
　　他周边坐满了几十个人，大家围坐在茶馆里就为了听说人说些神神怪怪的，以来娱乐。
　　而最先说话的老胡头，此时却是正色地向这个持问的老头说道：“《长白山志的》《大事纪要》中记述：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4月，长白山天池见龙。在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奉吉勘界委员刘建封在《长白山江岗志略》中记述长白山天池龙。这何不是天池龙的见证，难道这些人还会做假不成。”
　　老胡头说的条条有迹可查，那发问的白发老头连忙低声致歉，众人又是一阵嘈闹，讲起了各类怪事。

　　茶馆外，白希跟在郑悍身边，听到这茶馆里人在那里胡扯着什么天池龙，白希心想如果真的有天池龙，为什么日本鬼子来的时候它却偏偏躲起来，不冒出头来，难道是头孬龙。
　　白希对这些见闻是看笑话一样地看，而郑悍则是一脸厌恶，他觉得不止是这些凡人相信什么天池龙的存在，就连那些正道修士，还不是一个个都相信天池龙的存在，搞得现在青鼎丢失，他带着白希追出几百里，杀了一堆日本鬼子，就是抢不回青鼎，连日本阴阳师的面都没见上，这如何让郑悍不气。
　　新年已经过了，如今是正月初七，天津各处已经热闹起来，郑悍带着白希往一处天桥过去，在桥上走了几个来回，白希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桥边两侧的民房全都变成唐朝建筑，一座座宫殿布满了整条街上。
　　“这里是太玄门，太玄一门镇守天津，这里便是他们的宗门驻地，只不过与外面的天津所处的空间不同而已。”郑悍冷冷地说，半点表情都没有，径直就往外走。
　　白希本来以为卿心阁建筑阿房宫已经是够神奇了，结界幻术让那么大的宫殿消失在黄河边上。结果谁知道这个太玄门，比卿心阁还牛，竟然已经可以把空间分开，与现实的天津搞了个空间平行。
　　果然正道邪道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白希心想着暗自笑了。
　　郑悍在前头走，刚刚下了桥，就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笑盈盈地迎上来：“小道见过鹰神郑前辈，师傅和师叔在正玄殿里等着前辈。”
　　郑悍微微颔首，越过小道士就要往前走，小道士连忙跟上说道：“前辈，还是让小道来引路吧！”
　　郑悍看了一眼小道士，皱眉道：“烦，走开。”看白希还站在身后，郑悍转过头对着白希说道：“跟上。”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却比对小道士的语气好了许多。
　　白希连忙跟上郑悍的步伐，小道士则是跟在白希身边，小声地对白希说道：“你是谁啊？郑前辈竟然会让你跟着他。”
　　白希冲着小道士笑笑：“好人。”
　　小道士愣了一下，却是笑了，站在原地拱手不再前行，“小道恭送二位。”
　　白希两人只顾往前走，却没看到背后的小道士一脸的淫/笑，身影竟是渐渐没了。
　　郑悍和白希走了一会，才走到太玄门的正玄殿，一进殿就见到殿中坐着三人，其中一个正是跟他们在长白山的三妙真姑。此时三妙真姑和两个道士谈论着什么，三个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到郑悍和白希进来，三妙真姑连忙起身行礼道：“郑道友来了，小道友又见面了。”
　　另外两人也是起身见礼：“两位道友有礼了。”
　　白希连忙回礼，持着晚辈礼相见，而郑悍则是冷着一张脸，他对着殿中三人说道：“本妙真人，原妙真人，你们倒是自在，青鼎被日本人盗去，你们丝毫不急是吧。”
　　郑悍发语的时候，动上真火，气势外放，让殿上的两个真人面色一变，两人连忙说道：“郑道友，你这是冤枉我们师兄弟了，我们也是以为青鼎有着神龙守卫，自然不担心青鼎，并不是我们根本不在乎青鼎。至于青鼎被盗一事，我们已经向正道盟汇报了此事，九鼎缺一，国运缺失，天下大乱不远了，我们哪里会坐视不理，现在我们只等着正道盟发下指令，我们诸门派才好大开山门出去保护九鼎啊！”
　　两位真人言语诚恳，郑悍也知道对方不是在骗他，正道有着正道盟用来统筹正道，没有正道盟的指令，正道诸派都不能大肆派遣弟子前往人世。
　　白希听了也是心中一动，正道门派有正道盟，邪道怪不得会输给正道，邪道门派从来都没有什么同一的指挥部门。
　　郑悍这时候又问道：“青鼎消失，我们草原将陷入灾荒之中，正道盟到底何时能下达指令，难道要让我们草原生灵饿死不成。”
　　两位真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忽然笑道：“本来我等也将此事向正道盟提了，鄱阳湖边的无涯禅师却是通过正道盟传来信息，他说郑道友莫要担忧，青鼎实际上并不是镇压草原的神器，而真正镇压草原的神器乃是兖州鼎，也被称为农鼎。”
　　郑悍皱眉问道：“农鼎在哪里？”
　　农鼎？白希古怪地看着三位真人。
　　两个真人此时尴尬地说道：“九鼎一一现世，青鼎被日本人发现之后，农鼎的下落渐渐浮出水面，根据天坛家族的梁家观星所得，如今农鼎应该在神农架，只是现在各方势力也是动了，大家都想去找九鼎，郑道友你可莫要莽撞。”
　　神农架，我勒个去，白希心中暗骂，那里可是邪道三魂七魄宗的纵奇宗的所在地，纵奇老怪的老窝，农鼎在哪里日本鬼子怎么进去，但是白希不能劝，不然劝了这些人还不杀了他，不是邪道的人怎么可能对邪道的事情这么清楚！
　　“是啊！郑道友，你可要知道，这世上不是除了我们华夏才有修士，欧洲美洲都有狼人吸血鬼之类的东西，日本有阴阳师，泰国有降头师，各方如今都是看着九鼎，何况国内还有邪道诸派潜伏着，虽说他们几百年没再闹出动静，但是不得不防。”三妙真姑此时也是补充道。
　　郑悍此时却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农鼎对草原太过重要，你们中原正道不愿涉及，那我们草原生灵自己保护。”
　　草原除了鹰还有鹿和狼，他们必须保佑草原的平安，这样才能对得起祖辈的荣耀。
　　说完，郑悍拉过在一旁傻站着的白希往外走，三位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离去，半响才说出一句话：“这天下也真要乱了。”
　　三妙真姑此时却是皱着眉头，“他性情如此，我们如何能与之合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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